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師徒四人,一路饑餐渴飲,曉行夜宿,不知不覺又到了三春時節,正是輕風吹柳綠如絲,鳥語花香賞春時。師徒一路行一路觀賞大好春光,行不多時,前麵又是一座大山擋道,唐僧見過鬼怕黑,剛過老虎不久,驚魂未定,說道:悟空!你要留神些!前麵山高,怕會有妖魔擋路啊!
孫悟空道:師父,出家人別說在家的話了!你還記得烏巢禪師傳授的《多心經》嗎?他說:掃除心上垢,洗淨耳邊塵。不受苦中苦,難為人上人。你別生煩惱,隻要有我老孫在,就算天塌下來也定保證你沒事,怕什麽虎狼妖魔!
唐僧勒馬道:哎!當年奉旨出長安,隻為西來拜佛難!尋窮天下遍人間,幾時能得此身閑?
孫悟空道:師父,你要空閑有何難呢?他日功成之後,萬緣都了,諸法皆空,到時自然而然,你得一身清閑!
唐僧聽完,心有領悟,便樂以忘憂,放開韁繩,縱馬飛馳,一陣間便上到山頂!見山上有一個人在砍柴,唐僧顧著看風景,也不太在意砍柴人,從他身邊行了過去。突然那砍柴人說道:那位去西天取經的長老,你先別走,我有一言奉告:這座山有一夥毒魔狠怪,專門吃東來西去之人。
唐僧聞言,嚇得在馬上差點跌落馬,大聲叫道:徒弟,你們快來!打柴的人說這裏有毒魔狠怪,專門吃東來西去的人。
悟空道:師父,不必驚慌,等老孫去問個明白!
孫悟空來到砍柴人麵前,叫道:老哥,打擾了,我想打聽打聽!
砍柴人道:長老,你們來這裏幹什麽?
悟空道:哦,老實與老哥講,我們是東土皇帝派往西天取經的和尚,騎馬的是我師父,他沒啥膽量,剛才聽你說山上有毒魔妖怪,故此來問一問,魔是何年之魔?怪是幾年的怪,是老行家還是新手?麻煩老哥講我知道,等我讓山神土地押送他們走!
砍柴人笑道:嗬嗬,你這個和尚倒有些瘋癲。
悟空道:呸!老孫和你講正事,誰與你講笑!
砍柴人道:長老,你不怕笑壞人,你有多大本事敢說把妖魔押送走?
孫悟空道:嘿!你怎麽在此長妖魔的威風,胡言亂語,攔路報信來嚇唬我師父?我看你定是與妖魔有關係,不是親戚就是近鄰!
砍柴人道:你這個瘋癲和尚真是沒道理,我一片好意來報給你師父,叫你們小心提防,怎麽說我嚇唬你們,還說我與妖魔有親呢?別說我不知道妖魔的出處,就算我知道,說與你知,你又如何對付他,把他們押送去何處呢?
孫悟空道:如果是天魔就押送到玉帝處,如果是土怪便押送去土府,如果是西方的歸佛,東方的歸聖,北方的解送給真武,南方的解去火德,水中的妖怪壓去海龍王處,山中鬼祟解送去見閻王,哪裏都有去處!我老孫到處都有熟人,發一張批文,便可連夜把他們解走!
砍柴人道:聽你這麽說,你定是方上雲遊,學了這畫符念咒的法術,這些小本事最多能驅邪捉鬼,搞不定那些狠毒的妖怪!
悟空道:如何?如何?妖怪如何狠毒法?
砍柴人道:這座山方圓六百裏叫做平頂山,山中有一個洞,叫做蓮花洞,洞中住著兩個魔頭,他們畫影圖形,要捉和尚,點名道姓要吃唐僧。你如果是別處來的還好,但凡是帶唐字的,就過不去!
悟空道:哦?我們正是唐朝來的和尚!
砍柴人道:那妖怪正是要吃唐僧肉呢!
悟空道:真是造化!造化!就不知道他們要如何吃我們呢?
砍柴人道:你問如何吃幹甚?
悟空道:如果他們要先吃頭便還好,如果從腳吃起,就要難為我了!
砍柴人道:他吃哪裏還不是一樣?有什麽區別嗎?
悟空道:嘿!你真是!你又沒有被吃過,不知道被吃的滋味!老孫就被吃得多了,如果先吃頭,一口咬下來我便死了,任他煎好,炒好,蒸好,蒸好,我也不知道了!如果他先吃腳,由腳板底吃起,一路吃到上來,吃到大腿我還沒有死,這不是要受折磨?所以不如由頭吃起好些!
砍柴人道:長老,那妖魔哪有這麽多時間慢慢吃,他捉到你便丟入大蒸籠來蒸熟來吃!
悟空道:這樣好,這樣好!這樣就不痛,就是有些悶氣!
砍柴人道:和尚,你真是下巴輕輕,那妖魔隨身有五件寶貝,十分厲害!就算你再有本事,你要保住唐僧去西天,你不死也要掉一層皮!
