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宋晏的精明,周太醫一旦說了她是藥物所致,他一定會查到薑滇和任唯身上的,她都不敢想那樣會怎樣。


    “太醫,你說的那些,我都沒有。”


    “我沒什麽毛病吧?”


    周太醫沉吟片刻後,又問:“夫人來月事時,肚子還痛不痛?”


    就在莊子犯過一迴那撕心裂肺的疼痛,迴來好好的調養了一個月,次月月事時再也沒有了。


    躊躇片刻,葉輕舟幾不可微的點了下頭:“是,還有些痛。”


    周太醫沉吟後,說:“夫人的病症是氣機瘀滯導致血氣瘀阻,一般是由於情誌不舒,或是外邪侵襲,引起的肝氣久鬱不解所致。”


    “平常不要胡思亂想,避免情緒過於激動,保持平和的心態,飲食清淡,避免辛辣、刺激、油膩的吃食,適當的走一走,動一動,會緩解病症的。”


    葉輕舟心裏敲得鼓終於停了下來,悄悄的鬆了口氣。


    “太醫,我夫人她真的沒事?”宋晏已經從她沒有身孕的失望中走了出來,仍是一臉緊張的看著周太醫。


    “也不能說沒事。”周太醫迴他道:“這種病症不用過於緊張,可是,也不能忽視。”


    “氣血長期運行不暢,會導致中氣不足,無力行血,胸部悶痛、唿吸不暢,肝脾受損,女人家經脈失去通暢,氣血無法運行到全身各處,會出現痛經,閉經......”


    周太醫說了一大堆病症可把宋晏嚇到了,手心硬生生出了一層的薄汗。


    周太醫給開了散寒除濕、活血化瘀、通絡止痛的藥,安慰了他一番,他的臉色才稍稍好看了一些。


    宋晏讓月素月雅進來服侍,親自送周太醫出去。


    月素去煎藥了,月雅在葉輕舟身邊忙碌。


    葉輕舟眼睛跟她轉了兩圈後,扶著發脹發暈的額頭,打著精神說:“月雅,今兒是十三,你隔三日,也就是十六,十九,這樣的日子,提醒我一下,若是我熟睡了,也叫醒我告訴我一聲。”


    若是把這些日子記下來,她怕被宋晏發現。


    月雅性子單純,和她說什麽她都不會多想,這樣的事情交給她來,最合適不過。


    “在家裏一天不是吃就是睡,過的是什麽時候都不太記得。”


    果然,月雅絲毫也沒多想,擦灰的動作不減,爽朗的應了一聲:“是,夫人放心吧,奴婢一定記得提醒您。”


    葉輕舟點點頭,這事兒,算是放下了。


    一會兒,月雅從檀木博古架上,捧了一精巧的鎏金九連環過來:“夫人無聊,玩玩這個九連環吧,這個可有意思了,打發日子最好不過了。”


    “恩。”葉輕舟接過拿在手裏解了起來。


    月雅繼續打掃邊邊角角,忽然想起什麽,正常的和葉輕舟拉著話:“剛才周太醫說夫人的那些病症,可把大人給嚇到了,奴婢看大人臉色都白了。”


    “奴婢六歲進府,一直在老夫人身邊教養著,從剛進府就見過大人,大人從小就是一副雲淡風輕,運籌帷幄的眉眼,這都十多年了,奴婢從來沒在他的臉上,看到過其他的情緒。”


    “今兒還是第一次,奴婢見大人的臉上,流露出那種害怕的表情。”


    “可見,夫人在大人心裏非常不同,大人是真心的疼愛夫人,一點都看不得夫人病痛。”


    葉輕舟解著九連環的動作滯住,唇抿緊一瞬後,看著她背影問道:“月雅,我沒進門前,老夫人就沒給大人張羅伺候的侍妾?”


    月雅手中的動作滯住,捏緊帕子,小心翼翼的迴道:“張羅是張羅過,可大人從來沒有應過。”


    “夫人,大人真的從來沒有應過。”


    “大人潔身自好的很,生活上麵很是幹淨,從來不和我們奴婢說笑,更沒有什麽不良的嗜好,每日不是去衙門就是在書房,簡單的很,您千萬別多想。”


    葉輕舟聽出了她聲音中的緊張,將語氣放的更柔:“你不要怕,我沒有別的意思。”


    “我就是覺得......”她就是覺得,她或許,應該給宋晏張羅上兩房妾室。


    女子本來就應該大度,作為主母要有主母的風範,賢惠,大度,要主動給夫君納妾,在不方便侍奉夫君的時候,好有人能夠伺候。


    以她的‘病體’,往後也沒好的時候,更應該替他張羅上,總不能看著他形單影隻的吧。


    她真的是真心的,真心的盼著宋晏好,真心的希望他子孫繞膝,兒孫滿堂。


    她給不了的,應該別人來給。


    或許,她應該試著給宋晏提提。


    葉輕舟心裏歎了一聲,又開始解著手中的九連環。


    解著一會兒,葉輕舟又問起來月素月雅她們兩個的親事,月雅紅著臉支支吾吾的說,李嬤嬤給她介紹了淮文,現在就等田嬤嬤有空了,和她爹娘見一見,若是沒什麽問題,就可以合八字了。


    葉輕舟為她高興,直言她定下來給她封個大紅包。


    主仆二人笑盈盈的。


    一會兒月素端了藥迴來,葉輕舟忍著要吐的衝動喝了兩口,隨後往床裏一躺,任她們說什麽都不再喝那藥了。


    漸漸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藥性上來的緣故,葉輕舟的腦袋越來越沉,直接閉緊眼睡了過去。


    宋晏迴來,看到的就是兩個丫頭,盯著床,束手無策的一幕。


    月素月雅朝他行禮。


    宋晏隨意的擺了擺手,往床邊走去,坐了下來:“怎麽了?”


    “夫人怎麽也不肯喝藥。”月素將手裏的藥碗遞給他看:“就喝了兩口。”


    宋晏瞧了眼藥碗,側身朝床裏探著,握住了小姑娘搭在腰上的手,輕輕的搖了搖:“舟舟,聽話,起來把藥喝了。”


    迴答他的,隻有從腰間滑落在被麵上的手。


    軟軟的,是那樣無力。


    “舟舟......”宋晏心口緊鎖著,手指顫抖的摸上她的脈搏。


    當感覺到她的跳動,才大鬆了一口氣。


    是睡著了,她是睡著了。


    宋晏俯身,又摸了摸她的額頭和臉頰,手指還是控製不住的,摸了下她的鼻息。


    感覺到那清淺的唿吸,微微閉眼又緩了口氣。


    隨後,他心裏又是自嘲一聲。


    他現在怎麽總會有這樣的想法。


    真的不吉利不吉利,往後可不能這樣了。


    宋晏安慰自己一番後,擺了擺手讓月素月雅出去了。


    她們走以後,他脫掉衣裳在床上躺好,側身將人緊摟在懷裏,唇在她馨香的發絲上吻了吻,手摸在了她的肚子上放好,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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