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科多從口袋裏拿出羊皮紙,根據兩人的口訴畫出一張畫像,他畫的非常快,不出十分鍾便畫完了。


    珀科多將畫舉到兩人麵前,“你最開始見到的流浪漢是長這個樣子嗎?”


    第一個被抓住的人點點頭,他不理解珀科多為什麽不畫兇手,而是畫一個與整個事情沒什麽關係的流浪漢。


    有鎮民替他說出了心中的疑問,“珀科多魔法師,您為什麽要畫他的畫像?”


    珀科多將羽毛筆收進口袋,將畫舉在空中,“你們仔細看他的樣子,你們誰見過他?”


    鎮民仔細觀察後都搖了搖頭。


    珀科多將畫卷起,語氣非常肯定,“鎮上這麽多人,怎麽可能沒一個人見過此人?”


    “他為什麽會半夜出現在那裏?”


    “他為什麽要觀察那位兇殘的人?”


    “那為兇殘的人明明看到了他,為什麽不抓他?”


    “你們不覺得這一切都非常可疑嗎?”


    珀科多將江應白身上的疑點一一說出,將鎮民原本的思路打亂。


    有些鎮民仔細一想,好像真是這麽迴事,“所以他是……”


    珀科多迴道,“很明顯,他才是主導者,他隱藏在流浪漢中是為了給抓人者挑選目標,順便放風。”


    “抓人者為什麽不抓他?那是因為他想演戲給我們看,”珀科多指著最開始被抓住的人。


    “因為他看到他了,主導者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份,所以與抓人者一起演了一出戲,目的就是為了欺騙我們。”


    鎮民聽珀科多這麽說紛紛認為流浪漢就是殺人犯。


    盡管珀科多的話漏洞百出,他們依舊沒人懷疑,每個人都自動忽略不合理的地方。


    兩人也信了珀科多的話,都表示自己要親手將他抓住。


    珀科多從口袋裏拿出一遝紙,將白紙與畫像放在一起,用魔杖對著紙揮了幾下,念了句魔咒,空白的紙上瞬間變為和畫像一樣的紙。


    短短五秒,珀科多手裏多了五百張流浪漢的畫像。


    珀科多將畫像發給周圍的鎮民,沉著聲音說,“將這些畫像貼出去,平雨鎮絕不允許出現危險人物,明天一定要將他找出來。”


    鎮民們將畫像分散出去,每個人都鬥誌滿滿,他們高唿著“珀科多魔法師聰明,機智。”


    他們都認為隻要聽從珀科多魔法師的話,一定會很快將那人揪出來。


    沒有一個人懷疑珀科多的話,也沒人將事情從頭到尾仔細思考一遍。


    信任珀科多這件事,好像被他們刻進了骨子裏。


    鎮民們拿著畫像離開廣場,都去找想貼的位置。


    珀科多站在原地,指間撫摸著紅腫的鼻子,不疼但有些癢,魔法的光芒一閃,鼻子上的紅腫瞬間消失。


    這點傷口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隻是一句話的事。


    珀科多,不應該是埃布爾,之前匆忙逃跑的埃布爾剛到家,鎮民便敲響了他的房門。


    埃布爾隻來得及換衣服,忘了隱藏頭上的傷口,使用變身術改變外貌後,埃布爾便開了房門跟隨鎮民來到廣場。


    還好那些鎮民非常愚蠢,他們隻會關心埃布爾傷的重不重,而不是他的傷口怎麽來的。


    珀科多看著江應白之前消失的巷子,突兀的笑出聲。


    雖然今天晚上讓對方跑了很可惜,但隻要對方今晚沒有離開平雨鎮,明天就一定能抓住他。


    而且對方一定想不到,明天鎮上會貼滿他的畫像。


    想到這埃布爾笑著走向迴家的路。


    ……


    7:40


    江應白和霞,還有洛塔坐在飯館裏。


    洛塔眉頭緊鎖,他時不時看著手邊的畫像,又看向江應白。


    江應白正幾口麵包配一口牛奶,專心的吃著早飯。


    麵包非常鬆軟,冒著白氣,裏麵有三種顏色的夾心,外麵塗了一層蜂蜜,表皮灑了一些芝麻。


    霞前麵的麵包沒動,她正盯著江應白吃飯傻笑。


    洛塔的眉頭皺的更厲害,斟酌一下用詞,他一番搖頭晃腦,確認周圍沒什麽人後,洛塔壓低聲音對江應白說。


    “現在鎮上全是你的畫像。”


    江應白邊吃邊點頭,含糊不清的說,“嗯嗯。”


    洛塔看傻眼了,疑問與不可置信充滿了洛塔的腦袋。


    她這是什麽反應?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到底懂不懂現在情況非常危機啊!


    她就不怕被發現嗎?


    江應白喝了一口牛奶,配合著嘴裏的麵包咽下,“放心,他們不會發現我的。”


    霞見江應白不吃了,有些不滿的看了一眼洛塔。


    洛塔一臉無辜,為什麽這兩人一點也不緊張?他們的敵人可是全鎮的人!裏麵還有一位魔法師!


    要知道就算是剛入門的魔法師,殺他們三個普通人,也隻是動動魔杖的事!


    他們與魔法師正麵交鋒隻有死路一條。


    洛塔越想心越慌,不行,必須要想出對策。


    洛塔微微一拍桌麵站起身,對著兩人說,“不行,這裏太危險了,我們趕緊離開平雨鎮吧!”


    江應白想也沒想拒絕了,“不行。”


    洛塔不解,“為什麽?”


    江應白用餐巾布擦了擦嘴,擦完後她才慢慢解釋道,“這個時候離開,容易被盯上,做賊心虛,你知道吧。”


    當然導致江應白不想離開,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沒拿到委托費。


    假如委托非常困難,不用別人提醒,江應白也會主動離開,可現在她完全能完成委托,哪有放著錢不賺的道理。


    江應白非常肯定埃布爾就是珀科多,除了珀科多,沒人能做到短短一晚上將黑鍋全甩給她。


    可惜他注定撲個空,因為他再也不可能會見到畫像上的人。


    洛塔坐迴椅子,低著頭歎氣,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實在不行他自己一個人逃跑也行,他問,“你有什麽想法?”


    江應白將洛塔沒動的早餐推向他,“吃吧,再不吃就涼了,放心,我自有分寸,你和霞老實在這裏呆著就好了。”


    洛塔望向桌上的麵包,麵包表皮微微塌陷,的確是要涼了。


    洛塔心裏堵得慌,但又無可奈何,他拿起麵包張開大嘴一下咬斷一半麵包,兩邊腮幫子鼓鼓的,費力的嚼著麵包,像隻小倉鼠。


    霞以為他非常餓,連忙將自己的麵包遞給洛塔。


    洛塔見狀愣了一會,他突然想通了,他應該多給江應白一些信任,畢竟他們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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