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東方若換上一身雲家子弟的衣衫,雖然隻有十歲,但他目光堅定,腰間掛著山海劍。


    來往的雲家子弟或者傭人都帶著尊敬的目光看著他。家主下了命令:像對待十六位少爺小姐們對待他們。


    每個人手裏都有東方若和蘭兮的畫像。


    東方若走到演武場上,雲寒已經站在那裏,似乎是感受到他來了,便轉過身看著他。


    “來了。”雲寒微笑道。


    “嗯。抱歉,昨天讓家主大人擔心了。”東方若向雲寒行禮並說道。


    “起來吧,不必多禮。”雲寒手向上虛托,“今天教你雲返劍法。昨天小九應該把劍法玉符給了你,所以我就不給你演示了,你自己來一下,我會糾正你的問題。”


    “是。”說完,東方若拔出山河劍,開始按照腦海中灌輸的記憶開始揮劍。


    東方若第一次正式用劍,有很多姿勢不到位,但雲寒隻是看著他,沒有說話。


    等到東方若打完一套劍法,累的氣喘籲籲。東方若隨手打出一道白光,白光撒在東方若身上,東方若感覺自己的疲倦感一掃而空。


    “嗯,和我想的一樣。”雲寒說道,“基礎不紮實,但我不怪你,你沒有從小接受係統的培訓,我忘了天生劍體再強也不可能直接幫你打基礎 不然你早該進入雲家視線中。”


    說完,雲寒從旁邊武器架中拿出一柄長劍。


    “看著我。”雲寒對東方若說,然後給他演示著。


    刺劍,劈劍,撩劍,掛劍,點劍,抹劍,托劍,架劍,掃劍,截劍,紮劍,推劍,化劍逐一演示。


    東方若認真盯著雲寒看,等到雲寒打完,方才長吐一口氣,閉上眼,迴想著雲寒剛剛的動作。


    一會兒睜開眼,開始模仿剛剛雲寒的動作,做出並步,馬步,歇步,仆步,交叉步,虛步,坐盤,弓步,轉身,翻身,伏身等動作被他一一打出。


    雲寒不免有些驚訝,“這就是天生劍體嗎?這些基本功信手拈來。看來,最快學會劍法的記錄,要被他打破了。”他沒有再重新打一遍雲返劍法,隻是讓東方若繼續重複這些基礎動作,不過現在看來,天生劍體也沒有那麽那麽誇張,這些基礎動作還是學的很快的。雲寒之所以選擇先打劍法也隻是想確定天生劍體到底會不會逆天到像那些自稱擁有【係統】的人那樣。


    東方若重複了一遍又一遍,盡管手中輕若無物,但手抬久了都會累,就這麽一直打了一個時辰,東方若汗流浹背,他感覺自己眼前一片模糊,汗水流入他的眼睛,但他沒有去擦,他隻是迴想著雲寒的動作,一遍又一遍的重複。


    “好了,就先練到這裏吧。”雲寒突然喊住東方若,“休息一下吧,不要留下隱患了。”東方若連忙收劍,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水。


    “你現在不需要學習任何劍法,隻是練揮劍,還有站姿這些動作,天生劍體賦予了你最強的劍道天賦,有一些想法,我也想在你身上嚐試。我想把你的劍道天賦完全發揮出來。”雲寒說道,“走吧,我帶你去泡藥浴。”


    說完,雲寒把手搭在東方若肩上,東方若感覺眼前一花,就來到了一間小房間,房間裏麵有一個大桶,裏麵早已放好熱水。


    “把衣服脫了然後進去。”雲寒指著桶對著東方若說道。東方若便飛快地脫掉衣服進入桶中。雲寒拿出一個布包 將其丟入同種,桶中的熱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黑色。


    在桶中的東方若感覺泡在水中的部分像是被火燒一般,他下意識想起身,卻被一股無形的壓力壓著。“這是鍛體用的,提高你的身體素質,劍修要修的不僅是手中的劍,還有自己。”雲寒的聲音響起。


