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劫玉去找江應柳,路上他一路臉色凝重,其他看見他小弟子還以為怎麽了,紛紛議論著。


    謝劫玉無暇顧及他們,現在最重要的是為何師尊會失控。


    到達江應柳的菡萏殿,他在門口佇立了片刻。


    門開了,他進去卻沒感受到江應柳的存在。


    看來他是不想見他,所以將自己的氣息隱去了。


    謝劫玉抿了抿唇,“父親。”


    這句話喊出口,謝劫玉明顯聽到了一聲歎息。


    一陣微風吹過,江應柳現身了,他背對著謝劫玉,眼神凝視著掛在牆壁上一幅巨大的畫像。


    畫像畫的是一位女子,容貌姣好,眉眼溫柔,言笑晏晏地目視著前方。


    “你是為了雲南時而來的。”


    “不是,我是為了您來的,您為何會突然失控。”


    謝劫玉走近江應柳,同樣也看著畫像上的女子。


    這是他從未見過麵的母親,兒時他從未見過,也從來沒有人向他提起過。


    還是在十三歲時他一舉突破了築基期,成為淩雲宗近百年最小突破築基期的少年天才後,父親才指著那幅畫說“那就你是母親。”


    他也曾追問過,可父親從來沒有迴答過他,於是他特別想變強,這樣說不定父親節會讓他知道更多母親的事。


    “你母親是被魔族所殺。”他淡淡拋出這句話。


    他看上去臉色淡然,但其實他的心在泣血,她……永遠是他不能忘懷的迴憶,每次想起,心便是一陣一陣的痛。


    謝劫玉猛地轉頭看向江應柳。


    他聲音顫抖,“母親已經……”


    “對。”


    江應柳直視著謝劫玉的眼睛,緩緩說道:“我有執念,就是因為你母親,你最好保證她沒有真的與魔族為伍。”


    謝劫玉強壓下自己內心翻湧的情緒,他反問道:“師妹是被您親自帶大的,您難道不知道她究竟是個什麽人嗎?”


    “劫玉,我不知道,我剛剛出關知曉這個消息後,我腦中浮現的全是關於你母親過往的種種,手刃魔族是我當時候腦子裏唯一想的。”


    江應柳眼睫很長,他閉上眼睛,渾身的氣息變得慵懶而頹廢。


    他是………真的很想她。


    “你迴去吧,我現已恢複了理智,待她醒後,我會帶著溯洄鏡來。”


    江應柳下了逐客令,謝劫玉不再多留,轉身離去。


    溯洄鏡一出,看來師尊還是對她留有一絲私情的。


    迴去的路上,謝劫玉想了很久,雖然他內心早已有了準備,但得知母親不在世後,他內心依舊是滾滾的疼痛。


    就好像一直努力的目標突然破碎了,不複存在了。


    他沒有立刻迴到蘇姒月那邊,而是來到兒時天天練劍的水池旁。


    這裏陪他渡過了漫長而弱小的日子,他會每天練完劍後,在會這裏對著水池碎碎念,幻想著以後見到母親,在她懷裏滾來滾去的模樣。


    那時他真的很天真,看著別人的母親那麽疼愛自己的孩子,便一直幻想出一個虛擬的母親。


    他一直鞭策著自己,要再努力一點,隻要他變得更加強大,他就可以見到母親。


    再長大一些,他也懂得了些東西,在心裏其實做好了母親以後不在世的心理準備,但現在知道她真的早已經仙去後,他的內心十分複雜。


    他坐在地上,低垂著頭,眼睛一直看著水池中的水波緩緩流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抬頭看向烈陽萬丈的天空。


    火紅的烈日還在拚命吞吐著熱氣,天空的碧藍色的,還有幾朵軟綿綿的雲掛在天際。


    連謝劫玉自己都沒有發覺,他的眼眶已經紅了。


    【母親……您會在看著我嗎?】


    謝劫玉最後深深看了眼水池後,就離開了。


    他是淩雲宗的首席,他是淩雲宗的天之驕子,他不能頹廢下去。


    母親也一定不願意看到他如此窩囊的樣子,母親一定會希望看到一位天才的兒子。


    他去過凡人界,那裏的人說了,人死後會幻化成一顆星辰,會在天上默默注視自己愛著的人。


    母親會在看著他,而他也不會讓任何一個人失望。


    ……………


    雲南時是被丹田的入骨的疼痛硬生生疼醒的。


    她眼皮一睜,就看到了師姐,她背對著她坐著著,低著頭,應該是在看著什麽書冊之類的東西。


    察覺到雲南時醒了,她迴頭,眼裏滿都是對她的關心。


    雲南時看著蘇姒月那柔和的眉眼,她的情緒一下子就上來了。


    她一瞬間就紅了眼眶,小嘴一撅,伸手就要抱抱。


    蘇姒月攬住雲南時,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雲南時不知不覺眼淚就流下來了,而且還是無聲地流淚。


    哭的眼眶和鼻尖通紅,小臉也因為哭憋紅了,現在整一個紅撲撲的小可愛。


    “怎麽了?”蘇姒月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她以為雲南時是被師尊出手傷到心委屈了。


    “師姐……”


    “嗯。”


    “我好疼。”


    雲南時因為哭過,聲音軟糯糯的,還帶著一些鼻音。


    “是丹田疼嗎?”


    “嗯。”


    蘇姒月趕緊扶著她的肩膀,兩人拉開些距離,她先是給雲南時擦了擦眼淚,然後就開始往她丹田裏輸些靈力。


    溫和的靈力慢慢拂過經脈和丹田,靈力包裹著丹田,慢慢緩和了些痛感。


    雲南時好受了些,但她情緒還沒有穩定,那委屈巴巴的小眼神,看的蘇姒月一陣的心疼。


    “不怕,師尊是有些失控了,不是想要你命的,師姐在。”蘇姒月溫柔的聲音傳進雲南時的耳朵裏。


    雲南時瞬間更愛師姐了,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好的人啊!活該師姐當大女主,活該她飛升!!


    “師姐。”


    “嗯。”


    “你真好。”


    “嗯。”


    “我好愛你。”


    “嗯……嗯?”


    “嘻嘻,就是喜歡師姐。”


    雲南時又一把抱住了蘇姒月,她的腦袋擱在蘇姒月的肩膀上,雙手抱住蘇姒月。


    蘇姒月還能怎麽辦?當然隨她去了。


    謝劫玉站在門口,他剛剛迴來,迴來的還有宴無涯。


    宴無涯看著屋內抱在一起的兩人,他內心複雜。


    【看在你今天可憐的份上,師姐勉強給你抱一下,連我都沒抱過呢。】


    宴無涯看了一眼,就收迴眼神,他怕他看多了會嫉妒。


    “師兄,我先迴去了。”


    謝劫玉頷首。


    宴無涯走後,本來無風,這時卻刮起了一陣微風。


    微風很輕柔,就像不想被人發現它的存在一樣。


    謝劫玉也轉身準備離開了。


    今天是不會驗身份了,起碼也要到明天。


    溯洄鏡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拿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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