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認證係統不是在進行全麵升級麽,我的鑒別環經常掃不出信息,哈,沒想到你們隔斷所的網也這麽差——”


    “最近關內各區都發生了倒賣甚至改造鑒別環偽裝身份的事件,係統升級是為了解決這方麵的安全漏洞。


    升級期間部分幸存者的信息聯網會受到暫時的影響,稍作等待然後再次查詢即可。”


    隔斷員連珠炮似的說完原委,接著又緊緊抿住嘴,似乎有些後悔和這個陌生人說這些。


    夏懿青並沒在意,摸了摸口袋,悄悄發了一條信息,然後把一個藍色的硬殼紙片推到他麵前。


    “這是我的搜查員證,你可以核驗。”


    隔斷員認真檢查了這個鑲著灰色暗紋,刻有聯合政府軍徽章的證件,狐疑稍微減輕了一些。


    “證件沒有問題,稍後我再進係統查詢一次。


    剛才與你發生爭鬥的感染者名叫王冬,我們已經將其安置在隔斷室,由於衝突激烈他暫時還未醒來。你和王冬在此之前認識嗎?”


    “沒見過,不認識什麽爛冬瓜。”


    “請你交代一下現場的事發經過。”


    “那個爛冬瓜和他的兩名同夥,暴力搶奪當時在排隊的老太太和小女孩的鑒別環。


    我擔心他們對小女孩動刀,下手重了一些,好在最後沒傷到人,鑒別環也保住了,這些你們通過監控也看到了吧。”


    果不其然,隔斷員又擺出了那副見鬼的表情。


    “沒傷到人。。。智能醫生診斷王冬椎前肌重度撕裂,有輕微腦震蕩,左臂脫臼,你這叫沒傷到人——”


    夏懿青打斷他,


    “說起來你們去追捕爛冬瓜的兩個同夥了嗎,當時情況太亂,他們倆溜走了,不過看那個受傷程度,應該走不遠。”


    “感染者名叫王冬不是爛冬瓜,你——至於王冬的犯罪同夥,我們已經向聯合軍城防隊提交了協助逮捕令。


    王冬腳上的鑒別環經檢驗為偽造品,上次記載到他的幸存者清查記錄還是在一周前。所以他迫切需要新的鑒別環。


    話說迴來,既然你們是第一次見麵,此前並無交談,你是怎麽斷定他感染了的呢?”


    “他表現出不正常的攻擊性。”


    夏懿青迴答的很幹脆。


    “我們調取的現場監控顯示,王冬在和老太太交流了大概五分鍾之後,他的同夥突然抱走了小女孩。


    王冬則是拉住了老太太的胳膊。在這個過程中並無大喊大叫,或者使用暴力手段。


    淤普西隆的發作往往伴隨著精神失常,情緒反複。


    大到製造恐怖事件報複社會,小到狂躁且無差別攻擊身邊的生物,尤其是婦女兒童以及動物。


    當時的王冬好像並沒有表現出這些症狀,他更像是一個倒賣鑒別環的騙子。”


    “我在遠處看到他主動跟老人搭話,就覺得他不是什麽好東西。


    走近一看,他看似在和老人對話,眼神卻一直盯著小女孩的鑒別環,八成是自己的失效了,想要搶別人的,果然他的同夥圍了上來,這還不夠明顯麽。”


    隔斷員對於這番說辭並沒有買賬,


    “據我所知,關外幸存者搜查員一般是跟在聯合軍翼之隊後麵的吧,接觸的更多是幸存者,但你似乎對不同階段的感染者非常了解。”


    夏懿青敲了敲桌麵有些不耐煩,


    “當下的環境,謹慎一點總沒錯,畢竟誰都不想被感染。


    那個時刻我的直覺告訴我他不正常,你就當我是瞎貓碰到死耗子了吧。


    況且聯合政府不是唿籲幸存者做[自己生命安全的守護人]麽,發現身邊的疑似感染者,隨時可以向隔斷所申報。


    我可是幫你們抓住了這隻老鼠,響應號召有什麽問題麽。”


    問詢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一位身材高大的女性走了進來。


    穿著印有“主城區隔斷所 趙沁”的酒紅色製服,肩上別著三顆行星徽章,長發綰成結,用一根橘色發帶束在腦後。


    目光炯炯,看似和善眼底卻沒有笑意。


    “趙所”,隔斷員正準備起身,趙沁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坐迴原位。


    “響應號召當然沒問題,但是這已經是本月的第三次。


    夏懿青,6號,11號,以及今天23號,你分別在關內東城區,聯合庇護區,以及主城區申報了感染者的出現。


    更為巧合的是,前兩名感染者在隔斷所接收之後,不到兩天的時間就病發身亡。


    在死之前,他們體內的淤普西隆病毒濃度有明顯的降低,似是恢複正常的前兆。


    淤普西隆發病之後病情極易反複,也有極少部分人能夠靠自身的能力殺死病毒,迴歸正常。


    但這個月我們就遇到了兩例!雖然很不幸,他們最終還是走向了死亡。


    對此,你沒有要解釋的嗎?”


