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偏頭向著這裏烏泱泱的人群看了一眼。


    這裏有一個帳,跟外麵的一樣,是專門用來封鎖一般市民的。


    但是……


    太奇怪了吧,這個人數。


    絕對有人在裏麵做了手腳。


    “有些不妙啊……”


    五條悟轉頭看向身邊的夏油傑,夏油傑也正凝眉看著熙攘的人群。


    得想辦法讓他們出去。


    “傑,我們分頭行動,在這裏的底層有三個特級,我去對付他們,你去想辦法把這裏的帳破壞掉吧。”


    “要是比我慢的話,可要請我吃一個月的甜點噢。”五條悟豎起食指,笑盈盈的湊近到夏油傑身邊開口道。


    “正經一點,現在可是在執行任務。”夏油傑施施然的瞥了沒個正形的五條悟一眼,淡淡是說道。


    “肯定是我比較快。”


    帳的布置需要多個錨點進行施力,更何況這種早有預謀且附加條件的帳,說不定還會有詛咒師在旁邊守著。


    稱不上是一件易事。


    但是這兩個家夥還在拿解決三個特級和破壞帳的速度作為賭注。


    心中對對方實力的自信可見一斑。


    “說起來,今年好像是我們認識的第十年了?”五條悟耷拉著肩膀往旁邊看過去。


    “十一年了吧?有點記不清了。”夏油傑的馬尾柔順的從肩頭滑落一束,線條流暢的脖頸處的筋絡滑動。


    “欸——,竟然這麽久了嗎?”五條悟浮空飛到半空中。


    “那這次也要好好活著噢,然後一起迎接我們的第十二年吧。”


    五條悟拉起遮眼的黑色眼罩,露出璀璨的蒼藍色眼瞳看向身邊的男人。


    “你可千萬不能掉隊啊。”


    他這樣囑咐道。


    夏油傑愣怔的呆立了一會後突然低頭失笑,順滑的長發隨著他的動作發生小小的晃動。


    “不會的,我還會走在你前麵呢。”


    他可不是一個能被輕易殺死的人啊。


    “大言不慚的。”五條悟輕笑了一聲踩著虛空直直的向著底下一層走過去。


    “結束以後我們搞個聚餐吧。”


    五條悟揮手的身影越來越遠,漸漸消失在夏油傑的視線裏。


    這個家夥,一點緊張感都沒有嗎?


    托他的福,他剛剛繃起的神經也放鬆了一些。


    夏油傑抬手撫了下眉心,無奈的笑了笑,也向著另一邊出發了。


    五條悟漂浮在半空中,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封閉的隔膜、洶湧的人群、狹窄的空間。


    “大概明白他們的用意何在了。”


    想要以此來束縛他吧?


    五條悟扯著唇角露出一個張揚的笑容。


    “我倒要看看你們能玩出多少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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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京地鐵底下五層,副都心線站台,平常還算是富有空餘的站台現在站滿了人,擁擠的像是在熱鍋裏翻騰的餃子。


    站在地鐵鐵軌上的漏壺勾唇露出了漆黑的牙齒。


    “來了。”


    五條悟慢悠悠的從鐵軌上方的空洞漂浮下來,鞋子踩在鋪設在鐵軌下方的沙石上,發出咯嗒的響聲。


    “看來你們這次是準備周全啊。”


    “要是再輸就找不到借口了噢。”五條悟一隻手插在口袋裏,閑散的對著對麵的三個特級咒靈說道。


    嗬——


    “倒是你,想好了第一次輸掉後要用的借口了沒?”漏壺拄著一根拐杖,陰桀的目光盯上了對麵的五條悟。


    咯刺咯刺——


    五條悟剛剛進來的圓形洞口被生長的植物枝幹給堵住了,這一層的所有出口都被這種棕色的粗壯莖稈給封鎖住。


    “你們沒必要下這麽多功夫,反正我又不會逃。”


    “我要是逃了,你們會把這裏的人類都殺個精光吧?”


    所以他這不是來了嗎?


    漏壺低頭,上挑著眼眸看向麵前遊刃有餘的男人。


    “嗬——,【要是逃跑了】?”


    卡住洶湧人群的站台站門突然打開,毫無所覺的人類一個接一個被擠落下來,像是打水漂隨意丟出去的石子一樣。


    “很遺憾,你要是不逃,結局也一樣。”


    五條悟沉默一瞬,沉聲被擠落到他身邊的人類囑咐道。


    “都退後,不然會死的。”


