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在這住得還習慣嗎?”


    飯桌上,馬為君對女孩講:“我這段時間有點忙,家裏的事也顧不過來,你有什麽需求就跟思雨講。”


    莫晚看和藹的馬為君,溫柔的雲思雨,如實道:“夫人對我很好,我沒有不適應。”


    馬為君見她們兩相處的好,滿意的點頭。


    雲思雨笑著講:“晚晚這孩子很懂禮貌,就總是想太多,怕給我們添麻煩。”


    馬為君問:“添什麽麻煩?”


    雲思雨把下午她擔憂的事說了。


    她說完,趁勢講:“老公,你要不也管管,別讓外邊的人總關注著晚晚,她現在還是學生呢。”


    馬為君聽完裝做不知情的問:“這麽嚴重了嗎?你瞧,最近我都忙暈了。”他說完,對莫晚講:“晚晚,網上的事給你造成不小的困擾吧?我現在就叫人去處理。”


    馬為君說完,叫來自己的私人助理,讓他去把網上的事處理下。


    莫晚看一唱一和,似全心全意為自己著想的馬為君和雲思雨,麵上笑了笑,說了聲謝謝。


    雲思雨講:“晚晚,你見外了,這本來就是我們該做的事。”


    馬為君也笑著默認。


    莫晚瞧著他們偽善的嘴臉,直接講:“馬先生、夫人,我有件事想跟你們說。”


    雲思雨立即擺出傾聽的姿態。“你說。”


    莫晚講:“我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我想我該迴去了。”


    “迴去?”雲思雨十分意外。“晚晚,是我哪裏做得不夠好,讓你不開心了嗎?”


    “沒有的夫人,我很開心。”莫晚為難的講:“隻是我跟崇英還在相處階段,總住在這裏也不合適。”


    意思是,她沒名沒份,總住在男友家,這說出去也不好聽。


    馬氏是大家族,自己隻是個無權無勢的孤兒,實屬是高攀,要理所當然的賴在這不走,也顯得不知趣。


    雲思雨聽了她的話,轉頭看馬為君。“老公,晚晚說得倒也有幾分道理。”


    她是在尋問馬為君的意思,看他是什麽意見。


    讓她住在這裏是另有原因,但真要讓兒子娶她,雲思雨心裏是不同意的。


    馬為君看了眼雲思雨,笑著對女孩講:“怎麽不合適了?你跟崇英遲早是要結婚的。”


    遲早。


    那是遲,還是早?


    凡是沒有確定的答案,那都是在拖延時間。


    雲思雨明白他話什麽意思,也笑著勸說。“是啊晚晚,你安心在這裏住下,別再胡思亂想了。”


    莫晚心裏不屑,麵上平靜,嘴上堅持的講:“謝先生和夫人的厚愛,隻是我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適應新的生活。”


    雲思雨關切的問:“是不是崇英沒在,才讓你覺得無法很好的融入這個家?”


    莫晚搖頭,正欲再說。


    管家便進來恭敬講:“老爺,柯管家來了,說有要事同您商議。”


    柯明礁?


    聽到管家的話,剛一片虛假和藹的餐桌,頓時凝結起來。


    柯明礁大晚上的來馬家,絕對是衝著紅門的少爺來的。


    他明知道她此時住在這裏,還登門拜訪,無疑是在告訴莫晚,她就算是躲在這裏,也不見得安全。


    這是威懾。


    又或者,是一次不錯的交易。


    馬為君頓了頓,看了下莫晚,讓管家帶人進來。


    在管家去叫人時。


    馬為君起身,對雲思雨講:“你在這裏照顧晚晚。”


    柯明礁來的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馬為君讓雲思雨留下,一方麵是怕莫晚多想,另一方麵,也間接說明,他不會跟柯明礁做任何關於她的交易,所以才讓妻子照顧她的情緒。


    可——


    凡是不能太早下定論。


    柯明礁既然這麽做了,肯定是帶著誠意來的。


    莫晚看餐廳外,被管家領著經過客廳的柯明礁。


    柯明礁似是感應到什麽,也轉頭看餐廳,對上她堅毅又平靜的眸子。


    柯明礁停在門外。


    莫晚心裏一緊。


    馬為君這時出現門口,擋在他們兩人之間。


    柯明礁對他微微頷首,禮貌的講:“馬先生,打擾了。”


    馬為君也客氣的講:“柯管家,這邊請。”


    聽著他們的說話聲與腳步聲遠去。


    莫晚暗裏微鬆口氣。


    雲思雨也一樣。


    她輕聲尋問女孩:“晚晚,你吃好了嗎?”


