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野人還在叫嚷著,將鍾離浩的思緒從煉獄中拉迴了現實。看著山坡下那些躁動著的野人,鍾離浩很無奈。生命就是這樣,無論文明,抑或野蠻,都生存在這個世界上。這些野人,雖然語言很簡陋,生活在茹毛飲血的原始條件下,但他們卻為著一種隻有他們才明白的信仰而活著,無論他們是生活在怎麽的群體結構中,是自由的,亦或被奴役的。正是有他們這樣的人,野人社會也就維係著。同樣的,神聖國又何嚐不是如此。他們也許比這些野人要進化了一些,但是其根本卻是一模一樣。


    鍾離浩微不可察地歎了一口氣,手中的長刀卻是不停,將又一個衝上來的野人砍翻在地。野人倒下,骨碌碌向山坡下滾去,又撞倒了一個野人。


    陡坡上已經倒下了近百個野人,鮮血匯集起來,形成了一條粘稠的紅色溪流,詭異地向下流著。雖然鍾離浩的同情心都被這個暴力世界吞噬掉了,但看著生命就這樣消失在眼前,仍然有一種無法言表的情緒。難道是要將這一片土地都殺成褐紅?


    突然,小畢出聲了:“主人,我找到了。”


    “你找到什麽了?” 鍾離浩迴頭看了一眼小畢,問道。


    “他們的話。” 小畢衝著山坡下的野人放大聲音喊道:


    “greeeeeeeeich!”


    “ahhhhhhh!”


    “fleeeeeeeeep!”


    山下的野人們聽到,都是一愣,然後幾個野人高聲叫道:


    “hadooouken!”


    小畢聽了,高叫著:“floooooooooop!”


    眾人也聽不懂小畢和野人們在說什麽,隻是在它來迴試了幾次,最後看到一大半野人竟然離開了。大家都驚訝得合不攏嘴。


    佩琴問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答案的問題:“小畢,你學會了他們的話?” 眼睛裏滿是疑問。


    小畢轉頭說道:“不會。”


    “那你說了什麽就讓他們走了?” 格林追問道。


    “我就是按主人說的呀,看他們聽到哪些話情緒會變好,我挑了幾句最讓他們愉快的話而已。” 小畢很矜持地說。完了補充了一句:“不過,我知道他們這群人稱自己是greich人。”


    佩琴忍不住上去抱了抱這個鐵人,笑著道:“聰明的小畢。”


    阿柯笑道:“是主人聰明吧。”


    阿拉米德的話稍有些掃眾人的興:“下麵還有不少野人呢?”大家站在山邊向下望去,人群已經少了大半,剩下有五十多個野人仍然不願散去。不過,大家對付這五十多人,完全沒有問題。看看日已近西。鍾離浩道:“我們今天就在這裏過夜吧。這個地方還算安全,不容易被野人偷襲。”


    小不點有點兒不放心,指著下麵的野人道:“那這些家夥呢?要不要衝下去殺光他們?”


    鍾離浩想了想,說道:“也好,否則我們還要安排一半人守夜。”


    一夥人衝下山去,很快將五十多個野人衝殺幹淨。


    當晚十三人一起在山頂上過了一夜,怕引來新的野人,他們不敢生火,隻能簡單吃些幹糧。天氣已經有些冷,大家裹著睡袋擠在一起過相互取暖。


    好在一夜無事,第二天早起,鍾離浩和夥伴們繼續向北。


    為了避免再次陷入野人包圍的尷尬局麵,鍾離浩的安排是長跑。眾人一路向北,不再停歇。路上遇到了四撥野人,靠小畢的半調子野人語避開了兩撥,另外兩撥則被他們甩在了身後。


    當他們繞過斯裏艾琴山後,終於不再看到有野人的蹤跡。然而他們卻很快知道了什麽才是真正的食人族野人。當他們爬上一個小土坡時,赫然發現前方不遠處一大群滿身紅紅綠綠的彩繪人正在圍攻十一個武士。


    嗬!這才是真的食人族野人嗎?這些野人可比斯裏艾琴山遇到的野人看起來野蠻多了。


    那十一武士武技不錯,麵對接近一百個野人的圍攻,還能依靠陣型,勉強頂住對手的攻擊。但野人實在太多,他們的形勢岌岌可危。


    “咱們要不要去救他們?”盧卡指著那些紅紅綠綠的彩繪人問道。


    “那些人看起來像是獵寶人吧?” 小不點對獵寶人的印象很差,有些不想去救的意思。


    一個武士不慎被野人砍倒,其他人不及去救,一個野人扛起倒地的家夥就跑,其他武士隻能眼睜睜看著野人搶走自己的隊友。


    看著前麵的人有些支持不住了,鍾離浩道:“小畢,你在這管好馱牛和古魯獸。大家跟我去把他們救下來。多一個正常人類,少一個野人總是好的。走!” 鍾離浩招唿著隊友,向前方的野人衝殺過去。


    “保持好陣型!不要落單。” 皮包骨在一旁喊道。


    鍾離浩壓著速度,慢跑接近,在相距二十多米時,突然加速。野人們也已經注意到了他們,分出了一半人上來要攔截,雙方轟然撞在了一起。隨後,鍾離浩的隊伍像是一輛推土機,在野人群中壓出了一個缺口,地上倒下的是十幾個彩繪的屍體。


    從戰力上看,這些野人很差,特別是極容易被虛招所惑,很快,他們就將四十多個野人殺散,與那十個武士匯合在了一起。剩下的五十多個野人也就更加不堪一擊,除了有兩三個逃走外,盡數被砍翻在地。


    那一隊武士的頭走過來,對鍾離浩等人致意,說道:“多謝援手,你們是?”


    鍾離浩反問道:“你們是?”


    武士領頭說道:“我們是……我們是來尋找寶藏的。” 他本想編個理由,但是實在找不到什麽說得過去的說辭,還是實話實說。要不是尋寶,誰會到這個鬼地方來冒險?走親戚?誰信呢。


    “食人族太多了,我們已經有四個同伴被他們抓走了。今天若不是得你們的幫手,恐怕我們就危險了。” 領頭的倒也實誠。


    “這些就是食人族嗎?” 鍾離浩踢了地上那些全身畫滿了紅白相間條紋的家夥。他們身上畫的彩繪倒是很有效果,鍾離浩等人甚至都沒注意到他們身上沒有穿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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