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天府尹趙世誠帶著官吏來了榮國府,榮國府欠債的事他也聽說了,畢竟這事在京城鬧的沸沸揚揚的。


    榮國府是勳貴,在賈母還在世時分家必須要經過官府備案的。如果是賈赦要分家這是不被允許的,如果是賈母要分家,那也要經過賈家大族長的同意的。


    問清楚是賈母要分家,而且賈赦拿著族長的印信代行族長之權也同意分家,這就好辦了。


    “趙大人,還要麻煩你給寫個文書。”賈赦客氣的說。


    “好說,好說。如果你們沒有異議,我這就開具分家文書。”趙世誠也沒問榮國府的家產怎麽分的。


    “大人,我也要分家。”李紈得到消息,連忙從靈堂那邊過來,跪在地上。


    賈母看著李紈,肺都要氣炸了。“你來瞎胡鬧幹什麽?還不退下!”


    “這裏有你什麽事?還不滾迴去!”賈政也嗬斥道。


    “大人,亡夫走的早,現在隻留下我們孤兒寡母的,翁壯叔大的,讓我這個寡婦怎麽活?”李紈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這些年老太太和賈政夫妻的所作所為她都看在眼裏。何曾關注過賈蘭了?現在賈蘭被林家兄弟說成讀書人的種子,以後肯定能中進士的。她不想讓賈母,賈政,賈寶玉拖累賈蘭。


    趙世誠一開始也覺得李紈不知分寸,現在聽說翁壯叔大,這倒是事實。也理解了李紈,隻是這畢竟是榮國府內部的事,他不好多嘴,隻是看著賈赦。畢竟賈赦現在代行族長之權。


    賈赦也很意外,李紈能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賈蘭的情況他還是知道點的。“唉!罷了!這也算對得起死去了賈珠了!”


    “行,我同意了。之前劃給賈珠的莊子這些年一直是你在打理,以後就歸你了。勞煩趙大人再寫份文書吧。”


    賈母和賈政都不好反駁,他們都怕賈赦再反悔。


    “好說,好說。我這就再寫一份。”


    文書開具好了,賈赦接過來,可是在兩份文書上填寫各自的產業。其實也沒什麽了,這麽多錢還出去,榮國府就還剩下幾處莊子了。


    “母親你看看吧。”賈赦把文書遞給賈母。


    賈母看完後,雙拳緊握。這根本就是淨身出戶啊!


    “母親,你先看完這個再說吧。”賈赦從袖子裏拿出明細遞給賈母。


    “為了還債,我把家裏在金陵的所有產業都賣了,京城的產業也賣的差不多了。這才勉強湊出這些錢。我的私產也賣了,家裏還剩下幾處莊子,這是留給寧榮街上族人的。也就是說我現在也是個窮光蛋了。”賈赦故意沒說賈璉的產業,還有就是金陵的產業雖然賣了,可是錢都留給了金陵那邊的族人了。“你一直以為榮國府多有錢,這些年被揮霍了多少?你算過嗎?榮國府早就入不敷出了。這次好了,大家都是窮光蛋了!”


    賈母雖然不相信,就像自己一樣不也是留了一百多萬兩的銀子?估計賈赦也留了。


    賈母在文書上蓋了印用了名,賈政也是一樣。賈赦拿過來也蓋印用名,之後拿出族長印信蓋了上去。之後遞給趙世誠。


    趙世誠用了知府的印信,這樣分家文書就算好了。“賈將軍,賈主事,這兩份文書你們收好。賈主事,李氏,這兩份文書你們收好。”


    拿到分家文書李紈立馬走了。是高興的走的。


    王夫人的棺材從側門出了榮國府,前往家廟停靈。賈政讓人隨便找個地方埋了,像王夫人這樣的賈政也不想讓她進祖墳。


    寶玉現在變得呆呆的,隨著靈柩出去,又隨著仆役迴來。他到現在還接受不了母親自殺的事實。


    王夫人出殯可謂寒酸之極,隻有寶玉,賈環,探春,李紈,王熙鳳,賈蘭相送。迎春被賈赦接走了,惜春同樣被賈赦帶迴了玄真觀。路上更沒有一家為她設路祭的。


    偌大的榮國府,就剩下賈母和賈政。


    王夫人棺材剛出榮國府沒多久,那些勳貴家的管家就上門了。賈政挨家挨戶的收取借據,可是銀子也如流水一樣從榮國府被搬了出去。


    賈母見不得這個,在榮禧堂生悶氣。


    “賈赦的魄力這麽大?他想幹什麽?如今榮國府就是個花架子了!”北靜王很是不解的問義賢親王。


    “我上哪知道?現在榮國府所有產業都沒了,就剩下幾處莊子了。寧國府也好不到哪去,之前被賈珍揮霍空了,聽說也把產業賣了。他娘的,賈家在搞什麽鬼?”義賢親王也想不通。


    賈家現在一窮二白的,自然也就沒人會看得上了。薛姨媽在王夫人死後第一時間就搬出去了。現在薛姨媽拿著寶釵和寶玉的婚書欲哭無淚。“怎麽會這樣?自己將近千萬兩銀子就打水漂了?”


    薛蟠現在恨死賈寶玉了,就是因為他,母親才會把原本不多的家底全都掏空了,他原本想著利用這些錢再擴大自己的生意的,現在嘛,隻能想想了。


    賈赦在安排他們這邊的家奴,跟隨自己一場,也不能虧待了他們,尤其是那些賈家的老人。還有寧國府那邊的也要安排妥當。至於那些不是賈家老人的他全都重新發賣。畢竟這也是一筆可觀的收入。


    賈母想的沒錯,賈赦是留了一筆錢,這筆錢是他們這邊還有寧國府那邊家奴的遣散費。以後用不到這麽多人了,賈赦又不想白白的養著這些人。對於賈家老人賈赦問清楚了,如果還想繼續在賈家,那就去西北幫賈璉。如果想還鄉,就發還奴籍再給些錢。


    賈母和賈政這邊一點遣散人的想法都沒有,由奢入儉難啊!


    這不到了發放例錢的時候,賈母才知道自己留下的錢根本不能維係多少年。於是也開始大發出去一些。不過為了維護自己最後的臉麵賈母沒有將這些人重新發賣,反而是直接放了奴籍。不過也沒給什麽遣散費。


    原本應該就這樣了,隻是這平靜的日子又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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