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魅惑 王雨菲
走過的都是美好的風景 作者：願你所願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我們迴到市裏，我先向學校的書記、校長報個平安。離開學還有三天，這一路勞頓，可以好好休整一下。這次旅行，覃娜娜明顯和我拉近了心靈的距離，我也覺得雖然她沒有潘淩雲的聰慧大方，但也是溫柔體貼的女人！本想和她有所發展，但事情往往會發生意想不到的轉變。
開學前一天，書記召集學校主要負責人開會一個是布置開學工作，二是通報人員變動情況，書記說：近幾年隨著沿海特區及珠三角城市的發展，我校人才流失也越來越多，今年暑假又有五位老師離職或自動離職，所以給我們教學帶來一定的影響。除了一些老師增加課時之外，我們今年也從內地引進3位新老師。有初中的、也有高中的，希望我們安排好新老師的工作，保證教學有條不紊地開展。
來的三位老師，一個比較有經驗，三十八歲，另兩個比較年輕，都26歲左右。最漂亮的就是來自東北的王雨霏，大家都叫她霏霏。她性格外向，活潑開朗，一臉陽光，個頭一米六幾，個頭和覃娜娜差不多，但沒有覃娜娜那麽健壯，比較苗條，說話聲音清脆悅耳，很好聽，所以來校不久，也兼作學校廣播員。
每天進校園，廣播裏就聽到她的聲音。我和她真正認識是在下課後的羽毛球場上，我們男女老師會配成一對，輪流打，先輸五個球的一方就下場，她正好趕上，也和一個男老師配對，和我們較量，她步伐還算矯健靈活，一雙長腿，移動得飛快，但估計打得少，經驗不足，強打還可以，我吊網前，她就接不住了，急得直跺腳，說：“不準這麽吊球的。別欺負人。壞蛋！”我說：“別囉嗦，技術不行打完就下去！”有人起哄：“陳校長，你那麽打，美女老師就要變成殘花敗葉了。”
後來我們這對敗了，下場邊休息，她才不好意思走過了說：“對不起，陳校長，剛才我一急，說了不該說的話！請你原諒！”
我一笑說：“沒事。你來南方習慣嗎？”她說：“就是潮濕悶熱，東北這時早晚都很涼快。其他都很適應。謝謝校長關心。”她眼睛很大，說話睫毛一張一閃，皮膚白裏透紅。
之後，每天放學的一段活動時間，王雨霏老師就會主動來提醒我去打羽毛球，她悅耳的聲音會在門口準時響起：“陳校長，有空嗎？去打羽毛球啊？”她喜歡和我搭檔，倆個人配合也逐步默契，經常很難被別人趕下場，成為一時的男女混雙霸主。她一般控製前場，我負責後場，她的腳步很快，所以網前球，都可以救起或封網拍死對方。
她的頭發紮成一束，奔跑移動中，上下跳躍，左右搖擺，她弓著背，兩條健壯的白腿，交叉來迴移動。出汗把她的兩邊的頭發弄濕，脊背也漸漸被汗水浸透，脊椎骨溝都明顯看到。我感覺她像健壯歡快的小鹿。
休息的時候，她不等我區小店買水，就從包裏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可口可樂，還有一些牛肉幹之類的小食。我說：“謝謝，下次讓我買。”
學校原來的團委書記調其他學校任副書記後，覃娜娜就升為團委副書記，因為沒有正書記，就要我臨時兼任，所以我的事務性工作和會議，也增多不少。覃娜娜經常來和我商量團委的工作，我依然是一貫的工作方式，先找工作的重點，然後征集大家的意見，最後分頭跟進，覃娜娜在我充分幫帶與授權，工作的思路和執行能力都有很大的提高，也讓我看到她的潛能所在。她也是對我的幫助了然於心。
很快學校就有關於我的兩個版本的戀愛傳言，一個是說覃娜娜從旅遊迴來，就和陳校長結下深情厚誼，、相好了；另一個就是說我和學校最漂亮的王雨霏老師相好了。傳言到我這裏，我一笑過之。其實都是沒影子的事，自從潘淩雲離開，莫名其妙被焦豔扇一巴掌，我就沒有要戀愛的想法。她倆都遠不是我期盼的那種能心神領會、情投意合的人。隻能說我對她們有好感，她們也許對我有交往的意願。怎麽就被他們說的有鼻子有眼兒的。唉。
父母親就比較著急，因為我的年紀已經要進入30歲，很多二十幾歲了的都結婚生小孩了。母親說：“到時候差不多年紀的人都嫁人了，我看你找誰去？”我笑著說：“我就找個18歲的。”母親說：“放屁，年紀相差太大不好。”我就說：“我和您開玩笑的，我盡快找一個啊！”
也許是有個競爭對手，王雨霏老師好像加緊了對我的接觸，有一次她想邀請我去看一部香港電影，我說有事，就拒絕了。過幾日她又來邀請我看電影，我說：“你的好意我領了，但我不想去看。”她說：“為什麽？”我直接說：“影響不好。”她說：“你不喜歡我?”我說：“我們是一般的同事和朋友，我喜歡你開朗的性格，幹脆的做事風格，但這種喜歡不是那種喜歡，您明白嗎？”她一下就淚水嘩嘩地蹲在地上哭起來，我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忙說：“這事是人生大事，不能不慎重考慮。”她抽搐著肩膀，低聲說：“我就喜歡你。”又哭了一陣，站起來抹把淚說：“也許你心裏有別的人了。”就扭頭跑了。我大聲對她說：“我沒有。”
這天因為她的哭泣，讓我心情很沮喪。
很快我就發現，覃娜娜和王雨霏都在刻意減少對我的接觸，工作歸工作，覃娜娜一說完工作就會起身說：“如果沒什麽事，我就去忙了。”王雨霏則不怎麽來叫我一起去打羽毛器，就算我去打球，她也盡量不與我搭檔。
而學校的傳言也越來越離譜了，說陳校長腳踩兩條船，玩弄女性感情。我聽了怒火胸中燒，什麽亂七八糟的，都是一派胡言。校長找我說：“你是不是有一個明確的態度，肯定的答案啊，喜歡誰就說喜歡誰，不喜歡就說不喜歡，兩個都不喜歡就向對方表明。”
我感到很委屈，也逼自己思考一下，從結婚的角度，兩個比較，我更傾向覃娜娜，她相對溫和平靜，也很會體貼人。王雨霏比較單純，性格開朗，長得雖然比娜娜漂亮，但她的直接，也讓我不是很舒服。
於是我打算，放棄王雨霏，與覃娜娜進一步發展。
