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餘燕嫻還想問她,有沒有實操過,就看到訓練場那一排排桌子後的兩位教官。


    是維克托和鄭繹。


    餘燕嫻看到他迴來了,用手肘撞了撞身邊的舍友。“聽說維克托教官,因為菲爾德被你揍的事,挨了頓罵,還迴家反省了一段時間。現在他迴來,肯定不會放過你,你注意點,千萬別跟他杠。”


    莫晚望著維克托講:“當一個人想找你麻煩時,是不需要理由的。”


    所以,她再怎麽注意也沒用。


    事情也果然如莫晚所料。


    在維克托和鄭繹兩位教官的講解下,同學們學著怎麽拆解槍支。


    莫晚在他們演示解說的時候,跟著把上了年紀的手槍一一解體。


    馬卡洛夫,世界名槍之一。


    它體積小,重量輕,一般是中級或以上軍官佩帶的,又被叫做“校官手槍”。


    槍是好槍,就是保養得一般,拆起來不夠絲滑。


    莫晚下意識想拿槍油給它擦,找了圈後,發現桌上沒有這東西。


    嗯,現在是教怎麽使用,還沒到如何保養這步。


    莫晚把槍拆完,無聊的望著一處發呆。


    這時菲爾德過來,把莫晚旁邊的同學擠走。“莫晚同學,理論知識這麽厲害,想必你實操,也不在話下吧?”


    莫晚收迴思緒,看了眼有些擋光的菲爾德,沒有答理他。


    菲爾德見她不迴答,也沒放棄。


    他直接奪過她手上不知是沒拆,還是已經組裝好的手槍。“敢不敢跟我比試下?”


    莫晚看囂張的再次挑釁自己的菲爾德,再看注意到她這邊,卻沒有阻攔的維克托。


    以現在這種情況,似乎由不得她選了。


    應該說,在她真把菲爾德和馬格他們打去醫生時,她就沒有示弱和低調的選項。


    莫晚抬簾,跟菲爾德對視。“你想怎麽比?”


    菲爾德把槍口對準她,示意的講:“很簡單,就比我們誰先完成槍支的分解結合。”


    槍裏裝的是空包彈,但近距離中槍,仍然是有危險的。


    莫晚看故意這麽做的菲爾德,來興致了。


    “這麽比沒意思。”莫晚說著,卸下他手槍裏的彈夾。“在拆解和組裝完成之後,誰先開槍擊中對方才算贏,如何?”


    莫晚剛拆彈夾的動作,迅速而自然,眨眼的功夫,菲爾德手槍上的彈夾就到了她手上。


    菲爾德驚駭失色,但他很快壓下情緒,看她手上舉著的彈夾。“你確定要這麽比嗎?”


    莫晚望向不遠處的維克托。“隻要教官允許,我隨時奉陪。”


    菲爾德聽到她的話,也看向維克托,用眼神示意他趕緊批準。


    維克托早就注意到他們那邊的動靜了,也聽到了他們剛才的話。


    他在對上女孩的視線,以及菲爾德的暗示後,走了過去。


    維克托檢查他們兩的槍,確認手槍是完好的狀態後,就對找事的菲爾德和一點也不怕事的女孩講:“比拚可以,但不能打頭。”


    鄭繹教會一個同學如何組裝後,聽到動靜過去。


    他看劍拔弩張的莫晚和菲爾德,以及答應他們比拚的維克托,讓同學們都散開,再讓人把隊列最前與最後的兩張桌子打橫。


    一頭一尾兩張對稱的桌子,中間相隔大概有十五米。


    在這樣的距離下,即使打中要害,頂多就是疼一點,不會造成危害性。


    維克托在比賽場地擺好後,給了鄭繹把手槍。


    他們兩位教官各自拿著槍,帶著人,往一端的桌子走去。


    等到了位置,把手槍放桌上。


    維克拖看向鄭繹,在得到他的迴應後,讓比賽的兩人做好準備,就掐著秒表喊:“三、二、一,開始!”