    東方若這才明白雲寒的苦心,咬緊牙關承受著痛楚,沒有去嚐試衝擊那股壓力。這時雲寒又說:“把你的身體完全浸泡在水中。”說完,東方若感覺嘴裏被塞進了什麽東西。“這是避水珠,讓你不至於被憋死,至於為什麽要全身泡……你也不想被人一劍抹喉吧。”


    東方若強忍著疼痛,把身體完全泡入水中,疼痛感遠超之前,東方若幾近暈厥。雲寒感受到東方若的狀態,準備出手,但感覺到東方若內心的不屈,終究還是沒有出手。


    東方若知道雲寒給他製定的並不是普通的劍修道路,但他自己知道,他自己並不是天生劍體,所以他隻能更加努力,他想變強,想保護蘭兮。


    東方若想起了那名男子,他在鎮守城樓時,身上也有很多傷,鮮血汩汩流出,身上插著不下五支箭矢,“是他痛還是我痛呢?”東方若在心中輕聲問道。


    他逐漸習慣了這股疼痛,與其說是習慣,不如說是麻木。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被人從水裏提了出來,東方若睜開雙眼,燭火光照在他的臉上,弄得東方若視線一片白,過了一會才緩過來。那人抓著他肩膀的手鬆開,讓東方若能靠在桶壁上。


    東方若看著麵前的雲寒,對他說:“家主大人,我……”“嗯,你成功了,遠超我的計劃,有時真不敢想象,你就是一個十歲的孩子。”雲寒看著他,一臉讚賞的說道。


    東方若看著桶裏的水,上麵飄著一些褐色的不知名物體。雲寒隨手一揮,桶裏的水消失,連桶壁上附著的物質也消失了,桶裏換上了新的水,雲寒又丟入一個藥包,桶水又變成黑色。大概是嚐試過更痛苦的,東方若隻是感覺還好。不等雲寒多說,東方若將身體完全浸泡在水中。


    這一次,東方若不像上一次一樣處於半昏迷狀態,劇烈的疼痛刺激著他的神經,他咬緊牙關,承受著痛楚。東方若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腿,試圖去尋找一個發泄的點,讓自己不那麽痛,他的雙手攥成拳頭,指甲刺破了他的掌心。


    等到東方若快要睡著了,又是一隻大手把他從水裏提起來,東方若睜開雙眼,雲寒微笑著看著他。“看看自己吧。”


    東方若這才注意到,黑色的桶水變成了一桶清水,他看著自己的身體,瑩白如玉,以前挖石頭時沒有愈合的傷口都已經消失了。他試著揮了揮手,感覺自己的力量變大了不少,他胸口處的那團氣也變大了。


    “不得不說,你體質確實特殊,這藥液我給很多雲家子弟用過,他們所有人都是年紀比你大的時候用的,但隻有極少數扛了下來,扛下來的也不想你一樣,完全吸收藥性。而且……”雲寒看著東方若,“你的氣與其他人都不一樣,無論是凝實度還是大小,都遠超同修為的人。”


    東方若對雲寒行禮道:“多謝家主大人。”雲寒擺了擺手:“都說了不必多禮,這是你的新衣服,還有蘭兮的。”雲寒隨手拿出幾套衣袍,放入另外一個事先準備好的手環中,留了一套衣服放在桶旁邊的櫃子上。“好了,我先出去了,你換完衣服自己適應一下,準備繼續練劍,當然,繼續練基本功。”說完,雲寒的身影消失,留下東方若一個人。


    東方若從桶裏起身,他一出來,身上的水就自動消失了,要放在平時,東方若一定會好好研究感歎一下,但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東方若看著牆上的鏡子,摸了摸自己的臉,變得白淨了很多,多了一分書生氣息,不像以前那個黑炭般。旁邊有量具,他量了量自己的身高,一米六,嗯,他很滿意,畢竟他才十歲,肯定還能繼續長的。


    東方若換上了新衣服,有點偏大,但在東方若完全穿上之後,衣服自己開始調整到最適合東方若的大小。東方若看了看自己的頭發,嗯,一頭半長的頭發,沒有像蘭兮那樣拖地。“也不知道為什麽蘭兮對剪頭發那麽抵觸。”東方若嘀咕道。


    東方若推開房門,看見一名黑發少年從他麵前走過,少年穿著奴仆的衣服,在看到東方若後,便向他行禮,東方若點頭表示迴禮,並問他演武場怎麽走。少年便給他帶路,走過一個個長廊後,東方若終於看見了演武場,便向旁邊的少年道謝然後邁步走入演武場。


    少年見東方若走入演武場後,轉身離開。就在這時,他的耳邊傳來一聲“叮。”少年轉頭,四處查看,沒有發現任何人,他以為是自己幻聽了,正準備走。隻見耳邊又傳來一個聲音,“最強修煉係統請求綁定,請問您是否同意?”