    沒有人注意到他的話,被擠下來的人都在整理自己身上磕碰出來的傷口和被弄亂的奇異打扮,亦或者是轉頭咒罵還站在上麵,將他擠下來的其他人。


    ……原來他們剛才封住出口是為了讓他摸不清對麵是否有人類,而布下的障眼法啊。


    這裏的人類,大概比他之前之前粗略統計的,還要多的多。


    漏壺和花禦凝聚咒力向著五條悟疾馳過來,無視了身邊還在活蹦亂跳的人類。


    他們咒力的餘波將他們的身體點燃、打碎,濺出來的血液噴灑在旁邊的人身上,還活著的人像是被點燃的炮仗,掙紮著爬起來往上麵擠。


    “赤血操術——”三個中五條悟沒見過的那一個,凝聚咒力,用出了加茂家的祖傳術式。


    無形的血液現在像是一片鋒利的刀片,切開了站在麵前的人類的頭顱,向著五條悟直直的襲擊過去。


    頃刻間,他們與五條悟中間的人類全部死亡,掉落在地上的半邊身子還在下意識的顫抖,流出來的血液與腦漿點燃了其他人的恐懼。


    “怎麽?!怎麽迴事?他們怎麽突然死了?”


    “啊啊啊啊——!這幾個突然出現的人是誰?他們在,他們在殺人!趕緊報警啊!”


    “沒有信號?可惡啊!我們納了那麽多的稅,還不趕緊派人來救我們啊!”


    “啊啊啊!近藤先生!你怎麽了!”


    “不要!不要過來啊!”


    “不要再往上擠了,已經站不下任何人了!”


    “閉嘴,你給我下來啊!我可一點都不想死啊!”


    存活下來的人類的精神搖搖欲墜,尖叫著往上麵湧。


    漏壺和花禦齊齊衝上去,分別向著五條悟的腹部與背部打上去,卻被他的術式給擋住了。


    領域展延——


    漏壺和花禦的拳頭往前進了一些。


    ……原來如此。


    嘭——


    五條悟突然消失在原地,站在一邊較為開闊的空間裏看向另一邊的兩個特級。


    “是因為和詛咒師勾搭在一起嗎?竟然來這一處。”


    【領域展延】,跟真·陰流的簡易領域是一樣的,如果把原本作為結界術將對手封閉起來的領域展開比作箱子或牢籠的話。


    那麽【領域展延】就是水,是隻將自己包裹其中的液體,雖然必中效果削弱了,但確實會對術式進行中和。


    這樣一來,他們的攻擊就能命中他。


    五條悟扯著嘴角露出一個不羈的笑容,心中的煩躁慢慢彌漫上來。


    作為阻礙的人群、接連不斷的夾擊、針對他術式的對策……


    好啊,挺有意思的。


    他們身後的詛咒師還挺有頭腦。


    這是一場,針對他布下的饕餮盛宴啊——


    “你知道,五條悟在什麽情況下能發揮出自己的最強實力嗎?”青年閑散的攪了攪手裏的泡泡水,向著對麵的空地吹出來一串晶瑩水潤的泡泡。


    漏壺不耐煩的催促道:“別賣關子了,快說。”


    “獨自一個人的時候,她也好,五條悟也好。”


    “這些太過強大的人,普通術師過來隻會給他們礙手礙腳。”


    晶瑩的泡泡在太陽的照射下發出溫和的彩色光亮,又慢悠悠的墜落在粗糙的地板上轟然炸開,在地上留下了潮濕又粘膩的水漬。


    “所以我們首先要做好的就是要用更加礙事的非術師,將五條悟給團團圍住。”


    青年勾唇笑了一下,額上的縫合線異常顯眼。


    “術式反轉的最低輸出是順轉的兩倍,他想在不波及非術師的前提下發動,幾乎是不可能的。


    同理,他也無法把【蒼】的輸出提高到能對你們起效的地步。”


    “估計也很難施展依靠【蒼】進行的高速移動,那力道對於非術師來說就是一輛翻鬥車,撞到就是瞬間死亡。”


    青年隨意的將手搭在膝蓋上麵,將手裏的泡泡水全部傾倒在地,粘稠的水液順著地表的縫隙,歪歪斜斜的往下流,將沿途的螞蟻給粘在了地上。


    漏壺又繼續問道:“你【無量空處】要怎麽對付?”


    他的領域不敵五條悟的領域,花禦他們的大概也會在此落敗。


    漏壺可以斷言。


    隻要他展開,他們就輸定了。


    “所以說啊,這些非術師在這裏真的發揮了很大的作用,如果五條悟要展開領域的話,便會有大量的非術師被夾死在【帳】與【無量空處】的縫隙間,所以他大概率是不會展開領域的。”


    這一點這兩個人倒是很像呢。


    都是同樣的強大,卻總是會被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給絆住腳步。


    “但是……”青年偏頭看向旁邊的沉思的漏壺。


    “反過來說,你們也同樣不能展開領域,若是把大量非術師封入領域,那他就隻能放棄全力保護平民的念頭,而展開領域了。”


    “總而言之,一定要讓五條悟集中精力在兩件事情上。”


    “1.對抗咒靈


    2.營救非術師。”


    “堅持住至少二十分鍾,那之後就是我跟【獄門疆】上場了。”


    青年的笑容燦爛,像是在談論什麽時候去拜訪從前的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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