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阿拉米德和桑樹再次送迴來砍的幾段樹幹時,佩琴已經穿上烘幹的衣服,正和鍾離浩一起扶著盧卡坐到篝火邊。


    鍾離浩對阿拉米德和桑樹說:“你們先休息一下。木柴夠。”


    桑樹跟阿拉米德順勢坐在火邊。倆人全身都早已濕透。篝火讓他們感到強烈的溫暖。倆人仿佛放鬆了發條的人偶,一下子坐在那動彈不了啦。從進亥吾村算起,他們已經連續忙活了兩天兩夜。不過現在由於荷爾蒙的作用,精力依然還是旺盛,說道:“沒事,不累。我烤些肉給你們吃吧。”


    此時,鍾離浩有些後悔。佩琴剛把盧卡扶到火邊來,想要幫她把身子和衣服烤幹。現在讓阿拉米德和桑樹坐在這,豈不是有些尷尬。不過,一年奴隸的經曆,會讓人對很多事情有不一樣的看法。被關在奴隸集中營中的人,是沒有什麽性別區別待遇的,奴隸隻能在鐵籠子裏待著,做所有的事情都會在旁邊人和守衛的眼皮子底下完成。跟生存相比,其他的都不是事。


    佩琴瞅了一眼篝火對麵的兩人道,“你們不要亂偷看啊。否則……”


    阿拉米德和桑樹有一點尷尬的笑道:“不看。” 但是卻控製不住找機會偷偷用餘光偷瞄。


    盧卡還在昏迷著,唿吸略為急促。佩琴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但是盧卡2米1的個子,壓得她有些吃力。鍾離浩將一個烘幹的睡袋鋪在火邊,把盧卡放在睡袋上,才好些。不過,這一來,佩琴一個人也沒法幫她脫下衣服。鍾離浩沒有猶豫,很自然地與佩琴一起將盧卡身上的鎧甲和衣服全部脫下來,佩琴坐在篝火邊幫她烘幹身子,鍾離浩則幫著擰幹衣服的水,搭在簡陋的衣架上烘幹。盧卡的皮膚有些粗糙,背部的背骨讓佩琴感覺有些餎,她挪動了一下盧卡,讓她側靠著自己。她注意到盧卡的皮膚在關鍵部位上卻很光滑細膩。她的腹部很平,沒有任何多餘的脂肪,身形健美。而胸部……,她甚至有點羨慕。盧卡的膚色跟她不一樣,是淺藍色的,在火光的映照下,有些魔幻。


    她的臉有些長,但是輪廓很好,臉頰到下頜的曲線柔和,五官比例恰當。她的眼眶很深,睫毛長長的,鼻子略有些高。佩琴忍不住用手指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撫過,低聲說:“盧卡是個美人。”


    “盧卡沒有受什麽外傷,應該是被那兩頭巨龍撞在頭上了。”鍾離浩快速地給盧卡檢查了一下,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阿拉米德身邊坐下。


    “你的腿傷怎麽樣?”佩琴有些擔心鍾離浩。


    “沒事,被龍尾掃在脛骨上,過兩天就沒事了。”


    阿拉米德說道:“大家都餓了吧,一天多沒吃東西。我給大家烤肉吃吧。”說著,起身做了一個簡單的烤肉架,將幾大塊鱷嘴龍肉穿在一根樹叉上,架在火上燒了起來。


    穿戴整齊的阿柯此時精神好了很多,說道:“你把架子搬過來一點,我來烤吧。”


    “你還傷著呢,不要動。”


    桑樹主動道:“我來烤。剛才買鹽沒有?”


    阿拉米德走到一個背包的側麵掏出一個小袋子,遞給桑樹,說:“買了一些。”


    桑樹一邊認真烤肉,一邊用餘光偷看。


    從盧卡一加入他們,他就喜歡上她。桑樹的年齡超過30了。被神聖帝國的軍隊抓為奴隸的那年,他就三十了。他曾經有過妻子,還有一個四歲的兒子,都被神聖帝國的軍隊殺了。他被送到重生之地奴隸集中營中,一關就是三年。他曾經極力想要報仇,但是三年多的關押,使他的無力感越來越強烈,他無法逃脫悲慘的折磨,更別說複仇。他開始認命,對死不再恐懼,他甚至想,人死了,也就解脫了。就在他於仇恨與絕望中掙紮之時,鍾離浩帶著他逃出了集中營。當時,鍾離浩和皮包骨走進牢房,他聽到鍾離浩清亮的聲音:“有沒有人要跟我一起逃跑?” 他其實沒怎麽聽清。現在想起來都有些迷糊當時鍾離浩喊的是什麽。不過皮包骨的大嗓門讓他想聽不清都難。逃跑,這是他三年多以來夢寐以求的事。他自己嚐試過,但是根本不可能成功。他有點不相信那個有些瘦削的年輕光皮人。但是他沒有猶豫,馬上就高聲喊:“我!我!”