悟空道:哦!掉一層皮倒是正常,我已經掉過幾十次了,不打緊了!
好一個孫大聖,毫無畏懼,一心隻是想保唐僧去西天取經!他迴來稟報師父道:師父,沒什麽大不了的,一兩個妖精算得了什麽,這裏的人膽小,害怕他們而已!師父,有我老孫在此,怕他個甚,我們走走走!
唐三藏聽聞,也隻好放開胸,跟著孫行者向前去。行了幾步路,迴頭看時,剛才砍柴的人卻不見了,八戒道:我的乖乖,又白日見鬼!
孫悟空道:可能入樹林裏砍柴了,等我去看看!
孫大聖瞪大火眼金睛,四周看去也不見蹤影,抬頭看時,見那日值功曹站在雲端,孫悟空縱身一跳,來到日值功曹麵前,指著他的鼻子便罵:哈!你這個,你這個毛鬼!你在孫爺爺麵前耍什麽手段?有說話直接講,學別人整蠱造怪,讓我打你兩棍試試味道!
慌得功曹連忙賠禮認錯,道:大聖恕罪,小神報信來得遲。那妖怪確實神通廣大,變化多端,孫大聖,你要小心謹慎,如果稍微怠慢了,恐怕難以去得西天!
孫悟空聽完便喝退功曹,按落雲頭,見八戒、沙僧護著三藏繼續起行,便想道:這迴怎麽辦?如果把功曹說的話稟報師父,師父又無膽量,必定哭哭啼啼!如果不讓他知道,他又蒙在鼓裏,一不小心又被妖魔捉了去,便又要難為我去救他!不如等我關照一下豬八戒,讓他出頭與妖精打頭陣,如果他打贏了便算他立頭功,如果不鬥不過,被妖怪捉了去,等我老孫再去救他出來,也顯出我老孫的本事!就怕豬八戒懶惰不肯去,師父又護著他,等我整蠱整蠱他!
孫悟空用手搓搓眼睛,便來個淚流如雨下,他低著頭走迴來。豬八戒見孫悟空哭著迴來,便拉著沙和尚道:喂喂喂!沙和尚,放下行李,我們兩個做兩份分了吧!
沙和尚道:二師兄,你這是什麽話!
八戒道:沙和尚,你迴你流沙河做妖怪,我迴我高家莊找我老婆,賣掉白馬給師父買一口好棺材留給師父送老,大家散夥算了,還去什麽西天取經呢!
唐僧在馬上喝道:你這個蠢人,你在胡說八道幹甚?
八戒道:師父,不是胡說,你看孫悟空那模樣,哭著迴來呢。他上天落地,刀斬火燒,下油鍋都不怕的,你看他現在眼淚汪汪,定是前麵山高路險,妖怪兇狠,過不去!連他都怕了,我們這些軟弱之人如何去得成!
唐三藏道:你別亂說,等我問清楚你師兄!
悟空迴到來,唐僧問道:悟空!你怎麽這般煩惱,你別嚇唬為師哦!
悟空道:師父,剛才那個報信人是日值功曹,他說妖精非常兇狠厲害!哎,這一關難過了,不如返迴去吧!
唐三藏聞言即刻跳下馬來,拉住孫悟空道:徒弟,我們曆盡千辛萬苦,才來到這裏,怎能夠半途而廢,無功而返呢!
悟空道:師父,不是我不肯努力,我自己算是盡心盡力了,就怕孤掌難鳴,雙拳難敵四手!
唐僧道:哎!徒弟,你說得對,隻靠你一個人確實是難為你了!兵書上有說,寡不敵眾!但我這裏還有八戒和沙和尚,都是我徒弟,任由你調度使用便是!你要哪個幫手便哪個幫手,你要他幹甚便幹甚!大家同心協力,領我過了這座山,豈不是大家都成了功果!
孫悟空耍了這些眼淚,正是等唐僧說這幾句話!聽得唐僧如此說便即刻擦幹眼淚,道:師父,如果要過這座山一定要八戒聽我話才行,我也要他做兩件事,這樣才有三分希望,如果他不肯去做,那就別想過去了!
豬八戒在一邊聞言,急道:喂喂喂!哥哥,不去大家散夥算了,你千萬別拖我下水!
唐僧道:八戒,你先問問大師兄要你做什麽!
八戒來到孫悟空麵前道:哥哥,你要我做什麽?
孫悟空道:容易!第一件看好師父,第二件是去巡山!
八戒道:看師父要坐在這裏,巡山要走來走去,你叫我又行又坐,兩處如何兼顧?
悟空道:不是叫你兩樣一起做,兩件任你選一件來做!
八戒道:看師父,如何看?巡山又如何巡呢?你倒說一說,讓我挑個省力氣的來做!
