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沙盜衝過來的那一刹那,盧卡全身的血液唿的一下就沸騰起來。她從背上抽出普朗克巨劍,冷哼一聲,大步向沙盜衝去。


    “唉,盧卡。”小不點想叫住她時,她已經衝了出去。沙盜們蜂擁而上,在盧卡身前卻像是巨浪打在礁石上,向兩邊分開。


    盧卡一頭紮進了沙盜群中,手中巨劍一揮,將身前的四個沙盜都籠罩在劍光之中。沙盜們完全沒有料到這一隊行商裏竟然有如此厲害的角色,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一個沙盜躲閃不及,被長劍從胸前劈過,劍勢依然未停,再砍在了另一個沙盜的右肋,兩個沙盜都慘聲大聲,馬刀落地,痛得蜷縮在地上。


    盧卡手下不停,又一招攻出,將左邊的兩個沙盜逼得連退三步,緊接著一個前衝上撩,向右邊的一個沙盜攻去,沙盜沒想到她行動如此快,急切間想要用刀去擋,卻防不住這角度刁鑽的一擊,盧卡的巨劍重重地撩在他的胯下,沙盜慘叫一聲,向後飛出,倒在地上,大腿已是骨折,痛得在地上直滾。


    沙盜們看她勇不可擋,不敢再近前,五個沙盜都離得遠遠的,虛虛地將她圍在中間。盧卡三招幹翻三個沙盜,也是意氣風發。


    然而,沙盜人數很多,抽出了五個沙盜牽製住盧卡,其他人則撲向了小不點等人。


    皮包骨、桑樹和滕古三人在板甲的保護下,完全失去了靈活性,連步子都不容易邁開,隻能是站樁式的硬拚。對手一刀砍來,皮包骨倒是想躲呢,他腦子是想到了,腿也得了大腦的命令,怎奈力氣不夠,勉力抬起腳走一步,沙盜的刀早就砍在身上了。


    相較之下,小不點的情況要好很多。他跟著鍾離浩作了半年的力量訓練,負重六十公斤還要練習潛行,所以雖然身穿全套板甲,再提一把18公斤的克列弗刀,他還不至於走不動。不過薩摩武士腿甲確實對行動力有不小的影響,不隻是簡單的負重20公斤的問題。完全沒有進行過格鬥訓練的小不點,無論是反應能力還是武技,都幾乎為0。因此,他也不得不采用了類似的打法。


    眼見躲是躲不開,擋又擋不住,最終,他們隻能采用拚命的方式進行抗爭。搏命是他們當下能夠采用的最樸素無華的打架辦法。還別說,這一招也管用。


    一個沙盜看小不點行動有些笨拙,連出兩刀,砍向小不點,小不點卻當沒看見一樣,一刀迴過去,竟然劈在了沙盜左腋下,將他砍翻在地。皮包骨等三個大個子也利用他們的蠻力,將手中的巨斧掄開,沙盜們一時不敢逼近。一個沙盜想要從身後偷襲皮包骨,一刀砍在了他的背上,皮包骨全身一震,雙手掄起手口巨斧來了一個270度的大迴環,偷襲的沙盜一個躲閃不及,被一斧打在頭盔上,暈在了地上。


    然而,他們這樣的力戰畢竟不能持久,一旦力歇,必將倒在沙盜刀下。


    阿柯和佩琴兩人由於裝備最差,因此成了沙盜們優先進攻的對象。阿柯的左臂上很快就被砍了一刀,所幸有皮甲保護,傷口不深。


    佩琴的身法卻非常靈活,在兩個沙盜間進退穿梭。


    “老大,老大,這小娘子的刀……”沙盜話音未落,佩琴手中的夕月已經劈向了他,沙盜急擋,卻聽“叮”一聲,馬刀被夕月一劈兩段,刀勢不停,繼續向沙盜的右肩而去,砍出了一個深深的傷口。沙盜痛得大叫一聲,連退幾步。然而,另一個沙盜趁此機會,從身後向佩琴砍來。佩琴急切間沒能躲過,背上中了一刀。皮甲被切開了一道痕,好在沒有被直接砍開,但這一下重擊,也讓佩琴胸中血氣翻騰,極其難受。她順著刀勢前衝了四五步,穩住身形的同時,也算是卸去一部分衝力。


