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杭青頓感不妙,偷看了一眼正低眉看奏章的李書瑤,硬著頭皮答道:


    “迴稟陛下,臣不知這都是從哪來的傳聞,屬下真的不知道!”


    奈何李書瑤的氣場實在是太足,哪怕常年在外征戰的龍虎將軍安如山也同樣不能抬頭直視。


    “陛下,多半是京城中有小人造謠,末將懇請徹查此事,斬殺奸佞,還大夏軍隊一個清白!”


    他不敢半點怠慢,接著惡狠狠的咬牙說道:


    “大夏軍隊在南越征戰,絕對所向披靡,哪個天殺的敢這麽傳?讓末將砍了他的腦袋!”


    李書瑤依舊是懷疑,沒有抬頭,接著淡淡道:


    “誰說的你管不到。”


    “我問你,南越地形,氣候,風土一類情況你了解多少?”


    陳杭青抬頭看向安如山,


    安如山又看向陳杭青,兩人對視。


    “陛下,大夏軍隊豈是南越土著能匹敵的?”


    “所到之處無不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那些因素的影響微乎其微,依臣看,這並非重點。”


    安如山同樣點頭,言辭鑿鑿,斬釘截鐵的說道:


    “用兵之道在兵,不在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末將在漠北征戰十年,對此早有心得,請陛下不必擔憂。”


    上官玲瓏一時間不知道該相信誰。


    但在她看來,蘇逸一介布衣,就是個平頭百姓。


    哪怕說的天花亂墜,和正二品的尚書和將軍也沒得比。


    不過,李書瑤卻心生搖擺,始終未下決斷。


    蘇逸說的話在耳旁響起,好似迴聲久久不散。


    就在這時,門外宦官尖聲傳來,眾人循聲望去。


    “八百裏加急戰報到!”


    “八百裏加急戰報到!”


    “八百裏加急......”


    聲音蹭蹭傳遞,小太監一路小跑,慌張的將插著三根羽毛,封著印泥的信件傳來。


    李書瑤也不廢話,直接拿拆信刀撕開印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信封上,簡直像是要把眼睛貼上去一樣。


    可漸漸地,李書瑤的眉眼陰沉了下去。


    她還是沒有抬頭,低著頭說道:


    “這就是你們說的所向披靡?”


    隨後把手中信件扔給上官玲瓏。


    陳杭青和安如山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眼中讀出了擔憂和急切。


    “陛下......書信中,說了什麽啊?”


    安如山沒能親自領兵前去,已經是遺憾了。


    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更著急。


    上官玲瓏接過書信,讀著讀著眼睛就瞪大了。


    “適逢春夏,南越瘴氣大作,密林蟲蛇叢生,大夏軍側翼五營、八營、九營生死不明,六營、七營穿過雨林,中毒者大半!”


    此言一出。


    安如山頓時唿吸急促,虎目滾圓!


    “這......這......這怎麽可能?”


    “不對,不對!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末將請陛下開恩,恩準親自帶兵前往!”


    “喬祿那個王八蛋!老子給他滿滿十營大夏軍,就是這麽領兵的!?”


    他怒火幾欲噴出眼眶,眼底頓時滿是猩紅!


    足足二十萬人,就這麽輕飄飄的一句話,折了大半?


    要知道,這些士兵平常都是一直在操練。


    哪怕農忙時節,搶農時耕地也未曾斷了訓練。


    他還時不時親自帶人去監督。


    怎麽可能如此不堪一擊?


    上官玲瓏瞥了他一眼,“還有,安將軍不妨聽完再說。”


    “南越土人兇殘無比,常趁夜色小股入侵偷襲,燒毀糧倉,盜竊軍馬,一二三四營輜重已損失過半,原本計劃半月收服南越,如今懇請陛下延遲計劃,待實際情況而定!”


    這下子。


    就連一邊的陳杭青也愣住了。


    “七萬人的輜重,足足上萬石的糧食,幾千匹軍馬,損失過半!?”


    他聲音陡然拔高,語氣滿是不敢相信。


    兵部的糧草都是從大夏國庫裏擠出來的。


    大夏本就剛剛修繕完宮殿,國力亟待恢複,這個節骨眼上能擠出七萬人所需的糧草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可如今,竟然......


    “陛下,臣請兵部派人徹查軍馬糧草等輜重!”


    “南越土人再瘋狂也不可能劫走這麽多東西!”


    安如山一聽就急了,猛地靠近一步,洪聲質問道:


    “陳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


    “莫非是質疑我麾下將領貪墨了你的輜重?”


    “我安如山用兵幾十年,治下從未有過半粒米的貪汙!你若不信盡管派人去查!”


    他本就是常年在戰場上,從屍山血海裏爬出來的老將。


    一怒之下,幾乎讓旁邊侍候的小宦官嚇哆嗦了。


    可李書瑤怎麽可能容忍這種鬧劇?


    未戰先敗就罷了。


    大後方的兩大官員還自己吵起來了?


    “放肆!”


    李書瑤終於抬起頭,訓斥道:


    “抱怨有什麽用?”


    “朕要的是原因和解釋。”


    她身旁,氣場好像如同真的堅冰一般,逐漸凝固開來。


    “陛下,臣在戶部籌糧就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運送過去又是數月,加起來足足半年時間。”


    “現在他們說又要糧,沒有五六個月根本籌集不到!”


    陳杭青頂著巨大的壓力,咬著牙繼續說道:


    “若是實在不濟,臣建議讓征南越軍就地尋糧,自行解決!”


    這可謂是徹底放手了。


    就地尋糧,說的好聽,基本上就是放任那幫如狼似虎的大夏官兵去掠奪百姓糧食。


    放在亂世,都是一派草寇才會幹的事。


    陳杭青這麽說,基本上等同於說自己徹底沒法子了。


    安如山自知戰敗理虧,不敢多言語,隻能低著頭在陛下麵前靜候懲罰。


    隻是他到現在也想不明白,為何南越的土著會那麽厲害。


    自己麾下的正規軍都拿他們束手無策。


    李書瑤愈發失望。


    為了此次出征,又是從國庫籌糧,又是從各地調糧,不知動用了多少官差。


    並且沿途運輸所需兵馬消耗又是不菲。


    結果最後竟落得如此下場。


    “這場仗......”


    陳杭青和安如山頓時心裏一緊。


    陛下......這是要動真怒了嗎?


    李書瑤歎了口氣,一連兩件大事處理,有些疲倦。


    但依舊強撐起來,開口道:


    “立刻動員官兵,以盡快速度籌集糧草。”


    “務必在前線糧草消耗殆盡之前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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