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船隻尚還能夠使用,但也已經因為這個環境而大大加速了設備老化的進程,出來打家劫舍的人能把船開起來就不錯了,更別談保養。


    所以當那幾艘老舊船隻出現在睡蓮浮台周圍之際,鏡頭中的少年寒冰不見多少緊張情緒。


    那些船也隻是在周圍遊弋,雖然打出了旗號但卻是沒敢直接攻上來,猶豫許久之後,有個領頭的出來問話:


    “你做什麽的?”


    克勞德沒改說辭,仍是那一套所謂的情報優先物品也可來換物資的交易論調。


    看得出來那領頭的陷入了遲疑,毫無疑問,能擺出交易姿態的同時說明了兩個問題——其一,對方有富餘物資,其二,對方的火力估計並非他們可以抵抗的。


    領頭的看起來有自己的估量,哪怕克勞德隻是一個人也完全沒被小覷,這群人反倒帶了十成十的警惕態度。


    在彈幕一片“嘖嘖,可惜”之中,這架到底是沒打起來,聚集地人口中蠻橫的海盜此時此刻老老實實地做起了交易,當真是完美地詮釋了什麽叫火力威懾。


    那最龐大的船隻貼靠了過來,領頭的海盜帶了人下來,那雙眼睛在浮台四周的機械臂上逗留片刻,他第一句話是:“您會修船嗎?”


    “這裏能修,你打算用什麽交換?”


    這是個聰明人,沒有隻顧最明顯的利益。


    克勞德當然能修船。


    要知道任何設備都是需要定期保養檢修的,更別論長期浸泡在這種海水中的船隻。然而要找個能檢修保養船隻的位置在現如今的情況下實屬不易,珍貴的陸地就先不說了,像是浮船塢之類的設施都肯定不會被民間掌握。


    所以克勞德準備的時候當然沒有錯過這方麵,除開純淨水之外,能夠提供船隻維修也會是一種相當重要的話語權,那四條機械臂就是用途於此的。


    “我們有情報。我的意思是,您想知道什麽?我們哥幾個的來往範圍很大,這周邊的情況我們都清楚,幾個居住地每個多少人,我們都知道。”


    那領頭的一直在觀察周圍,克勞德隻是看了他一眼,並未對此做出什麽表示。


    少年寒冰轉身向內走去,幾乎是有恃無恐地露出了看似毫無防備的背麵:


    “把要修的船停到預留的港口,進來說。”


    越是聰明的人就越會多想,不出所料,那領頭的不會出手,甚至跟上的時候刻意保持了距離。


    等到眾人分坐兩側,克勞德打開機械臂預製的程序,少年寒冰才慢悠悠地開口:


    “去過陸地上嗎?”


    領頭的被這個問題問得一愣,他從那容器中幹淨純淨的水上移開視線,給出了個彈幕預料之外的答案:


    “那您可問對人了,我就是原本的陸地人之一。”


    克勞德的表情沒有波動,隻是頷首示意他繼續說。


    “陸地上現在是什麽情況我也不好說,反正人均可用空間更少了,所以陸地上能待的人也更少了。政治集團在這個時候已經不管用了,也許有那麽幾個國家還顧人。但絕大多數已經管不住了。”


    領頭的表情有點複雜:


    “誰拳頭大誰說話才有用,因為這個世界變成現如今這個樣子本身就是那些集團的錯。所以政治或者法律現在早就失效了,畢竟總有些家夥不願意聽好聽的話,勸不住還一意孤行。”


    鏡頭中那領頭的海盜還在述說,少年寒冰對此沒有發表什麽意見,隻是安靜地聽著。


    於是身著軍綠色大衣的青年將視線從這塊屏幕上移開,斜靠在沙發上的馮隨手給自己點了一支煙,把目光轉向另一處直播間。


    畫麵中,那有著炫目異色雙眸的青年將黑白相間的長尾勾出一個弧度,似是有所察覺一般望向鏡頭,嘴角帶著似笑非笑的弧度。


    彈幕一片癲狂紛紛嚎叫著,但馮卻莫名有種詭異的直覺。


    ——他知道他在看。


    這個迴望並未持續太長時間,因為有雙目赤紅的不知名獸類從側方撲向了那看似毫無察覺的棕發青年。


    彈幕沒有因為這個畫麵慌亂,作為老一批的觀眾,他們都清楚鏡頭下這個男人究竟有多強。


    鱗片摩擦空氣劃出破空之音,青年頭也不迴,那條纖長的黑白色鱗尾狠狠抽打在撲來獸類的柔軟腹部,帶出那獸一聲受傷的嗚咽,又跟著讓它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到飛迴去。