    在他幾乎要放棄的時候,有一個跟他一樣想要逃出去的同伴,這是一種多大的幸福啊?他自己曾孤獨的一個人,想盡辦法要逃出去。周圍其他的奴隸大多數都被打怕了,不敢有任何逃走的想法。他找不到心理上的同伴。這種孤獨是最可怕的,讓他仿佛置身於一個空無一人的荒漠之中,無人可以說話,無人可以交流。


    他有同伴了,不管能不能逃出去,他有了伴。那個皮包骨他是見過的,印象很深。同為夏族人,他們在相遇時還會有些交流。他甚至有兩個伴。當時他並不奢望能夠逃出去,找到同伴已經是最大的獎賞。


    令他意外的是,鍾離浩真的帶著他們逃了出來。當他跑出集中營的大門時,他不禁大笑起來。逃出來了。真的逃出來了。他甚至不去想還有被抓迴去的危險。自由的空氣,哪怕隻吸到一口,對他來講,也是三年來無法奢望的。


    鍾離浩帶著他們從北到南,穿過半個神聖帝國,迴到了夏克國。他想過是不是要迴家,這種念頭隻在他的腦海中閃現過一迴。他的家已經全毀了。他感覺鍾離浩就是他的家人。特別是他們剛迴到青石城,就被當地的守軍抓到牢房裏,這讓他失望到了極點。夏克國沒有能夠保護他和他的家人,當他逃迴自己的國家時,還將他扔進監獄。這讓他極度失望。他不再認為自己是個夏國人。他在夏克國完全找不到認同感和社會歸宿感。現在他隻知道自己和鍾離浩,還有其他的夥伴是一個團體。這就是他的社會,這就是他的家。


    他很歎服鍾離浩。鍾離浩是他見過的最有才能的人。他見過的人不多,但誰還能期望去找更多的人呢?有一個能夠帶著大家克服困境,不斷取得勝利的人,還去奢求不可知嗎?


    他信服鍾離浩,願意聽他的指揮。而且,鍾離浩不願臣服於神聖帝國,這是特別讓他讚同的事。他想要複仇已經想了三年。雖然這種仇恨在三年的挫折中,變得有點麻木,是鍾離浩重新點燃了複仇之火。他願追隨鍾離浩一輩子。


    當然,生活不能一直隻有仇恨。從集中營逃出來後,他和夥伴們過了一段流離飄泊的生活,隨後,在護北城住了下來,還建起了自己的營地,雖然幾乎每天都要戰鬥,但是不用再為吃的發愁,不用懼怕強盜,甚至不再懼怕神聖帝國的軍隊,他試著放鬆下心情,開始享受生活,享受這種戰鬥生活。盧卡的加入,使他對於新生活的渴望被完全激發起來。


    盧卡是一個完美的夏族女人,至少在他眼裏。她身材高挑,身體健狀。她胸部高聳,而雙腿修長,還有臀部完美的曲線。關鍵是她還是個勇士。這樣的夏族女人到哪裏找呢?他被禁錮了三年多的男人的欲望在看到盧卡的那一刻就被重新釋放了出來。


    他會找機會偷看盧卡,大家一直擠在一起住,這樣的機會並不少。當然他從來沒有過要強迫盧卡的念頭,他隻是希望盧卡願意跟他在一起。作為結過婚,有過小孩的男人,他的渴望很直接。他就是想擁有盧卡,想跟她的身體合而為一,想讓自己得到久違的興奮的同時也能給盧卡以幸福。


    他知道皮包骨和滕古也喜歡盧卡。有幾天他向盧卡明確示好,甚至跟皮包骨展開了公開的競爭。不過他後來感覺到盧卡不喜歡自己,就退出了這場愛的角逐。


    不過,這種退讓,不代表他們不再渴望異性。相反的,他的這種渴望變得更加強烈。現在盧卡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他美好的胴體不著一縷。不過,他跟皮包骨就像是兄弟,其實就是兄弟,既然盧卡選擇了皮包骨,他就是兄弟的女人,他不應該再惦記。盡管如此,他還是忍不住去偷看,這時他更多的隻是偷看一個異性,與情無關。他注意到盧卡旁邊的阿柯。他從來沒有想過阿柯這個嬌小的女人,也會有這樣令他驚心動魂的身體。他剛才與阿拉米德搬木柴迴來時隻偷看了兩眼,就感覺自己胸中仿佛也有一堆篝火,在劇烈的燃燒。


    阿柯是斯格蘭人,身材嬌小。之前桑樹沒有特別在意過他。夏國人多數都喜歡高大雄建,哪怕女人也是這樣的審美傾向。現在桑樹發現,阿柯嬌小而豐滿的身體對他甚至有更強烈的吸引力。她雖然個子不高,但是身體非常勻稱,皮膚比夏族人要光滑得多,在跳動著的火焰的映照下,就仿佛是飄動著的綢緞一樣,流光溢彩。她的身子是那樣的柔軟,這是在夏族女人中很難見到的。那是一種柔媚,讓他的心烘的一下,象是丟到火裏的冰塊,瞬間就融化了。


    “肉糊了!” 這時,耳旁傳來的聲音把他一下子驚醒。他急忙收斂心神。


    原來是佩琴在他旁邊大叫。他的頭腦裏因為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而完全忘記了烤肉這迴事。他急忙用鐵簽把肉翻過來,有兩塊已經糊得不行了。


    他歉意地衝著佩琴笑著,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我走神了。”


    佩琴笑著對他說:“你是走神了,一直在偷看吧。”


    桑樹高漲的興奮這會還沒有消退呢,兩個臉頰紅通通的。這個問題不好迴答,他隻好傻笑。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荒元浮生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沉默的守則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沉默的守則並收藏荒元浮生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