    小不點此時正麵對兩個沙盜的圍攻,雖然他砍倒了一個沙盜,但幾次拚刀下來,他已經被砍中了好幾刀,馬刀暫時無法對板甲造成破防,所以還可以忍受。但是頭盔上的一刀,把他給振得七暈八素。眼見佩琴遇險,小不點大急,奮力將手中的長刀掄了一圈,將兩個沙盜逼退,然後向佩琴的方向衝去。


    正處於青春期的小不點對於女性的抵抗力幾乎為零,特別是對於貌美秀麗的佩琴,在客棧大堂裏看到她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一直偷偷地懸在了佩琴的身上。在佩琴危急的時刻,他甚至忘記了自己的安危,要趕去支援。


    然而,頭盔的再一次巨響,他感覺眼前一黑,身體象是一個鐵罐頭一樣,“咚”一聲,直直地倒在地上。


    佩琴知道今天的麻煩大了,急對阿柯叫道:“阿柯,你快跑!”


    阿柯正在被兩個沙盜圍攻,又哪裏跑得了。她淒然一笑,卻是學著小不點的樣子,跟一個沙盜拚了一刀,雖然砍中了那沙盜,自己背上再中一刀,倒在了地上。這一刀砍得很重,皮甲被劃開,刀入背脊,鮮血從刀口處溢了出來。


    皮包骨、桑樹、滕古三人也在沙盜的圍攻中,身上中了十幾刀,最終不支,都暈倒在地。


    佩琴又氣又急,卻無能為力,看著不遠處仍與五個沙盜纏鬥的盧卡,有些心涼。盧卡雖然勇武,卻完全不顧同伴……


    佩琴依仗著手中夕月的犀利,砍斷了兩個沙盜的馬刀,殺傷了兩個沙盜。隨著隊友的倒下,她的身邊圍上來五個沙盜。佩琴感覺到力氣在離自己而去,再想要靠自己的敏捷身法從沙盜中突圍已經不可能。


    “鍾離浩呢?”她心裏暗歎一聲。不過,她心情複雜,不知道是希望鍾離浩在這裏,還是希望他避開這一場失敗。


    看到身後隊友們一個一個倒在了地上,在前麵與敵纏頭的盧卡這才意識到自己一個人突前有些太莽撞了,但此時他被五個沙盜纏住,卻是無力迴身支援。沙盜們都不跟她硬碰,隻是圍著她。眼見佩琴也馬上支撐不住了。盧卡一劍逼退身前的三個沙盜,一個跳躍向佩琴方向衝去。一個沙盜想要阻擋,卻正中盧卡下懷,連人帶劍撞向了沙盜,巨劍揮過,沙盜被撞飛出去。但是盧卡還是來晚了一步,佩琴後腦被一個沙盜偷襲得手,搖搖晃晃地倒在了地上。


    盧卡趕到佩琴身邊時,真是欲哭無淚。她再一次成為整個小隊裏最後一個活在戰場上的人。難道,確實是她錯了嗎?她是逃兵嗎?


    盧卡咬牙,“我跟你們拚了!我不是逃兵。”


    她的憤怒暴發開來,化成了巨大的劍勢,向剛才偷襲佩琴的那個沙盜急速攻去。那個沙盜大驚,被劍勢所迫,竟無法避開,“哢嚓”一聲,盧卡的巨劍幾乎將他一劈兩半。


    其他沙盜都被嚇住了,紛紛退在了十步以外。遠遠地逼著盧卡。


    盧卡暗暗讓自己冷靜下來。現在還有九個沙盜,她能一打九嗎?如果她倒下了,那麽全隊就真的團滅了,隊友們都會遭沙盜毒手。


    沙盜們知道盧卡的厲害,不敢過分進逼,采用了車輪戰法,輪流上前消耗她的力氣。但盧卡又豈是易於之人,隻要沙盜上前主動進攻,盧卡的巨劍就能夠利用長度的優勢,反擊得手。一個沙盜不知死活,從身後想偷襲,但盧卡左腳側步,一個轉身,長劍帶著風聲直奔沙盜的左肩而去。沙盜的馬刀隻有一米三左右,要攻到盧卡,距離已經很近,雖然急撤,卻也沒能脫出兩米五的攻擊圈,被盧卡一劍砍倒在地。接連兩個沙盜倒地後,剩下的7個都不再敢冒進。雙方緊張地相持著。


