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承鋒上車,對結束通話的女孩講:“說說吧,你的計劃是什麽。”


    莫晚看戰承鋒極俊的側臉,沒說,反問:“你真就一個人跟我去嗎?”


    戰承鋒開車上了主路,抽空看了她下。“現在能抽出身的就我一個。你要是能乖乖交待太攀蛇的下落,你想要多少人都可以。”


    莫晚無所謂的講:“隻要你不怕就沒事。”


    怕?


    戰承鋒聽她這話,忍俊不禁道:“少爺,除非你還有其它幫手,不然不管你是殺人還是放火,今晚你一樣都別想做成功。”


    莫晚問:“你覺得我沒幫手嗎?”


    “你要有合適的幫手,就不會主動邀請我陪你去。”戰承鋒說著講:“說吧,去哪。”


    莫晚望著麵前寬敞的主路,簡言講:“為民製藥。”


    為民製藥。


    一家與扶光生物高度重合的公司。


    也是現在深陷輿論風波的公司。


    戰承鋒轉頭看臉上平靜,又帶著若有似無笑意的女孩。


    她去這裏做什麽?


    在戰承鋒思索她此行的目的時。


    莫晚主動講:“戰先生,我可不打算從正門進,你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要為民公司現在的風波真是她造成的,那她現在要去做的事,一定跟合法沾不上關係。


    如果是這樣,跟她一起的戰承鋒,算是趟進這潭渾水了。


    而且要說起來,他的問題更大,畢竟她還是個學生。


    她小不懂事,難道他也不懂嗎?


    戰承鋒看肯定是不打算去做好人好事的女孩,猶豫了下,便徑直朝為民公司開去。


    莫晚見此,微揚起唇角來。


    她不需要人陪自己去,但戰承鋒既然要跟著也無所謂,正好讓他親自看一看,省得他迴來說教自己。


    盡管他的說教對自己毫無影響,可聽多了還是挺煩的。


    來到為民公司。


    莫晚看著若大的樓房,不解的講:“康複大樓亮燈能理解,為什麽實驗大樓也那麽多亮燈的?”


    現在是晚上八點多。


    按理來說,那棟樓沒什麽人才是。


    戰承鋒看她望著的樓講:“那是工作大樓,沒那麽早熄燈。”


    莫晚疑惑:“他們都不下班的嗎?我以為隻有你們才會沒日沒夜的幹。”


    這,要怎麽跟少爺解釋,就算是正規正常的行業,也有加班這個詞呢?


    尤其是這種私人的研發大樓,十一二點下班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戰承鋒看時間講:“少爺,你是要現在進去,還是等他們下班?”


    莫晚講:“當然是現在。”


    她說完就抬腿朝大樓走。


    戰承鋒看走得瀟灑的女孩,好奇她會用什麽辦法進去。


    莫晚用的辦法很簡單。


    爬牆。


    戰承鋒看後退,助跑,輕鬆跳進院子的女孩,猶豫下,還是跟著跳過去。


    等他落地。


    莫晚站在樹下,雙手揣口袋,好整以暇的打量著他。“戰先生,我們這算私闖民宅嗎?”


    戰承鋒看她身後的大樓。“這不是民宅。”


    行吧。


    莫晚打開手機上的平麵圖,準備從後麵的樓梯上去。


    大概是他們運氣好。


    莫晚來到後麵樓梯的時候,剛好碰到一個大叔拖著桶垃圾開門出來。


    想是做下班前的最後清理了。


    莫晚趁著大叔倒垃圾的空檔,順利進入大樓。


    大樓的樓梯間都裝著攝像頭。


    莫晚站在監控死角,給蕭蘭成發了條信息。


    很快,對方給她迴了個搞定的表情。


    戰承鋒看大搖大擺往裏走的女孩,提醒她:“那邊是辦公室。”


    一樓大概是行政樓,燈是全部熄滅的。


    雖然這層的人都下班了,但這到處是攝像頭,她不能亂竄。


    莫晚頭也沒迴的講:“我知道。”


    知道她還往那邊走?


    戰承鋒看摸黑進去一間辦公室,這裏摸摸那裏瞧瞧的女孩,想她到底要做什麽。


    摸索一陣的莫晚,問身後的人。“你知道打印機在哪嗎?”


    戰承鋒看就站在打印機邊上的女孩:……


    一天班都沒上過的少爺,不認識打印機也正常。


    戰承鋒沉默半秒問:“找打印機做什麽?”


    莫晚講:“平麵圖太大了,手機裏看不方便,想打印出來。”


    來這裏打印?