    話音未落,兩方的選手迅速拿起槍,將它每個部位一一拆開。


    看到他們熟練的手法,旁邊圍觀的同學們大氣不敢出,眼睛看過來看過去,想知道最終誰會獲得勝利。


    比拚的兩位同學,爭分奪秒,讓同學們的心崩得老高。


    維克托站在菲爾德身邊。


    鄭繹站在莫晚身邊。


    他們看著手法嫻熟的兩人,除了確保他們每道程序都合格的同時,也確保他們最後開槍不會發生什麽意外故事。


    莫晚說的是,打中對方才算贏,但其實誰先開槍,誰就是贏家。


    這槍裏有八發子彈,萬一他們沒打中,要追著對方打,他們也能即時按住。


    適當的比賽,能激起同學們的勝負欲,有助於進步。


    但要是,讓他們兩個新兵,拿著槍在訓練場亂射,他們這教官也該下崗了。


    維克托拿著記錄本,在菲爾德每完成一項後,在相應的表格上打個勾。


    菲爾德是將軍之子,這手槍對他來說一點不陌生,拆解和組裝都是十分迅速。


    維克拖在菲爾德把手槍全部拆解,開始組裝時,看了下秒表上的時間。


    不到二十秒完成拆解,對新兵來講算是快的了。


    就在維克托以為,菲爾德能獲勝時。


    “呯”的一聲槍響,驚得訓練場的所有人心頭一跳。


    同學們是被嚇一跳。


    維克托和鄭繹則是被驚到了。


    維克托驚訝的是,對方僅在二十三秒內,完成一把手槍的分解結合,並開槍射擊。


    鄭繹是看著莫晚組裝好的,他驚訝的不是她的速度,而是她的槍法。


    菲爾德則是被槍聲,以及疼痛驚住。


    他低頭看冒煙的心髒位置,再抬頭看對麵已經放下槍的女孩。


    莫晚對菲爾德講:“你輸了。”


    平靜的陳述,聲音也沒有一絲獲得勝利的喜悅。


    而菲爾德聽到她的話,不可置信的睜大眼。


    他懷疑自己的耳朵,懷疑這顆子彈的來曆,就是沒懷疑自己會輸!


    又輸了?


    這不可能!


    她一個毫無背景的臭孤兒,別說摸槍了,怕是見都沒見過幾迴。


    就算她學習能力驚人,也不可能在學一次後,就能在這麽快的時間內完成分解結合,甚至是向他開槍,並還擁有如此精準的槍法!


    菲爾德雙目赤紅,瞪著對麵不以為然,認為這隻不過是個小遊戲的女孩。“這不可能!一定是你作弊!”


    對,就是這樣的。


    他八歲跟父親去軍營,十歲拿他的槍玩,十八歲就擁有了一把屬於自己的槍。


    在這件事上,他是不可能輸的!


    也絕不可能輸給她!


    一定是她作弊!


    菲爾德無比自信,同時也被激怒。


    菲爾德對維克托嗬斥的講:“這比賽不公平,她不可能比我更快,你們最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維克托對這結果也很意外,他以為這局菲爾德穩贏,但沒想到女孩的速度,比維克托快了將近一半,還一槍擊中他的要害位置。


    可意外歸意外,維克托不太相信女孩會作弊,畢竟她是光明正大,把他們幾個打進醫院,還不用接受處罰的人。


    維克托看氣炸了,當眾衝自己發火的菲爾德,礙於他父親的麵子,忍下不快。“菲爾德同學,你要有疑慮,可以看看鄭教官手上的記錄冊。”


    鄭繹也講:“菲爾德同學,莫晚同學分解結合的每一項,都是按規定流程完成的。你要不信,可以拿過去看。”


    菲爾德根本無法接受這個結果,也不去看什麽記錄冊,指著鄭繹講:“你跟她就是一夥的!你故意把記錄全部勾上,而她也根本沒有按照步驟操作!”


    鄭繹對菲爾德氣急敗壞的指控,感到無奈。“菲爾德同學,比賽是公平公正公開的。你要不相信我,可以問問在場的同學們。”


    菲爾德立即看向馬格等人。


    馬格吞吐的小聲講:“我剛才全程在看菲爾德,沒看到莫晚同學的分解結合步驟。”


    其他同學,也紛紛說沒看到。


    在菲爾德的怒目注視下,同學們就算看到了,也說沒看到啊。


    這種情況下,菲爾德輸得這麽難看,他們要說比賽過程沒問題,以後都別想在這學校混了。


    更何況,他們也都不想,菲爾德輸給一個外國女孩。


    餘燕嫻見他們都睜眼說瞎話,氣不過的喊:“我看到了!”


    她剛喊一句,就被身邊的同學擠下去,同時故意嚷嚷來壓她的聲音。


    餘燕嫻不服氣的,跳起來喊:“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她大喊著,扒拉開人群,衝到最前麵。


    餘燕嫻望著舍友,大聲而堅定的講:“莫晚同學每一步,都是按照規定,一步步操作完成的,沒有跳過任何一個步驟!”


