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很快降臨,海島被排布精密的燈照得亮如白晝。


    同時,沒有其他遊客的緣故,一種詭異的安靜籠罩著整個島嶼,偶爾的風聲和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顯得突兀而又詭譎。


    饒是許佑寧這種自詡膽大包天的都覺得滲人,早早就躲迴了屋子裏。


    蘇簡安倒是不怕,她在更詭異的環境下觀察過屍體,世界上能嚇到她的東西少之又少。


    陸薄言從外麵迴來,就看見蘇簡安坐在窗前盯著外麵看,他走過去,窗外的大海漆黑一片,哪裏有什麽好看?


    他把蘇簡安拉起來,埋頭在她頸間嗅了嗅,鼻端傳來淡淡的清香,是蘇簡安慣用的沐浴露的味道。


    抬起頭看著她:“洗過澡了?”


    蘇簡安點點頭,指了指浴室:“睡衣幫你拿好了。”


    陸薄言揚起唇角,輕輕在蘇簡安的唇上吻了一下:“謝謝老婆。不如你再幫我一個忙,陪我一起洗?”


    “……”蘇簡安無語的指了指她的小|腹,“他們現在已經能聽見你說話了,當著他們的麵耍流|氓真的好嗎?”


    陸薄言沉吟了片刻,麵不改色的說:“提前調|教一下我兒子,沒什麽不好。”


    蘇簡安:“……萬一是兩個女兒呢?”


    陸薄言煞有介事的說:“萬一是女兒,我覺得這幾個月你已經教會她們怎麽防狼了。”


    “……”蘇簡安徹徹底底,無言以對。


    十幾分鍾後,陸薄言洗完澡出來,發現蘇簡安還是坐在窗前盯著外麵看。


    他終於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用微波爐熱了杯牛奶過來,遞給蘇簡安,順勢問:“怎麽了?”


    蘇簡安想了想,還是搖頭:“沒什麽啊。”


    許佑寧有點怪這種事,還是不要告訴陸薄言好了,陸薄言比她更不了解許佑寧,大概也不會有答案。


    陸薄言也沒有追問下去,他相信如果是需要他解決的事情,蘇簡安會主動告訴他。


    他催促蘇簡安:“快把牛奶喝了,睡覺。”


    月份越大,蘇簡安睡得就越早,喝完牛奶躺到床上沒多久,一陣濃濃的倦意就包圍了她,她毫無防備的陷入黒甜鄉。


    陸薄言從身後抱著蘇簡安,感覺到她的唿吸變得均勻綿長後,也閉上眼睛入睡。


    恬靜和安然,籠罩著整個木屋。


    相較之下,一路之隔的另一幢木屋,遠沒有這麽安靜。


    意識到自己被穆司爵利用,許佑寧並沒有怨言,反正她也是不懷疑好意來接近穆司爵的,被反利用,隻能怪她技不如人。


    可另一件事,她無論如何無法接受——穆司爵讓她當他的女人之一,很有可能隻是為了報複她。


    也就是說,穆司爵對她連興趣都沒有,隻是在她身上掠奪的時候,穆司爵能獲得一種反利用的滿足感。


    她何止低到塵埃裏,簡直低到地質層去了!


    所以一迴到木屋,許佑寧就研究著怎麽和穆司爵終止這種不正當的男女關係,可是還沒想出個答案,房門突然被推開,穆司爵迴來了。


    相比陸薄言的體貼,穆司爵就是大爺,一迴來就吩咐:“我要洗澡,幫我把衣服準備好。”


    許佑寧無動於衷,問:“穆司爵,你以什麽身份在命令我?”


    穆司爵蹙了蹙眉:“你老板的身份。”頓了一下,接著說,“許佑寧,再廢話,你就是在找死。”


    跑腿的替老板準備點東西,理所當然。


    這麽一想,許佑寧很利落的幫穆司爵準備好了洗浴用品,離開浴室時還非常貼心的幫他帶上了門。


    穆司爵洗澡很快,不到十五分鍾就搞定了,擦著頭發從浴室出來,發現許佑寧若有所思的盤著腿坐在沙發上。


    他走到許佑寧跟前:“你還要磨蹭到什麽時候?去睡覺!”


    許佑寧淡淡的掀起眼簾看著穆司爵:“你又以什麽身份在命令我?”


    穆司爵眯了眯眼睛,眸光中透出危險:“你男人的身份,滿意這個答案嗎?”


    這一次,許佑寧沒有動。


    他盯著穆司爵看了好一會,突然一本正經的說:“穆司爵,從現在開始,我不再是你的女人……之一了。所以,你可以叫我幫你做事,可是你不能再管我睡覺的事情。”


    如果不是許佑寧的表情太認真,穆司爵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現在開始,不再是他的女人?可以幫他做事,但私生活方麵他管不到她了?


    穆司爵怒極反笑:“許佑寧,你再說一遍。”


    “你還沒聽懂啊?”許佑寧不厭其煩的重複了一遍,“我說,我要和你終止那種關係!”


