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點點,華燈初上。


    千司殿內。


    大殿柱子一旁升著暖爐,寧琪蹲在小凳子上,溫著酒,美眸時不時的瞥向撫摸黑鞘長刀的林墨,眼底閃過一絲落寞,甚至心中還會想,那人是自己該多好。


    輕聲道:“大人,那場雨下的當真及時,想來月婉清會給大人煉藥了吧。”


    林墨聞言,坐下倚靠在椅背上,手上捏著酒杯,道:“差不多了吧,想來這幾日,月婉清會主動上門,提及煉藥的事。”


    “大人何時這般懂女人心的?”


    寧琪歪著頭,手肘抵在腿上,撐著腦袋疑惑的看著林墨。


    林墨搖了搖頭,迴頭看向架子上的黑鞘長刀,眼眸中流露出一抹追憶,喃喃道:“我哪懂什麽女人心,不過是有人曾這般對我罷了。”


    寧琪看著林墨眉宇間掛著憂傷的樣子,低聲詢問道:


    “那大人可喜她?”


    “自然。”


    “那.....大人可愛她?”


    “......不知道。”


    “大人.....可願娶她?”寧琪像是鼓足勇氣,盯著林墨詢問道,雖說那人已經不在,心底還是想知道那人在大人心中占據著多大的位置。


    林墨沉默半響,搖晃了下手中的空酒杯,緩緩道:“我也不清楚,但若是能換迴她.....哪怕極大的代價我都願意。”


    “萬萬人?”


    “亦殺之。”


    “那.....大人的生死呢?”


    “......”


    林墨皺眉,扭頭看向寧琪不解道:“你今日怎麽了?酒溫好了吧。”


    寧琪拎著酒壺款款走來,將林墨的酒杯填滿,柔聲道:“那她是大人最重要的人了吧。”


    林墨抬眸怪異的看了眼寧琪,微微搖頭,疑惑道:“寧琪,你這兩日怎麽心緒不定的?還問些亂七八糟的問題?青璃什麽時候迴來,問了麽?”


    “奴婢也不知自己怎麽了,春傷秋悲,想來是春天來了吧。”寧琪落寞的搖搖頭,輕歎一句,卻不知林墨搖頭是迴答她的問題,扭著腰走到一側躬身站好:


    “青長老明日便能入府城的地界.....”


    “嗯。”林墨喝下口仙子笑,手指敲著桌麵,低頭沉思著。


    “大人?為何一定要拿到那秘藥?”


    “投名狀。”


    林墨目光透過牆壁看向統司殿的方向,陸廣陵,年輕一代知道得不多,偶爾得知也是好奇紅英劍仙沐無雙,從而了解到那邋遢師傅,大多都認為沐無雙天資之高,可比妖孽,可若是沒有良師,再好的璞玉也不過是塊好看點的石頭。


    可酒蠱劍仙在老一輩強者中,那也是聲名赫赫,圓滿境的大劍修也是能開宗立派的人物。


    說話間,殿門被叩響,一名侍女走來,恭敬行禮:“大人,往生堂月婉清求見。”


    林墨和寧琪對視一眼,扭頭看向侍女,擺手道:“讓她進來。”


    月婉清一襲青衣,雙手疊在腹部款款走來,走到林墨一丈遠的位置,隔著桌案將麵紗解下,露出那精致的俏臉,對著林墨福了一禮:“民女月婉清見過大人,大人安康。”


    林墨手撐著腦袋,麵露微笑:“往常可沒見過月神醫這般有禮。”


    “此處乃是鎮世司,當然要重禮一些,那日大人去往生堂不也帶了厚禮?”


    月婉清美眸一眨,見到林墨心中是忍不住的歡喜,不知為何,忽然覺得一路走來,路上的涼風也暖暖的。


    “是麽?”


    林墨伸手指向一旁側座,對著寧琪使了個眼色,轉頭看向月婉清,調侃道:“那月神醫帶了什麽厚禮來見我?有事直說便好,除了違法亂紀的事,我能幫上的,一定幫。”


    月婉清走到椅子前,身子前傾,雙手捋過翹臀將裙擺規整坐下,接過寧琪遞來的茶杯,抿上一口,放到一旁,嬉笑道:“小女子平日行醫積善,哪需要那些亂紀的事?大人想要的,不是那雲夢露麽?”


