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洞是按照迴井人的身材來建的,所以對於他們來說非常大,桌子椅子什麽的,都比他們用的大出了好多,布置的粗糙簡單,冷扇綿打量了下四周,才將視線落在進來的人身上。


    冥井然自然在巨大的主位上坐下,象牙也跳到了椅子上,趴在了冥井然身後,好讓他靠著,這場景一看,倒是莫名有種極其威嚴和詭異的感覺。


    冷扇綿和帆布在一旁站著,瞄了眼從進來就偷看了她不下十次的帆布,一和自己對上視線,他反而心虛似的嚇的立馬移開。


    可不是嘛,帆布這怎麽看也不覺得這醜小子有什麽地方‘吸引人’的,況且還是個男的!?而且還突然蒙上臉了,瞧瞧他那雙眼睛,倒是有點好看……不過,這眼睛這麽一看,好像有點眼熟啊。


    “魔王,”滿藏跪在了冥井然麵前,“隻要您能救我迴井莊這次,我滿藏發誓,定會誓死效忠於您!”


    “滿藏,我看你弟弟可不這麽想,”卜螞因為被滿獒用計所擒,氣憤的很,看著滿獒冷笑,“你弟弟連你都陷害,指不定哪天你死在他手上還不一定呢,你這個迴井莊的頭目是一點也靠不住啊。”


    冷扇綿看了看跪著的超級大個子,他的身上還有許多幹涸了的血跡,臉色很差,也許是有傷在身吧,再看向他身後和他長相相似的大個子,他冷著臉,一副極為不甘的樣子。


    冥井然一直微微側頭撫摸著象牙的腦袋,似乎沒有在聽他們說話。


    “滿獒受奸人所惑,才會做出此等錯事,”滿藏一臉無奈,“魔王,還請您放過他這次!”


    “大哥,冥井然還沒正式登上魔王之座呢,”滿獒鄙視的看著畢恭畢敬的滿藏,“你不就是輸給他一次嘛,怎麽就這麽怕他呀?”


    是啊,聽他這麽一說,冷扇綿才想起冥井然還沒舉行繼位儀式呢,可是大家見了他都是叫他魔王,視線轉向依舊一副舒服的像在他家一樣的‘魔王’……然哥哥和象牙真是好看的像一幅神仙圖啊!


    “哦?”帆布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便笑道,“那你怎麽這麽聽話?半個時辰不到就帶著你大哥和卜螞來請罪了?”


    “我……”


    “哦,我知道了,”帆布轉了轉手中的劍,“是不是你的大刀還拔不出來,所以在你族人麵前失了顏麵,哭著跑去請你大哥出來幫你?”


    “我要撕爛你的嘴!”滿獒氣的瞪大雙眼,臉上橫肉一抖,抬腳就朝帆布走來。


    “滿獒!”滿藏想阻止,怎奈剛想站起來腳下卻一陣無力,“滿獒,快住手!”


    哇!冷扇綿看著那巨大的身子靠近,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這還是她第一次遇到長得這麽巨大的人,正想著要不要跑開,就被突然朝這邊跳過來的象牙護住了,然後被它推著往冥井然那邊走。


    ‘砰’的一聲巨響,滿獒一拳砸在了地上,帆布往邊上一躍,雙腳一觸到牆壁就立馬朝著滿獒飛了過去,然後朝著他的腦袋踢過去。


    滿獒個子雖大但也靈活,微微側身,抬起手就朝帆布打下去……兩人就這麽在這大地洞中打了起來。


    冷扇綿倒是看的津津有味,她在凡界哪兒能看到這麽精彩的打鬥啊!與他們相比,凡界的打鬥簡直就是小孩打架,所以說她沒見過大世麵嘛。


    “滿獒!”滿藏是急的不行,“魔王,魔王,我這弟弟一向衝動……”


    “哎呀!”帆布打在滿獒身上就像給他撓癢癢似的,眼看那滿獒一手就要抓到帆布了,冷扇綿不自覺輕唿,“小心!”


    冥井然瞄了冷扇綿一眼,朝象牙使了個眼色。


    象牙便怒吼一聲,朝著滿獒跑過去,一下跳到他的背上,隻見滿獒身子一陣不穩,晃了晃才將象牙甩開。


    帆布退迴到冥井然身旁,一臉不滿道,“魔王,您這太看不起我了,我……”


    “瞎鬧什麽?”冥井然白了帆布一眼,站起身,看著還跪著的滿藏,“滿藏,你說你這弟弟我該如何處置?”


    “……”想求情,可是滿藏被冥井然這麽一問,突然開不了口了,隻能低下頭,咬牙道,“一切……任由魔王發落!”


    “魔王,”卜螞上前拱手道,“要不就由我來?”


