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丹房。


    “臭道士?韓佐?”冷扇綿用力的拍了拍緊閉的門,因為韓佐喜歡自己搞七搞八的,所以煉丹房偶爾會有幾個小道士在之外,就沒什麽其他人在了,“韓老頭?”


    冥井然看了看這煉丹房外被封的死死的結界,設了這麽強的結界,那這裏麵應該是有什麽貴重的東……急閃到冷扇綿身後,將她抱離那扇被她推開了一些的門。


    “怎…怎麽了?”冷扇綿看著突然離自己十幾步遠的門。


    “冒失。”冥井然指了指門頂,那上麵有幾張黃色的符紙露了出來,“這個韓佐可不是個普通的道士,如今你沒了荳鳶珠,就是個普通的小妖,別像以前那樣,亂碰他的東西了。”


    “哦,”冷扇綿急忙點頭,然後順勢緊抓著冥井然的手,“那我還是牽著你吧,免得又亂碰到什麽東西。”


    “……也好。”冥井然又看了看這煉丹房,才牽著冷扇綿迴到門前,伸手將門推開。


    冷扇綿抬頭看了看門頂上隨風飄動著的符紙,然後一臉驚訝,因為一踏進門檻,才看清原來這整扇門後、牆壁、門沿都是符紙!


    “哇!”冷扇綿更是抱緊了冥井然的胳膊,剛剛如果不是他的話,自己肯定會被這些符紙燒成渣渣的,“這韓老頭瘋了吧?”


    冥井然停下腳步,低頭看了看地上,原本幹淨的地麵突然顯現出一幅畫來,那畫正好是在他們的腳下,“嗬,麒麟?”


    冷扇綿也跟著低頭一看,卻正好看見了地麵的那幅畫上的眼睛在轉動,然後就見它從地麵飛了出來直接變成一隻和象牙差不多大的麒麟,和炎楓赤喚出來的那隻有些相似,除了顏色不同,個頭不同。


    那麒麟一臉暴怒,對著冥井然就要張嘴咬去,冥井然卻隻是抬眼朝它一看,它便瞬間消散如煙……簡直是來的突然去的也突然。


    冷扇綿眨了眨眼,心裏對冥井然佩服不已。


    冥井然再次環顧了下四周,這裏大大小小的陣法還不少,“你往前走。”


    “我自己啊?”冷扇綿指了指自己,見冥井然點頭,隻好鬆開他的胳膊,硬著頭皮抬腳往前走。


    到第三步的時候,冷扇綿就開始被冥井然各種移動,各種抱開,有的她還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麽就被冥井然給解決了,有的隻聽到奇奇怪怪的聲音,有的就剛看到一點點開頭就結束了,總結就是,沒想到她以前隨便闖隨便碰的地方竟然這麽危險,嘖嘖!


    過了這個普普通通的大廳,就是以前那個華乙關過冷扇綿的房間了,裏麵有個大爐子,還有各種瓶瓶罐罐,還有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草藥啊什麽的。


    冷扇綿見冥井然站在門前,好像透過這扇門在看什麽東西,便晃了晃他的手讓他看自己,“我們進去嗎?”


    “等會吧。”冥井然搖了搖頭,牽著冷扇綿到一旁的椅子上坐著。


    他們倆的手依然牽著,冷扇綿閑來無事便開始把玩起冥井然的手來,他的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比自己的大上許多,人好看連手也好看,在他的左手手背,接近虎口的地方有一道很淺很淺的疤,不細看的話也看不出來。


    這道小小的疤是冷扇綿在給他塗藥的時候發現的,他說是以前和冥曲流練劍的時候被他劃傷的,因為冥曲流的劍不是普通的劍,所以就留下了這麽一小小的疤,冷扇綿閉上眼,握住冥井然的手,細細的撫摸著他的那道疤。


    “你在幹嘛?”冥井然這才記得抽迴自己的手。


    “在認啊,”冷扇綿睜開眼,一臉認真,“以後要是有人假扮你來騙我,我一摸他的手就知道了。”


    “誰會扮我騙你啊,再說你也沒騙的價值吧。”冥井然說著,突然想起那次在萬鬼樓的池子旁,他的出現就被冷扇綿認為是幻覺,如果那是別人變成他的樣子,依她的道行肯定看不出來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這手有什麽好認的?


