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半陸霆迴來的時候,陸一鳴和三胞胎都已經睡了。蘇妍坐在烤火爐旁邊,用鉤針給閨女鉤織毛線帽。


    “你媽怎樣了?”


    “我媽做了全身檢查,額頭縫了三針,右腳踝骨折,敷了藥還上了夾板。”陸霆把包被扔到沙發上,飯盒放迴桌上。


    蘇妍問:“今晚爸守在醫院嗎?”


    “嗯,原本上了夾板可以迴來了,開幾副中藥就可以迴來了,我爸讓我媽在醫院住兩三天。


    我爸說不用給他們送飯,他去食堂打飯,要我們照顧孩子千萬不要讓他們摔了。


    現在醫院全是病人,兒科和骨科病床爆滿,要不是我們在醫院有熟人,病床都沒法安排。”


    不管哪個年代,醫院的人最多。現在婆婆腳踝骨折了,三個月不能走動,這個年該怎麽過?今年應該不用跟他們一起過年吧?


    她家三胞胎還小,她可沒空給一大家人做年夜飯。


    華敏在醫院待兩天就被陸豐年接迴來了,接迴來那天蘇妍還帶著陸一鳴去看了她。


    華敏腿不能下地,自然沒法幹家務帶孩子,家務活直接分攤在鍾靈珊和陳玉禾身上。


    現在她們倆既要照看孩子,還要洗衣做飯搞衛生,清掃後院的積雪。當然為了公平起見,這些活兩人輪流來幹。


    鍾靈珊咬著牙蹲在後院洗全家人的衣服和兩個孩子的髒尿布,看著發紅的手指,她恨不得把木盆掀翻。


    馬上要過年了,她幹脆趁著這段時間帶著孩子迴娘家算了,原本她打算把孩子扔給婆婆帶。


    現在婆婆自己都要人照顧,她要是把孩子留在陸家,公公肯定立馬會派人把孩子送去空軍部隊。


    留在陸家有幹不完的活,還要照顧生病的婆婆,迴去她至少可以讓她媽幫忙帶孩子,也不用自己做飯,直接拿錢和票去食堂打就可以了。


    鍾靈珊有了想法之後,當晚就用編織袋把孩子和自己的衣服打包,第二天中午就去求公公派車送她去空軍部隊。


    為了怕他們不同意,她說她們母女繼續留在這,也隻會連累大嫂連累婆婆,還說等天氣好了就帶孩子迴來。


    陸豐年聽了非常生氣,華敏勸了幾句,最後他也想通了,還是派人開車送她們母女二人迴去了。


    鍾靈珊走了,陸家所有的活都壓在陳玉禾身上,陸豐年和陸瑾去上班,陳玉禾就把閨女放在搖籃讓陸依蘭看著,然後開始忙碌。


    陸霆迴來告訴蘇妍鍾靈珊帶著孩子走了,一開始蘇妍還不信,後麵陸一鳴也迴來說一嘴她才信,那婆娘真的走了。


    走了就走了,蘇妍也沒心思去管鍾靈珊的屁事,今天她帶著孩子們跟陸霆迴娘家,去送大哥。


    原本她沒打算帶孩子去,還是把他們交給外人帶她也不放心。


    江玲玲一見到蘇妍就大哭起來,說她們蘇家今年走黴運。


    蘇妍在家沒看到王豔,於是問道:“媽,大嫂呢?”


    “你大嫂知道你哥調去大西北迴不來,就主動跟你大哥提出來離婚。原本就算她提離婚,你大哥也準備放她走,說不拖累她。”


    “那兩個孩子呢?”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你大嫂說孩子她一個都不要,我懷疑那女人肯定早就找了下家了。”


    “早知道大嫂會離婚,當初我就不應該讓她來家裏玩。”


    “王豔看上你哥又不是你的錯,他們夫妻一開始因為工作原因,分居兩地感情就出問題了。現在因為你哥工作借調問題,王豔既擔心你哥這輩子迴不來,又怕連累到她,她才主動提出離婚。”


    蘇妍也明白動亂時期,的確有不少人都經不起考驗,在利益和前途麵前,感情對他們來說又算得了什麽?


    有的夫妻結婚幾十年,最後因為其中一方要下放,另一方立馬提出來離婚不說,還登報斷絕關係。


    大部分的人隻能同甘不能共苦,拋夫棄子、拋妻棄女這樣的戲碼每天都在上演。


    陸霆帶著三胞胎跟蘇澤在客廳聊天,蘇妍拉著江玲玲迴房。


    “媽,大哥被調去大西北總比留在京市被人害了好,隻要他在那邊好好工作,說不定用不了五六年就調迴來了。”


    “你哥是個拿筆杠子的文化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我怕他去到那受人欺負。還有家裏兩個孩子也可憐,父母都離婚了他們什麽都不知道。”


    “他們長大就明白了,二哥跟二嫂還好吧?”


    “他們兩個平常沒事就會拌幾句嘴,不過你看他們炒歸炒,到關鍵的時候,你那二嫂疼你二哥。


    媽現在知道了,那些不聲不響的,做事才絕。你說那個王豔怎麽連孩子都不要呢?”


    要來孩子誰幫她帶?還影響她嫁人,說不定這幾年在津市早就跟人好上了,這怪誰呢?怪老天捉弄,分配工作偏偏把她分去外地,夫妻分居兩地肯定影響夫妻感情。


    蘇妍大手一揮,房間瞬間被填滿,江玲玲看著那些糧食和年貨。


    “妍妍,你咋一下給這麽多東西。”


    “這不是要過年了嗎?趁著今天有空就不用再跑多一趟。剛好二哥二嫂不在家,也不會發現異常。”


    那兩個編織袋的東西是我們給大哥的準備的行李,左邊的袋子有一床棉被一件軍大衣,另外一個編織袋裏的都是吃的,還有一些藥品。”


    江玲玲扯開袋子一看,“你給這麽多臘吃的,他怎麽提上火車?家裏還有兩個行李袋。”


    她哥那身子的確提不了這麽多,看來有些東西得郵寄,可是郵寄又太慢了。


    想來想去,蘇妍從空間食堂拿一個拉貨的手拉車。“媽,叫大哥把編織袋和行李袋綁在這手拉車上,拉著上車就可以了。”


    江玲玲看著兩個大輪子的手推車,有些擔心地看著蘇妍,“妍妍,你從那個仙人洞拿這麽多東西出來,會不會影響壽命啊,上次你生孩子大出血,是不是因為你亂用仙人的東西。要是這樣還是不要蔥仙人洞拿東西了。”


    “仙人要是有意見,她肯定早就把她的洞府關閉了,我幫仙人幹活,這些都是她獎勵給我的。


    媽你別擔心我,,你應該去叮囑哥哥,讓他好好照顧自己,要是在大西北碰到合眼緣就找一個。”


    大運動結束還有好幾年,要是一直不找,難道要一直打單身?有個知冷知熱的女同誌照顧她大哥,他們也不用那麽擔心。


    “我也是這樣想,王豔都找好下家了,我兒是應該再找一個,來照顧他的生活起居。我也不求那女同誌有多優秀,為人本份老實,對你哥好就可以了。”


    “媽說的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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