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到自然醒,下午兩點江應白才慢慢悠悠睜開眼睛。


    打著哈欠來到客廳,看清牆上掛鍾的時間江應白一下睜大眼睛,昏昏沉沉的腦子瞬間清醒,“已經兩點了?”


    江應白不驚訝自己睡了十個小時,她平時在家一天至少睡十個小時,之前熬了那麽久睡十個小時非常合理。


    江應白驚訝的是自己睡到兩點,消失了那麽久魏澤居然沒來找她,況且他請人來作法總得包飯吧。


    洗漱完畢江應白來到陽台,大院裏有好幾個人。


    一個寸頭正皺著眉頭打電話,嘴巴一開一合不知道在說什麽。


    一個白衣男滿臉焦急在大院裏按照固定路線走來走去。


    一個黃衣女到處看來看去,還有一個小孩坐在板凳上憂心忡忡看著大門。


    江應白迅速下樓,樓下說話聲漸漸清晰起來。


    男人大概20幾歲,剪著幹淨利落的寸頭,朝著電話喊著,“爺爺不在你那裏?你確定嗎?你再檢查檢查吧,我實在是想不到除了你家爺爺會去哪。”


    江應白聽到爺爺二字就明白了,他們肯定是在找老爺子的屍體。


    始作俑者的江應白臉不紅心不跳,走到他麵前非常自來熟,開口就問,“發生什麽了?”


    男人目光緊鎖屏幕完全沒有搭理她的意思。


    江應白向前靠近他一步,“哎,你別不理人啊,說不定我能幫你呢。”


    男人依舊看著屏幕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手指在通訊錄裏滑來滑去像是在找人。


    江應白抬眼看著另外兩個人。


    白衣男在院子中間來迴走,黃衣女咬著指甲眼神在靈堂與主樓飄忽不定,他們也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就像是看不到她一樣。


    思考了一會,江應白走到白衣男來迴走的必經點。


    白衣男眉頭緊緊地蹙著,他兩隻手絞在一起,眼睛閃爍著不安的光芒。


    邁著和之前一樣的步伐,他一步一步靠近江應白,眼見就要撞上他依然沒有停下的意思。


    江應白在他撞上的前一刻果斷向後退一步伸出腳將他絆倒。


    男人在摔倒的一瞬間臉上寫滿了驚恐,他瞪大了眼睛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隻一瞬間他的臉色恢複成摔倒之前的樣子,抬腿邁開繼續在院子裏走。


    整個過程沒看江應白一眼,更別說質問江應白為什麽絆倒他。


    江應白眯了眯眼,伸出腳放在之前絆倒白衣男的位置,白衣男一步一步靠近依舊像是沒看到一樣。


    最後江應白在絆倒白衣男的前一刻收迴了腳,白衣男從始至終都是一副心急如焚的樣子。


    迴過頭看向黃衣女和小孩,他們的動作也沒有變,這四個人就像是設好了程序的機器人一樣,除了寫好的代碼不會有任何反應。


    但江應白很清楚他們不是機器人。


    在破壞了白衣男的動作,白衣男下意識露出害怕的表情,就像是有人知道後會懲罰他一樣,所以他們是在演戲給人看嗎?


    想到這江應白在大院裏搜尋起來。


    20分鍾後。


    江應白歎了口氣坐在大院的石椅上,對麵坐著那個小孩。


    大院裏並沒有監控,江應白實在想不到人不在場,除了監控還有什麽辦法能觀察大院裏的場景。


    江應白低垂著眼眸思考著事,餘光中一道似有似無的視線落在她身上,有人正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她。


    好一會江應白才察覺到,她猛地抬起頭想打個措手不及,但周圍一切正常四個人依舊重複著之前的動作,並沒有人在看她。


    江應白搖了搖頭,像是在怪自己有點大驚小怪,她又低下頭。


    沒一會那股被注視的感覺又出現了,江應白一動不動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發現這點後那股視線愈發明顯,下一刻江應白伸手抓住了坐在對麵的小孩。


    “你在看我?”


    小孩目不轉睛盯著大門,對她的動作視若無睹。


    “別裝了,我剛才看到了,你為什麽看我?”


    小孩依舊沒有理她,但江應白很確定剛剛的視線就是他。


    江應白不依不饒,“嘿,你這熊孩子,敢做不敢當?”


    好像是受到了巨大刺激小孩將目光轉向江應白,語氣不爽喊著,“我才不是熊孩子!我是世界上最聰明的好孩子!!”


    江應白麵帶笑容看著他沒有說話,小孩輕哼一聲繼續看向大門。


    他輸給了她,這是一個聰明的家夥。


    江應白有點無語,“都被我發現了你為什麽還裝?”


    發覺小孩打算繼續裝死,江應白眼睛一轉,從口袋裏拿出在旅店前台拿過的糖。


    “小弟弟,你看這是什麽?隻要你乖乖迴答我的問題,我就會給你糖吃喔~”


    小孩如她預想的那樣迴過頭瞪著她,“世界上最聰明的好孩子沒那麽幼稚!你這是在侮辱我!”


    看到江應白臉上的微笑,他撇了撇嘴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小孩歎了口氣無奈妥協,“你想知道什麽?”


    江應白趕緊問,“你們三個人在幹什麽?為什麽一直重複一個動作?”


    “我們在擔憂。”


    小孩看向她眼裏充滿了疑惑,完全不理解江應白為什麽會問出這麽白癡的問題。


    江應白下意識重複,“擔憂?”


    小孩在心裏鄙夷江應白,他決定收迴之前對江應白的評價,“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江應白滿臉疑惑,“你們這的擔憂真有特色。”


    真是一個笨蛋,小孩一臉無奈認真解釋著。


    “就讓世界上最聰明的好孩子告訴你真相吧。”


    “不是地方有特色,是他們有特色。”


    “世界上沒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遇事做出的反應也不會是一樣的,一直重複同個動作,是因為那就是我們擔憂的表現。”


    江應白點了點頭,但心裏想的是這不就是地方特色嘛,“所以為什麽你們都不理我?”


    小孩不屑的撇了她一眼,非常瞧不起她的樣子,“哼,那當然是因為你沒有爺爺重要,家人高於一切。”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你們會自動屏蔽一切老爺子以外的事?”


    小孩點了點頭。


    腦海裏浮現白衣男恐懼的眼神,江應白總覺得這個解釋並不合理,而且是因為小孩先觀察她,她才發現小孩有問題,邏輯根本不通。


    江應白向小孩提出質疑,“所以你為什麽要暗中觀察我,總不可能在你眼中我比老爺子重要吧?”


    小孩扶額,這個奇怪的人不僅笨笨的,還特別自大。


    外人怎麽可能比家人重要。


    小孩無奈解釋,“好奇心是世界上最聰明的好孩子必備性格。”


    江應白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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