我沒有和覃娜娜當麵說，而寫了一封信，在一次工作結束時，交給了她。信的主要內容是迴憶我們認識後我對她的好感，表達了我喜歡她，不知道她是否喜歡我。幾天後，她迴了信，她說，她一直把我當作哥哥、領導看待，從沒有想過個人的感情，自己的學識和能力也不夠，配不上你這麽優秀的領導。她還說，聽說王雨霏很喜歡你，她學曆高，長得也漂亮，你應該考慮考慮。
我一看，說了句“暈！”我覺得自己第一次主動求愛，就被對方拒絕，好受挫好失敗啊。本以為她會高興愉快的接受，那以後就可以公開戀愛了，我太自以為是了，高興得太早了。
於是我揣測她為什麽拒絕我？是真拒絕，還是假拒絕？如果她說的是真話，我有些懷疑，因為我們旅遊期間，明顯感情是在靠近的，我為她打架，她著急的模樣，她為我的傷買藥上藥，她看我身上的淤血心疼的樣子，她搶著幫我洗衣服，她在泰山偎依在我懷裏，這些難道不是愛慕，而是同事間的互相幫助？如果她是假拒絕，那是什麽原因呢？是以此來考驗我的愛是否堅定不移？是不是我在什麽時候得罪她了？這點不會。是她父母親反對嗎？她母親我見過，挺慈祥的，還誇我有能力，長得俊，應該不會反對。是不是她真的認為我和雨霏相好，成全我們呢？但我信中已經表明隻喜歡她，不會和雨霏發展了，是她以此來考驗我的愛是否堅定不移嗎？我覺得這條比較像。
學校有一個建校周年慶的活動，我們老師也要有節目，其中就有友誼天長地久的集體交際舞，我和王雨霏就被他們硬拉成一對，我想他們是故意的，也是好心想促成我倆人。那就要在放學後排練一個小時，這個舞分三節，第一節大家一起出場，跳一段整齊一致的舞，中間一節，大家自由跳，不碰到別人就好，第三節又迴到自己的位置，再次步調一致的跳，直到謝幕。
於是我和雨霏就要一起練習，交際舞我還是比較熟悉，以前跳過，但說非常好也不是，王雨霏大學期間經常跳舞，所以比較專業，她見安排和我一起跳舞，很高興，好像之前的事都沒發生一樣，第一次練習就主動和我打招唿：“陳校長，我們組一隊，來來來！”她一臉春風，我也不能板著臉，就笑著說：“我可是跳得不太好，而且好久沒跳了，您多指點、多擔待。”她說：“沒問題。”我們對麵站好，互相擺開架勢，她說：你的右手胳膊要抬高一點，架住我的手，手掌放在我腰部上麵一些，身板挺直，兩個人胯部貼緊，好，你進我退，慢慢來。”她用嘴打節拍，一二三、一二三。
幾天下來，我們倆就能很嫻熟的配合到位，我們每次排練都跳得汗流夾背，停下她就用手當扇子，不停扇著，我則馬上把帶來的一箱水分給大家。大家都說我們跳得最好，很多人也向王雨霏詢問求教，她也是誨人不倦的帶人教人。我覺得她對人也是蠻熱情的。後來，我就給她帶了一把團扇，送給她，我說：“這是旅遊在蘇州買的，給你吧。”她高興說：“給我的，太好了，這扇真好看，還有兩條魚。涼快。我媽那大葵扇，不好看，我帶不出來。嘻嘻。”她笑得天真純潔。
每天練完舞，我的心情就不好，因為我想著覃娜娜，於是我又寫了一封長信，把認識她以來對她的感覺，以及對她的喜歡具體到一些事情上，也再次表明，我是愛她的，是不會再愛別人的。
這封信給她後，她沒有任何迴應，信好像石沉大海，無聲無息了。有一天，我正和她以及幾個團幹部談工作，即將結束時，王雨霏突然出現在門口，她說：“陳校長，你們開會啊，那我在外麵等。”我說：“有事啊？”她答：“沒啥急事，就是跳舞的事。”我們開完會，她和娜娜熱情地招唿起來，娜娜說：“看你越來越苗條漂亮了。”雨霏說：“那裏娜娜姐才漂亮，你看你的皮膚多白啊。”她們好像親姐妹一樣，雙手握著，說個不停。娜娜最後說：“不耽誤你們練舞了，有時間我們聚一聚。”雨霏爽快答：“好。”
看著娜娜的背影，我對雨霏說：“你們倆關係還真好啊?”雨霏：“那是，我們都是北方來的，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雨霏見我望著娜娜就說：“你是不是喜歡她？”我迴頭望著雨霏：“喜歡又如何？她又看不上我。”雨霏說：“不可能吧？你那麽優秀，別人巴不得，她怎麽會看不上。是不是你不主動啊？”我搖搖頭，歎一口氣，“說不清楚啊。走，我們練舞去！”雨菲說：“我找個機會幫你說說她，你也大膽主動一點。”我看著她的笑臉，說：“你真是個好人！”
校慶很隆重的舉行了，很多領導嘉賓、校友都參加了，晚上在校禮堂舉行一場晚會，我們的友誼天長地久，也在大家的掌聲中登場了，我們歡快整齊的步伐、多姿多彩的舞姿，讓大家讚賞不已，一曲結束，退到後台，王雨霏高興得手足舞蹈，不停說：“完美，大家發揮了最好的水平。”我說：“大家感謝下雨霏老師，她為這舞蹈節目，付出的最多。”大家都點頭認可，為她鼓掌。我也特地給她一瓶可口可樂，“你喜歡的可樂。”她雙手接著，甜甜地說：“謝謝！”
覃娜娜除了工作，對我避而遠之，讓我很焦慮，於是有一次快下班，我找人把她叫到我的辦公室來，她說：“陳校長有事啊？”我就和她先問她一些工作的情況，說完，她起身就要走，我忽然把門關著，一把將她推到門後，她雙手護著前麵，驚恐地說：“你要幹嘛？”我說：“你知道不知道，我快要被你逼瘋了。我寫信你怎麽不迴？你知道我心裏的感受嗎？我愛你，”我沒說完，就想親她，她即刻扭過頭，大聲叫道：“你別這樣，你放手！你能不能為我著想一下？！”她奮力推開我，一臉憤恨，我無奈抱著頭，她拉開門走了。
我感覺自己的精神世界崩塌了，我坐在辦公室，無聲地流下眼淚。
隔一天沒見娜娜來上班，一問說她病了，住進院了。我中午買了些水果，急忙去醫院病房看她，她吊著輸液，睡著了，她母親見我，用手指放在唇邊，暗示我安靜，來到走廊，我問：“阿姨，她怎麽迴事？”她目前說：“她這一段老是失眠，我看她看書看得很晚，就要她睡覺，她說睡不著。昨晚不知道她為什麽哭了好久。”我說：“阿姨，我很喜歡娜娜，是不是我有什麽地方做得不好？”她母親說：“我知道一些你們的事，我也不知道她心裏怎麽想的，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你也不要逼她，這段時間你最好別找她，給她一段時間想清楚。”我說：“阿姨，對不起，你好好勸勸她，我不會強人所難。”我把水果留下，很傷感地走出了醫院。望著天空，我感到無助、無力、無望。