    少年又重新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不禁在想,又是那個少爺小姐的新術法吧。剛剛的聲音又響起了,“最強修煉係統請求綁定,請問您是否同意?”少年又四處看了一眼,確定沒人,對著房群的位置隔空行禮,“如果是哪位少爺小姐的術法,請放過小人。”


    “最強修煉係統請求綁定,請問您是否同意?”那個聲音又響起了,少年臉上終於出現了不耐煩的神色,但還是強行壓製著自己的怒火,“綁定。”過了一會兒,少年意識到自己必須迴答這個問題,不然這個問題會一直纏著他。


    “恭喜宿主綁定成功。”說完,少年眼前出現一塊光屏,係統似乎知道少年想說什麽“這塊光屏隻有您能看見,請不必擔心,在外人看來您現在正在站著,展開麵板時,無論您在做什麽,在其他人眼中隻會顯示您想讓他們看見的。但請注意,您對外展現的修為不變,且不會憑空出現其他人的幻象。麵板展現的是您的當前修為,兌換點,商店,當前所擁有財富及您的年齡信息。”


    “你……為什麽選擇我?”黑發少年問?“家族棄子,父母雙亡,異體被剝離,剩下一個幹妹妹,還是青梅竹馬……這一切都符合那些人製定的要求。”係統毫無感情的聲音突然多了一份輕佻與不屑。


    少年聽見這些話,握緊了拳頭,他知道,他把這些深深記在心裏,這些就是他變強的動力。異體被剝奪又如何?他還能修煉之前的功法,隻是慢了很多,加入雲家,也隻是想要資源。“那些人,是誰?”許久,少年開口問道。“您的權限還不夠。”係統的聲音響起,這次的聲音則是一開始的的聲音,毫無感情。


    “那你可以給我什麽?”“天才地寶,修煉功法,法器,傀儡,異獸蛋……很多,隻要你完成任務獲得點數,就可以兌換。”少年眼神鋒芒畢露,他想起了那些將他和妹妹趕出家門的情景……“給我任務!”少年低吼。“叮,第一個任務,脫離雲家。”……


    一片不知名幻境內


    “主角模板嗎?真是可笑。祂不在了,就沒人管的住你們了是吧,就這麽著急,想要再出一個萬古境代替自己去死嗎?”在一片虛無的空間裏,一名白發絕美女子冷笑道。星光灑在她的臉上,凝脂般的皮膚閃爍著淡淡的光暈,她的耳朵有點尖,像是精靈的耳朵,她那小巧而泛著淡淡紅暈的耳垂處掛著兩枚星月樣式的耳墜,上麵的寶石反射著周圍的星光。麵前鏡子的場景出現在她黑色的眸子裏。“之前是你等我,再等等,我馬上,就來了。”女子喃喃道。


    一名老者坐在桌前,他的左邊邊坐著一名綠色頭發尖耳朵的男性精靈,右手邊坐著一名頭頂雙角,渾身漆黑,一雙紅色眼眸的高大男子,一名金發男子,腦後飄著一輪輪圓環,還有一些其他人,他們圍坐在一張圓桌前,周圍遍地是強大的禁製,禁製隔絕了一切的光和聲音傳到房間外。


    “都投放出去了吧。”老者看著在座的眾人。“嗯,都投放出去了,十萬個係統。”腦後飄著圓輪的金發男子說道。


    老者看了看眾人,“各位,祂已經不在了,我們必須做好迎接下一次九界大戰的準備,現在你們的付出,都是為了九界萬族的存亡。”


