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熺十分疑惑的重複著那段話。


    “內臣與外臣相互聯合的問題?”


    “不錯!”


    “可是那張去身為太監總管身為內臣,又怎可與父親這般外臣聯合呢,昔日太祖皇帝不是曾有明言,嚴禁大臣與內臣宦官們有任何聯係的嗎?”


    秦熺不禁問道:“這若是讓官家知道了,那我們豈不是就大禍臨頭了嗎?”


    秦熺他對此很擔憂,這些可都是大罪呀,不是要砍頭就是被流放的那種。


    隻見司馬懿微微一笑,隨口說道:“製度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嘛。”


    “簡單來說就是,我們的聯合就是為了自保,都是為了不被官家隨意一腳踢開,而被迫聯合起來共同行事。”


    司馬懿緩緩放下茶杯,繼續解釋道:“熺兒呀,從某種程度來說,其實這內侍宦官們與我們這些為官者並無太大區別,他們也會為了保證當前的地位而想盡辦法,如此聯合自然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畢竟當初為父也是被官家一句話給罷免了相位,那總管太監張去今後可能也同樣會有如此下場,官家一句話一道旨意,他的下半輩子恐怕就隻能去打掃茅廁了。”


    秦熺還是不解,在問道:“可是父親,就算咱們與宦官們這樣聯合起來又有什麽用呢,到最後罷不罷免或者廢不廢除的事情,不也還是官家一句話的事兒嗎?”


    司馬懿聞言微微一笑,長歎一口氣搖搖頭道:“熺兒呐,權力這種東西可不是這樣簡單看待的,並不是因為他是皇帝,所以我們所有人就應該聽他的,而是因為我們所有人都認可他,他才能當上這真正的皇帝。”


    “除此之外就僅僅隻剩下一個名號的話,對於我們這樣的人來說,這還是遠遠不夠的,也就隻能編些故事來唬唬普通老百姓罷了。”


    “如果有一天,官家將意識到,若是為父這相位再次被他給罷免了的話,官家他將麵臨無人可用的境界,將麵臨朝中大臣們都不太聽話的情況。”


    “那麽熺兒你還以為,若真是到了那時的話,官家他還敢在隨意罷免為父這相位嗎?”


    “同樣,那太監總管張去也是與為父持有這同樣的想法,你說我們這又是如何聯合起來的呢?”


    “原來如此呀!”


    秦熺瞬時恍然大悟,也是這時才明白,這裏麵的門門道道竟然如此之多。


    原來,皇帝這位子也不是想象中那麽好坐的呢,既要防止宦官,又要防止宰相的,可真是太難了,另外還有那讓人擔心得睡不著覺的武將們。


    這若是換了他秦熺去的話,恐怕早就被像父親這樣的宰相給架空了。


    還皇帝呢,不過傀儡爾。


    可是很快秦熺又意識到不對勁,忽然問道:“父親,以孩兒淺薄的見識和所聞來看,如今的官家似乎依舊是大權在握呀,那韓世忠不也是說罷免就被罷免了嗎?說讓告老還鄉就讓他告老還鄉了嗎?”


    “想來就連父親您在宰相之位......”


    “你可是想說如今官家要罷免為父宰相之位依舊簡單很嗎?”


    秦熺沒太能說得出口,還是司馬懿補充道。


    司馬懿補充完後,秦熺便直直點頭以表認同。


    此刻這秦熺的心裏頭呀,真的是又著急又害怕,又振奮又期待。


    他沒有想到,父親的路子竟然是如此之野,都與官家的常伴之人暗中聯合起來了,這可真是不得了呀。


    一想到父親今後甚至都能淩駕於皇權之上了,他這心裏頭自然是止不住的興奮,身為其子自然是少不了沾光。


    但是心中又擔心得不行,這若是中間出了什麽差錯的話,那沒說的,除了砍頭就是流放了,再也沒有其他第三條路了......


