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帝都城內的風向很是奇特。


    那些貴族的女眷們總是會帶著一絲絲的鄙夷以及獵奇的心理,談論起這個不要臉的南雪兒。


    太傅夫人住在時衡的隔壁,大家都指望著太傅夫人,能夠給她們提供一些什麽新鮮的談資。


    這太傅家的下人們也極有眼色,都不必太傅夫人吩咐,下人們就一個個的瞪大了眼睛,盯著南雪兒什麽時候進七皇子府。


    以此來提供素材給太傅夫人,讓太傅夫人好去那些公主、郡主、國公夫人們的聚會上說起此事。


    聽得下人們的稟報,太傅夫人嘴裏罵了一聲,


    “真是不知廉恥,看看這大白天的,南雪兒就能夠跑到七皇子府裏公然勾引皇子,太不要臉皮了。”


    她說著便讓下人們傳了轎子,往公主府去八卦了。


    這邊的時衡還不知道自個兒的名聲,在帝都的上層圈子裏已經被安上了“荒淫無度”四個字。


    他等南雪兒走了之後,便入書房裏看了會子書,聽得伺候的人迴稟說南弦果真進了後宮,去見華妃娘娘了。


    時衡一臉的滿意,看樣子弦兒與以前並沒有什麽改變,隻是永定侯府的人不喜歡她,所以才說南弦多麽多麽忤逆不孝。


    真正的到了關鍵時刻,南弦還是舍不得自個兒家裏人出事的。


    他放下心來又翻著書頁,對伺候他的宮人說,


    “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弦兒了,上迴去了永定侯府幾次都沒機會見著她,你這迴等弦兒從華妃寢殿裏頭出來,便囑咐她來見我一麵。”


    “是!”


    外頭的宮人應聲退了下去。


    那宮人得了時衡的令,不慌不忙的收拾好了自己,帶上幾個小太監入了宮。


    他們這些已經被閹割了的太監公公,從小被送入皇宮深處在宮裏頭長大。


    又隨著成年了的皇子,從宮裏搬出來入皇子府伺候。


    他們本就比尋常人等進出皇宮自由一些。


    待南弦從華妃的宮裏出來,正要往宮門方向走時,時衡的宮人喚住了南弦,


    “縣主,縣主。”


    南弦停住腳步偏頭望去,是海盛祥。


    看著年輕了這麽多的海盛祥,南弦的眼眸中透著一絲殺意。


    上輩子南弦嫁給時衡之後,受了這海盛祥多少氣?


    自南弦被關入水牢之後,海盛祥還曾經來看過南弦,他甚至厚顏無恥的對南弦說,南弦已經被時衡厭棄,不如就做了海盛祥的對食。


    雖然南弦仍在水牢之中,可是海盛祥可以在這水牢裏和南弦洞房。


    南弦當時是拒絕了,可是她也被海盛祥拿著鞭子狠狠的抽打了一番,然後剁掉了南弦的一根手指頭拿迴家煲湯喝了。


    後來海盛祥也活的很好很好。


    南弦如今想起來便是牙齦癢癢,然而這後宮之中人多眼雜,南弦也隻能忍耐著。


    她微微往後退了一步,朝著海盛祥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唿了。


    海盛祥見狀詫異,皮笑肉不笑道:“縣主如今今時不同往日啊,這人的身份地位高了,聲勢架子也端的不同起來。”


    以前海盛祥作為七皇子貼身伺候的人,這南弦見著他那是畢恭畢敬唯唯諾諾的,哪裏如現在這般冷清?


    海盛祥也是跟時衡一樣多日未見南弦,他拿著以前對待南弦的態度,仰著鼻孔看南弦。


    見南弦不作聲,海盛祥又道:“七皇子殿下吩咐了,讓縣主你從宮裏頭出去之後,直接上七皇子府一趟。”


    若是南弦知道七皇子召見她必然很高興。


    海盛祥等著南弦上趕著來巴結討好他。


    南弦卻是一動不動,仿佛沒聽見這話一般。


    裝的還挺鎮定,心裏早就樂開了花吧。


    海盛祥掃了一下拂塵,用著一副開恩的口吻,


    “走吧,咱家為了你的事兒進了這一趟宮,你就跟著咱家一同去七皇子府吧。”


    南弦微微的抬眸,一雙美麗的鳳眸中透著冰冷的寒意。


    海盛祥走在前麵兩步又迴頭看藍弦,見南弦一動不動,


    “嘿,你如今怎麽這麽?蠢了?聽不懂話了是嗎?”


    以前的南弦雖然態度唯唯諾諾,但是人倒是個機靈的,隻要是時衡的吩咐,南弦立馬就會照著做。


    讓她來便來讓她走便走,從來不說廢話。


    “你倒是跟我走啊。”


    海盛祥又催促了南弦兩聲,語氣漸漸的不耐煩。


    站在南弦身後,華妃的貼身宮女見狀微微的皺了皺眉,海盛祥一個皇子的貼身下人,連這宮裏的小太監都不如的狗東西,居然敢對縣主如此無禮?。


    隻聽南弦清清冷冷的說道:


    “我與七皇子並無私交,不知七皇子換我入府是有什麽事?若是有正經事情,托人寫一封信便好,隻要七皇子的吩咐不涉及家國大義,南弦能做的必定傾盡全力的替七皇子去做。”


    南弦這一句話說的極為坦蕩,也向所有的人告知,南弦在努力的撇清自己與七皇子有粘連。


    海盛祥瞧著這個給臉不要臉的南弦,當即冷聲的哼道:


    “你當初追在我們七皇子殿下屁股後麵跑的時候,怎麽不擺出這樣一副貞潔烈女的模樣,如今倒是跟我們殿下把關係撇得這麽清,做給誰看呢?”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口,南弦的臉上便擺出一副羞憤難當的表情,


    “公公說話可要負責任的,我什麽時候追在七皇子殿下身後跑了?”


    南弦左右看了一眼,見著四周都是宮女,她的身子晃了晃,弱不禁風的流出了眼淚,


    “我好好的一個姑娘家,拚命的想要將自己活得清清白白的,如今公公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讓我到七皇子府裏頭去伺候殿下,是將我當成誰呢?我可不是南雪兒那樣的姑娘啊。”


    海盛祥怒聲嗬斥,


    “你還在這裏哭哭啼啼的,殿下讓你去他的府上,那是看得起你,你不要以為自己被封了個清平縣主,就不將殿下放在眼裏了,殿下想要弄死你就跟捏一隻螞蟻一般,咱家奉勸你,還是要知情識趣一些。”


    南弦的眼淚流的更多,她哭著搖頭,一臉被強權逼迫有苦難言的表情。


    在宮女們的眼中看起來,活脫脫的就像是要被那荒淫無度的七皇子逼良為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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