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感和失衡感包圍著你,飛賊那青灰色的手爪在你眼中緩慢放大,一切都好像慢了下來,你甚至覺得這可能是死亡迴放一般的慢動作。


    但你被接住了,沒有因此喪命於飛賊的爪下。


    接住你的是看起來柔柔弱弱人畜無害的小向日葵,少女指揮官的金發在午後的陽光下熠熠生輝,隻是一個跨步緊接轉圈卸力她便牢牢地抓住了你的手,將你護在了身旁。


    少女纖長白淨的指節遮住了你的眼,你隻感覺到眼前金光一閃,等到芙維爾鬆開遮住你眼的那手之際,飛賊僵屍已然成為一具焦屍,了無生機地躺在屋頂。


    “您沒事吧?”小向日葵一撩耳邊發絲,神色擔憂地問你。


    “……啊,沒事。”你此刻尤有些驚魂未定,最起碼你猜你的臉色肯定不好看,因為鏟子先炸了。


    “滾開!”


    灰發青年幾乎是在你跌落的下一秒就推搡開其他植物,火急火燎地從前排往迴趕。


    植物們的防線沒有被不死族撕開,倒是差點讓往迴衝的鏟子撕開,但鏟子根本不在乎植物們在想什麽,他隻是用了最快的速度奔到你麵前。


    鏟子急切地趕到你近前卻又因為身上沾染的鮮血生生地刹住了自己的腳步,沒靠的太近,隻是帶著焦急上下看著你。


    灰發青年手上用於戰鬥的鏟刃尚還沾著不死族烏黑的血,那雙澄澈的紅眸裏滿是對你的擔憂:“您沒事吧…?!”


    你甚至能從鏟子的話語尾音中聽出些許顫抖,而後大概是確認了你沒有受傷,灰發青年帶著怒氣將一雙紅眸掃向備戰區高台上的四株植物們。


    你首次在那雙紅眸中看見了格外強烈的殺意和惡意。


    從這個角度看不清備戰區植物們的表情,隻是他們似乎起了爭執——西瓜投手看起來很激動。


    芙維爾這時候沒有發表什麽評價,金發少女在你站穩後便抽迴了手,她隻是小聲地建議到:


    “您還是迴備戰區去吧,或者…迴花園裏去,這裏交給我就好,戰役不會有事的。”


    你點點頭,腦中尚還在思考墜下之前看到的那個畫麵。


    是克勞德推的?還是麥倫推的?前者理論上沒有動機但是也不一定,後者倒是曾經說過要殺你但看起來則是完全沒有伸手…


    或者是嫁禍?


    你對此沒有頭緒。


    鏟子的眼神現在兇狠得有些嚇人,連那半長灰發的發尾都炸了開來,完完全全就是一副被踩到底線的樣子。


    但暫時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


    所以在鏟子扶你迴到備戰區,灰發青年轉頭拎著鏟刃預備質問誰的時候,你拽住了他。頂著青年愕然迴看的視線,你用著一種你自己都有些平靜到出乎預料的聲音說道:


    “先帶我迴屋去。”


    這場戰役的後續你沒有再繼續關注,你隻是讓鏟子帶著你迴到了屋中,然後站在鏡子前洗了一把臉。冰冷的淨水撲打在麵上,除了醒神也順利安撫住了你劇烈跳動著的心髒。


    關於你被推下去這件事情,你需要植物們給你一個交代。就此揭過這件事是不可能的,你不至於爛好人到別人想害你都可以容忍的程度。不在戰役上發難歸根到底還是因為戰役打輸了對誰都不好,所以你會等到戰役勝利之後。


    稍微緩過來喝了兩口水,你麵無表情地翻出手機給智慧樹發去訊息。讓他通知幾株植物過來,也包括備戰區那四位,隻不過這幾位是在戰役結束之後。


    等你要找的兩株植物之一帶著疑惑的情緒進門之際,他身旁還跟了個不速之客——也就是並不在你邀請名單上的人。


    金發緋眸的青年雙手插兜就這麽跟在機槍射手身後走了進來,反倒是被邀請的另一位落在了最後。傑·加法爾幾乎算得上是姍姍來遲,那張臉上表情生硬得很。


    你沒有先開口說什麽也沒有邀請他們坐下,隻是靠坐在沙發上抬頭看向這三人。


    “啊…請原諒我自作主地跟上來,隻是我恰好在和皮恩討論一些雜事。請問是發生什麽事了嗎?屋主?”


    亞伯特的心情原本應該很好,你沒有讓他們坐下他也不惱。金發青年那雙緋眸微睜,率先開了口。


    有人接話打斷了你的注視,於是你抬起視線看著在場的三株植物,用著一種格外平淡的語調迴話打破了亞伯特的好心情:


    “我剛才去陪同戰役的時候,有人把我從備戰區推了下去,而當時有這個機會推我的隻有兩個人。”


    頂著金發緋眸青年突然收斂的笑意,你緩緩念出那兩株植物的名字:


    “克勞德和麥倫。”


    這麽說著的時候,你的目光將在場三株植物的所有反應都掃入眼中——皮恩弗顯然是驚訝了,而另一旁的冰西瓜投手則默不作聲地握緊了拳。至於亞伯特…玉米加農炮那雙緋眸暗沉沉的,一瞬間就失卻了所有的笑意和輕鬆。


    “不是麥倫,不會是他。”


    傑麵無表情地看向皮恩弗,換迴豌豆家長兄一個挑眉,皮恩弗的尾音都詫異到上揚了:“那你是想說是克勞德幹了這件事情嗎,傑?”


