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兩柄劍碰撞在一起,東方若臉色露出一絲凝重之色,他是反手持劍,不好發力,而雲晚晴則是正手,他能感覺到從山海劍上傳來的巨力,東方若下意識右腳踏地,一座座有東方若人那麽高的土堆拔地而起,土堆覆蓋了東方若周圍的地麵,雲晚晴向上靈巧的一跳,自上而下連續三劍斬出,到達東方若麵前時則變成了一劍。合劍式。


    東方若避無可避,隻能硬接這一劍。“砰。”東方若腿微微一彎,咬緊牙關,身子再往下彎了一點,然後全力向上一推,將雲晚晴彈飛。雲晚晴如落葉般輕輕地踩在土丘上看著東方若。東方若眉頭緊皺,太快了,她的每一劍都太快了,這時他注意到雲晚晴手中長劍上的青色光芒,這才意識到是雲晚晴的劍意。


    北冥遮月穿著紫色水袖流仙裙,紮著飛仙鬢,穿著同色繡花鞋款款走來,她看著演武場上的東方若和雲晚晴,清冷的眸子裏多了一抹好奇,之前的天劫景象她也看到了,盡管北冥遮月沒有告訴她結果如何,但她也猜得出來東方若一定有很大的進步,於是她便不請自來來觀戰了,雖然這是她家。


    一道淩厲無比的劍光閃過,東方若看到那一抹銀光時下意識往旁邊移了兩步,那道銀光徑直砍在他剛剛站立的地方,掀起一陣灰塵。破劍式,東方若眼神一動,身形一動,朝著雲晚晴的方向橫掃一劍,雲晚晴並未躲開,而是重複之前的動作,豎直下劈一劍,兩柄劍撞在一起,倆人趁勢迅速靠近,盡全力去試圖壓製對方,東方若手中山海劍亮起,大河徜徉,山脈高聳,雲霧翻湧,原本雙手持劍也變成單手持劍,雲晚晴也開始出現了吃力的情況,“嵐!”雲晚晴大喊,雲晚晴手中劍閃爍著青色的光芒,幫她從東方若的壓力中脫身而出。並吹散了周圍的雲霧。


    一柄劍緊追著雲晚晴而來,正是瞬劍式。逆風而起,更顯鋒芒,雲晚晴意識到這一劍不能硬扛,隻能在嵐的幫助下快速撤離。一條大河從山澗裏流出,向著低處流過,無論雲晚晴逃到哪個方向,總會有一條河流是朝她的方向流淌而去。


    雲晚晴試圖讓河流改道,但失敗了,這時她聽見後麵有一陣破空聲,轉身抵擋,“鐺鐺鐺。”一連三劍砍在雲晚晴手中的劍上,力道之大雲晚晴差點沒有握住劍。東方若沒有在試圖隱於山海雲霧之中,而是光明正大的和她對劍,雲晚晴隻能盡力去躲開東方若的劍,然後找到他的弱點進攻。


    在又一次對拚中,雲晚晴順利拉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憑空出劍,道道青色劍氣覆蓋了他們之間的空間,她將手中劍放在麵前,劍懸浮在她麵前,開始幻化出一把又一把一摸一樣的劍,一部分劍環繞在東方若周圍的空間,另外一部分則在雲晚晴周圍環繞著她飛行著,攪碎著他周圍的山川雲海,於是雲晚晴周圍則是被劍環繞著,在她周圍也能看到演武場的地麵,而東方若那邊則是雲裏霧裏,一座又一座山脈橫貫其中。


    雲晚晴緊緊盯著東方若手中的山海劍,“你的劍意呢?”雲晚晴大喊,“讓我看看你的劍意,拿出你的全部實力來。”東方若收起了周圍所有的山海幻象,就手持山海劍站在那裏,默默閉上了雙眼,這本該是出劍的好時機,但雲晚晴卻絲毫不敢出劍,隻是默默幻化出更多飛劍環繞在自己和東方若之間,形成了一座座劍陣,同時默默調息哦,盡可能的恢複自己的靈力。


