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以南,荒山綿延,是為南荒。


    而南荒以南,是‘無盡海域’,傳聞深處有著無數大怪、妖獸,即便強如元嬰真君,亦不敢深入。


    綿延的荒山,縱深溝壑,不知多少......要前往中域等地界,飛行靈舟也要數個月、甚至大半年。


    這還不是最要緊的事情,關鍵是荒山深處,長眠著等階堪比化神道君的古獸。


    好在其隻是守著地盤,不會主動出擊,這才使得沒有化神大修的南荒修仙界,安然度過不知多少年。


    不過,卻也沒有什麽修士.....哪怕是元嬰修士,也不敢輕易跨越‘荒山’長垣的雷池,唯恐倒黴遇到實力強橫的古獸。


    ........


    “紫陽觀、荒古長垣,還有隱天門,三大修真勢力麽。”


    消化完王順之記憶的李淩,脫口而出。


    不同於東洲修仙界,南荒修仙界的修仙者,非常介意凡俗之人知道修仙者的存在。


    為此,特地封鎖相關信息。


    除非三大修仙勢力缺乏新血,否則的話,斷然不會吸納凡人修仙。


    原因嘛......李淩已經隱隱猜到,估計是南荒地理位置不便,靈物、靈氣等修仙資源十分稀缺,否則也不會這般做。


    最為恰當的比喻.....某處的修仙資源是蛋糕,而各大修真勢力則是分割蛋糕的人。


    你獲取的越多,他人得到的自然越少。


    當各大勢力達成平衡、某種目的,便可將之更好的管控和掌握,最後形成真正的壟斷。


    而壟斷南荒修仙界的主宰,則是紫陽觀、荒古長垣和隱天門三大勢力。


    三大勢力,各有名元嬰真君,鎮壓一切不服!


    在凝嬰丹、甚至結金丹被壟斷的情況,三大修仙勢力之下的各大修仙氏族,連出個結丹修士都難,更別提元嬰真君。


    至於散修......可以說是在夾縫中生存,修為難以寸進不說,活得也極為艱辛。


    那些個散修,無一不被有背景的修仙者所欺壓。


    南荒修仙界的地域,可沒有什麽散修聖地,隻有宗門、氏族把持著一切。


    散修,要麽加入其中,甘當鷹犬,以謀求生存和發展,要麽艱難求存,獨自找尋前人遺留的機緣。


    ......李淩一把甩開因搜魂而昏厥的王順之,旋即目光轉而往北,心中已然有所決定。


    在南荒北境的邊境,連綿的荒山邊緣,有支傳承有序、且古老的修仙勢力——‘荒古長垣’


    荒山範圍無比廣闊、浩瀚,強如元嬰真君,亦不敢輕入。


    其中,深藏著五階古獸,它守著地盤,不會外出,可荒山之深處的低階妖獸,卻不是省油的燈。


    守衛,已持續千年之久!


    而擔任守衛、負責把守荒山妖獸深入南荒,逐殺妖獸的修仙者勢力,自稱為‘荒古長垣’。


    南荒修仙界,唯有這元嬰真君的勢力,才可稱之天!


    .......李淩的目光注視北方,以防衛妖獸為己任,不參與南荒修仙界的內鬥,且穩定時間超過百年,這樣的勢力,在未找到破局之法時,無疑最適合苟在其中修行。


    而‘荒古長垣’能培養出元嬰真君,即便沒有四階靈脈用以供應修煉,三階靈脈總不會缺。


    目前,以李淩結丹中期的實力修為,無論是四階靈脈、還是三階靈脈,完全夠用,絲毫不必擔心。


    隨後,李淩身形閃爍,不顧在場眾人,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


    十數天後,燕國以北的戈壁灘上,人影與駱駝的影子折疊一起,交錯點綴,悠然行進。


    燕北,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


    僅是戈壁以北,就占據燕國範圍大半,可以說抵得上整個燕國郡縣的一半。


    而在無垠的戈壁灘上,時常遊蕩著異族,凡遇到商隊、生人,皆會將之掠奪一空、殘殺殆盡。


    貧瘠、惡劣的苦寒條件,異族的侵擾、掠襲,人口的稀缺......