我也無法再去找娜娜，也不想和雨霏來往，努力把精力放在工作上，但晚上依然會想自己為什麽感情的經曆那麽坎坷，那麽不順。我買煙來抽，我晚上睡不著，去大排檔喝悶酒。有一晚，喝酒騎車，沒注意路邊修路，被挖了一個大坑，一下子整個人跌了下去，頭碰破，輕微腦震蕩，手臂也劃傷了，還好有人看見，把我送到醫院。校領導來看望我，勸我好好休息療傷，王雨霏和幾個老師一起來了，看見我頭饞紗布，手也纏著，眼圈一紅，當著大家麵就哭了。我說：“哭啥，我好好的。”她說：“你怎麽那麽不小心。”大家忙勸她遞紙巾給她，有人逗她：“人家心疼你唄！是不是？雨霏。”她破涕為笑，打那個說她的人。
後麵娜娜和團委的幹部來了，我明顯感覺她憔悴了許多，娜娜坐在床邊說：“聽說你喝了好多酒，以後就別喝了。好好休息。”看床頭有煙，就說：“幾時會抽煙了？我記得你不抽煙的。”我苦笑說：“心裏憋的苦啊！”她說：“好好休息，別想太多了，身體要緊。一切都會過去的。”
年底，覃娜娜要調到省城了，臨走前，我晚上約她出來談，我們都很冷靜，談了很多，我再次表達我的心聲，我懇請地說：你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她仍然遙遙頭。她沒有給我機會。我的心好似萬箭穿心！我真切感受到失戀的滋味！
覃娜娜走了，我的內心受到很大的打擊，我處於感情的低穀，任何人來打攪我，我都會發無名火，像吃了火藥一樣。
在周六，我會獨自騎車，來到第一次看見潘淩雲遊泳的山穀那個水潭，望著一潭水發呆好久。想著她的詩歌《水花》：
那是一朵水花，
那是我的微笑。
為什麽那麽開心？
因為有你在瞧。
為什麽那麽透亮？
因為被你關照。
我是一朵水花，
隻會對你妖嬈。
為什麽對你撒嬌？
因為有你寬厚懷抱。
為什麽對你鍾情？
因為愛你似漆如膠。
我覺得自己陷入一種無法自拔的困境，沒有勇氣去再談愛情。頭發也在那時開始掉。
有一天下班，突然下起了雨，我下樓正好碰見王雨霏，她拿著傘，見我沒傘，就說陳校長，這傘先給你，我辦公室還有一把，我說：“等等吧，看雨會不會停。”她把傘遞我手裏，轉身去那傘，我望著雨，想王雨霏這一段想關心的接近我，但都被我冷淡的拒絕了。我似乎把和娜娜戀愛的失敗，歸罪於她，如果沒有她，估計娜娜不會拒絕我的。我是不是對雨菲過分了。
王雨霏下樓見我還沒走，望著雨發呆，就說：“陳校長，我和娜娜說過，勸她和你好，我不會計較的。但她說她父母親堅決反對你們在一起，她父母親比較迷信，找個算命先生，說你們八字不合，結合不會長久，還有一個原因是她父親知道即將調省裏，不想把女兒留在這裏。好像還有什麽難言之處，她不願說。”
我說：“雨霏，謝謝你！我這段時間心情不好，如果有對你冒犯的地方，請你原諒！”他高興地說：“哪有，我理解你。”我拿著她給的傘，說：“雨小了，走吧！”雨霏說：“您先走，我再等會。”我從她眼裏第一次讀出理解，她怕一起走，被人看見不好。
這之後，我對她的態度有所改變，也可以一起搭檔打羽毛球了。但我隻是把她當作一般朋友看待，並沒有對她產生進一步的感情。主要原因一個是我經曆兩次感情的波折，已經有點抗拒心理，另一個重要的原因是雨霏雖然人不錯，心地善良，活潑開朗，但她明顯顯示學識與氣質的不足，雖然學曆本科，我發現她對業務並不鑽研，有點應付了事，喜歡打扮，貪玩。但我發現她對我確實是一往情深，據說有人追她，她都很堅決的拒絕。這也讓我對她有點愧疚感。我想如果她能堅持一年，我沒有更好的選擇，就選擇她吧。
很快就又到了春節，每次過年我都感覺沒有喜悅感，更多的是孤獨的感覺。也覺得自己辜負了父母親的養育，也沒給他們帶來一個好媳婦。
節日期間，走訪了一些領導和老教師，送上新年的祝福。也去了潘淩雲父母親家裏，聊了聊天，了解他們的健康狀況。
寒假很短暫，一下就過期了，學校又進入重複又繁忙的階段，我借著寒假這個時間，看完弗洛伊德的文集，頭腦盡是：下意識、無意識、夢、欲望與壓抑、本能與理性的衝突。
可惜我無法和誰來探討一下，隻能自己思考。好色是人的本能，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也是本能，本能往往是脫韁之馬，人有時是無法壓抑住的，但也不可能讓這脫韁之馬，肆意踐踏。
王雨霏有天看見我手上的書，就問：“你看的什麽書？”我說：“弗洛伊德的書。”她拿過去翻了翻，說：“好像很難看懂。你簡單說我聽聽。”我問：“你餓了會怎樣？”她說：“餓了，就想吃東西，吃很多好吃的東西。”我說：“這就是人的生存本能，我們會意識到，我們有很多這樣的本能。還要一種是我們可能無意識到的，但它會出現，比如下意識的行為，還有潛意識，比如夜裏做夢。”她點點頭。我又說：“本能是我們人體自然的表現，它有時不受你大腦控製，你有意識到的，可以控製，你意識不到的是無法控製的。所以人要學會控製自己的欲望、衝動、情緒等。”她又點點頭。說：“好像明白了一些。那如果不控製呢？”“那就會犯錯、後悔。”她說：“有些東西是控製不住的。”我說：“比如說？”她一笑，飽含寓意地看著我：“沒有比如，就是控製不住自己。”嗬嗬一笑走了。
我知道她話中之意，也一笑而過。
我習慣早睡早起，每天早上五點我就會起床跑步五公裏，沿著我家前麵的一條小河邊，向前跑2.5公裏，我一般以自己的步數測距離，熟悉的地方，也會以一棵樹或一個建築物，作為折返的標誌。迴來才洗漱吃早餐。我覺得運動不能過量，過量其實也是有害身體的，運動養成習慣，也不能一下中止，一下停止，也是有害身體，必須有一個逐漸減少運動的過程。這個規律，可以延伸到跟人有關的很多事情上，比如戒煙、戒酒也是一樣。
