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是真好看,就是穿的破破爛爛。


    衣服上都是已經幹涸的血跡,還有一些其他的汙漬,還有一些因為戰鬥而破損的洞。


    這是一件戰損版乞丐裝。


    雲南時隨便給他拿出一件外套,然後給他套上,這樣走在街上才不太惹魔注意。


    走了一段路,雲南時發現,不管自己在幹嘛,他的視線一直在跟隨著她。


    雲南時當然知道原因,她不是阿娘!!你不要認錯人了!!


    雲南時一想就知道,他肯定把自己當做阿娘了,不過這也無所謂。


    反正對她來說都無所謂。


    仇肆主動掏錢給七十三號置辦了一處小院子。


    位置離府邸比較近,雲南時從府邸過去隻要一刻鍾的時間。


    但是地理位置不是很好,周圍都是一些下等魔族的居所,很嘈雜。


    路上,他一直緊緊貼著雲南時,一刻也不願意離開她。


    天色已晚,血月緩緩升起,紅色的光輝灑向大地,整個世界仿佛籠罩上了一層紅色的薄紗。


    “你去睡覺,這個我教你,像我這樣睡覺。”


    雲南時給他演示了一下怎麽躺著睡覺。


    他呆呆地看著雲南時,並沒有行動。


    雲南時歎了口氣,看來是給自己找了個麻煩了。


    雲南時過去扯著他,讓他平躺在床上,雙手平放在肚子上。


    躺著,他的視線也一直在跟隨著雲南時。


    雲南時對他手動閉眼,但她的手一離開他的眼睛,他就又睜開眼睛看著雲南時,似乎很怕雲南時突然離去。


    雲南時歎息,這個三哥真的是……很難讓人不心疼,她啊,就是心太軟。


    最後,雲南時實在和他玩不了蒙眼睛的遊戲了,給他施了一個睡眠的小法術,也許是因為他是仙魔混血,所以法術對他有用。


    他很快就睡著了。


    雲南時簡單給他檢查了一下,發現他身上基本沒有什麽傷口,那些血看來都是那些魔獸的。


    什麽樣的畜牲才能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啊,他們絕對不是什麽好貨,以後一定不能讓他們見到阿娘,雲南時再一次感歎道。


    雲南時迴到府邸時,天已經很晚了。


    她先到了阿娘房間,阿娘正在笑著給虎崽洗澡。


    浮袖笑著一點點洗著虎崽,可能是因為按摩手法太舒服了,虎崽撒嬌哼唧哼唧直叫。


    “阿娘。”


    雲南時進去,蹭到了浮袖身邊。


    現在浮袖的精神真的是好了很多,她不會因為看不到雲南時而崩潰,現在她表麵上恢複的和普通人一樣了。


    “去哪裏玩了?今天一天都沒有看到你人。”浮袖隨口問道。


    “出去玩了。”


    雲南時在路上就已經想過了,阿娘對那幾個孩子情緒很複雜,她現在還是暫時不把這件事告訴她吧。


    有些事要循序漸進,不能操之過急。


    ……………


    羽翎和仇肆約在外麵一個很豪華的酒樓見麵。


    羽翎看向喝著酒,臉上帶著笑的仇肆。


    “你帶她去見了他?”


    “沒錯,今天她很震驚呢,看來她之前的生活也很順風順水呢,真讓魔羨慕嫉妒。”仇肆笑著說道。


    隻不過這笑隻是浮於表麵,他眼底幽深的沒有一絲笑意。


    “你不應該帶她去。”羽翎不讚同他的做法。


    她既然沒有麵對過,現在又何必帶她去,不僅沒有一絲意義,還白白嚇到了她,得不償失。


    羽翎現在想感歎,他的脾氣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怎麽變得那麽關心別人生死了。


    仇肆把酒杯重重放下,他收起臉上的虛情假意,露出了自己的真麵目。


    “不該?她多幸運?她是含著母親的愛出生,就算是失蹤了,過上的也是好日子,而我們呢?我們就是一個他們用來困住母親的物品!!我們沒有任何的自由。


    在他們發現我們毫無用處後,不能讓母親憐惜分毫時,就被肆意丟棄,丟到每天和魔獸廝殺的鬥獸場,被萬魔觀看!


    我們又做錯了什麽?!甚至……甚至連那件事,也全是他們在從中作祟,他們害怕母親會恨他們,所以要我們來頂替罪名,我們甚至還不能解釋,隻能看著母親對自己冷漠厭棄的態度,我們不可悲嗎?


    她隻是看了一眼,而我們卻切切實實經曆了那麽多年!帶她去看看怎麽了?”


    仇肆沒有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對著羽翎說了很多藏在他心裏的話。


    羽翎沉默著,片刻後他在座位上坐下。


    他端起酒杯摩挲了兩下,然後開口,“你……有什麽計劃?”


    “我們不能開口,既然她是母親的心尖寵,那就讓她為我們洗清在母親那邊的罪名。”仇肆淡淡道。


    他自從那次瀕死母親來過之後,他越發就不能控製自己的欲望,欲望在心中肆意生長發芽,緊緊纏繞著他的心髒。


    母親也抱過他了,也親過他了,短暫擁有過片刻,貪婪的欲望就會是一個無底洞,不斷控製著他的思想。


    “所以,你就利用七十三號?”


    仇肆點頭,“沒錯,他比我們還慘一些,長到這麽大甚至連基本的神誌都沒有,有她在,他也能少受點罪。”


    羽翎沒有立場去阻礙仇肆的計劃,他……也想洗清他們在自己身上安下的罪名。


    “保證不要傷害到她。”


    這是羽翎離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仇肆等他走了後,他笑了笑,“誰敢傷到她?就算是他們也不敢吧?”


    他們一個個都明白,現在雲南時就是浮袖的命.根子,要是她出了點什麽事,浮袖會徹底瘋了。


    他們都不敢讓浮袖再變成那樣了。


    ………


    七十三號很快就醒了,他一醒就像野獸一樣,四處找尋著雲南時的蹤跡。


    開始到處都沒有找到人,他想要出去,但是手放在門口,卻感受到了雲南時留下的氣息。


    他一下子呆愣住了,他又被拋棄了,沒有人要他,也沒有人愛他。


    他不想著要打開門了,雖然他有這個能力。


    他把自己蜷縮起來,躲在一個角落,這樣他才更有安全感。


    羽翎迴到府邸,他腦子裏浮現出是他們冷漠的臉。


    也許仇肆說的對,他不想再被母親誤會下去了,但他被他們下了詛咒,說不出真相,由她來揭露真相才是最好的結果。


    希望……希望母親可以原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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