    “雲夢露?”


    林墨身子前傾,手臂壓在桌子上,疑惑的看向月婉清,從情報中,隻是得知這一種秘藥,可沒有丹藥的名字。


    月婉清撫了下肩頭,低頭喃喃道:“昔我睹雲夢,窮秋經汨羅。當年師尊將那男子當做雲中夢一場,花了數十年,煉製而出,借此將他.....”


    當年師尊可是生猛的很,將那人封了修為之後,硬生生一邊吃著補藥,一邊壓榨著那人,用秘術吊著他。


    十天十夜,讓那人再也不能魚水之歡,而師尊也將身體透支,再也不能有子嗣。


    一眾師伯們將師尊抬出的時候,師尊嘴角還掛著粘液,張著嘴大笑著,滿足,快哉。


    而自此,兩宗的孽緣就此結下。


    若非濟世宗的那些丹方都被師尊掌握,每隔數年還會鑽研出新方,師尊也不可能成為宗主。


    數十年轉瞬即逝,當年的荒唐事,如今也少有人知,師尊深夜常常身穿紅衣,如那新婚之夜的新人一般,於庭院中輕舞,衣袖婉轉,喜意中卻透露著無盡悲離。


    聽說,那劍宗的宗主,像個頑皮老頭似的,常常斤斤計較,也再無那英姿勃發的樣子。


    月婉清臉頰有些羞紅,看向林墨眼眸星光點點:“雲夢露是師尊最為得意的作品,並非是個劍修就能從中明悟己身,修為破境,曾經有劍修求過,卻深陷幻象中,不願脫離而出,最後落得個身死道消。


    若是能脫離幻象,藥效自然更盛,助其增長修為,可數十年間,無數劍修天驕費盡心思求藥,能破開幻象者,也就僅有一兩人.....”


    月婉清緩緩起身,提裙走到林墨身前,微微搖頭盯著林墨如星辰深邃的眼睛,輕聲道:“你眼睛真好看......”


    “咳咳,我是想說,那些生死之際的劍仙,都未能從雲夢露中掙脫而出,秘藥雖好,可若是不成,那也是無解的毒藥,大人還想要麽?”


    月婉清手撐在桌沿上,臉頰泛紅,目光灼灼的盯著林墨,這還是她第一次這般大膽的盯著一個男子。


    另一側躬身侍奉的寧琪,眼眸微眯,深深看了眼月婉清,緩緩低下頭。


    林墨眼眸流轉,看著月婉清的容顏,緩緩起身,抱拳行禮:“多謝月神醫!”


    月婉清轉身向前跳了兩步,臉色有些不悅,嘟囔道:“婉清,月神醫月神醫的,我不喜歡。”


    “好,多謝婉清。”


    “十日後,我將雲夢露送來。”月婉清雙手負在身後,蹦跳兩步,轉頭看向林墨,詢問道:“對了,你是為那紅綾劍仙納蘭霜求藥對吧?你與她......是什麽關係?”


    林墨輕笑,搖搖頭,看向一側的統司殿:


    “某人讓我多多照顧她,還要讓她有自保之力,我便應了,多方打探,才得知,濟世宗有一至寶,可是劍修破境。這才向婉清求得雲夢露,至於她用不用,何時用,那是她的事,哦,對了,還請婉清隱瞞此事。”


    林墨走到月婉清身旁,小聲道:“聽聞雲夢露乃是至寶,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月婉清白了林墨一眼,嘟囔道:“知道啦,哪是什麽至寶,不少劍仙連碰都不敢碰了,我不是多嘴的人,放心好了。”


    月婉清像是想到什麽,從懷中取出一個銀麵具遞過去:“喏,你的。”


    “不過是個麵具罷了。”


    “那我留著了?”


    “婉清喜歡,那就留下。”


    “好。”月婉清臉上一喜,將麵具戴在臉上,揮揮手三步並作兩步向殿外走去。


    待到月婉清離開,寧琪走到林墨身旁,不解道:“大人,真的是為納蘭霜求藥麽?”


    林墨迴頭怪異的看了眼寧琪,搖頭道:“自然不是,男人喝了酒的話,哪裏當得真?不過是扯一個求藥的理由罷了。”


    “喝酒的話,都當不得真麽?”


    “有時.....不喝酒也當不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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