看起來，控製本能也需要逐步進行，“一刀切”一定是很傷害的體的。
王雨霏仍然是我打羽毛球的最佳搭檔，她善於舞蹈，但她不會遊泳，每次跳舞，她都教我幾下，還要我教她遊泳。有一次，她正好在遊泳池撞見我，要我教她，我就教她水裏如何換氣，我看她不懂換氣，喝了好幾口水，動作笨拙，讓我看了好開心。她說：“你都不用心教我，下次不來了！”她果然就不來了。
一年都快過去，我們雙方都沒有主動向對方發展，但學校的人似乎心照不宣地把我們當成一對了，也沒有別的女性敢與她競爭，她好像就等著幾時拿下我。
我們真正往前發展是再一次班級外出活動期間。那時暑期學校組織的一次旅行活動，我們包車去一個有名的景區，那裏有一條江，江邊有一座山，叫雞鳴山，山上有一座寺廟，寺廟名字叫丹陽寺。
我們是當天去當天迴，坐車到了景區，就先組織登山，山不高，但山路崎嶇、險峻，茂密的樹林，小路陰濕濕的，我們二十多位學生，六位老師，一名導遊，沿著蜿蜒的山路向上走，導遊在前，女老師分散在中間，我在後麵殿後。學生們歡天喜地，女老師就喜歡照相，到了丹陽寺，我們組織一場踩氣球遊戲和交換禮物。踩氣球就是每個人腿上紮好氣球，分成組，踩對方的氣球，哪個組先被踩完誰就輸。交換禮物老師同學一起來，把事先自己包好的小禮物拿出來，然後數數，把自己的數字投進一個小盒子裏，每個人抽一張，抽到那個數字，就把自己的禮物送出去。遊戲禮物做完，我們就休息吃東西。
事情就發生在下山的時候，本來大家都很高興地下山，然後到河邊做遊船玩一圈，但女老師就是愛臭美，看見景色就要拍照，王雨霏是個活潑亂跳的人，在一個石頭上照完相，下來時，她竟然蹦下來，結果腳一滑，哎呀一聲，一下摔倒在地上，我想跑上前扶她都來不及，她的後腦勺磕出一個小口，血一下流出了，右腳腕也扭傷了，站不起來。我一看，說：“你別動，坐好。”先馬山用手捂住她的頭，然後從其他老師包裏拿出準備的紗布包紮起來。包好問她：“你感覺怎麽樣？”她說：“頭好痛好暈。”我看她不能走了，隻能我來背了，就蹲下，讓大家扶著她上我的背上。
我說：“摟緊啊！”雙手就把她背起來，她雙手摟緊我的脖子，說：“對不起！”我說：“你老實點，我慢慢走！”平時感覺她挺苗條的，但背起來還是感覺不輕啊。山路比較小，而且有些地方很陡，雖然前後都有人扶著，但我還是很小心地往下走，走了一段，就汗流浹背，她說：“我屁股有啥？癢癢的。”一個女老師拍了她屁股一巴掌，說有隻黑螞蟻，她嚇得哇哇亂叫。我說：“再叫把你扔到溝裏去。”她好像不疼了說：“你敢？你舍不得。”在最後一個斜坡處，我還是滑了一跤，倆個人一起倒坐在地上，她和眾人忙問：“你沒事吧？”我的手臂也劃破皮，我當作沒事，一直把她背到山下。
到了山下，找到平整的台階讓她坐下，大家都圍上來看，我一看她右腳腫起來，趕忙叫一個老師去買冰凍礦泉水，留下一個老師幫我，其他老師帶學生去坐遊船。不要圍在這裏。學生們走了，買冰水的還沒迴來。我看王雨霏眼圈紅紅的，就問腳疼嗎？她擺擺手說不疼，那頭很疼了？她又擺擺手，說不是很疼。那你哭啥，她說不知道。我說：你這腳這幾天不能下地走。不然會越來越嚴重，迴去我叫學校醫務室給你買一個拐杖。
後來她說：那天摔跤後，我背她的時候，她好像什麽都不疼了。摟著自己心愛的人，聞著你頭發的味道，心裏甜甜的，自己的身體貼在你的肩上背上，也是從未有過的幸福感，巴不得你背遠一點。
所以那天眼圈紅紅的是幸福的眼淚！
我們用冰凍水，在腫起來的地方來迴敷者，等大隊伍都迴來，我把她背上車，迴到市裏又把她送到家，背上樓。還好她父母親都在，她母親一見就叫起來：“哎喲，我的心肝，你這是怎麽啦？”我把她安頓好了，交代一下就告辭了。又迴到學校叫醫生即刻去買一對拐杖來，送到她家去。
我要她休息三天，她隻休息一天，第二天就拄著拐杖上班了。我看她去課堂還挺吃力的。她還是挺要強的人。
我們好像有了“肌膚之親”，關係就自然親近一樣，她恢複正常後，在打球休息時，拿了一塊白色毛巾替我擦汗，我忙搶過來說，我自己來，擦臉擦頭，聞到毛巾的香味。她知道我周三晚上去遊泳館遊泳，還特地買了水和小吃零食，來看我遊泳。下班就故意等著我一起走。她說學校好多老師取笑她，說她那天是故意摔的，還學她的模樣說，哎喲，我腳扭了，哎喲，我頭疼。背著疼不疼？校長一背就啥都不疼了！哈哈哈，被她追著亂打，她們還要說：“這是什麽力量啊？”“這是愛的力量。”哎喲，我也想腳疼頭疼，誰來背我！”我聽的也笑了！
她是一個開心的女孩，肚子藏不住話，有時下班她想拉我手，我嚴肅道：“別動，注意影響。”她就縮迴手了。在學校我們就是公開的一對了，連我父母親都聽到消息了，說幾時帶迴來看看，我說：“八字還沒一撇，我看看還有沒有更好的。”母親知道我又逗她，輕輕一巴掌拍我背，“又貧嘴”
有人愛著，牽掛著也是蠻幸福的，雖然王雨霏不是我特喜歡的人，但她的愛是熱烈和真誠的。我特地去看退休楊先生，征詢他的意見，他說；“人無完人，就看你怎麽看了。你覺得自己對她的感情還不夠，但很多感情也是可以培養起來的，我和我太太就是別人介紹的，結婚前啥都不了解，現在不也這樣過來了！”我點頭認可。楊先生說：“婚姻看緣分，也難說，有很多包辦婚姻過不下去，也離婚了。”
學校書記也跟我說：“你該結婚了。王雨霏和你還是很配的，男才女貌，天生一對。等著喝你喜酒啊！”
在大家的推動下，在王雨霏的關懷期盼下，我終於同意她跟我談戀愛了。應該說，我們的愛是熱烈而純潔的。
第一次帶她到我家裏吃飯，父親就覺得她很好，聰明而且嘴甜，母親則說這女孩不好管，將來你可能鬥不過她。母親對她明顯不如對潘淩雲那麽親熱。