孫悟空道:看師父便是師父騎馬你扶持,師父大小便你侍候,師父要吃飯你去化齋。如果餓著師父就該打,師父臉色黃了又該打,師父瘦了就更加該打!
八戒道:哥哥,叫我服侍師父難難難!叫我隻看著師父左右不離還容易,要我去化齋卻難,西方路上的人家不知道我是取經人,見到我這副模樣以為是山上下來的野豬,講又講不明白,打又沒有別人人多,被人家捉去宰了,做成臘肉過冬,這個卻不遭罪?
孫悟空道:你既然不願意看師父那你就去巡山吧!
八戒道:巡山又如何?
悟空道:上山去打聽,看看有什麽妖魔鬼怪,這裏有什麽山,有什麽洞?等我們好想法子過去!
八戒道:哦!這個倒容易,老豬去巡山吧!
八戒說完便撒起衣裙,挑著九齒釘鈀,挺胸突肚,大搖大擺前去巡山!孫悟空見他走了之後便忍不住嘻嘻大笑,唐僧見了便道:哎,你這個猢猻,兄弟之間全無愛憐之意!你巧言令色,捉弄他幹甚?你讓他去巡山便去了,卻又在這裏笑他!
悟空道:師父,老孫不是笑他,我這笑中有文章的!你看豬八戒這次去巡山,他定是不敢去見妖怪,他定會找個地方躲起來,看時間差不多了便迴來哄我們!
唐僧道:你怎麽知道他就會這樣!
悟空道:師父,我不用猜,我一猜便猜到了!你若不信,等我跟著去看看他,一來幫他去捉妖怪,二來看他是否是誠心去拜佛!
唐僧道:好好,你去吧!不過你不得耍弄他!
孫悟空離開師父,行了幾步,搖身一變,變作一隻蚊子,飛上去釘在豬八戒耳後的豬鬃毛上,那呆子隻顧著行路,哪裏知道身上還有個孫行者。他越走越心生不忿,行了七八裏路遠,他便一手把釘耙丟在地上,轉身指著來路開口便罵:你這個毫無注意的老和尚,老懵董!你個死不去的弼馬溫,專門靠害的老猢猻,還有高大衰的沙和尚!你們就自由自在休息,欺負我老實,要我去巡山!大家都是一起去取經,人人都想成正果,偏偏要我一個人來做苦力!有妖精繞路行便是了,非我去探路!哼,你靈我也不傻,我才不真的去給你探路,我不會找個地方睡個夠,然後迴來亂報一通,你以為你查得了?
這個懶蟲八戒,左望望,右望望,見前麵有一片草坪,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躺下去,道:真舒服,這個草坪軟綿綿,又涼爽!那個死猢猻,專想害我,我現在反而自在了,真是多得你了,嘿嘿!
說完便唿唿大睡!誰知孫悟空躲在他耳朵後麵,聽得一清二楚,孫悟空飛出來搖身一變,變作一隻啄木鳥,那嘴就像一把剪刀,又鋒利有尖又硬,那雙爪子就像鐵釘,真是紅銅嘴黑鐵腳,他飛到半空中撲下來,照著八戒的長嘴用力啄下去,呆子痛得跳起來道:有妖怪!有妖怪!怎麽在我嘴上刺了一槍!
接著八戒用手一摸,滿手都是血,四周看時,卻又不見有何動靜,喃喃自語道:真是奇怪,沒有妖怪怎麽我的嘴被刺了一槍呢?
八戒抬頭一看,原來是一隻啄木鳥在半空中盤旋,八戒便咬牙切齒道:你這隻死飛禽,弼馬溫在地上欺負我,你都不到三兩重,怎麽也來欺負我?我與他無冤無仇,他又認不得我,定是認為我的嘴是枯木頭,來找蟲子吃,故此啄了我一下!嗯,這次我把嘴藏在肚子裏,看你如何!
那呆子便又睡下來,用雙手按住長嘴倒頭便睡!那啄木鳥又飛下來,照著他大耳又啄了一下!八戒痛的慌忙爬起來道:哎呀,你這個不死鳥,這樣啄下去,怕我眼珠都要被你啄出來!難道這裏是鳥巢,它要在這裏下蛋也說不定,我占了它的老巢,故此來啄我!好了!好了!我怕你了,我不睡了,我走還不行嗎!
八戒拿起九齒釘耙,搖搖擺擺走了!這可樂壞了那個孫行者,他躲在暗處差點笑掉大牙,道:哎呀!這個蠢豬,生得一對大豬眼,連自家人都不認得!
好一個孫大聖,搖身一變,又變作一隻蚊子,照樣釘在豬八戒耳朵後麵。那呆子入到深山,又走了四五裏地,見山坳上有三塊大青石,便放下九齒釘耙,對著三塊石頭躬身行禮。孫悟空覺得奇怪,暗道:這個呆子,石頭又不是人,又不會說話,又不會還禮!他一昧對著三塊石頭行禮幹甚?