    如此種種,終塑造出燕國臣民那堅韌不拔的性格。


    骨子裏流淌的血液,讓燕國以微弱的國力,自始至終,抗衡著外患,頑強屹立不倒!


    ......燕北,胡楊郡。


    鐵馬關。


    大約十七、八支商隊,趁著天色尚明,爭相湧入鐵馬關,以作休整。


    不然,等到天黑之時,禁令下邊,無人得以入內。


    跨坐在駱駝上的李淩,一眼掃去,見到不少風塵仆仆的商隊,正挨著鐵馬關,準備進入。


    這些商隊,都是準備冒著死亡的風險,外出與異族貿易.....


    盡管燕國已與塞外異族達成和議,互市通商,可仍時有異族,侵擾邊疆。


    塞外王庭,亦頒布法令,架不住底下人野......


    長此以往,在沒有發生大規模的惡性事件,也就不了了之。


    ......終於,不知等了多久,天快黑的時候,輪到了排隊的李淩。


    一名守衛鐵馬關的士卒,看著單人單騎的青年,正欲說些什麽。


    李淩拿出塊金錠,金燦燦的光芒,讓不少人的眼睛為之一亮,卻又礙於邊關士卒,不敢做些什麽。


    “我想知道.....跨越塞外異族的王庭,可是綿延不盡的群山盡頭。”


    士卒不留痕跡的收下金錠,臉色緩和了不少,當即點了點頭。


    旋即,手持兵刃的邊關士卒,上下打量著眼前貴氣逼人的年輕公子,“塞外危險,公子當真要去?那可得多多小心。”


    “若公子不吝惜財力,可雇傭商隊、或鏢頭為護衛,共同前往。”


    邊關士卒清楚塞外的危險,卻沒有規勸眼前之人。


    猶如眼前這樣的年輕人他見多了,自以為有點家底、武功,就以為可以橫行天下、仗劍天涯,行走四方。


    而下場,往往是屍骨難存。


    若非對方出手闊綽,戍守邊關數年的他,絕不會多說什麽廢話。


    “多謝.......良言善語,未嚐不能沒有迴報。”


    李淩沒有猶豫的進入鐵馬關,說著又丟給那邊關老卒個金錠。


    ......


    入夜,鐵馬關內外,仍舊燈火通明。


    外出行商的隊伍,自身在獲取豐厚迴報的同時,也有給與了各處邊關不少的好處。


    鐵馬關不大,卻也小不到哪裏去,該有的東西都用,足以讓個人過得非常舒服,前提是得有足夠的錢財,且不擔心露白。


    .....鐵馬關的旅舍之內,簡陋老舊桌子上,擺放著十數枚金錠,發出耀眼的金光。


    看著靠過來的行商、遊人和俠客愈多,坐在其旁的李淩,緩緩放下手中的酒水,隨手拿起個金錠,張口說道:“本公子欲尋求仙緣,可有人願同行。”


    李淩環視旅舍之內的眾人,含笑不語。


    他相信,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果不其然,在金色小可愛的誘惑之下,不少人躍躍欲試,紛紛報上大名,加入隊伍。


    ......翌日,天色微明。


    李淩、以及他雇傭的十數人馬,齊齊踏出鐵馬關,往塞外之北的方向前去。


    塞外戈壁,晝夜溫差大不假,可正值清晨,卻是非常涼爽舒適。


    李淩騎在健碩的駱駝之上,感受著拂麵微風,當真愜意、逍遙。


    .....行走數裏,偶爾來上那麽口馬奶酒,撕扯些肉幹吃,更是暢快!


    正午時分,日光烈烈,最為毒辣。


    ......在李淩的允許之下,十數人馬找了個挨著烈日不著的陰冷所在,歇息片刻。


    旋即,就人架著獵殺的胡狼,剝皮、處理內髒之後,熏烤著分食。


    .....“公子請。”


    臉上溝壑縱橫、飽經風霜的負刀老者,端著盤考烤好的胡狼肉、大碗奶酒,恭敬的遞到李淩身前。


    李淩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隨手拋出枚金豆子,作為打賞。


    老者接過打賞,欣然躬身退下。


    胡狼肉烤的講究,表皮金黃,外焦裏嫩,輕咬口,味道卻是不錯。


    旋即,李淩就著馬奶酒,大口吃著,倒是頗為解饞、飽腹。


    ..............