每天晚飯後，她都會來找我，或者在一個固定的地方見麵，然後倆個人手牽手散步，我們談了很多未來結婚後的事，有了小孩的事，她也很希望我能盡快入黨，能和上級搞好關係。在這點上，我有自己的看法，我更看重的是自己的能力，不喜歡拉關係。我說：“天生我才必有用，我不想討好誰。”她說“你這是清高，清高是沒有用的。”我不想和她爭吵，就岔開話題。
開學前一天，書記召集學校主要負責人開會一個是布置開學工作，二是通報人員變動情況，書記說：近幾年隨著沿海特區及珠三角城市的發展，我校人才流失也越來越多，今年暑假又有五位老師離職或自動離職，所以給我們教學帶來一定的影響。除了一些老師增加課時之外，我們今年也從內地引進3位新老師。有初中的、也有高中的，希望我們安排好新老師的工作，保證教學有條不紊地開展。
來的三位老師，一個比較有經驗，三十八歲，另兩個比較年輕，都26歲左右。最漂亮的就是來自東北的王雨霏，大家都叫她霏霏。她性格外向，活潑開朗，一臉陽光，個頭一米六幾，個頭和覃娜娜差不多，但沒有覃娜娜那麽健壯，比較苗條，說話聲音清脆悅耳，很好聽，所以來校不久，也兼作學校廣播員。
每天進校園，廣播裏就聽到她的聲音。我和她真正認識是在下課後的羽毛球場上，我們男女老師會配成一對，輪流打，先輸五個球的一方就下場，她正好趕上，也和一個男老師配對，和我們較量，她步伐還算矯健靈活，一雙長腿，移動得飛快，但估計打得少，經驗不足，強打還可以，我吊網前，她就接不住了，急得直跺腳，說：“不準這麽吊球的。別欺負人。壞蛋！”我說：“別囉嗦，技術不行打完就下去！”有人起哄：“陳校長，你那麽打，美女老師就要變成殘花敗葉了。”
後來我們這對敗了，下場邊休息，她才不好意思走過了說：“對不起，陳校長，剛才我一急，說了不該說的話！請你原諒！”
我一笑說：“沒事。你來南方習慣嗎？”她說：“就是潮濕悶熱，東北這時早晚都很涼快。其他都很適應。謝謝校長關心。”她眼睛很大，說話睫毛一張一閃，皮膚白裏透紅。
之後，每天放學的一段活動時間，王雨霏老師就會主動來提醒我去打羽毛球，她悅耳的聲音會在門口準時響起：“陳校長，有空嗎？去打羽毛球啊？”她喜歡和我搭檔，倆個人配合也逐步默契，經常很難被別人趕下場，成為一時的男女混雙霸主。她一般控製前場，我負責後場，她的腳步很快，所以網前球，都可以救起或封網拍死對方。
她的頭發紮成一束，奔跑移動中，上下跳躍，左右搖擺，她弓著背，兩條健壯的白腿，交叉來迴移動。出汗把她的兩邊的頭發弄濕，脊背也漸漸被汗水浸透，脊椎骨溝都明顯看到。我感覺她像健壯歡快的小鹿。
休息的時候，她不等我區小店買水，就從包裏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可口可樂，還有一些牛肉幹之類的小食。我說：“謝謝，下次讓我買。”
學校原來的團委書記調其他學校任副書記後，覃娜娜就升為團委副書記，因為沒有正書記，就要我臨時兼任，所以我的事務性工作和會議，也增多不少。覃娜娜經常來和我商量團委的工作，我依然是一貫的工作方式，先找工作的重點，然後征集大家的意見，最後分頭跟進，覃娜娜在我充分幫帶與授權，工作的思路和執行能力都有很大的提高，也讓我看到她的潛能所在。她也是對我的幫助了然於心。
很快學校就有關於我的兩個版本的戀愛傳言，一個是說覃娜娜從旅遊迴來，就和陳校長結下深情厚誼，、相好了；另一個就是說我和學校最漂亮的王雨霏老師相好了。傳言到我這裏，我一笑過之。其實都是沒影子的事，自從潘淩雲離開，莫名其妙被焦豔扇一巴掌，我就沒有要戀愛的想法。她倆都遠不是我期盼的那種能心神領會、情投意合的人。隻能說我對她們有好感，她們也許對我有交往的意願。怎麽就被他們說的有鼻子有眼兒的。唉。
父母親就比較著急，因為我的年紀已經要進入30歲，很多二十幾歲了的都結婚生小孩了。母親說：“到時候差不多年紀的人都嫁人了，我看你找誰去？”我笑著說：“我就找個18歲的。”母親說：“放屁，年紀相差太大不好。”我就說：“我和您開玩笑的，我盡快找一個啊！”
也許是有個競爭對手，王雨霏老師好像加緊了對我的接觸，有一次她想邀請我去看一部香港電影，我說有事，就拒絕了。過幾日她又來邀請我看電影，我說：“你的好意我領了，但我不想去看。”她說：“為什麽？”我直接說：“影響不好。”她說：“你不喜歡我?”我說：“我們是一般的同事和朋友，我喜歡你開朗的性格，幹脆的做事風格，但這種喜歡不是那種喜歡，您明白嗎？”她一下就淚水嘩嘩地蹲在地上哭起來，我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忙說：“這事是人生大事，不能不慎重考慮。”她抽搐著肩膀，低聲說：“我就喜歡你。”又哭了一陣，站起來抹把淚說：“也許你心裏有別的人了。”就扭頭跑了。我大聲對她說：“我沒有。”
這天因為她的哭泣，讓我心情很沮喪。
很快我就發現，覃娜娜和王雨霏都在刻意減少對我的接觸，工作歸工作，覃娜娜一說完工作就會起身說：“如果沒什麽事，我就去忙了。”王雨霏則不怎麽來叫我一起去打羽毛器，就算我去打球，她也盡量不與我搭檔。
而學校的傳言也越來越離譜了，說陳校長腳踩兩條船，玩弄女性感情。我聽了怒火胸中燒，什麽亂七八糟的，都是一派胡言。校長找我說：“你是不是有一個明確的態度，肯定的答案啊，喜歡誰就說喜歡誰，不喜歡就說不喜歡，兩個都不喜歡就向對方表明。”
我感到很委屈，也逼自己思考一下，從結婚的角度，兩個比較，我更傾向覃娜娜，她相對溫和平靜，也很會體貼人。王雨霏比較單純，性格開朗，長得雖然比娜娜漂亮，但她的直接，也讓我不是很舒服。
於是我打算，放棄王雨霏，與覃娜娜進一步發展。
我沒有和覃娜娜當麵說，而寫了一封信，在一次工作結束時，交給了她。信的主要內容是迴憶我們認識後我對她的好感，表達了我喜歡她，不知道她是否喜歡我。幾天後，她迴了信，她說，她一直把我當作哥哥、領導看待，從沒有想過個人的感情，自己的學識和能力也不夠，配不上你這麽優秀的領導。她還說，聽說王雨霏很喜歡你，她學曆高，長得也漂亮，你應該考慮考慮。
