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走,葉輕舟累的趴在了床上。


    “月素,我口渴,幫我倒盞水。”她摸了摸發緊的嗓子。


    “哎。”月素見她不哭了,連忙跑向桌旁去倒水。


    片刻迴來,將茶盞遞到了她的嘴邊:“夫人,水。”


    葉輕舟微微抬頭,就著她的手‘咕咚’‘咕咚’的一口氣喝完。


    一盞喝完,她將下巴壓在袖口上,在袖口上輕輕蹭了蹭。


    接著,又掃了月素一眼:“再來一盞。”哭的她嗓子幹。


    “哎。”月素聽話的去倒水。


    立在臥房門口的柳霜瑜心思轉了轉後,提著裙擺快跑到床邊,蹲在了葉輕舟麵前。


    “夫人,要不咱們走吧,迴紹陽。”


    “......”葉輕舟瞥了柳霜瑜一眼,將半張臉壓在衣袖上。


    月素再次端著茶盞過來,也蹲在葉輕舟麵前,打量著她的臉色:“夫人,茶來了。”


    葉輕舟提了一口氣,微微抬起上半身,再次就著她的手喝了起來。


    待她緩緩喝完,月素收迴茶盞,但是沒走。


    還是蹲在她麵前。


    柳霜瑜和月素交換著眼色。


    柳霜瑜抬手,將手心覆蓋在了葉輕舟的手背上:“將軍和韓雲舟才認識幾天,將軍便如此偏袒她,若是長久下去,韓雲舟再幸運點,為將軍生下一兒半女,將軍心裏更沒有夫人的位置了。”


    “夫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感情是,親情也是,沒什麽不同。”


    “趁這個機會,我們走吧,迴紹陽去,也許在將軍那裏,還能留下點情分。”


    柳霜瑜的手,觸了觸她的肚皮:“至於您迴國公府,您放心吧,有這兩個孩子護體,夫人您在國公府的地位,便牢不可摧。”


    “更何況,咱們大人心裏是有夫人的,您又為大人誕下小公子,大人一定更歡喜,必將夫人如珍如寶的疼惜著。”


    “夫人何必要在這裏,受他們的委屈。”


    月素望了眼身邊的柳霜瑜,輕聲道:“夫人的心裏,可還是埋怨大人,在意那日大人和老夫人說的那句話?”


    葉輕舟將臉埋在胳膊上,輕搖了搖頭:“你們倆不用勸我了,我是絕對不會走迴頭路的。”


    “在我的心裏,我的爹爹比任何人都重要,不管他如何對我,我隻要爹爹,隻有和他在一起,我才是安心的。”


    柳霜瑜:“......”


    月素:“.......”


    倆人忍不住歎息了一聲。


    “倒是你們......”葉輕舟深埋了一會兒臉,從胳膊上抬起頭,看向二人。


    “雖然你們從來沒問過我,但想來,你們倆也明白,我這病到底是怎麽迴事了。”


    “既然我要和宋大人一刀兩斷,斷沒有留下他人的道理。”


    “到金平以後,我會讓爹爹送你們迴去的,你們再忍上一段時間,我定會讓你們完好無損的迴去。”


    柳霜瑜和月素麵麵相覷。


    她們還以為他們父女鬧上了,這是一個機會。


    沒想到,她的心如此的堅定,這樣都不迴紹陽。


    柳霜瑜張嘴還想說什麽,被月素給摁住了手。


    她朝柳霜瑜搖了搖頭,用口型告訴她:“再等等吧......”


    這隻是剛開始,再等等,等在她爹那裏受的委屈足夠多了......


    也許,她便會改變主意。


    柳霜瑜深緩了一口氣,壓下了想說的話。


    ......


    任唯和薑滇,帶著葉鈞從金平帶來的擅長千金科的王大夫進了葉輕舟房中。


    給她把了脈,摸了摸她的肚子,又詢問了幾句,王大夫告知他們說暫時是無事的,但是要避免情緒大的波動,免得腹痛,導致早產。


    柳霜瑜在一旁陰陽怪氣的說:“和我們說什麽,去和你們將軍說去,就應該讓他好好的聽聽。”


    “沒見過這麽當爹的,明知道女兒身懷六甲,還刺激她。”


    “是不是想要我們夫人,給他和韓雲舟的孩子騰地兒啊!”