    而後,白色風衣的衣角在風中獵獵作響,那雙原本屬於人類的白皙手掌上有細密的白鱗浮現,尖銳的彎鉤狀利爪自指甲演變而來。


    隻一眨眼,白鱗染血,利爪破開那獸柔軟的腹部,就這麽將其在半空貫穿。落地的時候,那襲擊者已然沒了聲息。青年麵無波瀾,隻是嘴角微揚把那手抽迴。


    冰冷鱗片與不知名獸類體內組織摩擦的黏膩聲響通過他刻意貼近在身的無人機被收音,清晰地傳到了馮的耳中。


    青年寒冰下意識皺了皺眉,但看向彈幕之際卻發現這種行為似乎全然隻是對方的基操。


    名為戴維斯的分區頂流把爪從那傷口上一抽,手中卻不是空著的,血肉模糊的活物連著不知道是神經還是觸須的東西在他同樣鮮紅一片的手中掙紮。


    鏡頭可以很清楚的捕捉到那是個多足的活物,纖細的、不知道是何物的細線連接這地麵上那獸的傷口,隨著活物的掙紮而抖動著。


    於是棕發青年饒有興味地將手一抬,有肉體撕扯的聲音傳出,那活物連著的細線被這麽一拽,便有好大一團不知道是內髒還是血管亦或者是神經的粘稠組織從撕開的傷口裏被整個扯出,血液跟著不要錢似的往外湧出,糊了滿地。


    彈幕在尖叫著尋找房管打用於r18g的濾鏡,而直播間的房管大概是對於處理這種事情相當熟練了,在幾秒鍾之內就為那團血肉模糊的不明物質加上了即時捕捉的濾鏡。


    還是個卡通濾鏡,看上去莫名多了種諷刺幽默感。


    棕發青年身上那件白風衣已然染了血,斑點赤色幾乎成為了這件衣物上最為醒目的點綴。


    隨著他舉起手來仔細端詳手中的活物,有血從那件風衣衣袖上滑落,留下一道淺紅色的蜿蜒裝飾。


    彈幕道出了真相:


    「這次的第一染居然是袖子帶散點,可惡賭輸了。阿門」


    「每次醫生直播完衣服都染的別具特色,阿門」


    「在用血染衣服這件事情上你戴維斯醫生是專業的,阿門」


    「比起染衣服,我更在意醫生的副作用神經刀什麽時候開始,這把超神還是超鬼?我賭超神!」


    「樓上的你看了這麽多次直播還不知道嗎!醫生雖然被副作用拖累導致像是神經刀,但他媽的人家可是次次超神的神經刀好吧!」


    「賭什麽,有什麽好賭的,上次那個不信邪硬是要賭醫生神經刀超鬼的已經還不起債,淪落到要去貸款的地步了好吧!!」


    「笑死,但凡看久一點的觀眾都不會上你們上開賭的當。開盤?騙騙新人就算了,別把自己也騙進去了」


    戴維斯這個時候似乎是已經看明白了那活物到底是個什麽性質的東西,棕發青年抽空瞥了一眼彈幕。


    望著那些討論,戴維斯那雙異色眸彎成了瑰麗的新月,一邊隨手握拳將那隻多足生物碾成肉泥,一邊鬆手的同時笑吟吟搭話:


    “嗯哼?這次你們不賭了?萬一我這個世界就著了道了呢?”


    那小生物的屍體掉落在地上的血泊中,而棕發青年已經漫不經心地邁步遠去,甚至還有閑心抽出一張手帕,擦掉鱗片上溫熱的血。


    “是寄生生物呢——”


    鏡頭中的青年語調輕快地這麽說著,卻是在路過一個拐角的時候突兀停下了腳步。


    那條黑白色的長尾像是痙攣般地抽搐起來,胡亂抽打在地上的動作堪比一條垂死掙紮的蛇。


    有血從棕發青年的嘴角滴落在地上砸出淺坑,細密的鱗片很快覆上青年的眼角,眨眼間覆蓋上那雙異色雙眸的已然不止是眼皮,還有瞬膜……


    異化開始得快結束得也快,幾乎沒過半分鍾戴維斯就重新站起了身。末日頂流隨手抹去嘴邊的血看起來完完全全是習以為常了,他甚至帶著笑看向鏡頭:


    “這次短上不少,是不是?”


    有許多感歎的彈幕映入屏幕外馮冰藍色的眼中:


    「醫生這個副作用完全是定時炸彈啊,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失控什麽的」


    「所以醫生才是神經刀啊」


    「好像本質是因為基因問題?但醫生到現在沒因為這個出事吧?」


    「不不不,之前出事過的,差點就讓人家殺了,但是反殺成功」


    「反殺成功怎麽能算出事。jpg」


    「去,那次我記得挺清楚的,那群人離成功可真近啊,差一點,差一點咱就能開香檳塔了」


    「草,還惦記你那香檳塔呢!」


    身著軍綠色大衣的青年盤腿看著彈幕,雙腿上不知何時攤開了一本異界的文學名著,但馮卻不是來讀書的。


    青年寒冰握著筆,在書籍的紙頁上寫下潦草字跡,然後又看著那些字跡慢慢消失。


    在最後,馮補上了一個問號。


    ————————


    神經刀:足球術語,專門用來代指發揮特別不穩定的球員,此處挪用。


    (不怎麽看足球隻是覺得詞很合適,所以拿來用一下,有問題請指正但別罵)


    超神超鬼:發揮特別好或發揮特別爛,同上挪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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