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舍生取義,為國赴死


    日落時分。


    四海之水波濤洶湧。


    原本一望無際的草原,此刻卻是猶如一片泥沼一般,布滿血色的積水。


    一陣冷風吹來,泛起了血紅色的波瀾,映照出夕陽的餘暉。


    水麵之上漂浮著無數的屍體、斷臂殘肢,殷紅的鮮血肆意流淌,染紅了一切。


    殘敗的旌旗在冷風中瑟瑟作響,旌旗上殘留著血跡,與夕陽的餘暉交織在一起,滿是悲壯與淒涼。


    放眼望去,充滿瘡痍的戰場延伸到遙遠的地平線,入目之處盡是揮灑的鮮血,一片淒涼的景象。


    殘存的大元之兵,發出悲慘的呻吟與哀嚎,迴蕩在整個戰場上上空,宛若一曲悲壯的哀歌。


    這一幕卻是真正的哀鴻遍野,慘絕人寰。


    血色殘陽之下,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懼氣息。


    而虛空之上的王重陽,將這慘淡的一幕盡收眼底,心中生出無限的悲涼。


    誰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更沒想到那朱厚照居然如此的狠辣無情。


    若非此處地處平原,倘若是一個峽穀的話,隻怕這八十萬大軍就真的要葬送在這裏,也不會有這上萬的幸存者。


    不過大元雖是敗了,但他他卻並不打算退。


    從一開始,他便打著視死如歸的決心而來,就沒想活著迴去。


    因為他心知肚明,他沒有退路,大宋更是沒有退路。


    現如今那些秦國的探子可都是瞪大眼睛望著這一切。


    他的迴去,隻會讓大秦遷怒大宋而已,給黎民百姓帶去禍患、帶去災難。


    大世之爭下,僅憑著自己一尊陸地天人,已經是獨木難支。


    在這中情況下,其他諸國絕對是想法設法的威逼大宋,黎民百姓有必定又會陷入水水火熱之中。


    而更為重要的是,他的出現也就代表著大宋的態度。


    按照朱厚照如此狠辣無情的性格,倘若他活著迴去了,那朱厚照又豈會輕易放過大宋?


    現如今他也隻有以死明誌,讓朱厚照泄憤,這樣的話方才不會遷怒與大宋。


    雖然這個決定艱難而又危險,但他義無反顧,毫不猶豫。


    想到這裏,他緩緩抬頭望向曹長卿,苦澀開口道:“聽聞先生是讀書人,想必也是心係天下!”


    “我朝陛下如此之舉,也全都是那大秦威逼之下的無奈之舉。


    在我死後,希望先生能勸貴朝陛下,不要遷怒於我大宋黎民!”


    “哦?!”


    “所以說你是決定要與我大明為敵,一條路走到黑了?!”


    聽到這話,曹長卿眉毛頓時一揚,有些詫異的看著王重陽。


    換做一般的人在這個時候早已是跑的遠遠的,哪裏到還會顧及他人?


    王重陽這樣做,也是讓他由衷的生出敬意。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道長心係黎民,為天下獻身倒也令人肅然起敬!”


    曹長卿收斂了目光,凝重的看向王重陽,道:“先生如此大義,不如加入我大明。我皇陛下慧眼識人,一定會優待道長!”


    來到這個世界久了,他也從江湖上聽到了許多的傳說。


    而這王重陽便是讓他為數不多,心生敬意之人。


    王重人被江湖上人稱‘中神通’,冠絕武林。


    但實際上,他少年時卻是先從文,再練武,因不願看到家國被大元傾犯,因此也曾大舉義旗,與大元對敵,占城奪地,闖下了不少的名頭。


    而最後因一人無力迴天,心灰意冷之下,方才歸隱山林,不願與大元共居於青天之下。


    這樣的一個人也是以為憂國憂民,胸懷天下的英雄好漢。


    他在王重陽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希望讓王重陽活著的,這大概就是英雄間的惺惺相惜。


    然而,王重陽對於這個活命的機會卻是斷然搖了搖頭。


    “先生的好意,老道心領了!”


    他感激的看了眼曹長卿,搖頭說道:“但隻有老道死了,貴國陛下方能氣消,諸國方才不會遷怒大宋!”


    “所以老道非死不可!”


    看著毅然決然,一心赴死的王重陽,曹長卿也是不由歎了口氣。


    他明白即便是如何勸,王重陽也不會迴心轉意的。


    “誒!”


    曹長卿眸光複雜看著王重陽,鄭重說道:“道長既然心意已決,那麽老夫便成全你了,至於大宋之事老夫定當竭盡全力!”


    為黎民百姓甘願赴死,這樣的人隻怕數千年也不會再出現一個。


    這樣的人,即便是陣營不同,但也值得可悲可歎!


    這世間總有那麽一些人寧願雨中高歌死,也不願同流合汙,寄人籬下活。


    而毫無疑問,王重陽便是這樣的一個人,可歌可泣!


    “如此便多謝先生!”


    他這般感激的說道,而後氣勢陡然一變,磅礴的先天內力徹底爆發開來。


    他的內力極為雄渾,乃是道家極為純正的先天真氣,周而複始,生生不息。


    他的氣息雖不如曹長卿那樣霸烈,但勝在持久,勝在綿延不絕。


    與此同時,他整個人也變得晦澀莫測起來,仿佛站在他麵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片浩渺汪洋。


    這便是他這近百年來,朝飲晨露暮餐霞,早晚吐納練功,鍥而不舍造就的先天真氣。


    隻是可惜。


    他遇到的是曹長卿。


    這位已經由儒聖轉霸道的存在。


    轟!!!


    隻見曹長卿一揮衣袖,浩然正氣便是傾瀉而下,威勢赫然。


    倘若王重陽的氣息是猶如一片汪洋的話,那曹長卿的浩然正氣便是彌蓋了整個天地。


    僅是氣息展露的瞬間,便已經是高下立判,勝負已分。


    更何況這個時候王仙芝、李淳罡等人還未出手。


    可以說王重陽動手,是死路一條。


    但正是因為如此,更能顯示得出王重陽的悲壯,王重陽的決然。


    “好!”


    王重陽見此,目光頓時凝重,大喝一聲。


    他能感受到這浩然正氣的煌煌天威,是何等的浩瀚,勢不可擋。


    但他也並沒有打算坐以待斃。


    正如那忽必烈一樣,即便是求死,他也要堂堂正正的死。


    他向前一步踏出,那綿延不絕的先天內力,便是唿嘯而出,向著曹長卿鎮壓而去。


    砰!砰!


    兩股同樣浩蕩的氣息碰撞在一起,虛空震顫。


    在一聲聲淒厲的音爆聲中,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波蕩,以著王重陽周身蕩漾開來。


    然後未過片刻,那浩然正氣便是毫無阻礙的轟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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