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鬆繹此時正在赤鬆洛風院子裏,看著赤鬆洛風逗弄著兩隻孔雀玩耍,聽到這個消息,赤鬆繹沒有什麽反應,隻因他知道,皇帝是絕不會來找他麻煩的,當初他向皇帝求娶葉懋英時,皇帝怎麽都不肯同意,最後是赤鬆繹提出幫皇帝解決掉房家,皇帝才答應這門婚事的。


    皇帝忌憚房家多年,也曾在房貴妃的藥膳裏下過避子的方子,隻是不知怎的,房貴妃不但懷了孕,還生了三胎,這讓本就疑心病重的皇帝不得不覺得事有蹊蹺,可房家手握重兵,一時間又無法扳倒,這才擱置下來。


    如今皇帝年歲也不小了,前朝一直攛掇著皇帝立太子,太子人選無疑是皇後的二皇子和房貴妃的四皇子。


    兩位皇子年紀相仿,都是才華出眾的青年才俊,無論立誰都免不了一場腥風血雨,不過隻要房家倒了,四皇子也就絕無即位的可能。


    赤鬆繹答應皇帝,要幫皇帝除去心頭大患,借刀殺人這一招還是可以一試的,隻是皇帝沒想到,赤鬆繹出手這麽快,才迴京城幾天就動手了,對於此事皇帝也是始料未及。


    皇宮內,崇明殿中,皇帝穩坐龍椅之上,下跪房錦明,殿外房之曼的屍體被白布包裹,屍體不幹淨,是入不了殿內的,隻得在殿外接受陽光的曝曬。


    房錦明跪地痛哭,向皇帝告狀:“陛下明察!北寒國二皇子赤鬆繹昨日衝入微臣府中,將微臣之妹殘忍殺害,微臣求陛下做主,還臣妹一個公道!”


    房錦明哭的傷心,而今日是休沐之日,本不用上朝,皇帝還在睡夢中就被房錦明之事驚擾,此時略帶些起床氣。


    皇帝撓了撓耳朵,臉上還帶著些倦意,聽著房錦明的哭訴,有些煩悶,卻也不能表現的太過明顯,皇帝輕輕眨巴了一下嘴唇,問著房錦明:“你說北寒皇子殺了你的妹妹,可有證據啊?”


    房錦明立刻抬起頭,看著皇帝,焦急開口迴應:“稟陛下,府中下人皆可作證!”


    “那,他是用什麽武器將你妹妹殺害的?”皇帝接著又拋出第二個問題。


    房錦明鈍了鈍,猶豫開口:“微臣沒有看到他用了什麽武器。”說罷,繼續將頭低下。


    的確,昨日事發後,房錦明問了所有在場之人,沒人看到赤鬆繹是用什麽方法殺害了房之曼,但房之曼額間的血窟窿證明是一種暗器無疑。


    皇帝有些納悶了,既然在場的人有很多,怎麽可能沒人看到是用了什麽武器殺人的呢?


    帶著疑問,皇帝繼續開口:“沒看到?那就讓仵作來驗過,確定死因吧!”


    話落,皇帝身邊的武庚立刻向皇帝行了一禮,轉身下去吩咐仵作來驗屍,不多時一名身著灰色長袍,背著藥箱的男子趕到,這是宮裏的仵作,向皇帝行過叩拜大禮後,仵作走出崇明殿,來到房之曼屍體旁,掀開白布,開始驗屍。


    等待驗屍時,武庚為皇帝上了一盞茶提神,皇帝先是歎了口氣,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沒過多久,殿外的仵作將白布重新蓋好,來到殿內迴話。


    仵作跪在地上,向皇帝迴稟:“陛下容稟,此女子身上的傷口看似多,但不致命,且是死亡前幾天留下的,頭部額間有一致命傷,看似一尖銳之物擊中導致,擊穿頭骨,導致死亡。”


    皇帝開口問道:“東西呢?”


    仵作小心答話:“稟陛下,未曾見到致命之物。”


    房錦明也不明所以,隻因他在家中也請過仵作來驗,仵作也說是暗器所傷,但卻沒有找出是何等暗器。


    聽到此話,皇帝又對房錦明發出疑問:“你妹妹遇害後,可有其他人靠近過她?”


    房錦明聽到這,心裏咯噔一下,卻也不敢欺君,隻好如實稟報:“未…未曾有…”


    皇帝瞬時明白,定是赤鬆繹安排好的,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人,卻叫人拿不出物證,這下皇帝對赤鬆繹的能力放心了幾分。


    不過更要命的是這樣的人竟然就在自己身邊,皇帝對赤鬆繹不免忌憚幾分。


    皇帝頓時鬆了一口氣:“既然沒有物證,就無法證明是北寒皇子殺害了她,你且先迴去吧。”


    “陛下!”房錦明立刻抬起頭,緊蹙雙眉,驚訝的看著皇帝,他不敢相信,皇帝竟然如此草率的想了結此事,難不成是皇帝怕了北寒國?


    “北寒皇子殺害臣妹,微臣府中下人皆是人證,陛下怎麽能…”房錦明還想分辯些什麽,皇帝頓時打斷他的話:“沒有物證,即便是有再多人證也是證據不足,你且先迴去,等找到證據再來迴稟吧!”


    “陛下!”房錦明不敢相信,一直仰賴的天子竟能說出這樣絕情的話,不死心的再次喚了一句。


    “退下!”皇帝還是不耐煩了,直接下了逐客令,房錦明也不好繼續與皇帝僵持,隻好帶著房之曼的屍體出了皇宮。


    迴到房府,房錦明與房錦程在一起商量該如何,二人先是給遠在邊陲的父親去了一封家書,向父親稟明房之曼的死訊,並將親眼所見一並寫明。


    昨日得知女兒死訊的大娘子在房中哭了一夜,怎麽都不肯相信女兒已經永遠離開了她,房之曼是她唯一的女兒,平日裏嬌生慣養,舍不得讓她受半點委屈,房之曼挨打後的幾日裏也是大娘子守在榻邊悉心照料,沒曾想禍從天降。


    兄弟二人實在不知怎麽辦才好,告禦狀不成,但又不能就這麽算了,最後商量決定先將房之曼的屍體安置在地窖裏,地窖裏溫度極低,先保證屍體不腐爛,再慢慢找證據,雖說房家不能與北寒國抗衡,但也絕不能就這樣咽下這口氣。


    房錦明帶著房之曼的屍體離開皇宮後,赤鬆繹和葉懋英分別接到消息,赤鬆繹對此毫不意外,不過葉懋英就有些疑惑了,皇帝沒有責備赤鬆繹,反而還盡力壓製此事,究竟是為何?難不成,赤鬆繹為娶她與皇帝達成了什麽協議不成?


    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一個國家的皇子想要娶另一個國家的郡主,自然是要付出些什麽代價作為交換的,不過具體是什麽還不得而知,不過赤鬆繹若是想她知道自然會告知於她,不必去猜,葉懋英也就不再多想。


    沒過幾天,房家就為房之曼發了喪,房家顯然是鐵了心要將此事鬧大,不僅舉行了盛大的葬禮,更是將一整條街都布置上白綢,恨不得所有人都來吊唁,讓全城都知曉房家的女兒被人殺害,還在暗地裏到處發消息,想方設法讓房家所有門客得知是赤鬆繹幹的,不過那些門客也不是傻子,此事皇上都選擇袖手旁觀了,他們這些小小的門客又能如何,不過是備上豐厚的禮金前去吊唁一番罷了。


    作為此事的罪魁禍首葉懋英沒有任何反應,該吃吃該喝喝,沒往心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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