原來豬八戒在此練習說謊,道:中間那塊當做老和尚,那塊最小最醜的當做死猢猻,四方的那塊就當是沙和尚!我迴去見師父,師父如果問我有沒有妖怪,我便答“有啊,有啊”!師父問“這是什麽山”!答什麽山好呢?坭堆的還土做的?石打的還是銅鑄的!麵蒸的?紙糊的?還是筆畫的?這些都不行,他們定說我是傻的!嗯,我就說是石頭山!那死猢猻如果問我什麽洞?我就說有石頭洞!問我有什麽門?我便說是釘釘鐵葉門!問我裏邊有多遠?我便道有三層門!問我門上有多少釘釘?我便說我老豬心急記不清有多少了!嗯!這迴可以了,編造停當,這次定能哄過那隻死猢猻!
豬八戒在樹林中一邊休息一邊背台詞,想來已經背熟了,便拖著九齒釘耙迴來見師父!誰知孫悟空已經走先一步,飛迴師父麵前,唐僧問道:悟空,你怎麽一個人迴來?悟能呢?
悟空道:嗬嗬,他現在正在練習如何哄我們麵呢!很快迴到了!
唐僧道:悟空,那八戒兩隻耳朵遮住雙眼,又蠢又鈍,他哪裏會說大話來哄我們呢?你是不是又在耍弄他?
悟空道:師父,你總是偏袒他!他剛才在那練習還有問有答呢!
孫悟空便把豬八戒說的石頭山,石頭洞,釘釘鐵葉門那一套話說給唐僧知。這時豬八戒迴到了,那呆子怕記不住,嘴裏還在喃喃自語“石頭山,石頭洞”!
孫悟空大聲喝道:喂喂喂!你在咕咕念些啥?
豬八戒心中有鬼,被一嚇便即刻跪在地上想供認!唐僧扶他起來道:徒弟,你辛苦了!
豬八戒見師父稱讚他,即刻便不怕了,擺出一副勞苦功高的模樣,道:那是!那是!爬山走路的人當然是最辛苦的了!
唐僧道:八戒,山上有沒有妖怪?
八戒道:有呀!師父,有一堆妖怪!
唐僧道:你是如何走得迴來?
八戒道:哦!他們見到我便叫我豬祖宗,豬爺爺,豬外公!還安排粉湯素食給我吃!吃飽後還搖旗打鼓送我迴來呢!
孫悟空忍不住插嘴問道:你定是睡在草地上做開口夢吧!
八戒聞言,嚇得頭縮短了三寸,暗想道:嘿呀,這個死猢猻,我在那裏睡覺他怎麽知道的!
孫悟空上前一手扯起豬八戒,道:你過來,等我來問你!
八戒道:哥哥,問便問,何必抓住心口同審犯一樣呢!
悟空道:你說,是什麽山?
八戒道:石頭山!
悟空道:什麽洞?
八戒道:石頭洞!
悟空道:什麽門?
八戒道:釘釘鐵葉門!
悟空道:入去有多遠?
八戒道:裏外三層!
悟空道:我呸!後麵的我還背得比你熟,等我來幫你說吧!
八戒道:哥哥,你又沒有去過,你哪裏曉得!
悟空笑道:不信你聽著“門上有幾個釘”?“老豬心急,記不清楚”!你是不是這樣說?
八戒道:是了!是了!哥哥,我是這說法!
悟空道:我呸!你這個蠢豬,對著三塊石頭,當作師父和我們,一問一答!是與不是?又說“這迴可以了,編造停當,這次定能哄過死猢猻”,有沒有說過?
八戒越聽越慌,跪在地上一昧磕頭,道:哥哥,我是這樣說了,我去巡山,難道你跟我一起去的?你知得比我自己還清楚些!
悟空道:我呸!你這個饢糠個饢肥的蠢豬!叫你去巡山這般要緊的事,你躲起來睡覺?如果不是啄木鳥啄醒你,你現在還在睡吧!啄醒你了,你還不去巡山,居然編造這些假話來哄師父?你如此做法,師父的性命都要被你害了!快伸腳出來,打你五棍讓你長長記性!
八戒道:哥哥!饒命,你那哭喪棒這般重重,擦一擦兒皮塌,挽一挽兒筋傷,若打了五下,哪裏還有性命!哥哥放過我這次吧!
悟空道:你既然怕打,為何要亂說假話?
八戒道:哥哥,就這一次,以後不敢了!
悟空道:好!那就減少兩棍,打三棍算了!
八戒道:哥哥,半棍下來我的腳就斷了!我雙腳還要用來挑擔的!師父,師父!你給我說說情!
唐僧道:悟空說你講假話哄我們,為師最初不相信,現在才知道你確實不老實!你其實就該打!但念在現在要過山,不夠人使喚,悟空,你暫時饒了他,等過了山再與他計較!
悟空道:又好!古語有雲,順父母之情才為大孝,師父說不打,就放過你這次!你現在即刻再去巡山,如果你再說大話誤事,老孫一棍也少不了你!