    等等,或許還可以到金人那邊兒去接著混,不過金人那邊的生活都太野蠻了,秦熺其實也都不太喜歡,雖然近幾年要稍稍好了一些,但是比起這裏來還是差得太遠了,最好是能不去就不去。


    所以父親所謀之事,必須得成功。


    司馬懿輕輕一笑,淡淡說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因為無論是為父我,還是那張去,我們都觸碰不到兵權,若是沒有兵權,那麽一切的鬥爭都將是空談,最後也隻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而已。”


    秦熺聞言,眼色瞬時一亮,忽然說道:“所以父親才在此之前派孩兒去接觸韓世忠嗎?”


    接著又眉頭一皺,十分疑惑的說道:“可是如今韓世忠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兵權,都已經背著閑職迴家養老了,這又對我們有何意義呢?”


    司馬懿應道:“組軍十餘年,又怎麽可能在一夜之間被盡數瓦解呢?”


    “更何況,軍中的情況比起其他地方的情況都完全不一樣,軍中最重要的便是威望,而威望是在一次次戰役中一點點建立起來的,絕非一紙聖旨就能夠擺平的。”


    “當然了,時間確實是能夠解決一切問題,不過我們還有時間,以韓世忠在軍中的威望,在多持續個一年半載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也就是說我們必須在一年內有所行動嗎?”


    司馬懿沉默半響,隨即又搖了搖頭,歎聲說道:“不好說,為父也並不能預料未來的一切,還需順勢而為,得看看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麽事情,隻要有事情發生,才會有機會出現。”


    至於這個未定的因素是什麽,司馬懿自己的心中是在清楚不過了。


    無他,嶽飛爾。


    秦檜在私底下從沒有接觸過嶽飛,最多也就是在朝堂之上,或者官家當麵共同商議事情的時候有見過,其他時候那都是避之不及,可就別說什麽私下交會了。


    這讓司馬懿很難對嶽飛此人有一個準確的判斷,但就僅僅從明麵上來說,那絕對是一個超級加強版的韓世忠,十分不好掌控。


    韓世忠的人性之道,全被嶽飛加到行軍打仗上去了。


    也就有了嶽飛更加堅守原則,更加能打的情況。


    “這些背後隱藏的東西,早晚有一天你也會接觸到”


    司馬懿說著便站起身來,“為父疲了,得再迴去休息休息。”


    秦熺準備起身相送,但卻被司馬懿給抬手製止住了,最後補充道:“不必送了,你迴去後把枕頭墊高一點自己好好想想吧。”


    司馬懿離開後,便隻剩下秦熺一人在此埋著頭沉思著。


    所以,這下一步到底是什麽?


    這一刻,秦熺他又不禁想起了上次在書房時,與父親所聊的那幾個問題。


    接下來應該怎麽做?


    如何加深與韓世忠的接觸?


    官家那邊兒又如何應對?


    在秦熺看來,首先官家那邊兒肯定不是他能夠想象的,畢竟他可沒有入殿的資格,官家人都沒見著幾次,還想象個屁呀。


    但是韓世忠那邊兒他可以去過的,秦熺發現自己能為父親分擔的事情就是韓世忠那邊兒了。


    父親想要掌控軍隊,那這三大將自然就是重中之重。


    但是那張俊吧,上次父親也說了,那貨就是個牆頭草,風往那邊兒吹他就往那邊兒倒,值不得多費心。


    而那嶽飛嘛,那家夥兒可是出了名的......算了,不提也罷。


    所以當前也就隻有在韓世忠身上下功夫了,剛才好現在告了老還了鄉,也不是那麽引人注目。


    秦熺思索到這裏,密室閣內的杯具也都收拾完畢了。


    於是便準備迴去在休息片刻,那知剛打開房門口,卻發現門檻出竟然莫名多出了一張小紙條。


    秦熺不加猶豫的打開一看。


    上麵隻寫著一個地址,和一個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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