我一看，說了句“暈！”我覺得自己第一次主動求愛，就被對方拒絕，好受挫好失敗啊。本以為她會高興愉快的接受，那以後就可以公開戀愛了，我太自以為是了，高興得太早了。
於是我揣測她為什麽拒絕我？是真拒絕，還是假拒絕？如果她說的是真話，我有些懷疑，因為我們旅遊期間，明顯感情是在靠近的，我為她打架，她著急的模樣，她為我的傷買藥上藥，她看我身上的淤血心疼的樣子，她搶著幫我洗衣服，她在泰山偎依在我懷裏，這些難道不是愛慕，而是同事間的互相幫助？如果她是假拒絕，那是什麽原因呢？是以此來考驗我的愛是否堅定不移？是不是我在什麽時候得罪她了？這點不會。是她父母親反對嗎？她母親我見過，挺慈祥的，還誇我有能力，長得俊，應該不會反對。是不是她真的認為我和雨霏相好，成全我們呢？但我信中已經表明隻喜歡她，不會和雨霏發展了，是她以此來考驗我的愛是否堅定不移嗎？我覺得這條比較像。
學校有一個建校周年慶的活動，我們老師也要有節目，其中就有友誼天長地久的集體交際舞，我和王雨霏就被他們硬拉成一對，我想他們是故意的，也是好心想促成我倆人。那就要在放學後排練一個小時，這個舞分三節，第一節大家一起出場，跳一段整齊一致的舞，中間一節，大家自由跳，不碰到別人就好，第三節又迴到自己的位置，再次步調一致的跳，直到謝幕。
於是我和雨霏就要一起練習，交際舞我還是比較熟悉，以前跳過，但說非常好也不是，王雨霏大學期間經常跳舞，所以比較專業，她見安排和我一起跳舞，很高興，好像之前的事都沒發生一樣，第一次練習就主動和我打招唿：“陳校長，我們組一隊，來來來！”她一臉春風，我也不能板著臉，就笑著說：“我可是跳得不太好，而且好久沒跳了，您多指點、多擔待。”她說：“沒問題。”我們對麵站好，互相擺開架勢，她說：你的右手胳膊要抬高一點，架住我的手，手掌放在我腰部上麵一些，身板挺直，兩個人胯部貼緊，好，你進我退，慢慢來。”她用嘴打節拍，一二三、一二三。
幾天下來，我們倆就能很嫻熟的配合到位，我們每次排練都跳得汗流夾背，停下她就用手當扇子，不停扇著，我則馬上把帶來的一箱水分給大家。大家都說我們跳得最好，很多人也向王雨霏詢問求教，她也是誨人不倦的帶人教人。我覺得她對人也是蠻熱情的。後來，我就給她帶了一把團扇，送給她，我說：“這是旅遊在蘇州買的，給你吧。”她高興說：“給我的，太好了，這扇真好看，還有兩條魚。涼快。我媽那大葵扇，不好看，我帶不出來。嘻嘻。”她笑得天真純潔。
每天練完舞，我的心情就不好，因為我想著覃娜娜，於是我又寫了一封長信，把認識她以來對她的感覺，以及對她的喜歡具體到一些事情上，也再次表明，我是愛她的，是不會再愛別人的。
這封信給她後，她沒有任何迴應，信好像石沉大海，無聲無息了。有一天，我正和她以及幾個團幹部談工作，即將結束時，王雨霏突然出現在門口，她說：“陳校長，你們開會啊，那我在外麵等。”我說：“有事啊？”她答：“沒啥急事，就是跳舞的事。”我們開完會，她和娜娜熱情地招唿起來，娜娜說：“看你越來越苗條漂亮了。”雨霏說：“那裏娜娜姐才漂亮，你看你的皮膚多白啊。”她們好像親姐妹一樣，雙手握著，說個不停。娜娜最後說：“不耽誤你們練舞了，有時間我們聚一聚。”雨霏爽快答：“好。”
看著娜娜的背影，我對雨霏說：“你們倆關係還真好啊?”雨霏：“那是，我們都是北方來的，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雨霏見我望著娜娜就說：“你是不是喜歡她？”我迴頭望著雨霏：“喜歡又如何？她又看不上我。”雨霏說：“不可能吧？你那麽優秀，別人巴不得，她怎麽會看不上。是不是你不主動啊？”我搖搖頭，歎一口氣，“說不清楚啊。走，我們練舞去！”雨菲說：“我找個機會幫你說說她，你也大膽主動一點。”我看著她的笑臉，說：“你真是個好人！”
校慶很隆重的舉行了，很多領導嘉賓、校友都參加了，晚上在校禮堂舉行一場晚會，我們的友誼天長地久，也在大家的掌聲中登場了，我們歡快整齊的步伐、多姿多彩的舞姿，讓大家讚賞不已，一曲結束，退到後台，王雨霏高興得手足舞蹈，不停說：“完美，大家發揮了最好的水平。”我說：“大家感謝下雨霏老師，她為這舞蹈節目，付出的最多。”大家都點頭認可，為她鼓掌。我也特地給她一瓶可口可樂，“你喜歡的可樂。”她雙手接著，甜甜地說：“謝謝！”
覃娜娜除了工作，對我避而遠之，讓我很焦慮，於是有一次快下班，我找人把她叫到我的辦公室來，她說：“陳校長有事啊？”我就和她先問她一些工作的情況，說完，她起身就要走，我忽然把門關著，一把將她推到門後，她雙手護著前麵，驚恐地說：“你要幹嘛？”我說：“你知道不知道，我快要被你逼瘋了。我寫信你怎麽不迴？你知道我心裏的感受嗎？我愛你，”我沒說完，就想親她，她即刻扭過頭，大聲叫道：“你別這樣，你放手！你能不能為我著想一下？！”她奮力推開我，一臉憤恨，我無奈抱著頭，她拉開門走了。
我感覺自己的精神世界崩塌了，我坐在辦公室，無聲地流下眼淚。
隔一天沒見娜娜來上班，一問說她病了，住進院了。我中午買了些水果，急忙去醫院病房看她，她吊著輸液，睡著了，她母親見我，用手指放在唇邊，暗示我安靜，來到走廊，我問：“阿姨，她怎麽迴事？”她目前說：“她這一段老是失眠，我看她看書看得很晚，就要她睡覺，她說睡不著。昨晚不知道她為什麽哭了好久。”我說：“阿姨，我很喜歡娜娜，是不是我有什麽地方做得不好？”她母親說：“我知道一些你們的事，我也不知道她心裏怎麽想的，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你也不要逼她，這段時間你最好別找她，給她一段時間想清楚。”我說：“阿姨，對不起，你好好勸勸她，我不會強人所難。”我把水果留下，很傷感地走出了醫院。望著天空，我感到無助、無力、無望。