八戒爬起來,托起九齒釘耙急急忙忙又去巡山!
噫!不知這次呆子巡山如何,且聽下迴分解!
孫悟空道:師父,出家人別說在家的話了!你還記得烏巢禪師傳授的《多心經》嗎?他說:掃除心上垢,洗淨耳邊塵。不受苦中苦,難為人上人。你別生煩惱,隻要有我老孫在,就算天塌下來也定保證你沒事,怕什麽虎狼妖魔!
唐僧勒馬道:哎!當年奉旨出長安,隻為西來拜佛難!尋窮天下遍人間,幾時能得此身閑?
孫悟空道:師父,你要空閑有何難呢?他日功成之後,萬緣都了,諸法皆空,到時自然而然,你得一身清閑!
唐僧聽完,心有領悟,便樂以忘憂,放開韁繩,縱馬飛馳,一陣間便上到山頂!見山上有一個人在砍柴,唐僧顧著看風景,也不太在意砍柴人,從他身邊行了過去。突然那砍柴人說道:那位去西天取經的長老,你先別走,我有一言奉告:這座山有一夥毒魔狠怪,專門吃東來西去之人。
唐僧聞言,嚇得在馬上差點跌落馬,大聲叫道:徒弟,你們快來!打柴的人說這裏有毒魔狠怪,專門吃東來西去的人。
悟空道:師父,不必驚慌,等老孫去問個明白!
孫悟空來到砍柴人麵前,叫道:老哥,打擾了,我想打聽打聽!
砍柴人道:長老,你們來這裏幹什麽?
悟空道:哦,老實與老哥講,我們是東土皇帝派往西天取經的和尚,騎馬的是我師父,他沒啥膽量,剛才聽你說山上有毒魔妖怪,故此來問一問,魔是何年之魔?怪是幾年的怪,是老行家還是新手?麻煩老哥講我知道,等我讓山神土地押送他們走!
砍柴人笑道:嗬嗬,你這個和尚倒有些瘋癲。
悟空道:呸!老孫和你講正事,誰與你講笑!
砍柴人道:長老,你不怕笑壞人,你有多大本事敢說把妖魔押送走?
孫悟空道:嘿!你怎麽在此長妖魔的威風,胡言亂語,攔路報信來嚇唬我師父?我看你定是與妖魔有關係,不是親戚就是近鄰!
砍柴人道:你這個瘋癲和尚真是沒道理,我一片好意來報給你師父,叫你們小心提防,怎麽說我嚇唬你們,還說我與妖魔有親呢?別說我不知道妖魔的出處,就算我知道,說與你知,你又如何對付他,把他們押送去何處呢?
孫悟空道:如果是天魔就押送到玉帝處,如果是土怪便押送去土府,如果是西方的歸佛,東方的歸聖,北方的解送給真武,南方的解去火德,水中的妖怪壓去海龍王處,山中鬼祟解送去見閻王,哪裏都有去處!我老孫到處都有熟人,發一張批文,便可連夜把他們解走!
砍柴人道:聽你這麽說,你定是方上雲遊,學了這畫符念咒的法術,這些小本事最多能驅邪捉鬼,搞不定那些狠毒的妖怪!
悟空道:如何?如何?妖怪如何狠毒法?
砍柴人道:這座山方圓六百裏叫做平頂山,山中有一個洞,叫做蓮花洞,洞中住著兩個魔頭,他們畫影圖形,要捉和尚,點名道姓要吃唐僧。你如果是別處來的還好,但凡是帶唐字的,就過不去!
悟空道:哦?我們正是唐朝來的和尚!
砍柴人道:那妖怪正是要吃唐僧肉呢!
悟空道:真是造化!造化!就不知道他們要如何吃我們呢?
砍柴人道:你問如何吃幹甚?
悟空道:如果他們要先吃頭便還好,如果從腳吃起,就要難為我了!
砍柴人道:他吃哪裏還不是一樣?有什麽區別嗎?
悟空道:嘿!你真是!你又沒有被吃過,不知道被吃的滋味!老孫就被吃得多了,如果先吃頭,一口咬下來我便死了,任他煎好,炒好,蒸好,蒸好,我也不知道了!如果他先吃腳,由腳板底吃起,一路吃到上來,吃到大腿我還沒有死,這不是要受折磨?所以不如由頭吃起好些!
砍柴人道:長老,那妖魔哪有這麽多時間慢慢吃,他捉到你便丟入大蒸籠來蒸熟來吃!
悟空道:這樣好,這樣好!這樣就不痛,就是有些悶氣!
砍柴人道:和尚,你真是下巴輕輕,那妖魔隨身有五件寶貝,十分厲害!就算你再有本事,你要保住唐僧去西天,你不死也要掉一層皮!
悟空道:哦!掉一層皮倒是正常,我已經掉過幾十次了,不打緊了!