    莫晚看氣喘籲籲,一幅英勇就義,傲驕又篤定的餘燕嫻,還是有些意外的。


    這個舍友,平時軟糥得跟包子一樣,是又愛幹冒險的事,可膽子又隻有綠豆那麽大。


    這迴能衝出來,跟菲爾德等權貴公然叫板,實屬不易。


    盡管,她這麽做並沒有什麽用。


    訓練場因為餘燕嫻的話,一時安靜下來。


    可沒過會兒。


    馬格就站出來講:“你是她的舍友,又是她的朋友,我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在替她說話?”


    “是啊,你們兩個從開學到現在,吃飯睡覺都在一起,不幫她說話才怪了。”


    “吃飯睡覺有什麽,她們還經常用我們聽不懂的語言交流,我猜她們肯定是一個地方的。”


    “這就怪不得了……”


    維克托聽馬格等人的話,知道他們是什麽意思。


    他不想引起不必要的種族糾紛,嚴厲的嗬斥菲爾德,同時也是對馬格等人講:“輸了就是輸了,不要找理由!”


    菲爾德得到同學們的支持,氣焰更堪。“維克托教官,我不是要找理由,是要弄清這個什麽特聘教官,是不是徇私舞弊,公然袒護自己國家的人!”


    他這話一出,現場一片嘩然。


    同學們交頭咬耳,議論菲爾德說的這件事的真實性,以及懷疑這場比賽,可能真是他們這些外國人使的詐。


    甚至還有人說,教官和同學聯合起來,欺負他們這些本地的學生等等。


    現在的事情是,從同學的問題,升上到教官的層麵了。


    維克托其實心裏對鄭繹,也是有點想法的。


    他不認為,這個國外來的大兵,有什麽過人之處。


    當然,他這麽想,完全跟自己被放假,他頂替自己,全權帶教同學的事,沒有任何關係。


    維克托見同學們的情緒激烈起來,沒有出麵壓製。


    鄭繹看著越說越不滿的同學們,也沒有解釋。


    解釋什麽?


    這要放在國內,他高低讓他們見識下,什麽叫真正的徇私舞弊。


    但這是在別人的國家,他們也隻是學生,不是他的兵。


    鄭繹看時間,想結束這鬧劇般的課。


    莫晚瞧著死死瞪著自己的菲爾德,無所謂的講:“他要不信,就再比一局好了。”


    如清風似水毫無力量的一句話,奇怪的壓下了所有怨言和議論。


    莫晚對兩位教官講:“維克托教官,麻煩你跟鄭繹教官換下位置。這次換你來給我記錄,菲爾德同學總該服氣了吧?”


    他要再不服氣,就是對維克托的不信任。


    不信任維克托,便是不信任他自己的同袍。


    並且,這還會讓維克托對他產生不滿。


    莫晚這招,似乎是目前為止,最好的辦法。


    可鄭繹和維克托都知道,再來一局的意義不大。


    女孩比菲爾德快了將近一倍的時間,根本沒有可比性。


    但再比一局,能讓菲爾德心服口服,也能打消剛才同學們,對鄭教官不公平的指控。


    現在既然女孩提出來了,這局隻能比。


    維克托問菲爾德。“莫晚同學的提議,你接受嗎?”


    菲爾德想也沒想,躊躇滿誌的講:“我接受!”


    於是維克托和鄭繹交換位置,重新開始比賽。


    莫晚在維克托檢查自己的槍時,望著對麵得意洋洋的菲爾德,想要不要給他個台階下。


    像他這種公子哥,讓他在這麽多人麵前輸得太慘,屬實有點丟大人。


    為了長遠考慮,還是不要把事做得太絕。


    莫晚想到這,想要是鍾伯知道了,一定會誇她懂事的。


    可——


    少爺少有的一次人情事故,換來的不是海闊天空。


    莫晚原計劃,是跟菲爾德打個平手,讓他挽迴一點麵子。


    但她的槍,在拆解到第二步時,卡住了。


    是槍卡住了,不是她卡住了。


    她看身邊臉色如常,專注記錄的維克托,沒有說什麽。


    莫晚用了點技巧,把卡住的槍機和複進簧拆出來,就加快速度,爭分奪秒把槍全部拆解完,再一一組裝。


    就在她組裝好的下一刻。


    訓練場,同時響起兩聲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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