我也無法再去找娜娜，也不想和雨霏來往，努力把精力放在工作上，但晚上依然會想自己為什麽感情的經曆那麽坎坷，那麽不順。我買煙來抽，我晚上睡不著，去大排檔喝悶酒。有一晚，喝酒騎車，沒注意路邊修路，被挖了一個大坑，一下子整個人跌了下去，頭碰破，輕微腦震蕩，手臂也劃傷了，還好有人看見，把我送到醫院。校領導來看望我，勸我好好休息療傷，王雨霏和幾個老師一起來了，看見我頭饞紗布，手也纏著，眼圈一紅，當著大家麵就哭了。我說：“哭啥，我好好的。”她說：“你怎麽那麽不小心。”大家忙勸她遞紙巾給她，有人逗她：“人家心疼你唄！是不是？雨霏。”她破涕為笑，打那個說她的人。
後麵娜娜和團委的幹部來了，我明顯感覺她憔悴了許多，娜娜坐在床邊說：“聽說你喝了好多酒，以後就別喝了。好好休息。”看床頭有煙，就說：“幾時會抽煙了？我記得你不抽煙的。”我苦笑說：“心裏憋的苦啊！”她說：“好好休息，別想太多了，身體要緊。一切都會過去的。”
年底，覃娜娜要調到省城了，臨走前，我晚上約她出來談，我們都很冷靜，談了很多，我再次表達我的心聲，我懇請地說：你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她仍然遙遙頭。她沒有給我機會。我的心好似萬箭穿心！我真切感受到失戀的滋味！
覃娜娜走了，我的內心受到很大的打擊，我處於感情的低穀，任何人來打攪我，我都會發無名火，像吃了火藥一樣。
在周六，我會獨自騎車，來到第一次看見潘淩雲遊泳的山穀那個水潭，望著一潭水發呆好久。想著她的詩歌《水花》：
那是一朵水花，
那是我的微笑。
為什麽那麽開心？
因為有你在瞧。
為什麽那麽透亮？
因為被你關照。
我是一朵水花，
隻會對你妖嬈。
為什麽對你撒嬌？
因為有你寬厚懷抱。
為什麽對你鍾情？
因為愛你似漆如膠。
我覺得自己陷入一種無法自拔的困境，沒有勇氣去再談愛情。頭發也在那時開始掉。
有一天下班，突然下起了雨，我下樓正好碰見王雨霏，她拿著傘，見我沒傘，就說陳校長，這傘先給你，我辦公室還有一把，我說：“等等吧，看雨會不會停。”她把傘遞我手裏，轉身去那傘，我望著雨，想王雨霏這一段想關心的接近我，但都被我冷淡的拒絕了。我似乎把和娜娜戀愛的失敗，歸罪於她，如果沒有她，估計娜娜不會拒絕我的。我是不是對雨菲過分了。
王雨霏下樓見我還沒走，望著雨發呆，就說：“陳校長，我和娜娜說過，勸她和你好，我不會計較的。但她說她父母親堅決反對你們在一起，她父母親比較迷信，找個算命先生，說你們八字不合，結合不會長久，還有一個原因是她父親知道即將調省裏，不想把女兒留在這裏。好像還有什麽難言之處，她不願說。”
我說：“雨霏，謝謝你！我這段時間心情不好，如果有對你冒犯的地方，請你原諒！”他高興地說：“哪有，我理解你。”我拿著她給的傘，說：“雨小了，走吧！”雨霏說：“您先走，我再等會。”我從她眼裏第一次讀出理解，她怕一起走，被人看見不好。
這之後，我對她的態度有所改變，也可以一起搭檔打羽毛球了。但我隻是把她當作一般朋友看待，並沒有對她產生進一步的感情。主要原因一個是我經曆兩次感情的波折，已經有點抗拒心理，另一個重要的原因是雨霏雖然人不錯，心地善良，活潑開朗，但她明顯顯示學識與氣質的不足，雖然學曆本科，我發現她對業務並不鑽研，有點應付了事，喜歡打扮，貪玩。但我發現她對我確實是一往情深，據說有人追她，她都很堅決的拒絕。這也讓我對她有點愧疚感。我想如果她能堅持一年，我沒有更好的選擇，就選擇她吧。
很快就又到了春節，每次過年我都感覺沒有喜悅感，更多的是孤獨的感覺。也覺得自己辜負了父母親的養育，也沒給他們帶來一個好媳婦。
節日期間，走訪了一些領導和老教師，送上新年的祝福。也去了潘淩雲父母親家裏，聊了聊天，了解他們的健康狀況。
寒假很短暫，一下就過期了，學校又進入重複又繁忙的階段，我借著寒假這個時間，看完弗洛伊德的文集，頭腦盡是：下意識、無意識、夢、欲望與壓抑、本能與理性的衝突。
可惜我無法和誰來探討一下，隻能自己思考。好色是人的本能，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也是本能，本能往往是脫韁之馬，人有時是無法壓抑住的，但也不可能讓這脫韁之馬，肆意踐踏。
王雨霏有天看見我手上的書，就問：“你看的什麽書？”我說：“弗洛伊德的書。”她拿過去翻了翻，說：“好像很難看懂。你簡單說我聽聽。”我問：“你餓了會怎樣？”她說：“餓了，就想吃東西，吃很多好吃的東西。”我說：“這就是人的生存本能，我們會意識到，我們有很多這樣的本能。還要一種是我們可能無意識到的，但它會出現，比如下意識的行為，還有潛意識，比如夜裏做夢。”她點點頭。我又說：“本能是我們人體自然的表現，它有時不受你大腦控製，你有意識到的，可以控製，你意識不到的是無法控製的。所以人要學會控製自己的欲望、衝動、情緒等。”她又點點頭。說：“好像明白了一些。那如果不控製呢？”“那就會犯錯、後悔。”她說：“有些東西是控製不住的。”我說：“比如說？”她一笑，飽含寓意地看著我：“沒有比如，就是控製不住自己。”嗬嗬一笑走了。
我知道她話中之意，也一笑而過。
我習慣早睡早起，每天早上五點我就會起床跑步五公裏，沿著我家前麵的一條小河邊，向前跑2.5公裏，我一般以自己的步數測距離，熟悉的地方，也會以一棵樹或一個建築物，作為折返的標誌。迴來才洗漱吃早餐。我覺得運動不能過量，過量其實也是有害身體的，運動養成習慣，也不能一下中止，一下停止，也是有害身體，必須有一個逐漸減少運動的過程。這個規律，可以延伸到跟人有關的很多事情上，比如戒煙、戒酒也是一樣。
看起來，控製本能也需要逐步進行，“一刀切”一定是很傷害的體的。