好一個孫大聖,毫無畏懼,一心隻是想保唐僧去西天取經!他迴來稟報師父道:師父,沒什麽大不了的,一兩個妖精算得了什麽,這裏的人膽小,害怕他們而已!師父,有我老孫在此,怕他個甚,我們走走走!
唐三藏聽聞,也隻好放開胸,跟著孫行者向前去。行了幾步路,迴頭看時,剛才砍柴的人卻不見了,八戒道:我的乖乖,又白日見鬼!
孫悟空道:可能入樹林裏砍柴了,等我去看看!
孫大聖瞪大火眼金睛,四周看去也不見蹤影,抬頭看時,見那日值功曹站在雲端,孫悟空縱身一跳,來到日值功曹麵前,指著他的鼻子便罵:哈!你這個,你這個毛鬼!你在孫爺爺麵前耍什麽手段?有說話直接講,學別人整蠱造怪,讓我打你兩棍試試味道!
慌得功曹連忙賠禮認錯,道:大聖恕罪,小神報信來得遲。那妖怪確實神通廣大,變化多端,孫大聖,你要小心謹慎,如果稍微怠慢了,恐怕難以去得西天!
孫悟空聽完便喝退功曹,按落雲頭,見八戒、沙僧護著三藏繼續起行,便想道:這迴怎麽辦?如果把功曹說的話稟報師父,師父又無膽量,必定哭哭啼啼!如果不讓他知道,他又蒙在鼓裏,一不小心又被妖魔捉了去,便又要難為我去救他!不如等我關照一下豬八戒,讓他出頭與妖精打頭陣,如果他打贏了便算他立頭功,如果不鬥不過,被妖怪捉了去,等我老孫再去救他出來,也顯出我老孫的本事!就怕豬八戒懶惰不肯去,師父又護著他,等我整蠱整蠱他!
孫悟空用手搓搓眼睛,便來個淚流如雨下,他低著頭走迴來。豬八戒見孫悟空哭著迴來,便拉著沙和尚道:喂喂喂!沙和尚,放下行李,我們兩個做兩份分了吧!
沙和尚道:二師兄,你這是什麽話!
八戒道:沙和尚,你迴你流沙河做妖怪,我迴我高家莊找我老婆,賣掉白馬給師父買一口好棺材留給師父送老,大家散夥算了,還去什麽西天取經呢!
唐僧在馬上喝道:你這個蠢人,你在胡說八道幹甚?
八戒道:師父,不是胡說,你看孫悟空那模樣,哭著迴來呢。他上天落地,刀斬火燒,下油鍋都不怕的,你看他現在眼淚汪汪,定是前麵山高路險,妖怪兇狠,過不去!連他都怕了,我們這些軟弱之人如何去得成!
唐三藏道:你別亂說,等我問清楚你師兄!
悟空迴到來,唐僧問道:悟空!你怎麽這般煩惱,你別嚇唬為師哦!
悟空道:師父,剛才那個報信人是日值功曹,他說妖精非常兇狠厲害!哎,這一關難過了,不如返迴去吧!
唐三藏聞言即刻跳下馬來,拉住孫悟空道:徒弟,我們曆盡千辛萬苦,才來到這裏,怎能夠半途而廢,無功而返呢!
悟空道:師父,不是我不肯努力,我自己算是盡心盡力了,就怕孤掌難鳴,雙拳難敵四手!
唐僧道:哎!徒弟,你說得對,隻靠你一個人確實是難為你了!兵書上有說,寡不敵眾!但我這裏還有八戒和沙和尚,都是我徒弟,任由你調度使用便是!你要哪個幫手便哪個幫手,你要他幹甚便幹甚!大家同心協力,領我過了這座山,豈不是大家都成了功果!
孫悟空耍了這些眼淚,正是等唐僧說這幾句話!聽得唐僧如此說便即刻擦幹眼淚,道:師父,如果要過這座山一定要八戒聽我話才行,我也要他做兩件事,這樣才有三分希望,如果他不肯去做,那就別想過去了!
豬八戒在一邊聞言,急道:喂喂喂!哥哥,不去大家散夥算了,你千萬別拖我下水!
唐僧道:八戒,你先問問大師兄要你做什麽!
八戒來到孫悟空麵前道:哥哥,你要我做什麽?
孫悟空道:容易!第一件看好師父,第二件是去巡山!
八戒道:看師父要坐在這裏,巡山要走來走去,你叫我又行又坐,兩處如何兼顧?
悟空道:不是叫你兩樣一起做,兩件任你選一件來做!
八戒道:看師父,如何看?巡山又如何巡呢?你倒說一說,讓我挑個省力氣的來做!
孫悟空道:看師父便是師父騎馬你扶持,師父大小便你侍候,師父要吃飯你去化齋。如果餓著師父就該打,師父臉色黃了又該打,師父瘦了就更加該打!