    莫晚收迴視線,抬簾看她。“好了。”


    “那你先迴房休息,我晚點讓人把水果送房間去。”


    “——好。”


    莫晚看急著把她藏起來的雲思雨,想這柯明礁倒是有點能耐,能讓馬為君的老婆都對他敬畏三分。


    她沒額外生事,在經過大廳的時候,看了眼傳出說話聲的會客室,便靠在輪椅上,目視前方,仍由傭人推自己迴房。


    此時的會客室裏。


    柯明礁看著窗外徑直離開的女孩,對身後的馬為君講:“馬先生,你考慮清楚再迴答我。”


    馬為君沉思了片刻。“柯管家,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做為馬氏集團的創始人,扶南最頂尖的商人,怎麽可能聽不懂其中的意思?


    怕不是聽不懂,是不想聽懂吧?


    柯明礁轉身望著馬為君,沒有揭穿他,也沒有解釋。“這麽說,馬先生是拒絕跟諾羅敦先生的合作嗎?”


    馬為君麵上為難,態度卻很明確。“不是什麽都能交易的。我知道她是莫淮的女兒,但我更知道,她現在是我兒子的女友。”


    馬為君不容置疑的講:“柯管家,要是我兒子向她求婚,她將是我馬家的兒媳婦,我是不會拿家人來做交易的!”


    語氣堅決,不怒自威,一幅無論如何,不管付出什麽代價也會保護好家人的大家主。


    馬為君今年快六十了,十幾歲來的扶南,在這裏摸爬滾打幾十年,才擁有現今的成就,單一個眼神就足夠震懾不少人。


    現這柯明礁是有點東西,但到底是個小年青,還隻是一個管家而已,馬為君氣勢上怎麽也是勝他一籌的。


    更何況,要排姿論輩,柯明礁就沒有跟他談論事情的資格!


    柯明礁望著馬為君半會,對他的不配合,沒有不高興,而是認同的講:“家人當然重要。”


    柯明礁說著,話鋒一轉。“馬先生,我要沒記錯的話,你前任夫人是因為實驗室違規才進去的吧?這導致她心髒病發,又耽誤救治才離世的。”


    這是十年前的事情。


    馬氏集團旗下的實驗室被暴不當實驗,導致三十五人死亡,在知情人鐵一般的爆料下,影響巨大,全國上下無不關注此事,根本沒有可以操作的空間。


    馬為君為了自救,讓原配頂罪,承諾會想辦法救她出來。


    當時的情況明白人都知道,馬為君要想救他的妻子,幾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他搭上全部的身家。


    但很顯然,馬為君不會放棄已有的一切,去救一個他本來就想除掉的人。


    柯明礁走向馬為君,平靜友好的講:“馬先生,我還聽說,二十五年前你為了新區的地皮,拋棄了此生至愛,是嗎?”


    馬為君原本還無動於衷,隻是對他挑起往事戳穿他而感到不爽,可在聽到柯明礁後麵的話時,瞬間沉下臉,眼神陰戾。


    馬為君低聲警告他。“柯管家,你說諾羅敦先生是會更在意與我馬氏的合作,還是你這個跑腿的管家?”


    一個管家而已,惹怒他,他有的是辦法讓他消失!


    柯明礁沉默了會兒,沒再往下講,也沒有懼怕他的威脅。


    他一如往常,從容不迫,冷峻又紳士,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的變化。


    柯明礁站在房中,整理著有些皺的手套,睥睨著馬為君,麵無表情講:“馬先生,這世界沒有什麽是不可以交易的,尤其是在五百億美元的情況下。”


    柯明礁說完便抬腿走了。


    幹脆利落,沒再留下任何的話。


    他隻是一介管家,確實沒資格跟馬為君談這些。


    但他來,便是代表諾羅敦家族的。


    談合了,事情都好說。


    談不合,後麵會怎麽發展,以及會發生會很事,誰也無法預知。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現在是柯明礁主動上門商談,後麵要想再談,就得反過來了。