王雨霏仍然是我打羽毛球的最佳搭檔，她善於舞蹈，但她不會遊泳，每次跳舞，她都教我幾下，還要我教她遊泳。有一次，她正好在遊泳池撞見我，要我教她，我就教她水裏如何換氣，我看她不懂換氣，喝了好幾口水，動作笨拙，讓我看了好開心。她說：“你都不用心教我，下次不來了！”她果然就不來了。
一年都快過去，我們雙方都沒有主動向對方發展，但學校的人似乎心照不宣地把我們當成一對了，也沒有別的女性敢與她競爭，她好像就等著幾時拿下我。
我們真正往前發展是再一次班級外出活動期間。那時暑期學校組織的一次旅行活動，我們包車去一個有名的景區，那裏有一條江，江邊有一座山，叫雞鳴山，山上有一座寺廟，寺廟名字叫丹陽寺。
我們是當天去當天迴，坐車到了景區，就先組織登山，山不高，但山路崎嶇、險峻，茂密的樹林，小路陰濕濕的，我們二十多位學生，六位老師，一名導遊，沿著蜿蜒的山路向上走，導遊在前，女老師分散在中間，我在後麵殿後。學生們歡天喜地，女老師就喜歡照相，到了丹陽寺，我們組織一場踩氣球遊戲和交換禮物。踩氣球就是每個人腿上紮好氣球，分成組，踩對方的氣球，哪個組先被踩完誰就輸。交換禮物老師同學一起來，把事先自己包好的小禮物拿出來，然後數數，把自己的數字投進一個小盒子裏，每個人抽一張，抽到那個數字，就把自己的禮物送出去。遊戲禮物做完，我們就休息吃東西。
事情就發生在下山的時候，本來大家都很高興地下山，然後到河邊做遊船玩一圈，但女老師就是愛臭美，看見景色就要拍照，王雨霏是個活潑亂跳的人，在一個石頭上照完相，下來時，她竟然蹦下來，結果腳一滑，哎呀一聲，一下摔倒在地上，我想跑上前扶她都來不及，她的後腦勺磕出一個小口，血一下流出了，右腳腕也扭傷了，站不起來。我一看，說：“你別動，坐好。”先馬山用手捂住她的頭，然後從其他老師包裏拿出準備的紗布包紮起來。包好問她：“你感覺怎麽樣？”她說：“頭好痛好暈。”我看她不能走了，隻能我來背了，就蹲下，讓大家扶著她上我的背上。
我說：“摟緊啊！”雙手就把她背起來，她雙手摟緊我的脖子，說：“對不起！”我說：“你老實點，我慢慢走！”平時感覺她挺苗條的，但背起來還是感覺不輕啊。山路比較小，而且有些地方很陡，雖然前後都有人扶著，但我還是很小心地往下走，走了一段，就汗流浹背，她說：“我屁股有啥？癢癢的。”一個女老師拍了她屁股一巴掌，說有隻黑螞蟻，她嚇得哇哇亂叫。我說：“再叫把你扔到溝裏去。”她好像不疼了說：“你敢？你舍不得。”在最後一個斜坡處，我還是滑了一跤，倆個人一起倒坐在地上，她和眾人忙問：“你沒事吧？”我的手臂也劃破皮，我當作沒事，一直把她背到山下。
到了山下，找到平整的台階讓她坐下，大家都圍上來看，我一看她右腳腫起來，趕忙叫一個老師去買冰凍礦泉水，留下一個老師幫我，其他老師帶學生去坐遊船。不要圍在這裏。學生們走了，買冰水的還沒迴來。我看王雨霏眼圈紅紅的，就問腳疼嗎？她擺擺手說不疼，那頭很疼了？她又擺擺手，說不是很疼。那你哭啥，她說不知道。我說：你這腳這幾天不能下地走。不然會越來越嚴重，迴去我叫學校醫務室給你買一個拐杖。
後來她說：那天摔跤後，我背她的時候，她好像什麽都不疼了。摟著自己心愛的人，聞著你頭發的味道，心裏甜甜的，自己的身體貼在你的肩上背上，也是從未有過的幸福感，巴不得你背遠一點。
所以那天眼圈紅紅的是幸福的眼淚！
我們用冰凍水，在腫起來的地方來迴敷者，等大隊伍都迴來，我把她背上車，迴到市裏又把她送到家，背上樓。還好她父母親都在，她母親一見就叫起來：“哎喲，我的心肝，你這是怎麽啦？”我把她安頓好了，交代一下就告辭了。又迴到學校叫醫生即刻去買一對拐杖來，送到她家去。
我要她休息三天，她隻休息一天，第二天就拄著拐杖上班了。我看她去課堂還挺吃力的。她還是挺要強的人。
我們好像有了“肌膚之親”，關係就自然親近一樣，她恢複正常後，在打球休息時，拿了一塊白色毛巾替我擦汗，我忙搶過來說，我自己來，擦臉擦頭，聞到毛巾的香味。她知道我周三晚上去遊泳館遊泳，還特地買了水和小吃零食，來看我遊泳。下班就故意等著我一起走。她說學校好多老師取笑她，說她那天是故意摔的，還學她的模樣說，哎喲，我腳扭了，哎喲，我頭疼。背著疼不疼？校長一背就啥都不疼了！哈哈哈，被她追著亂打，她們還要說：“這是什麽力量啊？”“這是愛的力量。”哎喲，我也想腳疼頭疼，誰來背我！”我聽的也笑了！
她是一個開心的女孩，肚子藏不住話，有時下班她想拉我手，我嚴肅道：“別動，注意影響。”她就縮迴手了。在學校我們就是公開的一對了，連我父母親都聽到消息了，說幾時帶迴來看看，我說：“八字還沒一撇，我看看還有沒有更好的。”母親知道我又逗她，輕輕一巴掌拍我背，“又貧嘴”
有人愛著，牽掛著也是蠻幸福的，雖然王雨霏不是我特喜歡的人，但她的愛是熱烈和真誠的。我特地去看退休楊先生，征詢他的意見，他說；“人無完人，就看你怎麽看了。你覺得自己對她的感情還不夠，但很多感情也是可以培養起來的，我和我太太就是別人介紹的，結婚前啥都不了解，現在不也這樣過來了！”我點頭認可。楊先生說：“婚姻看緣分，也難說，有很多包辦婚姻過不下去，也離婚了。”
學校書記也跟我說：“你該結婚了。王雨霏和你還是很配的，男才女貌，天生一對。等著喝你喜酒啊！”
在大家的推動下，在王雨霏的關懷期盼下，我終於同意她跟我談戀愛了。應該說，我們的愛是熱烈而純潔的。
第一次帶她到我家裏吃飯，父親就覺得她很好，聰明而且嘴甜，母親則說這女孩不好管，將來你可能鬥不過她。母親對她明顯不如對潘淩雲那麽親熱。
每天晚飯後，她都會來找我，或者在一個固定的地方見麵，然後倆個人手牽手散步，我們談了很多未來結婚後的事，有了小孩的事，她也很希望我能盡快入黨，能和上級搞好關係。在這點上，我有自己的看法，我更看重的是自己的能力，不喜歡拉關係。我說：“天生我才必有用，我不想討好誰。”她說“你這是清高，清高是沒有用的。”我不想和她爭吵，就岔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