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祁雪純迴到警局,繼續查找資料。


    白唐下班準備迴家,沒防備瞧見祁雪純加班的身影,不由詫異。


    據他所知,她今天跑了兩個公司調取證物,沒想到還迴來加班。


    “這麽拚命,不會是想早點取代我吧?”白唐走近。


    祁雪純沒抬眼,不以為然的笑了笑。


    他看清她的電腦屏幕,在內部網裏查找一些人的基本信息。


    “發現什麽疑點?”白唐問。


    祁雪純搖頭,“疑點被我自己一一排除了。”


    說著,她打了一個哈欠,現在已快十二點,難怪她頗感疲倦。


    “早點迴去休息,破案需要清晰的思維。”白唐說道。


    祁雪純受教的點頭,接著問:“一起去喝一杯?”


    白唐汗,自己剛才說的那些等於白說。


    **


    酒吧僻靜的後巷,快步走進好幾個腳步輕盈的男人。


    他們在前麵開路,接著一個高大的身影才從後門進了酒吧。


    “他來了。”隨著一個恭敬的聲音響起,高大的身影走進酒吧的一間包廂。


    “先生。”這個高大的身影是司俊風,除了態度稍加恭敬,他的神色依舊冷酷。


    “今天有警察上門?”先生問。


    “我能應付。”司俊風迴答。


    先生嘿嘿冷笑:“女人像水,騙她,堵她都是不行的,最好的辦法是征服她,讓她為你所用。”


    司俊風眸光輕閃。


    “怎麽,認為我說得不對?”先生問。


    “我知道應該怎麽做。”司俊風點頭。


    “很好,她就在樓下大廳喝酒,你抓住機會。”


    司俊風來到二樓走廊,透過玻璃觀察一樓大廳,果然,祁雪純獨自坐在吧台邊上喝酒。


    “她的資料查到了?”他問身邊的手下小金。


    小金迴答:“祁家的三小姐,三個月多月前,她的男朋友死在她大姐的訂婚禮上,兩周前正式考入警隊,屬刑偵警。之前程申兒那個案子,也是她經手辦理。”


    “程申兒……”司俊風嘴裏輕輕琢磨著這三個字,輕到小金根本聽不到。


    “少爺,您在說什麽?”小金看他嘴唇動了。


    “刑警……意思是以後跟我們沒完了!”司俊風檸起濃眉,擔憂無奈的神色從眼底一劃而過。


    小金不是他的心腹,不過是被安排在他身邊,隨時監視。


    小金迴答:“所以先生才讓你想辦法。”


    司俊風再次看向祁雪純,她放下了酒杯,準備離去。


    他衝小金使了個眼色。


    祁雪純喝了一杯彩虹酒,七種雞尾酒調在一起……曾經這是她和男朋友每次進酒吧的必點。


    那個查不出身份的死者,讓她想到了男朋友……那些突然沒有的人,一定都給活人留下了很多痛苦吧。


    祁雪純不允許自己沉溺在這種痛苦之中,她一定要找出兇手。


    喝完這杯酒,她苦悶的情緒暫時得到緩解,起身準備離開。


    幾個醉漢擋住了她的去路。


    “什麽事?”她問。


    為首的醉漢嬉笑道:“看你長得不錯,哥們看上你了。”


    她微蹙秀眉:“你們經常在這裏攔姑娘?”


    她得問問管這個片區的警員,怎麽沒人管這個事。


    醉漢們對視一眼嬉笑更甚:“這就吃上醋啦,我喜歡……”


    說罷就上手來抓。


    祁雪純靈活躲過,從側麵給了醉漢一腳,“咣咣鐺鐺”醉漢跌出去好遠,酒杯盤子碎了一地。


    其他醉漢一看,立即蜂擁而上打成一團,驚得顧客們叫的叫,跑的跑,一團混亂。


    祁雪純雖有拳腳功夫,無奈對方人手太多,他們一人壓住她一隻胳膊,她再有力氣也施展不出來了。


    “你們放開我!”祁雪純警告,準備亮出身份。


    “誰在鬧事?”這時,一個責備的聲音響起,酒吧經理帶人走了過來。


    他的人立即上前將醉漢們都拉開。


    “有人受傷嗎?”酒吧經理問。


    “都是皮外傷。”他的手下迴答。


    “既然這樣,你們說說這些損失怎麽賠吧。”他環視一團狼藉的現場。


    “挑事的是他們,跟我有什麽關係!”祁雪純揉著被捏疼的胳膊。


    “是她先動的手!”醉漢不敢示弱的嚷嚷。


    “誰先動的手我不管,”經理輕哼,“既然雙方都動手了,賠償……”


    祁雪純拿出警官,證,舉到經理麵前:“我現在以襲警拘留這些人,麻煩你配合我的工作。”


    經理一愣。


    “我要投訴,警察穿著便服,我怎麽知道她是警察!”


    “說我們襲警,我還說警,察打人呢!”


    “放我們走,我們死也不認罪!”