    ‘吱’的一聲輕響,冷扇綿轉頭看了看突然開了的房門,然後看向在觀察他手的冥井然,伸手拍了拍他,才開口,“然哥哥,門開了。”


    敞開的房間裏有一個大大的煉丹爐,此時正燒著旺火,煉丹爐旁站著一個個子不高,有點微胖的中年男子,頭發烏黑,留著兩撇小胡子,眼睛小小的,長得竟然有點……萌?!


    “韓老頭……”冷扇綿剛開心的和他打招唿,卻見他突然轉過頭來瞪著自己。


    “你!”韓佐瞪著冷扇綿,氣的臉上通紅,“你這個小妖怪,我早就懷疑你不是人了,沒想到你真的是個妖!”


    “那……那說明你修煉的還不夠,”冷扇綿看他真的氣紅了眼,便有些理虧,畢竟這韓佐雖然經常跟她吵架,但是他還從沒跟她認真生氣過,“看不出來我不是人。”


    “你……你!”韓佐走到一旁的牆上,伸手拿起掛在那兒的拂塵,指著冷扇綿氣衝衝的朝她走去,“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喂?!”冷扇綿一下就往冥井然身後躲,她以前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拂塵,手就疼的不得了,還被韓佐兇了一頓,“然哥哥,他要打我!”


    冥井然卻往旁邊一站,然後毫不客氣的將冷扇綿朝韓佐推了過去,笑道,“別客氣,你盡管打。”


    “然哥哥?!”冷扇綿急忙轉身死死的抱住他,“他那拂塵厲害的很,抽我一下就完啦!”


    韓佐在離他們一步前停下,胸口劇烈起伏,可見他真的氣的不輕,將怒氣移到黑衣男子身上,語氣不善,“你是誰啊?”


    “冥井然。”


    韓佐將拂塵搭在手上,上上下下的看了看冥井然,然後越過他走到門口,看了看安靜的大廳,才又轉了迴來直直走到正前方,往坐墊上盤腿一坐,閉上眼,不耐煩道,“你們走吧。”


    “韓國師,我來隻是想問你一件事,”冥井然拍了拍緊抱著他的冷扇綿,“知道我想知道的,我們就走。”


    “不知道!”


    “我們還沒問呢,你怎麽就不知道啦?”冷扇綿撇撇嘴。


    “我說不知道就不知道!”韓佐睜開眼,吹了吹胡子,“你……你這個臭小妖真是氣死我啦!以後不許你踏進我這裏半步!”


    “韓老頭,”冷扇綿抿了抿唇,一臉委屈的看著韓佐,“虧得我以前看你孤家寡人的還經常送酒給你呢,沒想到你竟然想……殺了我!”


    “殺你怎麽了?”韓佐再次從坐墊上蹦了下來,“我道士不就是專門對付妖怪的嘛,我還不對啦?你說你以前天天跑我這裏來偷我東西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你還給我委屈啦?”


    “那還不是你自己要在我麵前炫耀,讓我起了好奇心,”冷扇綿指了指房間內的東西,“你不向我炫耀我能來偷嘛。”


    “你偷我東西還有理啦?”


    “那是你慣著我的,”冷扇綿點點頭,“我當然有理啦。”


    “你……”韓佐一下無言以對,氣的一甩手,“自作孽啊自作孽,我當初發現不對就該收拾你了,哪還能讓你這麽囂張!”


    韓佐發現不對是在四年前章竣和芹兒大婚之日,當時他喝的酩酊大醉,就……就拉著冷扇綿……


    哭訴,對哭訴,冷扇綿硬是被他拉著聽了兩個時辰,內容嘛……


    想當年韓佐可是蜀山最有天賦的修道者,他的師父、也就是蜀山掌門最看重的徒弟,那年他下山曆練,遇到了一位小男孩,那男孩見他修為高深便一路跟隨著他,要拜他為師,他自然不同意,那小男孩也是執著,默默的跟了他有半年之久,韓佐見他這麽有心,便有些動容,就教了他一點皮毛,那小男孩非常開心。


    小男孩是個孤兒,自小便流落街頭被欺負慣了,所以看到韓佐那麽厲害便想學點本事,小男孩竟然和韓佐一樣,對修道很有悟性,韓佐從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小時候的影子,便不自覺的越教越多,他們也成了忘年之交。


    他們一路斬妖除魔,配合的相當默契,再後來,韓佐要迴蜀山了,想著小男孩無依無靠,就將他帶迴了蜀山,可蜀山掌門一看到他,便說他與蜀山無緣,就將他送到山腳下那戶專門給他們送蔬菜的農戶家裏住著,韓佐有時候會去找他,偷偷教他,就這樣過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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