    這時,遠處傳過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哢噠哢噠地迅速接近。沙盜頭子抬起頭來,狐疑地向聲音方向看去。遠遠地,有兩人提刀向這裏衝來。三個沙盜吃了一驚,連忙聚攏起來,嚴陣以待。沙盜頭子高聲叫道:“來的是什麽人?”


    沒有迴答,腳步聲繼續快速接近。


    來人正是鍾離浩和阿拉米德。


    兩人與小不點等人分開後從另一條路上三陽山,以勘察地形,因此來晚了一點。當他們倆到達山頂時,遠遠看到有兩群人正在苦戰,等他們趕到時,戰場上己方隻剩下盧卡一人了。鍾離浩見其他同伴全都倒在了地上,不知死活,不禁大急,他根本不搭話,因為憤怒和關心,他的潛能似乎一下子被激發出來,急衝到沙盜頭子身前。


    快接近時,他稍微減速,墊了兩步,一刀就大力劈來。情急之下,這一刀用上了全身的力量,帶著自己身體的慣性,朝沙盜頭子當頭砍去。沙盜頭子見來勢兇猛,有些吃驚,連忙向右後一個跨步,雙手持刀格擋這一刀。誰知“叵”一聲,音如破革,沙盜頭子的馬刀當中被劈斷,長刀去勢不減,直奔沙盜頭子的頭子砍去。沙盜頭子不及躲閃,頭盔上再被砍開了一個口子,頭骨裂開。若不是馬刀已經卸去一大部分力量,他的頭盔連頭必然會被一劈兩半。


    沙盜頭子雖然沒有被一劈兩半,但頭盔連同頭骨被劈開,鮮血湧出來,一下子把他的眼睛給糊住了。鍾離浩手下不停,雙手加旋,又一刀側劈,砍在了還在暈頭轉向的沙盜頭子的右肋,沙盜頭子悶哼一聲,倒在了地上。


    其他6個沙盜一看自己老大兩刀就給劈死了,形勢不妙,嚇得都轉身向山邊跑去。


    鍾離浩追出十幾步後,已經全身乏力,他小宇宙暴發的力量全部用完,累得停了下來。他怕露出破綻被沙盜看穿,雙手握刀,一直盯著沙盜的背景,不敢露出疲態。


    此時,阿拉米德也已經趕到,看著倒在地上的隊友們,微張著嘴,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盧卡此時已有些力竭,拄著長劍,緩緩坐到了地上。


    看沙盜跑遠,鍾離浩才放下長刀,轉身過來。


    阿柯和佩琴的傷勢最嚴重。兩人的護甲最弱,由於力量不足,兩個少女上身隻有一件最普通的皮甲,腿上也是一件皮腿甲。


    阿柯背上的皮甲被切開了一個口子,露出了一條半尺長的傷口。鮮血將她的背部全染紅了。佩琴則是手上和腿上被砍中了兩刀,不支倒地。腿上的傷口比較深,好在沒有傷到大腿內側大動脈,否則已經失血而死。


    鍾離浩快速查看了一下兩人的傷勢,決定先處理佩琴腳上的傷。大腿上的刀傷很深,相對而言背部沒有大血管,危險性要低一些。雖然離得不遠,錘離浩下意識地吼叫著:“米德,你處理阿柯的傷口。”


    “我……怎麽處理?”


    “你跟著我做。先消毒,再灑上止血粉,然後用繃帶纏緊傷口止血。”他一邊說,一邊一把將佩琴的一隻褲腿扯了下來,露出她白晰的大腿和腿上的傷口。


    “沒有消毒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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