    戈壁遠處,數十黑點攢動。


    .....“頭,我們不動手嗎?”


    “等那肥羊深入塞外,多半不會有機會了。”


    瘦小的黑衣人,遮掩著容貌身形,向身旁的獨眼大漢提到。


    “不急.......入夜再說,等他們人困馬乏,休息之時,在動手也不遲。”


    獨眼龍抬頭望著毒辣的太陽,唿了口氣。


    ......休息之後,李淩等人繼續趕路,前往塞外以北的荒山所在。


    一路走來,除遇到些野獸外,倒是沒什麽別的事情發生,顯得非常順利。


    入夜,萬物寂靜,塞外風景,略顯悲涼、滄桑。


    ......李淩依靠在篝火邊的牆沿,閉目養神間,碎石的聲音,說明有人來到他的身前。


    “公子,還請上路......”


    ‘噗——’


    忽然,篝火沒有映照的黑暗處,躍出一人,下手幹淨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將李淩身前之人,一刀帶走。


    消瘦的無頭身影,怎麽也無法相信,他竟然早已暴露內奸的身份。


    此時,李淩才睜開雙眼,看向黑暗處的出手之人......


    正是白日間,遞給他胡狼肉和馬奶酒的負刀老者。


    隻不過,老者身上滿身傷痕,而臨時的簡陋營地之外,除他、還有李淩之外,已然沒有其他活著的人。


    “你為什麽不背叛我?馬匹上的財物,可足夠你瀟灑半輩子。”李淩好奇的問道。


    “公子切莫誤會.......我成乙從軍十年,浪蕩七年,從未負誰。”


    “既收了公子錢財,自當消災。”


    名為成乙的持刀老者深唿口氣,旋即以極為帥氣的姿勢,收到迴刀刃,負於脊背鞘中。


    “嗯,有點意思。”


    “不過......我若是告訴你,離此地不遠處的數裏外,有著一支數十人組成的盜匪隊伍,你能怎麽辦?”


    李淩言語輕佻,讓人聽不出有任何危險,似乎是在開玩笑。


    “成乙不才,願死在公子身前。”


    李淩聞言,拍了拍手,“看來燕北多慷慨悲歌之士,所言非虛。”


    “不過死就免了吧。”


    而後,李淩撥動手指,從儲物袋中取出本書冊,以溫和靈力,引渡到成乙的身前。


    “這本典籍送你,權當相識的緣分.....就送到這裏吧,你可以迴去了。”


    話音落下,李淩輕拍手掌,靈器飛舟顯現在他的腳下,整個人淩空而起。


    “仙師!?”


    成乙看著眼前情景,整個人呆愕住,癡傻道。


    而等到他迴過神,李淩早已不見身影,徒留手中的書冊典籍。


    “引靈訣.......仙緣啊!”


    成乙這輩子都沒想過,有朝一日能獲得仙緣。


    如此,就算他無法修煉,他的子孫後代也有機會,踏入仙途。


    而李淩在離開之前,隨手打出一擊,將尾隨的盜匪們拍成肉醬。


    ..............


    荒古長垣,守衛著綿延荒山的修仙者們,依照地勢的險要、特殊的環境,在法力的協助之下,鑄造出十數的荒山隘口,以守衛南荒,使得妖獸難侵,換來千年太平。


    據傳聞,每處荒山隘口,必有著結丹期的大修駐守,以保長垣,穩如泰山。


    ......李淩騎著塞外的汗血寶馬,路途之中,人煙越加稀少,野獸漸多,甚至有著零星的低階妖獸出沒,可感受到的靈氣,卻愈加濃鬱。


    對此,李淩可以肯定,自個來對了地方。


    他抬頭看去.......


    前方綿延的高山之上,矗立著個巨大關隘,似阻絕著什麽侵入。


    就在李淩欲舍棄汗血馬,淩空而起,準備飛往巨大關隘之時,耳邊傳入驚吼!


    ‘吼——’


    李淩順著聲音望去,是兩頭三階妖獸,正在追逐著一名結丹......不對,準確來說是名負傷的結丹修士。


    三者速度極為的迅捷,數息之間,已然掠至李淩身前的不遠處。


    “道友快走!”


    “此為荒山大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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