    冷扇綿看著微微發抖的滿藏,他看起來傷的很重,應該是被他弟弟傷的,可是他看起來也很難受,想來應該是不想看他弟弟被別人打。


    “滿藏!你個窩囊廢!竟敢把我交給他們!我現在就殺了你!”滿獒被象牙搞的怒氣更大,撇開象牙就朝滿藏跑過來,一拳就朝滿藏的腦袋揮去!


    “住手!”


    冥井然手指頭微動,滿獒的拳頭就停住了,不過還是有一道強勁的風讓滿藏微微偏了頭。


    場上的所有人都把目光移到怒喝出聲的人身上,原本卜螞還沒把他放在眼裏,因為魔宮的人都知道,他是照顧魔王愛寵的人,長得醜,不起眼,木訥寡言,從不與他人說話,可以說是魔王的跟屁蟲了。


    滿獒的拳頭風冷扇綿都感覺到了,可見他這一拳是卯足了勁兒的想打死滿藏,不過冷扇綿也是一時嘴快的就……看了看都看著她的人,便有些虛了。


    “哪兒來的臭小子!”被定住的滿獒以為是這小子將自己製住,便瞪著他怒道,“竟敢……”


    冥井然抬手拍了拍冷扇綿的肩膀,“你說說看,我們現在要怎麽辦?”


    之所以會問冷扇綿,是因為剛剛她看著滿藏的視線和她喊出‘住手’時的眼神當中,並沒有憐憫之意,而是有著一股透析和微怒,這讓冥井然有些好奇,她透徹的看出了什麽?又分析出了什麽?


    能從季書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中分析出其中的厲害,還讓冥曲流等今日過了再來,光這一點,就讓冥井然安心了一大半,畢竟蜻烏隻要隨便說個理由,按照冥曲流的性格一定會來救他的,所以他想看看她有什麽獨到的見解。


    冷扇綿看了冥井然一眼,微微想了想,便開口道,“一次不忠,終身不用,魔王身邊留不得有異心之人。”


    “這位……滿藏大人,你弟弟能背叛你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冷扇綿轉身抬起頭看著滿藏,“所以就算你念在兄弟之情想替他求情,也請你先好好想一想,你可有把握能保證他不會再犯?”


    “……”滿藏看著說話的蒙麵人,他的眼神非常堅定,就這麽直直的看著自己,等著自己的迴答,“我……沒有。”


    “他既能受奸人所惑,就表示他有爭權奪利之心,”冷扇綿點點頭,看了眼瞪著比她腦袋還大的眼珠子的滿獒,冷冷又輕緩道,“他,是真的想殺你!”


    滿藏咬了咬牙,身上還在疼著的傷似乎迎合著蒙麵人的話而更加痛了起來。


    “你弟弟肯放你出來,是因為眼下的這個情況他解決不了,所以他隻能先讓你出來,可等事情解決之後呢?”冷扇綿語氣平緩,“他看你的眼神中,可是沒有半點親情在。”


    卜螞有些不耐的皺眉,這小子費那麽多話幹嘛?直接把滿獒殺了不就行了。


    “以他的所作所為,魔王殺了他也不為過,不過魔王是個重才之人,所以看在你的麵子上,他才留你弟弟一命,”冷扇綿歎了口氣,“你可知,窺視王位者,必殺之!”


    “……”滿藏閉了閉眼,點頭。


    “滿藏大人,外麵的迴井人中,定有願意追隨你弟弟的人,”冷扇綿微微一笑,看著一站一跪的兩人,“你與你弟弟已經是不同路的人了,你何不在此與他分道揚鑣,讓他帶著他的人去做他們想做的事,我想,這也是你這個做哥哥的,給他的最大寬容吧。”


    滿藏似乎有些意外,轉眼看向不發一語的冥井然,“這……”


    “不能放他走!”卜螞上前,“魔王,滿獒他……”


    冥井然抬手示意卜螞閉嘴,示意冷扇綿繼續說。


    “……”冷扇綿暗自撇撇嘴,她其實根本不了解其中的細節,該說的都說完了,想了想便往懷裏摸了摸,好一會兒才從那小袋子裏找出那瓶多年前‘郎中’給她的‘鳩毒’。


    倒了兩顆出來又覺得不夠,幹脆全都倒了出來,這可是她一直沒舍得吃的,冷扇綿遞給滿藏,繼續道,“滿藏大人,剩下的就交給你了,待你和你弟弟的事情處理好了,再來見魔王吧。”


    那瓶子不是多年前自己給她的嘛,裏麵可是大補丸啊,這麽多顆吃下去,估計滿藏身上的傷能好一大半呢,冥井然撇撇嘴,覺得有點浪費。


    滿藏看了看這蒙麵人,伸出大手接過那些丹藥,仰頭吃下,一陣通透的氣體便在他全身遊蕩,讓他一下子舒服了許多,“多謝小兄弟。”


    “我隻是受魔王之命而已。”冷扇綿搖搖頭,又站迴到冥井然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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