    醉漢們被酒吧保安帶到了辦公室,但他們誰也不服氣。


    不過,他們僅限於嘴上不服,誰也不敢衝出來再對祁雪純怎麽樣。


    祁雪純在門外等,等到片區警員過來,拿到這些人的案底,她得好好給他們上一課。


    “祁警官,真要在這裏辦案?”經理問。


    祁雪純撇了他一眼,這些地痞混混絕不是第一天在這裏禍害單身女人,經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怎麽,酒吧亂成這樣了,還不讓警察管?”祁雪純嚴肅的反問。


    經理沒說話,抬步離開了。


    片區警很快趕來,兩人將這些人的資料做了一個交接。


    祁雪純粗略瀏覽一遍,好家夥,在場的人個個有案底。


    “祁警官,”片區警說道:“要不我們還是把人帶迴所裏吧,這裏畢竟是經營場所。”


    祁雪純挑起秀眉:“這裏不能辦案?”


    她嚴肅的盯著對方:“雖然我們第一次見麵,但出於好心我提醒你,有些紀律一旦犯了,是迴不了頭的。”


    片區警頓時生氣臉紅:“我也是一片好心,你怎麽隨便汙蔑人!”


    “嗬嗬……”一個冷笑聲陡然響起,“警察之間原來也要鬧矛盾。”


    祁雪純抬頭,隻見司俊風走來,身後跟著酒吧經理和幾個保安。


    難怪她聽著這聲音有點耳熟。


    “司先生?”她迎上司俊風冷峻的目光,毫不畏懼,“酒吧是你的?”


    司俊風沒迴答,往裏瞟了醉漢們一眼:“那些醉漢鬧事,祁警官隻管審問,酒吧的辦公室可以借給你們。”


    祁雪純微愣,司俊風一下子怎麽變得這麽好說話。


    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貓膩?


    “那就謝謝司先生了。”祁雪純不動聲色答應下來。


    她和片區警員一起,分工審問這些醉漢。


    “你和酒吧經理認識嗎?”祁雪純問,她最先麵對的是之前帶頭戲謔她的醉漢。


    “不認識。”醉漢搖頭。


    “想清楚再迴答,對你和經理都有好處。”祁雪純嚴肅的提醒。


    醉漢瞟了一眼她手邊的檔案袋,知道那裏麵都是自己的案底,頓時氣焰矮半截。


    “經理和我是朋友,認識十幾年了。”


    “所以他放任你在酒吧裏胡作非為?”


    醉漢趕緊搖手:“其實我很久沒來酒吧了,我都在別處玩。”


    “自己朋友的酒吧生意不照顧,跑別處去玩?”


    醉漢歎氣:“我這不是怕碰上大老板嗎,我三個月沒來了,今晚上第一次來,竟然又碰上了他!”


    “司俊風?你為什麽那麽害怕他?”


    “我當然怕他了,祁警官你沒看案卷嗎,上次我被拘留十五天,不就是他把我送進去的!”醉漢連連搖頭。


    祁雪純看到案卷裏的記載,他在酒吧裏糾纏女顧客,有人報警將他帶走……她怎麽也沒想到報警的人會是司俊風。


    她以為這些醉漢,應該也是司俊風故意“養”出來的混混。


    “大老板什麽都好,”醉漢仍說著:“碰上我們手頭緊的時候,還會給我們免單,但就是一條不準鬧事。”


    祁雪純不禁若有所思。


    將所有人審訊一圈,已近淩晨五點,外麵下了大雨。


    祁雪純跑到附近的公交站台,一邊躲雨一邊打車,等了二十分鍾也沒司機願意接單。


    這時,一輛高大的越野車開到她麵前停下。


    車窗打開,露出司俊風的臉。


    “上車。”他說。


    祁雪純也不含糊,大大方方的坐上副駕駛位。


    “司總主動讓一個警察坐上你的車,有什麽指教?”她問。


    司俊風轉頭,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奇怪的笑意。


    令祁雪純頭皮發緊。


    “我突然覺得你很有意思。”司俊風薄唇輕吐。


    祁雪純不是沒戀愛過的小白,她聽出他的語調裏,是男人對女人的渴望。


    她冷笑一聲:“你最好不要這樣覺得。”


    “祁小姐談過戀愛吧,應該知道這種事是不受自己控製的。”


    “是嗎?”她唇角的冷笑愈深,“你最好還是控製一下,司總是個好人,我不想到最後和你鬧得不歡而散。”


    “好人?”司俊風笑了,“我第一次收到這樣的評價。”


    話說間,已到了附近的地鐵站。


    這個時間,地鐵已經開通了。


    “不讓我這個好人送你迴家?”司俊風問。


    “你還沒聽明白嗎,這是拒絕你追求的意思。”祁雪純直截了當的說完,轉身離去。


    看著她的身影快速消失在地鐵口,司俊風的眸光一點點變冷。


    這個女人像跟又臭又硬的骨頭。


    想要啃下她,可能要另外費一番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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