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郡主府的葉懋英有些困倦,赤鬆繹也識趣的不多打擾,他們來日方長...


    解決了心頭大患,葉懋英今日入睡的格外順暢,可以說是秒睡。


    上一秒還在為大婚當日早早起來沐浴更衣而發愁,下一秒就已經進入夢鄉,就連福澤都被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問道:“小姐?小姐?你睡著了嗎?”


    而她得到的就隻有葉懋英一個眨巴嘴的動作。


    福澤無奈搖頭,檢查窗戶確認開著一個小縫之後才悄然退了出去。


    自打安吉與安榮兩人來到小姐身邊,守夜的任務便移去了她們肩頭,每到夜裏,福澤隻需要好好睡覺,保證第二天有充足的精力伺候小姐即可。


    正月初三,葉懋英想著大婚的鳳冠太過沉重繁瑣,正與幾人研究怎樣可以稍稍減輕一些重量,卻被福澤打趣:“小姐是上過戰場的人,刀山火海都拚得,怎麽如今被一個小小的鳳冠給難住了?”


    葉懋英無奈,托著下巴盯著眼前金光閃閃的鳳冠無力道:“聽說鳳冠要戴一整日,少說七八個時辰,想想就覺得脖子一陣酸痛,你說我能不犯愁嗎?”


    此時安吉出言道:“您不必憂愁,主上說了,您嫁入赤鬆府後就可以卸下釵環,怎麽舒服怎麽來,不必拘泥禮數的。”


    女孩眼前一亮:“真的?”


    安榮頷首:“是,主上說,您既然已經成為北寒皇後,自然是想如何都成,不會有任何人敢忤逆您的意思,就算...”


    “就算什麽?”


    “就算您嫌棄天熱,衣不蔽體也無妨。”


    話音落,屋子裏的侍女們皆捂著嘴偷笑,隻有葉懋英下意識緊緊拽著自己的領口,嚴肅道:“我可不是這麽隨便的人!除非他先脫!”


    此話逗的在場的人們又是一陣歡笑,大家湊在一起笑的歡快,一時間竟忘卻了改造鳳冠這要緊事。


    一個侍女推門而入,微蹲行禮後淺聲道:“郡主,陛下請您入宮一敘。”


    “陛下?”


    “是。”


    葉懋英有些納悶,這還沒過完年,怎麽就要召見她了?難不成是有什麽要緊事?


    她不敢拖延,連忙更衣,坐上了前往皇宮的馬車。


    來到內宮,皇帝正如往常一般坐在龍椅之上,臉上止不住的笑意,見著葉懋英的身影,他連忙招唿她落座,而後還親切的坐在她身邊的椅子上,就好似他不是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君,而是她尋常的長輩罷了。


    “懋英啊,這次你與二皇子幫我除掉也房家,我也不知該如何感謝你才好。”


    葉懋英連忙謙虛道:“陛下客氣了,此乃臣的本分,不敢奢求感謝。”


    “話雖如此,但你披甲上陣幫天朝抵禦外敵,又絞盡腦汁幫我穩定朝綱,實乃功臣良將,理應當賞。”


    葉懋英謙虛頷首,眼角眉梢浮上一抹笑意。


    皇帝接著道:“隻是我想了許久,一直沒想到究竟該賞你些什麽,名利地位你已經有了,銀子財帛你也不缺,田產鋪麵你也有很多,所以今日叫你來就是想問問你,有什麽想要的,我馬上下旨給你送到府上去。”


    葉懋英覺得有些驚喜:“什麽都可以?”


    皇帝頷首:“隻要是你說的就可以。”


    她沒有猶豫,當即說道:“既如此,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皇帝期待的眼神看著她,她接著道:“臣想要葉懋卓。”


    “葉懋卓?”皇帝疑惑:“你弟弟?”


    葉懋英頷首:“是。”


    皇帝開始努力在腦海中尋找這個名字的來源,半晌終於恍然大悟道:“你弟弟好像是被下了大獄吧?”


    葉懋英淺笑:“勞陛下還記得。”


    “我記得好像是因著納妾,那妾室還是曹婕妤的妹妹,因著將人給打死了,所以才下的獄。”


    “是。”


    這就讓皇帝很是有些為難,摸了摸鼻子說道:“哎呀!這個有些難辦啊!他身上畢竟背了人命,若是就這樣將他釋放,隻怕是朝臣們會說我偏袒葉家。”


    皇帝這話乃是實話,朝臣們原本就對皇帝偏心葉懋英而頗有微詞,若是皇帝再明目張膽的釋放一個殺人犯,隻怕是那些文臣又有話要說了,到時候煩的還是皇帝。


    葉懋英卻一副淡然模樣,好似早有準備,隻見她拿出一份證詞,上麵的落款清清楚楚寫著曹興的大名,還有他的簽字畫押。


    她將證詞雙手奉上,恭敬道:“請陛下過目。”


    皇帝雖有疑惑,但還是接過證詞看個仔細,這上麵明確的寫著他們曹家隻有一個女兒,便是早就入宮的曹婕妤,突然間冒出來的女兒隻不過是他們想要栽贓葉府隨便找的戲子罷了。


    原來她早就準備好了一切,就等著今日呈上。


    隻不過皇帝還是有些不解,反問道:“你既然早就得到這份證詞,為何要等到今日才拿出?”


    皇帝的意思很明顯,畢竟是自己的親弟弟,她如何忍心讓他多受牢獄之苦呢?在外人看來,多少有些無情。


    可葉懋英卻淡然一笑:“不瞞陛下,葉府的人都說我上輩子是睚眥,雖然沒有做過,但這樣的話不免有些刺耳,既然他們想看,那我何不隨了她們的意呢?”


    皇帝被這話逗笑,他看到了葉懋英固執的一麵,這與他之前對她的印象有些不同,不過更加真實了些。


    “這才是你。”


    葉懋英不解:“陛下這話恕臣不懂其中深意。”


    皇帝笑著,眼眸裏皆是看待孩子才有的柔情:“從前我覺得你是威風凜凜的將軍,馳騁沙場,巾幗須眉,有時候倒不太像個小姑娘,倒像是個神女,受萬人敬仰,可如今一看,你也有七情六欲,也是個偶爾會幼稚的小女孩,頓時感覺你沒有那麽遙遠,像是我的女兒一樣會說會笑,有血有肉。”


    皇帝說的這些葉懋英倒是沒發覺,或許是目不見睫,隻有旁觀者才能感受到的細微的變化吧。


    葉懋英笑著,好像猛地清醒,又好似在為了自己的不自知而嘲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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