    “我不知道,但麥倫不會幹這件事。”淡藍色長發的女子抿唇,你能留意到她在不知不覺間咬了下唇,握拳的指節也逐漸變得有些發白,明顯是用力過度了。


    她看起來很緊張,不知道是因為你將她喊了過來,還是因為麥倫成為了嫌疑人。但在事情不明朗的現在,她表現的這麽緊張焦慮隻會讓你對麥倫的懷疑加深。


    換句話說,她好像有點焦慮過頭了。


    “不是,傑…”皮恩弗都有些無奈了,“在隻給出了兩個可能性的情況下,你否定了麥倫,那不就是在說這件事情是克勞德做的嗎……”


    這麽說著,皮恩弗歎了口氣,轉頭看向你:“介意說說詳細情況嗎?屋主?我們需要知道更多的細節才好對此下定論。”


    這倒沒什麽不好說的,你憑著自己的記憶將當時的場麵描述了出來,順利讓皮恩弗皺起眉陷入思考。


    說起來,豌豆家長兄到現在還沒直接地表示過克勞德不會做這種事。他隻是反問否認了傑所肯定的,不過維護的態度倒是也很明顯。


    也正常,畢竟都是自家的弟弟。


    “等戰役結束問問幾個當事人。”


    這次開口的成了抱臂站立在一旁的亞伯特,金發緋眸的青年這下是笑不出來了。倒不如說你甚至隱約能看見他額頭青筋暴起,亞伯特的咬字也很重,明顯是在壓抑著怒氣。


    “我通知過了,等戰役結束他們就會過來的。”你靠在椅子上這麽說,“我隻是想知道,如果真是他們兩人中的一個,你們打算怎麽解決?”


    亞伯特扭頭,跟著你將視線轉向傑和皮恩弗。


    傑的表情繃得很死,那張臉上好像突然失去了所有的生氣,她似乎快要暈過去了。


    於是望了一眼傑後,先開口的還是成了皮恩弗:“如果真的是克勞德…抱歉,但是請允許我為他找個理由。”


    皮恩弗有些疲憊地合上了雙眼,他的聲音很輕,但到底還是清晰的:


    “克勞德曾經脫離過花園一段時間,而那個時候他在…埃德加手下為他服務。”


    你感覺自己眼睛都瞪大了。


    等等等等?他為誰服務?埃德加是你想到的那個埃德加嗎?這個世界也沒有另一個叫埃德加的了吧?


    大概是知道你陷入了懵逼,皮恩弗苦笑了一下:“是的,就是您猜的那個,不死族的領袖,喬治·埃德加博士。”


    好極了,所以現在你的花園裏有一株植物僵屍和一株曾經為僵王服務過的寒冰射手。


    你木著臉拽住了鏟子的衣角,進行一個提前按住炸毛忠犬的大動作免得他直接衝出去質問人家,然後點點頭示意皮恩弗繼續說。


    “克勞德迴來的時候曾說過他解決了埃德加留在他身上的後手,但是…”機槍射手歎了口氣有些欲言又止,“倒不是說我不信任他,隻是萬一……而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種會導致他做出那件事的可能。”


    “如果真是因為如此…”皮恩弗垂下眼簾,“我想請您再給他一次機會,那絕對不會是他的本意…豌豆家會看好他的,我保證。”


    豌豆家的長兄此刻聲音低迷,那足有一米九二的青年站得筆直,卻是對著你低下頭去,話語裏帶著一點細聽便能分辨出來的懇求。


    ……這能叫你怎麽辦呢,其實比起克勞德,你更懷疑的是麥倫。


    而還沒等你視線轉過去呢,傑的臉色更差了,她膚色本就偏,這下看上去更是全無血色。冰瓜投手張口似乎想說些什麽,但她又是一個字音都發不出來,隻是顫抖著指節僵硬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一聲不吭。


    這人感覺比當事人都要緊張了。你看著她,莫名有了一種看到重度社恐不得不站到舞台上,然後麵對著所有觀眾的即視感。


    你看了她一眼,搖搖頭,沒有再嚐試逼迫她說些什麽。


    “那就等他們過來吧。”


    ——————


    一點碎碎念。


    被番茄整的有點心力交瘁了,這本書可能大概率不會繼續主寫了,因為數據太差了,我是全職作者,這個數據活不下去一點。當然也不排除是我自己作的,總之穩定更新應該是沒了,隨緣吧。


    大家有緣再見,我去轉生小號寫寶可夢去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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