    她還真是……真是……


    算了。


    戰承鋒過去,給打印機換了張a3紙,便拿過她的手機,把平麵圖打印出來。


    莫晚拿著還有些熱的圖紙,不禁講:“看來帶你來還是有點用的。”


    這就有用了?


    她來上幾天班就會了。


    戰承鋒把a4紙重新放迴去,把痕跡都處理幹淨,對看圖紙的人講:“少爺,這裏到處都是監控,再不走,就該有人來請我們出去了。”


    莫晚邊走邊講:“不用擔心。我給我的人共享了位置,他會把我們附近的攝像頭處理好的。”


    戰承鋒有些意外。“你還有這樣的人才?”


    “很奇怪嗎?”莫晚抬頭看他。“戰先生,我的團隊都是業界頂尖的,你要加入嗎?”


    戰承鋒看膽挺肥的女孩,想她還真是野心勃勃。


    莫晚見他不說話,退一步的講:“你不行的話,看來隻能找你手底下的人了。”


    戰承鋒講:“少爺,你小心被打。”


    梁成建要聽到這話,怕是會真打她。


    莫晚揚唇笑了。“我喜歡有信仰的人。但——我更喜歡看你們最後把信仰踩地上的樣子。”


    對她狂妄的話,戰承鋒沒同她爭論。


    一個從小到大都唯我獨尊的少爺,不是一時半會能把她思維糾正過來。


    莫晚也不以為然,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她根據圖紙,乘坐電梯上去三樓。


    三樓以上,進出每道門就要刷身份卡了。


    莫晚沒有這玩意,隻能換條路。


    戰承鋒跟著她,邊爬樓梯邊講:“驗證係統很簡單,你的人不能破解嗎?”


    莫晚講:“始終是偷遛進來的,低調點。”


    監控畫麵空個檔,基本不會有人發現異常。


    但要改了驗證係統,這要被發現了,必定會引起重視。


    所以不是必要的情況下,還是穩妥些好。


    戰承鋒看前麵拿著紙圖,仿佛來檢查施工的女孩,好奇她的低調是用什麽來評定的。


    莫晚沒管後麵的戰承鋒在想什麽。


    她在昏暗的樓梯間,根據圖紙的指示順利來到實驗樓層。


    從樓梯間進樓層前還有扇安全門。


    這道安全門裏麵是貨用電梯和放垃圾桶的,大概是平時方便清潔工或物資的出入,一般是不鎖的。


    但現在可能是由於時間的原因,它被人鎖上了。


    莫晚握著門把開了下。


    沒打開。


    她聯係蕭蘭成,問他有沒有辦法。


    要是電子鎖或是驗證鎖之類的還有辦法,這傳統的門鎖,遠程的蕭蘭成是真幫不上門。


    而且即便幫得上忙,以少爺所學的知識,大概也很難把它打開。


    莫晚聽著蕭蘭成的話,不禁皺眉。


    她今晚不會被這道再普通不過的門鎖擋在外麵吧?


    在莫晚想是改天再來,還是直接暴力把它破開時,就聽到一道低沉的卡噠聲。


    緊接著,厚重的防火門開了。


    莫晚轉頭,看打開門的戰承鋒。


    戰承鋒伸手示意。“少爺,請吧。”


    莫晚看看戰承鋒,再看看他打開的門。


    戰承鋒瞧她錯愕的模樣,不禁道:“這些事情少爺不會做也正常。”