    一道道火光出現在東方若身邊,在他身邊的飛劍開始默默拉開了距離,但還是堅持著環繞在他身邊。火光逐漸爬上山海劍,山海劍上也多了一道道紅色紋路,火光覆蓋了東方若腳邊的地麵,燃燒著橘紅色的火焰,東方若睜開了雙眼,他的眼睛卻變成了暗藍色,深邃的暗藍色,他身影一閃,無視了他們之間的劍陣,突然出現在雲晚晴麵前,一劍落下,雲晚晴根本來不及用劍擋下這一擊,隻能看著劍刃,和那張冷漠無情的臉。


    一連三聲碰撞聲和一道衝天火光,大片煙霧彌漫。等到煙霧散開,雲寒站在二人中間,一隻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伸出兩根手指夾住了赤金色的山海劍劍刃。雲晚晴就站在雲寒身後,一臉驚魂未定,東方若雙手持劍,保持著出劍的姿勢,身上衣衫出現了一道道燒灼痕跡,空氣中也有淡淡的燒焦氣息。


    “火之難,看來你成功了。”雲寒微笑著看著東方若說道:“玄難之火,那道雷也不是白白挨劈的。”“嗯,是的,我剛剛也是想試試,沒想到真的成功了。冒犯了。十三小姐。”東方若收劍向雲寒行禮,然後轉身也向雲晚晴行了個禮並道了個歉。“沒事,切磋而已,隻是沒想到你已經變得這麽強了,果然觀戰是一種感覺,實際上戰鬥起來又是一種感覺……總之,謝謝了。”“十三小姐太客氣了。”東方若迴答道。


    雲寒嘴唇微動,“剛剛你用的那一招就是業火三災吧。”東方若看了看四周,還有很多人,一時不知道說好還是不說好。雲寒注意到東方若在顧忌什麽,“沒事,你在心裏默念即可,我能聽見。”東方若便在心裏迴答了“是。”“嗯,天機都被遮掩了,你在人界絕大部分小世界中都可以用不會遭到人界法則排斥,但記住,如果有一天你去到了人界主世界,除非你有其他比你現在更高層次的遮掩天機的法器,否則千萬不要用業火三災,在那種情況下,除非有千古……不,大概要萬古境才能保下你。”“多謝家主提醒,那天……”“這個要你自己去尋找答案,我也不能告訴你,但我們之間的交易,仍然繼續。”“是。”


    雲寒深深的看了一眼東方若,隨後一步跨出,整個人消失不見。


    一座被流雲和陣法隱藏起來的浮空島,一間別院修建在島中心,後麵有一座高台,北冥遮月坐在高台上,品著身邊嬌豔侍女端來的香茗輕抿一口,雲寒出現在她身邊的椅子上,一名侍女上前一步,把手中是托盤裏的香茗放置在雲寒椅子旁的桌子上,雲寒朝她點了點頭,然後端起香茗抿了一口。“還是你會享受。”雲寒說道,“晚棠啊,這許久沒喝過了。這種茶我那雖然還有,但還真不舍得喝。怎麽,舍得拿出來這種茶,說說吧,以我們的交情,不太過分我都能接受。”“不過分。”北冥遮月又抿了一口手中的茶,然後把茶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轉過頭看著雲寒,認真的說道:“聯姻你要不要?”雲寒拿著茶杯蓋的手驟然一頓,“嗯……也不是不行,我想想,小三已經娶妻了,老大也有個未婚妻,小十和十二還尚未成家,倒是可以考慮……你幹嘛。”雲寒拿著茶杯蓋的手微微一動,被北冥遮月丟過來的茶杯穩穩的懸浮在空中,沒有一滴茶水濺出。“你個老不正經的,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別給老娘瞎折騰。”北冥遮月俏臉微紅,一臉氣憤,顯然被氣得不輕,先前喝茶時所營造的淑女氣息更是一掃而空。


    “他啊,我和他之間隻是交易,純粹的交易。”雲寒放下了茶杯,抬頭看著天空,“他的未來我無權插手,他選擇誰是他的事。當然,你要是能說服他,兩人又是真心的話,倒也不是不行。”雲寒想拿起茶杯,但伸出去的手最後還是收迴了。他看著自己的手掌,說道:“我不知道他到底是福還是禍,千年來我還是第一次受傷,但我又確實打破了壁壘,邁入凝古境。”“多好啊,能凝古的修士加上你整個人界就一百零九位,當然也許還有一些老家夥或許也可以,不像我,還隻是一個可憐的敕封境。”說著,北冥遮月還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淚,滿是我見猶憐的神情。