八戒道:哥哥,叫我服侍師父難難難!叫我隻看著師父左右不離還容易,要我去化齋卻難,西方路上的人家不知道我是取經人,見到我這副模樣以為是山上下來的野豬,講又講不明白,打又沒有別人人多,被人家捉去宰了,做成臘肉過冬,這個卻不遭罪?
孫悟空道:你既然不願意看師父那你就去巡山吧!
八戒道:巡山又如何?
悟空道:上山去打聽,看看有什麽妖魔鬼怪,這裏有什麽山,有什麽洞?等我們好想法子過去!
八戒道:哦!這個倒容易,老豬去巡山吧!
八戒說完便撒起衣裙,挑著九齒釘鈀,挺胸突肚,大搖大擺前去巡山!孫悟空見他走了之後便忍不住嘻嘻大笑,唐僧見了便道:哎,你這個猢猻,兄弟之間全無愛憐之意!你巧言令色,捉弄他幹甚?你讓他去巡山便去了,卻又在這裏笑他!
悟空道:師父,老孫不是笑他,我這笑中有文章的!你看豬八戒這次去巡山,他定是不敢去見妖怪,他定會找個地方躲起來,看時間差不多了便迴來哄我們!
唐僧道:你怎麽知道他就會這樣!
悟空道:師父,我不用猜,我一猜便猜到了!你若不信,等我跟著去看看他,一來幫他去捉妖怪,二來看他是否是誠心去拜佛!
唐僧道:好好,你去吧!不過你不得耍弄他!
孫悟空離開師父,行了幾步,搖身一變,變作一隻蚊子,飛上去釘在豬八戒耳後的豬鬃毛上,那呆子隻顧著行路,哪裏知道身上還有個孫行者。他越走越心生不忿,行了七八裏路遠,他便一手把釘耙丟在地上,轉身指著來路開口便罵:你這個毫無注意的老和尚,老懵董!你個死不去的弼馬溫,專門靠害的老猢猻,還有高大衰的沙和尚!你們就自由自在休息,欺負我老實,要我去巡山!大家都是一起去取經,人人都想成正果,偏偏要我一個人來做苦力!有妖精繞路行便是了,非我去探路!哼,你靈我也不傻,我才不真的去給你探路,我不會找個地方睡個夠,然後迴來亂報一通,你以為你查得了?
這個懶蟲八戒,左望望,右望望,見前麵有一片草坪,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躺下去,道:真舒服,這個草坪軟綿綿,又涼爽!那個死猢猻,專想害我,我現在反而自在了,真是多得你了,嘿嘿!
說完便唿唿大睡!誰知孫悟空躲在他耳朵後麵,聽得一清二楚,孫悟空飛出來搖身一變,變作一隻啄木鳥,那嘴就像一把剪刀,又鋒利有尖又硬,那雙爪子就像鐵釘,真是紅銅嘴黑鐵腳,他飛到半空中撲下來,照著八戒的長嘴用力啄下去,呆子痛得跳起來道:有妖怪!有妖怪!怎麽在我嘴上刺了一槍!
接著八戒用手一摸,滿手都是血,四周看時,卻又不見有何動靜,喃喃自語道:真是奇怪,沒有妖怪怎麽我的嘴被刺了一槍呢?
八戒抬頭一看,原來是一隻啄木鳥在半空中盤旋,八戒便咬牙切齒道:你這隻死飛禽,弼馬溫在地上欺負我,你都不到三兩重,怎麽也來欺負我?我與他無冤無仇,他又認不得我,定是認為我的嘴是枯木頭,來找蟲子吃,故此啄了我一下!嗯,這次我把嘴藏在肚子裏,看你如何!
那呆子便又睡下來,用雙手按住長嘴倒頭便睡!那啄木鳥又飛下來,照著他大耳又啄了一下!八戒痛的慌忙爬起來道:哎呀,你這個不死鳥,這樣啄下去,怕我眼珠都要被你啄出來!難道這裏是鳥巢,它要在這裏下蛋也說不定,我占了它的老巢,故此來啄我!好了!好了!我怕你了,我不睡了,我走還不行嗎!
八戒拿起九齒釘耙,搖搖擺擺走了!這可樂壞了那個孫行者,他躲在暗處差點笑掉大牙,道:哎呀!這個蠢豬,生得一對大豬眼,連自家人都不認得!
好一個孫大聖,搖身一變,又變作一隻蚊子,照樣釘在豬八戒耳朵後麵。那呆子入到深山,又走了四五裏地,見山坳上有三塊大青石,便放下九齒釘耙,對著三塊石頭躬身行禮。孫悟空覺得奇怪,暗道:這個呆子,石頭又不是人,又不會說話,又不會還禮!他一昧對著三塊石頭行禮幹甚?