    夏懿青注視著趙沁的眼睛,坐直身體,慢慢摘下了棒球帽。


    她捋了捋在打鬥中浸濕的劉海,露出一張精巧的鵝蛋臉。


    眉毛很濃,眉型肆意且張揚,一雙大且清亮的葡萄眼,眼尾微微上揚,盯著人的時候偶爾透出一種不諳世事的天真。


    看臉像是東城區聯合政府管理層家的千金,但是她布滿傷痕和厚繭的手無聲訴說著真相。


    “所以呢?


    根據聯合政府頒布的《淤普西隆91號安全法案》,麵對有攻擊性的感染者,幸存者享有無限防衛權。


    你隻能說這些人太菜,病毒摧毀了他們的身心,我隻不過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那他們體內的病毒濃度,在與你交手之後出現這麽明顯的變化,你敢說毫不知情?”


    “這個問題不該問聯合政府的專家組麽?如果我能幹擾淤普西隆的表達,還至於費那大勁申報感染者?


    我是居安思危,不是閑得慌。


    況且不是還有王冬,他死了嗎?沒吧,你們好歹也充實一下樣本數,再來拷問人。”


    說曹操曹操到,隔斷員的通訊器一閃,


    “趙所,王冬醒了!”


    三人來到王冬的隔斷室前,透過玻璃,能看到他顫顫巍巍地從床上站起來,扶著牆一步步往門口挪。


    生命指數盤上的各項身體機能勉強可以運轉,淤普西隆依然保持著較高的濃度。


    他似乎感受不到脖子的疼痛,開始發瘋般地捶門,


    “放我出去!你們這些婊子養的,誰準許你們把你爹我關進來的!給我開門,放老子出去!******”


    夏懿青聳聳肩,眼神轉向趙沁,


    “還是下手輕了,這種垃圾留著真是惡心。”


    趙沁和前來查看情況的醫療專家走到一旁,


    “王冬目前處於發病的中後期,癲狂自大的思維占據了他的神經,讓他感受不到疼痛,他的脖子已經在愈合中,主要還是病毒的問題。”


    趙沁吩咐道,“實時監控,不要讓他發瘋的時候把自己折騰死了。”


    隔斷員緊跟著湊過來,“報告所長,我剛剛在搜查員係統中,查找到了夏懿青的信息,隸屬瑾城搜查隊012支隊。”


    夏懿青耐心等著他們交換完信息,“請問趙所長,我可以走了嗎,晚上還有幸存者清查,我得趕去排隊,比不得各位清閑。”


    趙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謝謝你今天配合調查,後續如果有其他情況,隔斷所會再聯係你。”


    踩著最後一個字的尾音,夏懿青已經走到了隔斷所門外,瀟灑地揮了揮手。


    脆生生的娃娃音突然響起,


    “鏟子姐姐!”


    那個走路都走不穩的小奶包出現在了她麵前,身後的老太太,看到夏懿青喜不自禁地笑彎了眼睛。


    老太太取下頭巾和口罩,拉住小奶包的手。


    “姑娘可算等到你了,早上那會我整個人慌了神,都沒來得及問你的名字。幸好有你在,不然我們倆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夏懿青也衝著小奶包咧開嘴,


    “沒事,你們沒受傷就好。叫我阿青就行。你們怎麽在隔斷所?”


    小奶包像是條小魚,一直想往夏懿青身上跳,老太太不好意思地抱住她。


    “阿青姑娘你走後,隔斷所的人聯係我,說讓我去做幸存者清查,排除感染風險。


    我們倆就去了,檢查完沒有感染,謝天謝地。


    睿睿迴來後一直念叨你,說鏟子姐姐去哪了,鏟子姐姐的鏟子落在廣場上了。


    我想著你應該是在隔斷所,就來碰碰運氣,還真叫我等著了。”


    老太太說著拉開背包,把工兵鏟交還給夏懿青。


    這把工兵鏟夏懿青用了有兩年,鏟子上有些油漆已經斑駁了,但是能看出來,老人家仔仔細細檫幹淨了上麵的塵土。


    夏懿青接過鏟子,“謝謝您,謝謝睿睿,這把鏟子對姐姐很重要,多謝睿睿。”


    小奶包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線,“謝謝姐姐,鏟子姐姐。”


    夏懿青把自己的聯係方式傳輸到老太太的通訊器裏,


    “你們快迴去吧,天色晚了在外麵不安全,以後遇到急事就唿叫我。”


    老太太連聲道謝,抱著依依不舍的睿睿,坐上了迴聯合庇護區的接駁車。


    夏懿青衝著睿睿揮手,直到看不見接駁車的影子,


    “果然,她們不記得我了。”


    她輕笑一聲,也是,畢竟誰會把那個滿臉鮮血的殺人魔和現在的阿青聯係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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