    馬為君滿臉陰霾。


    他在柯明礁離開後,氣得一把掃掉桌上的東西。


    -


    莫晚趴在窗戶上,抬頭看天上的月,又低頭看花園的草。


    別墅城堡的晚上花園,也很值得一看,尤其是在高處往下看,在燈光氛圍的加持下,那些五顏六色的花個個開得嬌豔。


    有點可惜的是,莫晚住的房間靠後,看不到正門造型漂亮的花藝。


    莫晚撐著腦袋往前門瞧,遠遠看到有車駛離,想應該是柯明礁談完事情走了。


    挺快的,談的不算久,應該沒有聊很細的東西。


    也不一定。


    他們都是聰明人,再大的事也能一兩句話說清楚。


    莫晚現也不確定,馬為君有沒有把自己賣掉。


    通常來講,沒有人會願意跟人分享財富的,除非這個生意他一個人搞不定。


    但現在自己住在這裏,又是馬崇英擋槍子的女友,不說百分百,馬為君也有百分之八九十的把握能控製自己。


    在這種情況下,像馬為君這種有足夠能力吞下那錢,並有辦法將它洗白的情況下,一般人不會再找幫手。


    即使找,也不是找諾羅敦家族這種他拿捏不住的人幫忙。


    莫晚決定賭一把。


    就賭人性的貪婪。


    莫晚思索了下,給時勤發信息,讓他別過來了。


    莫晚的原備用計劃是,要馬為君談完帶著柯明礁來找自己,就翻牆跑路的。


    馬為君是商人,她又反向拿捏住了馬崇英,進這虎穴來玩玩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但要是落到柯明礁那變態手上就不一樣了,他這種人可不會跟人講道理。


    一個是想讓她自己把秘密吐出來。


    一個是用各種辦法強迫她把秘密吐出來。


    這兩者的利害關係她還是分得清的。


    莫晚收到時勤簡潔的迴複,看了下日期,給他轉了筆錢。


    時勤很快迴她:還沒到發工資的時間。


    莫晚:獎金。


    時勤:你的錢都買貨了,現在貨沒賣出去,哪來這麽多錢?


    莫晚:打工賺來了。


    不開玩笑,這真是她在灰網接任務賺來的。


    這是辛苦錢,但再苦不能苦了給自己賣命的人,她還得靠他們打天下呢。


    莫晚見時勤不說話,又迴了句:接下來會很忙,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時勤:倉庫需要人看守,我這裏有兩個信得過的人,你要不要見見?


    莫晚:你信得過就行。


    時勤:有個是我前領導,他想親自跟你談。


    莫晚:無非就是薪水的問題。你讓他有時間先去看大門,我會找機會跟他們見麵的。


    時勤:好。


    莫晚結束跟時勤的聊天,看鍾國輝發給自己的信息。


    鍾國輝約她明天上午見麵。


    時間、地點都有,是很正式的邀約。


    鍾國輝做為紅門的管家,對上恭敬,對下隨和,以禮待人,可他在職的幾十年裏,紅門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幾乎沒人敢忤逆他。


    莫晚看著鍾國輝的信息,心裏清楚,明天的約會,要麽她過去,要麽他過來。


    去就去,剛好她在這裏呆膩了,也想出去透透氣。


    莫晚想了想,關上窗戶,上床休息。


    -


    第二天一早。


    莫晚下樓的時候,馬為君還沒走,正在餐廳吃早餐。


    馬為君見她自己走路下來,立即叫人去扶她。


    莫晚擺手示意傭人別過來,同時對馬為君講:“馬先生,我腿沒事,至於身上的傷,也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馬為君笑嗬嗬的講:“好了就好。”


    雲思雨也笑著講:“晚晚快來,一起來吃點。”


    莫晚瞧著還是一臉和藹的馬為君、風韻猶存的雲思雨,抬腿進去餐廳。


    雲思雨邊讓傭人添幅碗筷邊講:“我還想著你們這些小年輕喜歡睡懶覺,讓傭上晚點再給你送上去,沒想到你就下來了。”


    莫晚有些忐忑的看馬為君。“馬先生,昨晚柯管家……”


    她被人追殺了一年多,再無知也該感受到這些危險的。


    既然擔心,那肯定是會睡不好的。


    馬為君見她不安的模樣,主動解釋:“昨晚柯管家來,是跟我談些日常生意上的事,跟你沒關係。”


    莫晚聽到這話,佯裝鬆了口氣。


    雲思雨無奈的對馬為君講:“你瞧瞧,看把孩子嚇的。”說著給她盛了碗湯。“晚晚你大可放心,從今天起,不會有人再傷害你的。”


    她關懷備至的話,說得跟真的一樣。


    這要換成以前的莫晚,肯定就信了她的鬼話。


    莫晚點頭,麵上笑了笑,說了句感謝的話,就再次提出離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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