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的快速交替並不是重點。


    重點其實在於衛霽。


    這好像是他離開後的任務世界。


    他的離開,讓六皇子成為了植物人。


    在朝堂之上就突然倒下了。


    朝堂上的君臣還在為打下楚國而高興,結果僅剩的成年皇子突然就在朝堂上倒下了。


    皇帝大喜之後大悲,差點沒氣出個好歹來。


    六皇子被送進皇宮治療,皇帝則是讓人徹查,到底是誰害了六皇子。


    不過很快,宮裏的禦醫就發現,六皇子並未中毒,本身也沒什麽病症,身體很是健康。


    至於為什麽醒不來,他們也診斷不出個所以然來。


    討論來討論去,最後得出的一致結論就是,六皇子這是失魂症。


    失魂症,其實就是植物人。


    能不能醒來真的就是看命。


    這些禦醫除了給六皇子的頭部針灸刺激刺激,其實也別無他法。


    因為六皇子是在朝堂上突然倒下的。


    倒下之前在說的是楚國被打下來的事。


    也因此,民間有了不少的流言。


    流言四起時,衛霽迴到了京城。


    他是和長風一起迴來的。


    本來隻要他遠離京城,那他就可以平平安安的一輩子。


    可是他知道了六皇子得了失魂症的事。


    他並不相信,認為是有人害了六皇子。


    至於是誰害的,他不知道。


    但是,他可以去查。


    於是,聞齊就看到衛霽迴到了京城。


    看到衛霽為了植物人的六皇子到處奔波。


    但凡有一絲嫌疑的人,衛霽都不放過。


    大元的京城,因為衛霽的到來,又一次掀起了腥風血雨。


    與此同時,幾國之間的戰爭也時常開啟。


    其中,衛霽的身影時常出現。


    一個滅國之地的死士,硬是將各國戰爭的輸贏玩弄於手掌中。


    可隨著時間推移,他也變得越來越沉默。


    開始愛好美食,開始在躺椅上一躺就是一整天……


    他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的樣子。


    戰爭越發白熱化,而衛霽的存在也被幾方所察覺。


    一開始,幾方都想要拉攏衛霽。


    拉攏不成,幾方一致決定解決掉他。


    衛霽是個不確定因素,如果是自己一方的人,那自然是好事。


    可衛霽偏偏不是。


    他一但有所動作,影響太大了。


    除掉他,是眾望所歸。


    衛霽能有在戰爭上攪風攪雨的資本,保護自己自然不成問題。


    可他沒有去保護自己。


    他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


    他一個死,卻能將幾方都算計進來。


    這很賺,不是嗎?


    至於衛霽會死,他好像也不是太在意。


    仇人死了,自己唯一的朋友,唯一在意的人也生死不知。


    自己缺乏目標與理想,生死同樣也不在意了。


    聞齊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麵,就是無數箭矢飛向衛霽的畫麵。


    麵對能要命的箭矢,衛霽臉上無笑也無悔,眼中更是一片黝黑,沒有絲毫光亮。


    ……


    聞齊刷的睜開眼睛,腰背彈起,從躺椅上坐了起來。


    “這都是什麽夢啊……”聞齊輕輕嘀咕一聲,視線所見卻有些不對。


    在他眼中,山林的樹葉在迅速變黃,掉落……


    光禿禿的樹枝長出了新枝和嫩芽,然後飛快的迎風舒展,變黃,飄落。


    如此循環往複。


    聞齊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他這莫不是還在夢裏?


    正準備要掐一掐自己,聞齊突然發現自己的手穿過了自己的腿。


    聞齊:?


    短暫的疑惑後,聞齊徹底確定自己就是在做夢。


    行吧,那就讓他來看看,這段夢到底又在講什麽。


    山林中的樹抽枝發芽到樹葉飄落,應該算是一年。


    聞齊安靜看著,數著四季輪轉的次數。


    數著數著,聞齊的表情就不太對勁了。


    這四季輪換都五六十次了,怎麽老道士一點變化都沒?


    也不對。


    也不能說沒有變化,實際上,看起來老道士的白發還是多了那麽一丟丟的。


    聞齊疑惑了,難道說一次抽芽到葉落,並不是一次四季的輪轉?


    還是說,這本來就是夢,而夢向來是虛無縹緲的?


    就在聞齊這麽想著時,老道士從道觀裏走了出來。


    他徑直走到了聞齊的跟前,聞齊也是下意識的抬頭看著他。


    然後他看到老道士張開了嘴巴:


    “你的未來,不在這裏。”


    隨著老道士的聲音落下,聞齊麵前的畫麵突然像是玻璃般碎裂。


    畫麵變得支離破碎,聞齊下意識眯起了眼睛。


    熾白的光芒亮起,聞齊慢慢適應了光亮,然後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片白色的空間中。


    沒有大樹,沒有躺椅,之前他感覺他已經迴到了現實世界,其實隻是他的幻覺。


    “宿主,你往左邊走,就能迴到現實世界了。”係統的聲音響起。


    這迴,並不是在聞齊腦海裏響起的。


    不過聞齊也分辨不出它的位置。


    聞齊抬頭向前方看去,前方是一處交叉口。


    一左一右分別有兩條路。


    左邊路線的盡頭,是道觀,大樹和躺椅。


    右邊路線的盡頭,則是箭矢雨中,無笑無悔,眼中亦無光的衛霽。


    “這是什麽意思?”聞齊抬手指向了右邊。


    “這是宿主離開後,世界演化的未來畫麵。”係統頓了會兒,才開口迴答道。


    這也是它的第一遭,畢竟以前可沒有宿主走到這一步的。


    “這麽說,衛霽會死?”聞齊蹙了蹙眉。


    那他辛辛苦苦做的半年多的任務豈不是白費了?


    不管是五馬分屍還是萬箭穿心,好像都不是好死法。


    衛霽就不能有一個體麵些的死法嗎?


    “不是,這隻是最有可能的一種演化。”係統又是頓了頓,才迴答道。


    還是那句話,這種流程第一次走,係統表示老不習慣了。


    聞齊點了點頭。


    靜默了一會兒,聞齊再次開口:“如果我選擇向右走,會如何?”


    “宿主,右邊是任務世界,如果你選擇向右走,會迴到任務世界的。”係統急忙提醒道。


    聞齊沉默不語。


    他扭頭看向了左邊。


    看了良久,聞齊抬腿邁步。


    一步,兩步,然後他轉了方向。


    “宿主,你走錯方向了,這是右邊。”係統連聲提醒。


    “沒走錯。”聞齊說著,腳步越來越快。


    那老頭子說了,他的未來,不在他那裏。


    這兒就兩條路,排除一條的情況下,正確答案很清晰。


    況且,衛霽這丫也忒慘了,明明很聰明,怎麽就過不好自己的一生呢?


    幫都幫了,那就幫到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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