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遠拿了打包好的幹糧遞給那女人,又去馬棚幫忙把馬兒牽出來。


    這時路口那邊騎馬來了一大隊人馬,直衝著四方客來了。


    大早上的李家村安靜的很,所以大家很快就聽見這些馬匹的動靜。


    “怎麽迴事?”李鬆柏直覺這些是衝他們來的,而且來者不善。


    薑春蘭她們也都出來了,楚夏立馬看向那對母子,果然那母子也看見了朝四方客趕來的人馬,她慌亂不已,臉上淨是恐懼,幹糧都來不及拿,抱著男孩趕緊上馬。


    隻可惜她動作還是太慢,剛騎馬跑了幾步就被人群逼停了。


    女人在馬背上緊緊摟著兒子,她渾身發抖。


    “這怎麽迴事?”薑春蘭驚訝不已,想說什麽被楚夏一把拉了迴來。


    李鬆柏也趕緊叫大家迴屋子裏去。


    看樣子這女人來曆不簡單。


    大家隔著窗戶看見那母子被粗暴的帶上後麵的馬車,不一會兒馬車上傳來女子的慘叫和求饒聲。


    聽的楚夏和薑春蘭心都一抽一抽的。


    同為女人,眼看她被打卻做不了什麽,實在是有些可憐。


    但也隻能這樣想想,畢竟她們隻是再尋常不過的平頭百姓,這些人一看就是有錢有勢的,她們還沒那本錢去多管閑事。


    又過了一會馬車上的聲音停了,一個黑衣服的男人在馬車旁站了一會兒就朝著四方客走來。


    李鬆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讓薑春蘭帶著楚夏和李清樂迴裏頭臥房去。


    大堂裏,李鬆柏和李清遠站在桌旁,那黑衣男冷著臉坐著,從懷裏掏出一袋子錢扔在桌上。


    “你們可知剛才那女子和小孩是什麽身份?”


    “不知。”李鬆柏如實迴答。


    “她是知府大人的姨娘。”黑衣男冷聲說道,“言盡於此,有些話該不該說你們自己掂量,若是日後傳出什麽閑話……”


    “不敢不敢,大人放心,我們什麽都不知道。”李鬆柏彎著腰,拱手說道。


    黑衣男見他們這樣識趣,不再多說,抬腳走了。


    等外頭人馬悉數離開,李鬆柏這才鬆了口氣,腿一軟差點摔了,李清遠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


    剛好這時薑春蘭她們也出來了,三人看見李鬆柏差點摔倒,嚇得大喊,“爹!”“大伯!”“孩兒他爹!”


    “沒事沒事,我沒事!”李鬆柏有些尷尬,到底是平頭百姓,剛才知道那些人的身份,嚇得他心都要跳出來了。


    薑春蘭知道那女人的身份後,也是後悔不已,沒想到差點給家裏惹了大禍。


    “瞧她帶著兒子這是要逃走嗎?哎呦,這可是知府大人啊,也不知道以後他會不會怪罪我們。”薑春蘭著急的說道。


    “娘,別擔心,既然剛才那人讓我們保密,就說明沒什麽大事。”楚夏安慰道。


    “嗯,爹,等會還是要去找村長他們說一聲,畢竟他們昨晚上都看見了,這事兒千萬要保密別說漏了嘴,不然怕是要給我惹麻煩。”李清遠也說道。


    他又給大家解釋了一番,這事兒肯定不隻是看到的這麽簡單。


    那女人為什麽要帶著兒子逃走?剛才她看見知府大人的隨從為什麽怕成那樣?上了馬車又被毒打一番,顯然她已經不是第一次挨打了。


    所以知府大人背後肯定是有不為人知的秘密,所以這姨娘冒著生命危險也要帶兒子離開。


    李清遠一解釋,薑春蘭更怕了,“快快快,快點去找他們,這會兒他們應該還沒酒醒,早點讓他們知道才好,可別惹禍了!”


    父子倆趕緊駕車去了村裏。


    這一整天薑春蘭都心不在焉,有客人來她都忘了招待,好在李清樂機靈,客人才沒說什麽。


    楚夏炒完菜出來見她還是憂心忡忡的樣子,安慰道,“娘,您別想了,肯定沒事的。”


    “唉,昨晚上要是沒讓她住進來就好了。”薑春蘭後悔的要命,這不就是平白無故的惹火燒身嗎?


    “晴兒滿月酒快到了,我娘說讓您去做九大碗呢。”楚夏見狀隻得岔開話題。


    薑春蘭聽了點點頭,“親家母讓幫忙肯定沒問題,除了九大碗,還要再做些紅雞蛋才行。”


    清河鎮這一片的習俗是滿月酒和及笄弱冠都要辦九大碗宴席,但是做九大碗的師傅卻是不多。


    薑春蘭這手藝卻是繼承了她婆婆,九大碗做的極好。


    “食材不用擔心,我大哥他們早就準備好了。”楚夏笑道。


    晴兒的滿月酒恰好在冬至那一天,還有好幾天呢。


    到了下午時李鬆柏父子才迴來,薑春蘭趕緊問他們怎麽去了這麽久。


    李清遠喝了口水解釋道,“村長說他前幾天去縣裏聽旁人說起過知府大人好像去了隔壁縣,然後我們一合計就去打聽這事兒了。”


    這個知府大人去隔壁縣有公務,卻帶上了這個姨娘和小兒子,沒想到途經他們縣時她帶著兒子騎馬跑了,當然來傳出來的話是知府的仆從卷了銀兩跑路,知府下令一定要抓住這惡仆。


    再就是他們打聽到這知府大人性格不太好,對身邊人尤其苛刻。


    楚夏一聽原來是個家暴男啊!


    李清遠又說道,“他一共有十房姨太太。”


    “難怪要跑了。”楚夏嘖嘖說道,家暴又好色,就算你是皇帝又咋樣,保命要緊啊,難怪那姨娘要跑。


    “唉,可憐,尤其是那孩子,生的白白淨淨又好看,我就說他怎麽那樣怕人。”薑春蘭歎了口氣。


    李清樂也聽的鼻子酸,她最能感同身受這種事了,挨打的滋味她再清楚不過!


    “行了別說了,來客人了。”李鬆柏說罷出去迎客人了,幫著把馬車和車廂卸了下來。


    等點了菜楚夏就去廚房炒菜了,薑春蘭也跟著去幫忙打下手。


    李清遠本想讓她休息,轉念一想讓她做些事轉移注意力也好,免得娘一直想著那事兒。


    客人走時又打包了些鹵肉和肉夾饃走,其中一人又拿了他裝水的要裝花生漿。


    他同伴還笑話他喝這甜水,要帶就帶些酒。


    “這花生漿好喝,明日傍晚就到府城了,我給我幺女帶的。”


    原來是個女兒奴,這下他的同伴笑不出來了,迴了府城人家可是有媳婦娃兒暖床,他們啥也沒有!


    “一共一兩銀子。”李清遠算好賬,將賬單遞給他們。


    “成,還挺便宜。”為首的男人麻溜付了錢,他們六個人可是點了一桌子肉菜,還打包了這許多東西,一兩銀子著實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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