    她可是紅門的少爺,這種偷偷摸摸的事,她別說做了,就連碰都很少碰著。


    莫晚聽到戰承鋒略帶調侃的話,無所謂的挺著腰杆進了門。


    不知道是剛才這扇門擋了少爺的路還是怎麽迴事,裏麵需要刷卡進去的門,居然有小半扇沒關。


    聞到濃重煙味的莫晚,看了眼垃圾桶上沒被完全按滅的煙頭。


    想是剛才有員工在這裏抽煙,走的時候忘記把小門關上了。


    莫晚沒有猶豫太多,嫌棄的捂著鼻子,直接側身從小門進去。


    戰承鋒掃了眼小小的間隔,也緊跟出去。


    實驗樓走廊的燈,可能是因為下班的原因,隻亮著小小的照明燈。


    暖黃色不起眼又溫暖的燈光,讓加班的員工走路或聊天都壓下了聲,使得整個層樓盡管不少辦公室亮著燈,卻異常的安靜。


    莫晚瞧了眼四周,確定自己來對地方,便收起圖紙,大搖大擺往前走。


    戰承鋒看似來巡視的女孩,沒說什麽的跟在她身後。


    辦公室裏的科研學者,有的在開會討論什麽,有的腳步匆匆進了實驗室,還有的年輕人大概是累了,撐著腦袋在聊什麽。


    一路走下來,一切正常,沒有外界傳言的,是個吃人的黑心公司。


    戰承鋒透過玻璃窗戶,看裏麵忙碌的人,沒發現有什麽異常。


    倒是聽到茶水間有人因為外界的言論,在報怨和鬱悶著。


    雖然他們是研究人員,可如果公司不好的話,也是會對他們造成影響的。


    這可能也是明明時間不早,還有這麽多人在加班的原因之一。


    戰承鋒答應跟莫晚來這一趟,一個是怕她惹事生非,二個便是看看這為民公司到底是什麽樣的,並不是因為讓她交出太攀蛇的下落。


    太攀蛇很可能被她殺了。


    隻要他死了,她交待就是承認罪行。


    戰承鋒說不上來是希望她交待,還是希望她永遠別說出來。


    可能是比起死不足惜的太攀蛇,這少爺還有拯救的機會吧。


    畢竟一個又老又壞,一個還是正在成長的花朵,雖然走的路有點歪,卻也沒有殘殺無辜的地步。


    但——


    真的沒有嗎?


    戰承鋒看因為外界風波而不好過的科研人員,再看前麵一點也不愧疚,反而囂張潛進來的女孩。


    太攀蛇不是好人。


    她同樣不是。


    戰承鋒大步上前,對大搖大擺的女孩講:“再晚你就迴不了學校了。”


    莫晚目不斜視的講:“那就不迴去。”


    戰承鋒伸手按住門,阻止她再繼續前進。


    莫晚抬簾,看擋在麵前的戰承鋒。


    她對視他半會,兩指夾著張卡,放在門禁上。


    “嘀”的聲,厚重的大門應聲打開。


    戰承鋒意外,垂簾看她青蔥白玉般指尖的身份卡。


    這卡她是哪裏來的?


    提前準備好的?


    如果是提前準備好的,她為什麽一開始不用?


    以少爺的性格,如果有更好的選擇,她絕對不會走昏暗的樓梯,她會直接乘坐電梯上來。


    戰承鋒仔細迴想,他們剛才一路過來,隻在茶水間看到偷閑的員工。


    可那些員工根本沒發現他們,也沒跟他們打過照麵,她是怎麽拿到身份卡的?


    莫晚看詫異的戰承鋒,揚起唇角道:“戰先生,我是沒有你的那些經曆,卻也有的是方法和手段。”


    戰承鋒不禁問:“你怎麽拿到卡的?”


    莫晚推開他身後的門,邊走邊講:“這世界任何東西都是有價的,當價值超出它原本的十倍或者是百倍時,就沒有什麽東西是買不到的。”


    真是狂妄又自負。


    不,是自信。


    確實如她所講,鮮少有人能拒絕這樣的誘惑。


    戰承鋒看一路刷卡前進的女孩,發現了問題。


    戰承鋒看電梯麵板上顯示的身份卡信息。“林紓。一張身份卡能走這麽遠,她的身份不簡單吧?”


    莫晚掃了眼麵板上的名字,無所謂的講:“也就教授級別吧。”


    戰承鋒講:“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可能會害了她?”


    “我們做每件事,都是需要承受相應代價的。”莫晚抬頭看他。“戰先生,你說對嗎?”


    她潛入這裏,如果被發現,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所以既然這個教授接受她的錢,就要承受賣出這張身份卡的後果。


    其實莫晚隻說了一半。


    這張卡一半是她買的,一半是林紓教授自己給的。


    莫晚要對付為民公司,不可能毫無準備的。


    但她不喜歡解釋,現在也沒時間跟戰承鋒解釋。


    戰承鋒看著她漂亮又清醒的眸子,沒說話。


    這時電梯到了。


    戰承鋒在她出去時,一把抓住她。“時間不早了。”


    莫晚看抓著自己的戰承鋒,揚了揚眉。“你不會是害怕跟我一夥了吧?”她說笑著講:“戰先生放心,我們沒殺人沒放火的,就算被抓住了,頂多是個偷盜未遂的罪名。”


    戰承鋒瞧她嬉皮笑臉的樣子,蹙眉道:“這點就足夠學校開除你了。”


    莫晚聽到這話,反問:“你是怕我被開除,還是怕我惹那些人不開心,遭到他們的報複?”


    戰承鋒沒說話,隻是收緊了抓著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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