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妃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的目光頻頻望向李心月。


    眾人都能看得出來敬妃的意圖。


    也很不巧的是,在場所有的人也都知道,南雪兒和七皇子已經無媒苟合了的事情。


    南雪兒出現在此,就是為了破壞掉李心月和時衡的婚事。


    所以現在敬妃隻能夠指望李心月自個兒爭氣一些,多爭取爭取,將南雪兒給排擠下場。


    那樣敬妃推動李心月和七皇子的婚事,也就更加的順遂。


    然而李心月可能做這樣自掘墳墓的事嗎?


    她心中對於南弦的佩服上升到了一個嶄新的高度。


    好像一切都在南弦的掌控之中。


    當即,李心月也學著南弦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不問世事的模樣。


    敬妃有些著急,一直死死的盯著李心月,南雪兒舉著酒杯上前,


    “敬妃娘娘,小女敬您一杯,願敬妃娘娘身體康健,笑口常開。”


    敬妃不動聲色,仿佛沒有聽到南雪兒這話一般。


    天真爛漫的燕國公主又提醒了敬妃一聲,“敬妃娘娘,您是耳朵不好嗎?這位小姐向您敬酒呢。”


    國宴上傳出低低的笑聲,敬妃的臉板得更緊,隻看著李心月,用眼神示意李心月出麵趕走南雪兒。


    正在己方僵持不下之際,南弦扯了扯華妃的衣角,示意華妃這個時候該出場了。


    華妃立即收起看戲的心,高聲的說,“是啊,敬妃妹妹,你家這個準兒媳向你敬酒,你怎麽都不帶搭理人家的,要是讓你兒子知道看他不同你這個做阿娘的鬧騰。”


    長公主也立即跟上,笑著說,“什麽鍋配什麽蓋,本宮瞧著這南雪兒長的分外好看,倒是個招男人喜歡的,敬妃娘娘你有福了。”


    康佟氏聽著華妃與長公主一唱一和,她微微的皺了下眉頭。


    但是仔細的分辨兩人這話,又沒有別的阻攔之意,反倒推波助瀾想讓敬妃應承下南雪兒與時衡的婚事。


    於是康佟氏心中倒也覺得歡喜。


    她的歡天喜地笑得合不攏嘴,這模樣落在旁人的眼中,再與場上那位永定伯佟氏的顏色相比較,隻覺得極為諷刺。


    佟氏瞧著這位庶妹康佟氏身上穿著的衣裙與頭麵,妥妥的便是她收藏在永定伯府庫房中,自己最珍貴的那一套衣裳與頭麵了。


    原來南雪兒纏著南世清要庫房的鑰匙,並不是替自己添什麽首飾,而是拿了佟氏的頭麵,去給自己的親生阿娘貼門麵。


    康佟氏進來的一瞬間,永定佟氏恨不得找個地方躲起來。


    實在是不知羞恥,這康佟氏難道不知道帝都中的貴眷們都是人精?


    誰家裏穿戴了什麽樣的衣裳首飾,哪一次聚會時又穿過同樣的衣裳頭麵,這帝都中的人搞得是清清楚楚的。


    都不用佟氏去看周圍的人是什麽樣的表情,她就知道所有人都在用著看笑話的眼神,看著她們兩姐妹。


    康佟氏的注意力放在了敬妃的身上,還再一次朝著南雪兒推了一把。


    南雪兒上前嬌滴滴的喊了一聲,“敬妃娘娘,雪兒敬您。”


    她將手中的酒杯舉高一些,讓國宴上所有的貴夫人和千金小姐們都看清楚,她手腕上戴著的一隻玉鐲。


    而敬妃的手腕上也戴著一隻玉鐲,與南雪兒同樣的水色。


    這玉鐲分明是一對兒,日前由敬妃送給了時衡,沒想到時衡轉手又送給了南雪兒。


    大家的眼神明了,由此可見,時衡也是對南雪兒心有所屬啊。


    這敬妃還有什麽可掙紮的呢?乖乖的把這杯酒喝下不就可以了。


    敬妃咬碎了一口銀牙,眼神中帶著一絲恨意盯著南雪兒,將手中的酒喝下。


    這個南雪兒破壞了她聯姻武定侯府和張國公府的計劃,當著燕國公主的麵,強迫敬妃娘娘喝下南雪兒敬的酒,從來都是小肚雞腸的敬妃,給南雪兒記下了這筆賬。


    華妃身邊的南弦嘴角透著一絲微不可見的笑意。


    上輩子南雪兒和敬妃這兩人可是連成了一線,每天隻琢磨著怎麽從南弦的身上割下更多的血肉,來讓這兩人永葆青春。


    她們兩人上輩子的感情多好啊,如今再看這兩人針鋒相對,劍拔弩張,卻又不得不維持表麵虛假和平的嘴臉,南弦隻想笑。


    她強自壓抑住內心的心情,盡職盡責的做好一個女官該做的事情,看起來隻是專心伺候好華妃而已。


    誰也不知道,允許康佟氏和南雪兒參加國宴的帖子是她批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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