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


    芙蓉鎮外幾百米,不足七米寬的馬路彎彎曲曲通向遠方。


    正值初春,道路兩旁除了綠油油的水稻,還是綠油油的水稻。


    旁邊有一條比較窄的岔路,曲折蜿蜒不知通向何方。


    江應白麵露疑惑站在馬路上。


    魏澤將一張嶄新的100元遞給送他們來的摩托司機。


    摩托司機找完零錢坐上車小聲嘀咕道:“吃飽了撐的沒事幹,跑來荒無人煙的地方幹嘛。”


    “你家不缺錢吧?”


    魏澤想到自家金碧輝煌的大廳,下意識迴應道:“不啊。”


    江應白一向是不知道就問,“所以為什麽在半路下車?”


    “我不知道,”魏澤搖了搖頭,他就是下意識不想讓別人走這條路。


    江應白看著魏澤一臉無知的表情也就放棄糾結這個話題,她換了個問題,“你家為什麽住這麽偏?”


    村裏生活環境遠遠比不上城市,娛樂設施很少,發展的機會也不多。


    江應白想不明白,魏澤一個20多歲的年輕小夥為什麽住在山溝裏。


    這次魏澤幾乎沒有思考,迴答的很快,“我喜歡和我的家人一起,家裏人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他們喜歡住在清靜一點的地方。”


    魏澤走在前麵帶路,江應白左右打量著周圍,從小出生在大城市這是她第一次來到鄉下,一切對她來說都非常新鮮。


    走了幾分鍾,魏澤在一條青石板小路停下,“你看那邊就是我家,順著這條小路五分鍾能到。”


    江應白向他指的地方望去。


    那邊白蒙蒙一片,房子周圍起了大霧,隱隱約約隻能看見兩個微弱的紅色亮光,應該是兩個大燈籠,除此之外什麽也看不清楚。


    青石板路兩邊排滿了三米長紅色綢緞,頂上綁著直徑半米的大白燈籠形狀的氫氣球,為了防止氫氣球飄走下麵用石頭壓著。


    天空烏雲密布仿佛下一刻雨滴會落下,隱約能聽到咿咿呀呀戲曲的聲音,整個場景嚴肅又壓抑。


    雖然沒有見過這場麵但傻子都知道裏麵在舉辦什麽,江應白走在魏澤後麵問了一句,“你家在舉辦喪禮?”


    魏澤無意識的咬著嘴唇,臉色蒼白,他眼神沒有聚焦望向一邊,聽到江應白的話迴過頭。


    語氣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悲傷,哆哆嗦嗦顫抖個不停。


    “我……離開的時候,家裏並沒有舉辦葬禮。”


    江應白想說什麽時,一聲貓叫瞬間吸引了倆人的注意力,紅磚黑瓦的圍牆之上站著一隻黑貓。


    “喵~”


    魏澤身體一顫,瞳孔瞬間縮小,“是那隻貓!就是那隻貓!在爺爺的葬禮上我見過它!!”


    在他的大喊大叫中周圍的環境開始變化,麵前的建築殘垣斷壁,牆壁似火燒過一樣烏黑一片,路邊雜草迅速生長即將淹沒江應白。


    大門前的燈籠搖搖欲墜破了好幾個洞,一眼看去能看到裏麵短短的一截蠟燭,還在燃燒。


    下一秒環境變迴正常,正當江應白懷疑是自己看錯時,環境又變成破敗不堪的樣子。


    江應白看著身邊瘋瘋癲癲的魏澤,她在思考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還是這家夥幹的。


    他的精神狀態顯然差到了極點,一會說沒有死人,一會說在爺爺葬禮上見過黑貓,可是活人怎麽可能舉辦葬禮。


    黑貓朝江應白這邊看了一眼便跳進了院子。


    魏澤雙眼赤紅看著貓消失的地方,他抓緊頭發咬牙切齒道:“是它!一定是因為它導致爺爺變成現在不人不鬼的樣子!是它!就是它!”


    魏澤像發了瘋一樣追了過去,江應白滿腦子問號跟了過去。


    大門上掛著兩個寫著“喪”的白燈籠,魏澤一把推開衝了進去。


    江應白後腳跟上,看清裏麵的場景她整個人一頓。


    入眼地麵上撒滿了圓形紙銅錢,旁邊還有好幾座正在燃燒的紙錢堆。


    院子裏跪著十幾個人,他們的目光齊齊刷刷投向剛進來的江應白。


    他們頭戴白綾,表情冷漠,麵色蒼白仿佛紙紮的人。


    江應白往院子裏看了一圈,但沒發現魏澤的身影。


    江應白深感不妙頭皮一陣發麻,她咽了咽口水下意識看向靈堂裏放著的黑白照片。


    一個五官端正立體的大男孩在鏡頭前笑的陽光燦爛,那人和魏澤長得一模一樣。


    江應白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她傻傻的跟著一隻鬼走了好幾個小時?!


    江應白不動聲色的向後退了一步,臉上下意識綻放出人畜無害的笑容,“還缺人嗎?讓我也加入唄,我力氣大抬棺材什麽的嘎嘎好使。”


    “啪”的一聲,明明沒風沒人身後的大門卻關上了,嚇的江應白差點叫出來。


    跪在最前麵,看起來有50多歲的中年人收迴了目光,他對著身邊唯一低著頭,沒有看向江應白的人大吼道。


    “魏澤!我平時就是這麽教你的?!”


    江應白一愣,是沒有注意到,還是那個人存在感實在是太低,在她印象中幾秒前那裏並沒有人。


    這重要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居然在叫一個死人的名字。


    隻見那個人緩緩的抬起頭,長像和靈堂裏黑白照片一模一樣,魏澤麵無表情看了一眼江應白。


    “對不起,父親大人,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跟朋友說清楚這段時間不要來找我。”


    江應白很快反應過來不對勁。


    不,不對,那個人叫了魏澤的名字,怎麽可能有人參加自己的葬禮。


    江應白仔細將跪著的魏澤與靈堂裏黑白遺像對比。


    很快她發現靈堂照片上的人,耳朵上比魏澤多了一顆痣,難道他們是雙胞胎?


    魏澤的父親魏秦哪能忍,這麽嚴肅的場景發生這麽荒唐的事,他暴躁的吼道:“既然知道了,還不趕緊讓她滾!!”


    魏澤嚇的麵露恐懼,聲音在微微顫抖,“父親大人,她是哥哥生前最好的朋友,我想哥哥應該……”


    話沒說完被魏秦強行打斷。


    可能是他意識到知道死者生前是個重情義的人,“下次發生這種事,我直接打斷你的腿!”


    “謝謝父親大人,”說完魏澤低下頭,其他幾十個人也齊刷刷低下頭。


    江應白在那一瞬間猶豫要不要加入他們,不過她身體很識相的走向一邊,保證他們的視線看不到她。


    不作死就不會死。


    她拐進旁邊的院子,裏麵種滿了花,玫瑰,月季,百合,牡丹,山茶應有盡有,明明花期不同但它們都綻放著。


    旁邊還有個清澈見底的小池,墨色的小魚遊來遊去。


    微風輕輕拂過,江應白皺了皺眉頭,空氣裏有一股淡淡的煙味。


    尋著氣味過去,江應白看見院子盡頭有一扇半掩蓋的門,紙燃燒的“呲呲”聲不斷從那邊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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