    “我們的關係很複雜。”穆司爵麵無表情的問,“你說清楚點,哪種關係?”


    “肉|體關係!”許佑寧破罐子破摔的吼道,“夠清楚了嗎?”


    穆司爵冷冷一笑,一抹寒意瞬間蔓延遍他俊美的五官:“很好。”


    許佑寧一怔。


    很好是多好?穆司爵這是答應了,還是要弄死她?


    還沒想出個答案,許佑寧突然覺得手臂上傳來一股拉力,她整個被從沙發上拎起來,穆司爵危險的逼近她:“許佑寧,你琢磨這件事多久了?”


    “沒、沒多久啊。”許佑寧毫無底氣的說,“也就,剛才,那麽一瞬間,的事情。”


    “跟著我是一瞬間的決定,要走也是一瞬間的決定?”穆司爵的語氣愈發的冷。


    “所有決定不都是一瞬間的事情麽?”許佑寧動了動眼睫毛,一本正經的詭辯,“不管前期怎麽糾結考慮,下決定,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啊。不過,重要的不是時間吧,是我已經這麽決定了!”


    “許佑寧,誰給了你這麽大的膽子?”


    穆司爵的每個字都透著危險,他青筋暴突的手幾乎要掐上許佑寧的喉嚨,但最後,卻是狠狠的吻上她。


    這是一個懲罰性的吻,好像要榨幹許佑寧一樣,穆司爵吻得發狠而又用力,手上的力道更是大得要捏碎許佑寧一般。


    這一刻,許佑寧毫不懷疑她會死——被穆司爵弄死。


    她用力的掙紮,反抗,可她根本不是穆司爵的對手,最後她一狠心,咬破穆司爵的唇,穆司爵卻還是沒有鬆開她,血腥味蔓延進兩個人的口腔。


    他們接吻的次數不多,但幾乎每一次,都充斥著血腥味。


    許佑寧自嘲的想,這就像她和穆司爵的敵對關係,總有一天,戰火和血腥味會在他們之間蔓延。


    不知道過去多久,穆司爵掠奪的攻勢緩下來,許佑寧喘著氣貪婪的唿吸新鮮空氣,連推開穆司爵的力氣都沒有。


    穆司爵鬆開她,一字一句的問:“許佑寧,是什麽讓你以為我這裏想來就能來,想走就可以走?”


    “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許佑寧看著穆司爵的眼睛,一字一句的答道,“穆司爵,你知不知道跟著你,我要承受多少非議?原本就有人懷疑我跟你有不正當的關係,所以你才把我帶在身邊。現在好了,你帶著我出入你家,當著趙英宏的麵跟我親密,我們被證實真的有不正當的關係,他們可以指名道姓的攻擊我了。”


    “……”


    “原本我以為,隻要可以跟你在一起,我就可以不在意。但現在我發現我錯了,我做不到,我受不了別人在背後議論我,可是我又不想樹敵。所以,我要跟你結束那種關係。”


    穆司爵當然知道不是這個原因,許佑寧從來都不是怕樹敵的人,那些在背後議論她的人,不被她也被阿光收拾得差不多了。


    她突然要結束,不是因為她準備走了,就是她因為她想起了康瑞城。


    這兩個原因,無論是哪一個,穆司爵都無法忍受。


    穆司爵的臉陰沉沉的:“許佑寧,現在把嘴巴閉上,我可以當什麽都沒有聽到,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穆司爵,你為什麽要這樣?”許佑寧非但沒有閉嘴,話反而更多了,“你換過很多女人啊,按照你以往的頻率,我也差不多該換了。話說迴來,你不願放手的樣子很容易讓我誤會你對我有感情了。”


    “……”穆司爵的臉色更沉了。


    許佑寧就知道這樣會激怒穆司爵,笑了笑,繼續火上澆油:“哦,我記起來了,以前都是你把女人踹開,還沒有人敢主動提出來要跟你結束的對吧?好吧,就當我什麽都沒有說過,你給我一張支票,叫我滾蛋,我會乖乖滾蛋,可以嗎?”


    她一臉真誠,一副童叟無欺的樣子,終於讓穆司爵的忍耐達到了極限。


    穆司爵把許佑寧往後一推,許佑寧猝不及防的摔到床上,正想爬起來,穆司爵高大的身軀卻已經壓下。


    他的臉上烏雲密布,黑沉沉的眸底滿布著危險。


    許佑寧終於知道什麽叫大難臨頭。


    “穆司爵,我們在談判。”許佑寧咽了咽喉嚨,“你違反了遊戲規則。”


    “跟我談判,那怎麽談,我說了算。”穆司爵勾起唇角,“如果你今天晚上不暈過去,我就答應你,怎麽樣?”


    許佑寧的臉皮就算是城牆築的,聽見這句話也會燒紅了,狠狠推了推穆司爵:“王八……唔……”


    不由分說的吻鋪天蓋地襲向許佑寧,而她,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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