    “這個想法我讚同,但我想知道,你為什麽不選那些天驕榜上的九界生靈,反而去選那些你說的擁有‘主角模板’的生靈。”“就憑他們,都被他們所處世界的天道選中受到氣運反哺。”提出問題的獸人不再言語。“各位,我知道你們對我設定的人選有異議,但相信我,時間會告訴你們一切。”


    東方若感覺諸天神月劍輕輕震顫了一下,似乎是感知到了什麽。東方若精神一振,諸天神月的每一次震動都會帶給他好處,最近的一次是找到了一片碎片,那這次又是什麽?東方若感受這周圍,諸天神月卻突然停下,沒有任何反應。


    東方若撓了撓頭,不知道什麽情況。雲寒突然出現在他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怎麽了,在看什麽?”


    東方若有點被嚇到了,向後退了幾步。雲寒愣了一下,哈哈大笑,然後說道:“抱歉,嚇到你了。”


    “不敢,家主。我剛剛失禮了。”東方若趕忙行禮道歉。雲寒擺了擺手,“我說過了,不必多禮。你繼續練基本功,等到我什麽時候通知你可以練劍法的時候再練。”


    “是。”東方若答應一聲。“開始吧。”東方若走上演武場,繼續上午的動作。雲寒看著東方若的動作和上午比,多了一分精氣神,那股無形之中的氣也增加了不少。


    東方若認真的做著每一個簡單的動作,這是雲寒給他製定的計劃,雲寒需要他變得更強,自然不會害他,這也經過了蘭兮的確認。


    太陽即將落山之際,雲寒從旁邊武器架拿出一柄長劍,向東方若刺來。東方若橫劍抵擋招架,正想問雲寒些什麽,隻見雲寒第二劍到來,自上而下的下劈,東方若依舊選擇格擋,隨著一聲劍刃碰撞的聲音,東方若感覺自己像是被一座山壓著,山海劍上傳來一股巨力,東方若咬緊牙關,讓自己不至於一隻腿跪下來。


    東方若兩隻手握住山海劍劍柄,將氣灌入山海劍中,感覺手上的壓力沒那麽大了,便奮力一揮,將雲寒彈開,自己也借助反作用力離開原來的位置。


    “繼續。”雲寒說道。“讓我看看你現在的實力,也讓你自己看看你今天一天的努力換來的是什麽。”說完雲寒疾步朝東方若靠近,東方若擺好劍架,抵禦著雲寒的進攻。


    雲寒沒有用任何劍法,隻是用最基本的劍術不斷朝東方若發起進攻。東方若也隻是一直防禦,就這麽打了三十多迴合,雲寒看著他說:“難道你隻會防禦嗎?你隻會挨打嗎?”


    東方若主動發起進攻,把氣灌輸進山海劍內,山海劍迸發出一道明黃色的光,他向雲寒跑去,手中劍往雲寒劈去,雲寒往側邊一站,躲過了東方若這一劍。


    東方若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雲寒一腳將他踢到場邊。東方若咳了幾聲,手中的山海劍也插在地上,離開了主人的山海劍光芒黯淡,也映照了東方若的內心。


    “已經很好了,基礎還可以,就是實戰經驗不夠。”雲寒走到東方若身邊,把他扶起來,“我特意沒有提醒你,就是讓你有危機意識。”雲寒說道,“你不能是溫室裏的花朵,你要經受風雨的洗禮,未來隻會越來越嚴峻,現在吃點苦好過被別人殺死。”


    “多謝家主大人教誨,東方若明白。”東方若連忙道謝。雲寒隨手一揮,山海劍劇烈震動,似乎是想拜托雲寒的控製,雲寒看了它一眼,山海劍便來到雲寒手中,雲寒把劍遞給東方若,“拿好了,劍對於劍修來說,就是你的親人,與你血脈相融的親人,不要忘了你的劍。”


    東方若點頭。雲寒帶著他又迴到了那個房間,裏麵還是一桶水,不用雲寒多說,東方若自己脫下衣服跳進桶中,等著雲寒放下藥包。


    雲寒放下藥包,但桶水卻不是黑色,而是紅色,桶水幾近沸騰,東方若如玉般的身體如放入開水中的蝦一樣變成紅色,疼痛感遠超上午的藥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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