原來豬八戒在此練習說謊,道:中間那塊當做老和尚,那塊最小最醜的當做死猢猻,四方的那塊就當是沙和尚!我迴去見師父,師父如果問我有沒有妖怪,我便答“有啊,有啊”!師父問“這是什麽山”!答什麽山好呢?坭堆的還土做的?石打的還是銅鑄的!麵蒸的?紙糊的?還是筆畫的?這些都不行,他們定說我是傻的!嗯,我就說是石頭山!那死猢猻如果問我什麽洞?我就說有石頭洞!問我有什麽門?我便說是釘釘鐵葉門!問我裏邊有多遠?我便道有三層門!問我門上有多少釘釘?我便說我老豬心急記不清有多少了!嗯!這迴可以了,編造停當,這次定能哄過那隻死猢猻!
豬八戒在樹林中一邊休息一邊背台詞,想來已經背熟了,便拖著九齒釘耙迴來見師父!誰知孫悟空已經走先一步,飛迴師父麵前,唐僧問道:悟空,你怎麽一個人迴來?悟能呢?
悟空道:嗬嗬,他現在正在練習如何哄我們麵呢!很快迴到了!
唐僧道:悟空,那八戒兩隻耳朵遮住雙眼,又蠢又鈍,他哪裏會說大話來哄我們呢?你是不是又在耍弄他?
悟空道:師父,你總是偏袒他!他剛才在那練習還有問有答呢!
孫悟空便把豬八戒說的石頭山,石頭洞,釘釘鐵葉門那一套話說給唐僧知。這時豬八戒迴到了,那呆子怕記不住,嘴裏還在喃喃自語“石頭山,石頭洞”!
孫悟空大聲喝道:喂喂喂!你在咕咕念些啥?
豬八戒心中有鬼,被一嚇便即刻跪在地上想供認!唐僧扶他起來道:徒弟,你辛苦了!
豬八戒見師父稱讚他,即刻便不怕了,擺出一副勞苦功高的模樣,道:那是!那是!爬山走路的人當然是最辛苦的了!
唐僧道:八戒,山上有沒有妖怪?
八戒道:有呀!師父,有一堆妖怪!
唐僧道:你是如何走得迴來?
八戒道:哦!他們見到我便叫我豬祖宗,豬爺爺,豬外公!還安排粉湯素食給我吃!吃飽後還搖旗打鼓送我迴來呢!
孫悟空忍不住插嘴問道:你定是睡在草地上做開口夢吧!
八戒聞言,嚇得頭縮短了三寸,暗想道:嘿呀,這個死猢猻,我在那裏睡覺他怎麽知道的!
孫悟空上前一手扯起豬八戒,道:你過來,等我來問你!
八戒道:哥哥,問便問,何必抓住心口同審犯一樣呢!
悟空道:你說,是什麽山?
八戒道:石頭山!
悟空道:什麽洞?
八戒道:石頭洞!
悟空道:什麽門?
八戒道:釘釘鐵葉門!
悟空道:入去有多遠?
八戒道:裏外三層!
悟空道:我呸!後麵的我還背得比你熟,等我來幫你說吧!
八戒道:哥哥,你又沒有去過,你哪裏曉得!
悟空笑道:不信你聽著“門上有幾個釘”?“老豬心急,記不清楚”!你是不是這樣說?
八戒道:是了!是了!哥哥,我是這說法!
悟空道:我呸!你這個蠢豬,對著三塊石頭,當作師父和我們,一問一答!是與不是?又說“這迴可以了,編造停當,這次定能哄過死猢猻”,有沒有說過?
八戒越聽越慌,跪在地上一昧磕頭,道:哥哥,我是這樣說了,我去巡山,難道你跟我一起去的?你知得比我自己還清楚些!
悟空道:我呸!你這個饢糠個饢肥的蠢豬!叫你去巡山這般要緊的事,你躲起來睡覺?如果不是啄木鳥啄醒你,你現在還在睡吧!啄醒你了,你還不去巡山,居然編造這些假話來哄師父?你如此做法,師父的性命都要被你害了!快伸腳出來,打你五棍讓你長長記性!
八戒道:哥哥!饒命,你那哭喪棒這般重重,擦一擦兒皮塌,挽一挽兒筋傷,若打了五下,哪裏還有性命!哥哥放過我這次吧!
悟空道:你既然怕打,為何要亂說假話?
八戒道:哥哥,就這一次,以後不敢了!
悟空道:好!那就減少兩棍,打三棍算了!
八戒道:哥哥,半棍下來我的腳就斷了!我雙腳還要用來挑擔的!師父,師父!你給我說說情!
唐僧道:悟空說你講假話哄我們,為師最初不相信,現在才知道你確實不老實!你其實就該打!但念在現在要過山,不夠人使喚,悟空,你暫時饒了他,等過了山再與他計較!
悟空道:又好!古語有雲,順父母之情才為大孝,師父說不打,就放過你這次!你現在即刻再去巡山,如果你再說大話誤事,老孫一棍也少不了你!
八戒爬起來,托起九齒釘耙急急忙忙又去巡山!
噫!不知這次呆子巡山如何,且聽下迴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