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趁手的工具,想要打洞的話有很大的困難。


    吳老二沒幹過農活,家裏麵連把鐵鍬都沒有,想挖土的話,隻能用農村的那種尖鍬。


    不過這種尖鍬打豎洞還可以,要是打橫洞,因為鍬杆比較長,在狹小的空間內會受到很大的限製。


    於是我去了一趟村裏的鐵匠鋪。


    鐵匠鋪老板叫武召奎,個子不高,但是渾身都是肌肉。


    不是農忙時節,他比較清閑,以前他經常和吳老二打牌,應該說他隻喜歡和吳老二打牌,十賭九贏,這事換作是誰都願意幹。


    “奎叔,玩著呐。”


    此時鐵匠鋪裏正熱火朝天的組著牌局,四周圍著不少看牌的村民。


    “喲,這不是老吳家那小子嗎?啥時候迴來的?”


    我與村民開始打招唿,武召奎樂嗬嗬的喊我上去玩兩把,我擺手,說自己不精通這玩意。


    “吳老二的本領你得學啊,男人不嫖不賭有什麽意思?”


    我笑了笑,直接開門尖山的對武召奎說道:


    “奎叔,我想讓你幫我打兩件工具,急著用,工錢翻倍。”


    武召奎盯著自己手裏的牌,好半天才迴道:


    “小吳果,你奎叔今天點子背,已經輸了一百多了,我下午得撈迴來,你想打什麽工具晚上再來。”


    那可不行,今晚我和包子去打豎洞,明天晚上就要用鏟子打橫洞,所以在明晚之前,鏟子一定要打造出來。


    這時,包子開口說話了。


    “奎叔,這樣,我幫你打牌,輸了算我的,贏了算你的。”


    武召奎上下打量著包子,然後迴頭看著我問道:


    “你朋友?會打牌?”


    我也不知道包子會不會打牌。


    “放心,我外號津沽賭神。”


    沒等我開口,包子自信滿滿的說道。


    一旁圍觀的人笑了起來,其中有人起哄道:


    “大奎,你趕緊起來讓地方,看看賭神的牌技如何!”


    武召奎他們玩的牌叫“夠級”,我問包子會玩這種牌嗎?


    包子沒說話,而是走到牌桌前說道:


    “各位父老鄉親,你們的這種玩法太慢,咱要玩就玩刺激點的,炸金花怎麽樣?”


    眾人一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有個稍微年輕一的的說道:


    “炸金花就炸金花,咱還能怕一個小孩不成?”


    有人帶頭,眾人很快就達成了意見一致。


    因為炸金花沒有人數要求,所以本來看熱鬧的也加入進來。


    我有些擔心的看著包子,據我所知,他身上現在應該有千八百塊錢,不知道夠不夠他輸的。


    包子遞給我一個放心的眼神後,便開始在牌桌上馳騁。


    我搖搖頭,拉著武召奎到一旁,跟他說我所需要的工具形狀。


    一把旋風鏟,一把短柄鋤。


    當我說完工具的樣式以後,武召奎很疑惑的問我,要這樣的工具幹什麽?


    我謊稱自己在外麵做跑山客,經常在山裏挖一些名貴的草藥換錢,所以需要趁手的工具,這樣的話,挖草藥也能事半功倍。


    武召奎不疑有他,在詢問了我一些具體的細節之後,拍著胸脯保證,明天下午就能交貨。


    武召奎說完,便準備材料忙活去了。


    我走到包子身後,看到他正搓著手裏的牌,當最後一張“a”被搓出來之後,他猛的將牌摔到桌子上喊道:


    “a金!不好意思各位,我最大!”


    那時候農村玩牌的賭資不算很多,包子這一把贏了百十塊錢。


    這可要比他們玩夠級的速度快很多。


    其實炸金花考驗的就是膽量和底氣,炸金花講究的是一個詐字,也就是膽量,底氣是腰裏鈔票的厚度。


    看牌者如果想開悶牌者的牌,要花雙倍的價錢,有的人錢包不鼓,即使拿了一手看起來還不錯的牌,可能也不敢花雙倍價錢去開一個未知數。


    這裏就不詳細贅述了,我想經常打牌的老鐵應該都懂。


    一下午的時間,伴隨著武召奎敲敲打打的聲音,以及眾人的細小怒罵聲,包子跟前已經堆了不少錢。


    這些錢幾乎都是五塊十塊的,我估計應該有五六百塊。


    武召奎將我需要工具的外形已經打好,中間跟我核對了好幾次,修修改改後就差開刃了。


    而牌場也在此時解散。


    包子將一把零錢遞給武召奎,說這是一下午的成果,迴來工費和材料費另算。


    看著一遝厚厚的零錢,武召奎笑的合不攏嘴。


    他讓我們放心,經過他打磨開刃後的東西,用個十年八年也不帶鈍的。


    迴到家裏,就見大門口立著一把尖鍬,應該是張海洋下午給我送過來的,見家裏沒人,便放在了這裏。


    晚飯在張大爺家裏喝的玉米糊糊,一碟鹹菜,一盤炒油麥菜。


    就這樣,我自己連喝三大碗,撐的我快走不動路了。


    那時我才體會到,無論你在何地,無論你吃過多少山珍海味,在麵對家鄉的飯菜時,始終無法抵擋它們的誘惑。


    吃過飯後,我和包子借口迴家休息,拿上鐵鍬之後便悄悄去了堤北。


    我倆剛進墳地的時候還真有點慎得慌,不是怕鬼,而是這環境導致的心理壓力。


    你們想想,大晚上的,幾十座墳墓對著你,擱誰心裏都得打怯。


    確定好了下鏟的位置,我和包子一個負責挖坑,一個負責放哨。


    如果挖累了兩個人在調換一下。


    不放哨不行,這是村裏的祖墳地,萬一讓人看到,還以為我們在刨他們祖墳,不把牙給我們打掉了,都算他們下手輕。


    “果子,這挖出的土怎麽辦啊?新土與舊土差別太大了,一眼就能看出來。”


    “你先別管了,一會我想辦法直接撒河裏去。”


    挖了有米八深,包子就讓我把尖鍬給他。


    他說地上的土已經成堆了,不抓緊清走,一會肯定耽誤時間。


    我也不墨跡,脫下衣服開始往河裏運土。


    衣服一包,一次能運七八斤土,照這樣幹下去的話,十二點之前我和包子就能迴家睡覺了,然後明天接著過來打橫洞。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加快了動作。


    就在我和包子賣力的工作時,一陣腳步聲傳來。


    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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