    “我還不了解你,你其實是想把此界劍道氣運留給北冥洵夢她們吧。”雲寒輕輕吹了一口手中的茶,說道.。“嗯。”北冥遮月說道,“我有私心,我累了,不想參與上層那些人之間的爾虞我詐。”北冥遮月站起身,遙望演武場上的東方若三人,“我所求不過一隅之地,能護我北冥家安穩的一隅之地,你和我都是那個時代過來的,我們手上沾染的因果都不少,而這些因果最後會帶來什麽你我都不知道。”北冥遮月抬起了頭,“我曾想過找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找個我喜歡的人嫁了,要不就不理這些事了,什麽北冥家家主,什麽太古神凰血脈傳承,我都不管了,我看上的男人直接搶走……那樣的生活多快樂自由,但現在呢?你我坐在這裏,喝著九界最名貴的茶,各執一方大權,我是北冥家家主,你是雲家家主,更是人界第一百零九位凝古境強者,即使去了那裏,也沒有人敢對你不敬,可這真是你想要的生活嗎?如果你當初狠心一點,雲晚晴和雲婉清至於會沒有母親嗎?你娶了那麽多位妻子,現在呢?就剩下你一個人!”北冥遮月說到後麵越來越激動,侍女們也早早離開了,整座島就他們二人。


    二人久久不語,最後還是北冥遮月打破了沉默的氣氛,說道:“抱歉,我太激動了,我隻是……”說著北冥遮月又不說話了。“我知道。”雲寒輕聲說道,“你在害怕,不是嗎?”雲寒站起身,和北冥遮月一起看向演武場上的東方若三人,“我也怕,我怕辜負了她們的信任,我怕辜負了他們的犧牲,我在想,雲家如果換一個家主,會不會比現在更好,但最終是我,雲寒成為了雲家家主,在我成為雲家家主後,之前的雲寒就已經死了!”雲寒說道最後一句更是咬著牙說出來的,“所以我沒有去找他們報仇,我知道這個平衡必須要保持住。我能做的,隻能變強,不斷變強,為雲家爭取更多的修煉資源,然後吞並他們,都是敕封境,我不能殺,這也是我很後悔的事,當初我就應該直接殺了他們,大不了一起死,切。”


    “好了,今天我們的情緒波動都太大了,這不利於修行。”北冥遮月說道,“看這些孩子們吧,我們老了,該放手了,如果,我是說如果啊,真的到了那一天,算了,大不了我直接帶著北冥家跑路。”北冥遮月笑道。雲寒轉身拿起茶杯,仰頭一口飲下茶湯,然後看著天邊,認真的說道“我們都會活著,我看好他們。”“所以你們雲家打算怎麽賠償我們北冥家的【慘舒】的損失呢?”北冥遮月突然說道。雲寒原本冷峻的臉龐多了幾分尷尬之色,“咳咳咳,那啥,我去看看他們練的怎麽樣,有沒有需要我答疑解惑的,我好歹也是個凝古境劍修,指點一下具靈境和煉氣六層的還是輕輕鬆鬆的。”“你給老娘迴來!你個臭不要臉的,【慘舒】基本被那臭小子毀了,你要是不賠,我管你是不是凝古境劍修,我直接把那臭小子綁迴北冥家按著他的頭和我家洵夢拜堂成親……”“好了好了,我賠我賠,還不行嗎?你啊,還和年輕時一樣。”“少管我,要賠趕緊的,別拿出那副你是我媽的樣子,大家都是同一個時代殺過來的,你扯什麽呢。”


    …………


    …………


    “下次拿出你的劍意。”雲婉清說道,“我沒體驗到你的劍意,家主也沒有告訴我你的劍意是什麽,還挺可惜。”她並沒還有問他那最後一劍是什麽,北冥洵夢款款走上演武場,看著二人說道:“二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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