    “真是離譜!”


    如果說眼神兒可以殺人的話,柳霜瑜已經被任唯和薑滇的眼神兒,戳的血肉模糊了。


    葉輕舟看氣氛不對,充當和事佬,氣弱的說:“我很累了,想休息,霜瑜,唯姐姐,還有薑滇,你們都走吧。”


    “月素留下伺候我就可以。”


    薑滇收迴瞪視柳霜瑜的目光,一臉擔心的看著葉輕舟。


    思索了片刻後,低聲道:“外麵天氣不錯,我找幾個人過來抬個轎攆出來,抬你出去走走吧。”


    “你也許久沒出這房門了,多悶的慌。”


    葉輕舟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臉頰往被子裏縮了縮:“孩子在肚子裏動的厲害,我不舒服,哪裏也不想去。”


    “讓小姐休息一會兒吧,我們別打擾她了。”任唯看了薑滇一眼。


    薑滇默了默,點了點頭:“好,那你歇著吧。”


    他看向月素:“你仔細看顧著小姐,外麵一直有人巡邏,若有什麽,你大聲叫一聲即可。”


    “是。”月素應了一聲。


    柳霜瑜看了月素一眼,緊抿著唇,先幾人走了。


    任唯薑滇一行人也緊隨其後先後腳出了門。


    出了門後,薑滇看向王大夫:“小姐真的無事?”


    “她一直說肚子疼是怎麽迴事?”


    王大夫點頭:“小姐說沒有出血,孩子也沒有往下走的趨勢,沒事的。”


    “肚子疼是受了刺激的緣故,情緒波動大,產生了陣痛。”


    “這段時間,別下床了,就在床上躺著,也別再刺激她。”


    “恩。”薑滇聽後,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老夫告退。”王大夫行禮退下。


    目送王大夫走了以後,薑滇看向任唯:“小姐的性子,不像是和將軍會吵鬧的?”


    任唯抬眼,掃了眼在前方晃蕩的柳霜瑜。


    唇角上鉤著:“柳霜瑜,你是被幾個男人騙過啊,如此仇視男人?”


    薑滇也跟著朝柳霜瑜看去。


    就見柳霜瑜停了下來,緩緩轉過身來,媚氣十足的麵容上,掛著張牙舞爪的笑容。


    “騙?”


    “就本姑娘這個長相,這個身手,誰會忍心騙我,誰敢騙我!”


    “隻有本姑娘玩弄男人的份兒,能玩的了本姑娘的男人,還不知道在哪個娘胎裏塞著呢!”


    “哼。”任唯大笑:“你就嘴硬吧。”


    “若沒被男人騙過,怎麽會張嘴閉嘴,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得到就不珍惜的話!”


    她拿眼睛,毫不避諱的上下打量著柳霜瑜:“你被人得到了,沒珍惜唄,親身得到的經驗,深有體會唄!”


    “誰說看穿男人的本質,就一定是自己的經曆?”柳霜瑜鼻腔中發出了一道嗤聲:“本姑娘長在市井中,什麽男人沒見過,非要自己親身經曆一番才能看穿?”


    “任唯,你再編排我,你看我能饒你嗎!”


    拿大白眼狠狠的瞪了眼任唯,和她旁邊的薑滇一眼,柳霜瑜跨大步離開,迴了她自己的房間。


    聽到那被甩的很響的門板聲,薑滇看向身邊的任唯:“你這麽說她幹什麽?”


    任唯臉上表情微寒,雙手抱胸:“我就是看不慣她,張口閉口的諷刺將軍!”


    “她柳霜瑜算什麽東西,居然敢辱罵我們將軍!”


    “她氣我,我也拿話惡心她!看誰能生氣!”


    “不痛快的話,找她打一架就是,也不能拿人清白開玩笑!”薑滇麵色不虞。


    “清白?”


    “她有嗎?看她那副輕挑的樣子,還指不定和多少人玩過呢。”任唯哼了一聲,跨大步離開。


    “......”薑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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