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抱歉,小店隻有這二兩陳茶,還望您不要嫌棄。”


    赤鬆繹視線跟隨掌櫃,走到自己身邊放下茶水,而後才問道:“我有個疑惑之處,不知掌櫃可否願意相告?”


    見錢眼開的掌櫃當即表示:“公子您問,隻要是小的知道的,必定知無不言。”


    看掌櫃的反應就知道,他方才定是確認了那銀錠子的真偽,這才換了一副嘴臉。


    赤鬆繹接著問道:“我看你們這城裏人煙稀少,入了夜更是冷清,可是發生了什麽事讓大家如此恐慌?”


    一說起這個,掌櫃臉上的笑意頓時消散殆盡,取而代之的則是無比沉重。


    他坐下來,好似身上乍然沒了力氣似的,深深歎息說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們這裏從前也是熱鬧過的,十裏八鄉的百姓都來這裏趕集,也出過不少的有錢人家,可就在上個月,城東一家胭脂鋪裏出了人命,他家的女兒才十三歲,正是最好的年紀,不知怎的就殞命了,她的母親受不住打擊上吊自盡了,自那以後,這城裏就開始鬧鬼!”


    掌櫃說到這,連忙捂住嘴,下意識查看門外有沒有動靜,又看了看窗外,確認沒人之後才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每到夜裏,就會聽到外麵街道上細微的哭聲,還有女子痛苦的呻吟聲,還有人聽到有動物爪子撓牆的聲音,可一到白天就什麽也聽不到了,這聲音有時在城北,有時在城東,有時在城牆的拐角處,聽得人瘮得慌啊!”


    赤鬆繹不解反問:“那官府就沒有什麽辦法嗎?”


    “這事官老爺也知道,聽說有一次就是在縣太爺的府中聽到的聲音,他下令全城搜捕,可什麽也沒找到,隻找到一些有抓痕的牆壁和地磚。”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官老爺後來也請了不少江湖術士來驅邪,可是一場場的法事做下去,就是沒有半點作用,每到深夜,該聽到還是會聽到。”


    “那這‘邪祟’可有傷過其他人?”


    “這正是奇怪的地方,不少人都聽到她的動靜,可就是沒見她再傷過人,可老百姓們害怕呀,這天一黑就趕緊迴家緊閉房門,就連院子都不敢出,孩子夜半啼哭都被父母捂住嘴,生怕碰到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啊。”


    赤鬆繹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所謂的邪祟害的人們人心惶惶的。


    “公子,我看您是外鄉來的,好言提醒您一句,明日一早就趕緊走吧,這裏不幹淨啊!”


    赤鬆繹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說道:“多謝告知。”


    掌櫃說完就起身離開,出了房門便一路小跑的迴了自己的房間,緊閉房門,連燈也吹了,好像真的很害怕似的。


    赤鬆繹從窗戶探出腦袋去瞧,在確認自己的馬車沒有人動過之後,一個閃身消失在窗邊,他還是要盡快去獵殺幾隻野物來,他已經有兩日未曾進食,再這樣下去可不是個辦法。


    他來到城外的一處野地,好不容易獵到幾隻狐狸,勉強算是填飽了肚子,可納悶的是這裏樹林茂密,附近的山上還有溪流的聲音,怎麽會隻有狐狸呢?連一隻野兔都見不到?


    他來不及多想,趕忙迴了客棧,就在他來到馬車裏查看葉懋英的棺槨還安好時,一個細微的聲音忽而傳入他的耳中。


    是女子痛苦的呻吟聲,哭聲倒是沒聽到,可指甲劃過磚縫的聲音還是有的,與那掌櫃的描述一般無二。


    赤鬆繹轉首看向冰棺中的葉懋英,壓低了聲音問道:“管嗎?”


    冰棺中的葉懋英沒有任何反應,隻安詳的躺著。


    赤鬆繹寵溺淺笑:“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男人一個閃身,身影頓時消失不見,利用他卓越的輕功開始尋找這聲音的源頭。


    其實赤鬆繹哪裏是個會管閑事的人?不過是想著葉懋英生前愛管閑事罷了,如今的他也將管閑事變成了習慣,改不掉了。


    正在此時,一個衣衫襤褸的年輕女子正痛苦的蜷縮在一個牆角。


    她身上的衣衫沾滿了塵土,表情痛苦的緊蹙在一起,一隻手捂著胳膊,另一隻手狠厲的抓著身邊的地麵,看上去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就在她沒發覺的時候,不遠處樹冠後的房簷上悄然出現一個暗色身影,那身影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女子沉重的喘息著,猛地發覺到什麽,下意識抓起手邊的一個石子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朝著房簷上的身影飛去。


    赤鬆繹眼疾手快,僅用兩根手指就輕鬆接住了飛來之物,他定睛一看,隻是一顆再尋常不過的石子,看來這女子身上沒有暗器。


    “什……什麽人……”


    女子警惕的抬眸看去,隻見那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再垂眸,身影已經悄然出現在她身邊,嚇得她差點尖叫出聲,好在是忍住了,並未引起注意。


    女子驚恐瞳仁死死盯著麵前的男人,即便是在深夜裏,她也一眼就認出此人的身份:“你是嗜血族?!”


    赤鬆繹並未著急迴答她的問題,而是垂眸靜靜的瞧著麵前狼狽不堪的女子,微風輕撫過女子,男人劍眉微蹙,緩聲道:“狐人?怎會出現在此?”


    因著女子身上的味道與葉懋英極其相似,都是一股很清甜的香味,他也就大膽猜測,沒想到女子更加警惕,掙紮著後退一分,驚恐道:“我……我不是!你別過來!”


    女子異常的舉動讓赤鬆繹感到奇怪,狐人不是都很厲害的嗎?怎麽會淪落至此?


    男人緩緩蹲下身子,想看的更真切些,卻不想女子將頭撇到一邊去,淩亂的發絲遮住她的容貌,男人看的並不真切。


    赤鬆繹隨便拿起地上的一個樹枝抵在女子下顎上,稍稍用力,迫使她抬起頭看著自己。


    這一看赤鬆繹便更加肯定,她就是狐人,她的一雙鳳眸與葉懋英極其相似,就連薄唇都生的一模一樣,隻是這鼻子與臉型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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