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學聖在心中再次歎道:“用消除記憶的方式把孫悟空打造成神道同盟的利器,對他是不公的。可戰爭殘酷,非生即死,天庭需要他,神道同盟需要他,千千萬萬靈者需要他,這是他的責任。但這份責任,是他自願呢?還是我們強加給他呢?”


    想如今正道危矣,需要一個純心為正道的孫悟空。


    神妖相戀難有善終,鳳鏡離的磨難證明了這點。


    既然天意不可違,又何必違之?還是順從道法自然吧。”


    孔學聖想到此,最終還是再一次選擇跟其他神仙一樣,對真相保持沉默。


    他朝孫悟空寬慰道:“路在前方,不被過去束縛也是好事。如今三界沉重,我們最重要的事是對妖作戰,拒絕眾生遭受暴政、黑暗與屠殺。”


    孫悟空恭敬道:“謝學聖啟導。”


    孔學聖與武孤高剛離開,戰神殿堂上空飛來月神公主的護衛獸青鸞。


    青鸞朝孫悟空投下一封書信,鳴叫幾聲後又飛迴去。


    孫悟空打開書信,信裏是月神公主望舒約孫悟空和朱天蓬去從天的樂天閣一聚。


    樂天閣是九天知名的地方,共有十二層。


    第一層是高台建築,第二層以上中庭鏤空。每層平麵呈八角形,每層十六個包廂,包廂外可觀景,內可欣賞樂舞。


    因包廂有限,來樂天閣要提前預約且能預約到才行。


    樂天閣閣長是緊那羅,緊那羅有男女兩尊法身。


    男法身袒胸赤腳,手握一根燒火棍,廚藝絕妙;女法身端莊典雅,手執一把琵琶,聲音絕美。


    孫悟空來到樂天閣,樂天閣聳立於白雲之中,依附於銀河之畔,壯麗令人驚歎。


    孫悟空和朱天蓬、月神望舒坐在包廂,先欣賞飄在中庭半空中的緊那羅女法身彈奏琵琶。


    一曲以愛情為主題的琵琶語,醉人醉心。


    在場有故事的靈者莫不感傷,是相見恨晚的憤?還是有緣無分的痛?是懂得把握卻已過去的悲?還是,這一切隻是自己的多愁善感。


    緊那羅女法身彈奏完,變成男法身去廚房。


    來樂天閣的靈者接著邊品嚐緊那羅男法身做的美味佳肴,邊在自己包廂裏聊天議事。


    月神望舒對孫悟空說道:“孫學長,自上屆天考一別,你忙於戰事,今天我才有機會邀請你相聚。”


    孫悟空一臉真摯說道:“月神公主,我朋友不多,能在天考遇到你和天蓬兄是我的幸事。”


    月神望舒嫣然一笑,說:“我一直想念那天的美好,我們四人挑戰棋神、遊逛九天、偷看蟠桃會煙花……”


    “有四人嗎?還有一個是誰呢?”孫悟空困惑問道。


    孫悟空能記得第二十四屆天考會期間和朱天蓬、月神望舒建立起了的深厚友誼,也能記得和他們所經曆過的事情,但唯獨不記得自己曾經和鳳紫霞情深意重地交往過。


    天庭保留了孫悟空一千年八百年成長的記憶畫麵,卻在他每個記憶畫麵上,凡隻要出現鳳紫霞這個人或這個名字的,就會針對性地把這個人與名字抹去。


    “是……”月神望舒被問住,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是青鸞,它已修煉成人形,由護衛獸變成護衛戰士。那天她暗中保衛公主,所以我們不知道,我也是後來才知。”朱天蓬接過話,化解月神的窘迫。


    “恭喜青鸞了,異獸修煉要比人辛苦多了,經曆重重考驗以及災劫磨難方才修成正果。”孫悟空豁然開朗。


    “孫學長,你浴血奮戰,才是辛苦。”月神望舒心中有愧意,傷感地說,“天庭犧牲你的幸福來挽救眾神,是否我們都太自私了?”


    “為正道而戰是我的道,我不敢辜負修真學院培育之恩。”孫悟空不明白月神公主意有所指,隻淡淡地說道。


    他又想到戰場上的場景,繼續說道:“我在戰場上遇到好些參加上屆天考的天驕子,他們有的成為我的戰友,有的卻成為妖方一員——無奈我們兵戎相見,彼此都感歎不已。”


    “神妖戰端一開,大部分靈者都會被卷入其中,天驕子也麵臨選邊站隊的問題。”朱天蓬說,“萬年前末日噩夢戰爭,三千兩百年前神妖千年大戰,各個參戰的大小靈國損失慘重,犧牲大半戰士、精英及將軍。後來為了補充與延續力量,抗衡其他靈國的挑戰,各靈國就把靈生當成戰士儲備,把天地考當成挑選和培養將才,特別注重那些能立即提升國力軍力的天驕子與正靈者。修真學院一方麵教書育人,另一方麵軍事任務與目的也越發重要。”


    孫悟空和月神望舒點頭讚同朱天蓬的觀點,佩服他高才卓識。


    朱天蓬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接著說:“可惜我靈力喪失大半,不然就可和孫兄並肩作戰,金戈鐵馬,氣吞萬裏如虎,豈不快哉!”


    朱天蓬雖故作爽朗,但語氣當中還是不甘。


    他原是神國未來之星,被眾神所期待,卻奈何命運多舛。


    雖然神帝上穹恢複他原來天河家世襲官位——天河元帥,可他除了上次到花果島當說客的派遣外,這兩百年神帝及天官府並未給他任何差事與職權。


    現閑職在家,一無用處,真是可悲!可恨!


    孫悟空和月神望舒均為之不平,也為之苦楚,想要為此說幾句安慰話,卻又發現此時說什麽都安撫不了朱天蓬那顆受傷的心。


    三人靜靜地望窗外,窗外銀河裏的群星,有些的晶瑩,有些的黯淡,有些的半明半暗,如同芸芸眾生,各具其命,時好,時壞,時平淡無奇。


    突然樂天閣一片喧嘩,來了一大群神秘衛封鎖了這裏第二層的一間包廂。


    緊那羅女法身等七位神從那個包廂裏出來,質問神秘衛這是為何。


    神秘衛領頭的是天審司副指揮使任來,他厲聲說道:“我奉刑神之命,傳喚樂神緊那羅、詩神蘇太白、詞神林瞻夕、書神王一逸、畫神顧振之、歌神張伶倫、曲神李子美到天審司,配合調查前史神司馬無間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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