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靜微心狠也不是一日兩日,葉懋英從來都知道她是個什麽惡心東西,隻是從來沒想過要她的性命。


    “我總是堅信,為母者,總歸對別人的孩子尚存一絲憐憫,如今看來,是我錯了……”


    赤鬆繹輕輕攬過女孩纖薄的肩頭,柔聲道:“你想如何?我可替你動手,免得髒了你的手。”


    女孩出神般搖搖頭:“我早就是個手染血腥的人,多她一條人命也無妨……”


    男人從她話語間聽出幾分涼薄,幾分無奈,若不是當初她在莊子上快要被凍死,赤鬆繹也不願管她的閑事,也就不會有後來的種種。


    命運使然,她終歸是要親自麵對往日的仇怨,哪怕是再如何,宋曼也不會活過來,她也再迴不到往日那般有父母疼愛的日子了……


    半晌,女孩又接著問道:“可我不明白,為何父親不喜歡我?”


    赤鬆繹解釋道:“是馮靜微,她在你母親去世沒幾日找來一個神婆,說是你出生的時辰與你母親八字犯衝,這才導致克死了她……”


    許是葉懋英猜出了什麽,冷笑一聲:“嗬~為了將我趕出葉府,還真是難為她如此煞費苦心!”


    須臾,葉懋英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她將箱子裏的物件一個個拿出來,放在日光下仔細的瞧。


    有孩童的衣裳,有虎頭帽,有各種鞋襪,還有不少水晶石頭,折扇,禁步等也少不了,各類香囊配飾不說,更有一套精致的棋子。


    看來宋家是用了心思的,這些年送了不少物件過來,隻是都被馮靜微攔下,好在老夫人心裏有她,暗中將這些物件都保了下來,葉懋英這才有機會看到這些。


    “皇妃,濯夢桃來了。”


    葉懋英還沉浸在這這些舊物件中無法自拔之時,安吉來稟。


    赤鬆繹蹙眉不解:“她來做什麽?”


    葉懋英突然想到自己府中還關著幾個狐族,她放下手中捏著的虎頭帽,淡然道:“叫她進來吧。”


    不多時,濯夢桃與濯嘉平兩人再次出現在葉懋英麵前,這次他們的臉上再沒了往日那般親和,倒是多了幾分譏諷的神色。


    “英姐姐!別來無恙啊?”


    葉懋英端坐在石凳上,視線落在桌案上的破雲刃上,並未看過他們一眼,殊不知,濯嘉平正死死盯著她看個不休,赤鬆繹眸底殺意騰盛。


    “我可當不上九尾的一聲姐姐,莫要折煞了我。”


    葉懋英語氣冰冷如寒霜,濯夢桃也不在乎,畢竟今日前來還有要事。


    “郡主心裏有氣,我也知道,隻是你我終究是拜過天地的姐妹,即便是你嘴硬不肯承認,也是斬不斷的,不是嗎?”


    話音落,葉懋英拿起手邊匕首,還不等眾人反應,她纖細白嫩的手腕上霎時間出現一道深深的傷口。


    鮮紅的血液順著她的手腕滴落在石磚的縫隙之中,濯夢桃緊蹙眉宇,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麵前的一幕:“你這是做什麽?”


    葉懋英卻極其淡定,就好似這手腕並非是她的,她感受不到半點痛楚似的:“既然當初我們歃血為盟,那麽今日,我就將這血還給你,你我從此再不是姐妹。”


    赤鬆繹既心疼又無助,葉懋英的血實在是太過鮮美,他能忍住沒有撲上來就已經算是毅力驚人,實在做不出任何有用的動作,隻能默默遞上一條絲帕,再死死咬住薄唇,免得自己失控而已。


    濯夢桃卻覺得冷笑出聲:“一句話的事,你又何須如此傷害自己?看北寒君主忍的多難受?你忍心見他如此嗎?”


    腕間傳來的劇痛讓葉懋英額上滲出顆顆汗珠,她強忍疼痛說道:“少廢話!你不就是想要我這裏的幾個狐族嗎?還給你就是了,帶著人趕快滾!別在我這裏礙眼!”


    濯夢桃冷冷譏笑:“嗬,姐姐當真狠心!真不愧是殺人如麻的遼安郡主,天朝第一女將軍,殺伐果決,令我敬佩!”


    葉懋英沒理會她滿是嘲諷的言語,站起身抬腳離開這裏,背影決絕冷冽到與濯夢桃仿佛陌路一般。


    葉懋英走後,赤鬆繹才算是好受些許,他狠狠咽了下口水,緩緩起身,扔下一句冷言:“今後,南麓就是你們的牢獄,若是讓本君發現你們出現在天朝,就別怪本君不顧停戰協議!”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濯夢桃不禁感歎:“這兩個人是越來越像了……”


    可這話聽在濯嘉平耳中便是如同萬千利刃,說來是他利用葉懋英達到自己的目的,可到頭來,他卻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即便是明知這是一場沒有結局的故事,可還是久久無法迴神。


    三日後,葉懋英盤腿坐在寬榻上,麵前一白玉棋盤,再搭配上宋家送來的棋子,與赤鬆繹下棋解悶。


    “你的棋藝還是這般精湛。”


    女孩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赤鬆繹倒是有話說:“看你近日來應當是沒有下棋,連這樣明顯的缺口也沒注意到。”赤鬆繹指著一塊被兩顆棋子圍繞的目打趣。


    葉懋英這才看到這缺口,連忙說道:“等等!先別動!”隨後,她用自己的黑子將那缺口堵上,還不忘得意道:“這不就可以了!”


    赤鬆繹被逗笑,將自己的白子落在別的位置上,就好似沒有故意讓她一子的樣子。


    福澤在一旁瞧著,忍不住笑出聲:“小姐的水平,隻怕是君上讓十步,也贏不了呢。”


    “嘖~”葉懋英不滿輕嘖一聲:“去給我換一盞新茶來!”


    福澤也不多嘴:“好,奴婢這就去。”


    赤鬆繹就是喜歡葉懋英這般,可以肆無忌憚的耍小孩子脾氣,不用受任何人,任何規矩的約束,完全是自由的。


    “宋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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