四天後茵奴已能下床走動,她堅持要到薛遠圖帳裏幫他端茶倒水做些雜務。薛遠圖道:“這些都有仆役做,你就好好養傷吧。”


    茵奴聽著這話,心裏有些暖,接著問道:“是,主人。那我能去看看那些俘虜嗎?”


    薛遠圖雙目一寒,掃了茵奴一眼,道:“你去見她們幹什麽?”


    茵奴道:“我就是想去照顧一下她們,畢竟茉莉也對我手下留情,沒有下殺手。我就在她們被送走以前,多照顧她們一下吧,行嗎?”


    薛遠圖聲音轉冷道:“你去吧。既然你念著茉莉的恩情,就去報恩吧。”


    茵奴聽薛遠圖的口氣不對,連忙跪在席上說道:“主人,您是要把他們送迴比利斯聖城的吧。如果她們在送迴去前就死了,豈不是不好。我去照顧她們也是要讓她們能夠堅持到被送加比利斯聖城。如果主人認為不對,我就不去了。”


    薛遠圖轉念一想也有道理,語氣有所緩和道:“你去吧,幫他們照顧一下傷勢。你說得有道理,她們不能在送迴比利斯聖城前死掉。” 他沒有馬上送走這些俘虜,就是想讓她們傷勢恢複一些後再啟程,以免倒斃路上。


    得到了薛遠圖的批準,茵奴走進了關押俘虜的臨時牢房中。臨時牢房是兩個帳篷,中間各立了四根柱子,四個女忍者都被綁在柱子上。看得出來,薛遠圖下了嚴令,任何人不得騷攏俘虜,否則這些當兵的很可能有人按捺不住,要到這裏來欺負這些女人。


    茵奴走進帳篷,就聞到了一股臭味,她進去一看,發現這股臭味有兩個兩個來源,一是大小便,那些守衛根本不管她們,因此帳篷裏臭得不行,同時,有兩個人的傷口已經發炎,再不處理就要惡化了。


    她走到帳篷外,恭敬地對負責守衛的聖戰士道:“這幾個俘虜可是非常重要的人犯,薛隊長還要送到比利斯聖城給教皇匯報的。” 聽到教皇,聖戰士不由站得筆直起來。他知道這個茵奴是隊長的人,而且在這次戰鬥中還兩次立功,是隊長的紅人,因此雖然是個女奴,他也沒有怠慢。


    茵奴接著道:“俘虜不僅要看牢了,還要保證她們活著,隊長讓來安排她們的起居,請你以後多關照。”


    聖戰士道:“沒問題,你盡管去。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你就找他們兩個。”他指了指旁邊的兩個仆役。


    茵奴沒有自恃身份,對兩個仆役也非常恭敬地道:“以後請多關照。”仆役按照地位來說接近於奴隸,是社會的次低層,但是相對於女人來說,還是有相當的身份優勢的。如果不是茵奴的特殊身份,是薛遠圖的女人,他們可不會對她假以顏色。


    茵奴打點好守衛,進到帳中,她給八人都作了清理,也給她們準備了便桶,每天讓守衛的仆役幫助清倒。然後又給十人一個個重新處理傷口,再包紮妥當。


    當她給圖莉處理傷口時,圖莉認出了她,不顧自己虛弱,氣得大罵道:“你這個惡賊,你這個奸細!你滾開!”


    任圖莉怎麽罵,茵奴都沒有迴話,隻是默默地繼續給她處理傷口。圖莉是傷得最重的一個,今天她剛剛蘇醒過來,如果不及時處理她的傷口,她肯定活不了啦。


    處理完她們四個人的傷口,她轉到了下一個帳篷。


    令她意外的是,這裏的四人中,有一個竟然是她從小的朋友蓮子,雖然有幾年沒有見麵,但是她們還是認了出來。茵奴很意外地問道:“你是蓮子!蓮子,你怎麽會在這裏?” 她停頓了一下,看了看另兩個女忍者,接著道:“你怎麽會跑去了富洛山造反?”


    蓮子跟她從小認識,在茵奴不多的可交往人當中,蓮子是她的鄰居,也是好朋友。蓮子的父親與茵奴的父親也相熟,四年前,蓮子一家不知為何突然就被審判官的執法隊抓走了,從那以後,兩人再也沒見過麵。


    蓮子也認出了她,不答反問道:“茵茵,你怎麽會在帝國軍營裏?”


    茵奴道:“這裏的隊長是我的主人。我來這裏是照顧你們。”


    蓮子有些不信,道:“那些老爺們哪有這麽好,還讓你來照顧我們,他殺死了我們那麽多姐妹。。。。。。”說到這,蓮子聲音帶著哽咽。


    茵奴輕輕拍了拍蓮子的手,繼續問她的問題:“你怎麽會跑到富洛山去啊?那可是造反啊?”


    蓮子止住了眼淚,道:“造反就造反,有什麽可怕的?反正我們女人已經這麽慘了,還能怎麽樣?到了富洛山,我就可以做跟那些男人一樣的事,過自己的生活,又哪裏有什麽不好?大不了一死,有什麽可怕的!”


    茵奴道:“你是怎麽跑出來的?”


    蓮子道:“我被送到了奴隸市場。有人暴動,我趁亂跑了出來。不來富洛山,我就會被送到重生工地去。”


    茵奴有些期期哎哎地道:“你要被送到比利聖城去啊,到了那裏,你就是死路一條了。”


    蓮子暗然道:“死就死了吧,沒什麽可怕的了。”


    茵奴看著蓮子的美麗的臉龐,有了想法。蓮子長得很漂亮,瓜子臉,麵頰的弧度剛剛好,既有一點直線感又足夠柔和,一雙大眼睛上睫毛很長,雙眉略有些濃,但並不顯得過於硬,倒是給她增加了些英氣。小巧的鼻子恰到好處,如果要說有什麽不足的話,嘴唇略顯得薄了一些,讓人容易想到負麵的刻薄印象。她的身材也很好,應該還沒有生過孩子。茵奴知道她的年齡跟自己相仿,也就才二十三歲。


    她看著年輕而又略帶英氣的蓮子,心裏有了主意,如果蓮子願意與她一起跟著薛遠圖,她猜測薛遠圖有可能會同意。她附在蓮子的耳旁道:“我的新主人是一個很好的老爺,他對我也很好的,我跟著他可是一點苦沒吃。你長得比我還漂亮,如果你願意跟他,我可以勸勸他把你收下,你就不用被送到聖城了。”


    蓮子苦笑道:“整個帝國又哪裏有好的主人了,哪個男人不一樣呢?如果是四年前,我也許就聽你的了。但是,我在富洛山生活了三年,這是我這一生中過得最幸福快樂的三年,我從來沒有這麽快樂過,就算是死,我也值得了。你現在讓我迴到過去的奴隸生活,我會覺得生不如死的。”


    茵奴看說不通,也不著急。料理完所有人的傷勢,迴去見薛遠圖。她把幾個的傷情向薛遠圖作了匯報,得知圖莉和另一個女忍者的傷勢很重,他決定再讓她們養幾天傷再送他們迴聖城報功。


    茵奴看看了薛遠圖英俊的臉龐,又想起了蓮兒,心裏有些打鼓,不再多說什麽,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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