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下來,薑荔嗓子都喊啞、眼睛也哭得水腫。


    她起床時,看到扔在床邊的一堆垃圾,是他昨晚“幫她助眠”的痕跡,越想越覺得自己沒用。


    鼓起勇氣與剛剛換好西裝革履的範辰麟講道:“範先生,今晚不能再破例了,我要和你分床睡!”


    範辰麟在理袖口,漫不經心道:“可以。”


    “我還要和你約法三章。”


    他終於抬頭。


    想起剛認識她那會兒,她也是與他約法好幾章。


    “可以,不過,我也有條件。”


    範辰麟說著,到床頭櫃邊拉開抽屜。


    薑荔一眼看到裏麵滿是昨晚用的那些小東西。


    她臉紅:“你又想幹什麽?”


    “什麽時候把這些用完了,你和我的約法三章才能生效。”


    “無賴!”


    薑荔知道他這是在耍流氓。


    範辰麟簡單數了數,呢喃道:“用完這些…每天至少要消耗五六個…”


    “五六個?”


    薑荔盤算一下,趕緊把抽屜合上:“這麽多,我…我能吃得消,你身體也受不了!”


    “哦?”


    範辰麟玩味道:“你這是在說我不行?”


    “哪有…”


    薑荔低下頭,看到手臂上被他抓起的淤青,以及散架一般的骨頭。


    他充沛的體力和巨大的力氣,實實在在留給她看得見的印跡。


    “每天那什麽…也有累的一天,範先生你也不例外嘛…”


    她嘀咕著,順便幫他係好西裝外套的扣子。


    範辰麟冷哼一聲:“我例不例外,不是光憑你說說的。”


    薑荔又整理他的衣領:“那你說,你要怎麽證明?”


    “很簡單,你配合我做個實驗。從今天開始,每天中午午休,你都到房間來見我,至於晚上在哪裏,我會通知你。”


    “嗯?”


    她抬頭,好奇地打量他。


    這家夥又出什麽鬼主意?


    範辰麟掃開她的手,不等她同意,意氣風發往外走:“這樣的實驗持續到你認輸。”


    接近中午時分,薑荔吃完午飯,把小寶交給大嫂之後,便按照約定來到房間。


    外麵陽光很好,藍天白雲綠樹,映在小小的一方窗戶裏,就好像一幅畫,襯得整個房間舒適幹淨。


    此時範辰麟正坐在床邊耐心等待,見到她來了,勾起一邊嘴角:“過來。”


    坐到他身邊時,薑荔有些緊張。


    這家夥一臉冷漠,看不出想幹嘛。


    “範先生,你這是想怎麽證明?”


    範辰麟解開腕表,看到時間:“離下午上班還有一個小時。”


    “什麽?”


    薑荔還沒反應過來,他把她也覆壓住。


    她終於懂了,這家夥是想這樣證明!


    “範先生你犯規!”


    範辰麟吻她鬢邊,嗬氣低語:“試驗開始了,你可以好好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一個小時後,薑荔大汗淋漓坐起身,一手捂著被子,一手捶在他胸口:“流氓!早知道你是這個意思,我…我才不答應你…”


    他一點沒有疲倦的意思,念叨著時間不太夠,便起身穿好衣服。


    他收拾好地上的狼藉,並且撿起她的衣物:“過來。”


    薑荔挪到床邊,看著他一件件給自己穿好。


    就像給小寶換衣服一樣,他打理的很仔細。


    穿好襯衣,要套毛衣了。


    薑荔不服氣,抱緊被子:“我生氣了!”


    “乖,把手舉起來。”


    他抬她胳膊,又落迴去。


    “抬手。”


    他故意皺眉,有些兇。


    薑荔委屈巴巴地抬起胳膊,套上毛衣,把眼淚擦在被子上:“明天我不來了…”


    “你這是認輸,承認自己小看我了?”


    “才沒有!”


    薑荔急了:“也就一天而已,不能證明什麽…”


    “明天繼續。”


    他說完迴去上班。


    一連半個月,他都中午晚上準時向她展示自己的實力。


    薑荔原以為沒幾天他應該累了,沒想到抽屜裏的所有存貨清空補滿好多迴了,他根本不知疲倦。


    午後的臥室,薑荔迷迷蒙蒙的意識,終於隨著他結束而漸漸清晰。


    她大口喘著氣,眼看他精神飽滿地起來穿好衣服。


    “半個月了,還不夠是嗎?”


    “夠了!”


    薑荔抱緊被子,趕緊認輸。


    “怎麽說?”


    她乖乖地講:“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小看了範先生…”


    她說著,挪到他背後,輕輕摁到他腰身:“範先生,你的腎還好嗎?”


    範辰麟翻個白眼:“看來教訓還不夠。”


    “我…我隻是關心你…”


    他聽了不語,拉開床頭抽屜,看到存貨已經清空,說道:“既然你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而且也清空了,你可以提出你的約法三章。”


    還有約法三章這事。


    薑荔差點忘記了。


    這半個月,每天都活在如何躲開他的鬥智鬥勇裏。


    這家夥太霸道,好幾次她都哭得稀裏嘩啦,他才肯溫柔些。


    “那我說,你寫。”


    薑荔裹著被子,趴在暖烘烘的床鋪裏。


    她雙手托起腮,仔細思量要怎麽約法三章。


    一方麵,再不節製,這家夥遲早要腎虧。


    另一方麵,她生怕自己真就落到他的掌心裏。


    畢竟這個男人目前在她心裏,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壞蛋。


    範辰麟拿來紙筆,坐到床邊準備好落筆:“第一條。”


    “第一條…以後我們不能那個…那個什麽…”


    薑荔捂住雙頰,視線偷偷瞄向他。


    他居然沒有異議,很認真記下來。


    她趕緊接著想:“第二條…今晚開始分床睡。”


    他唰唰在紙上寫下。


    薑荔忍不住湊過去看紙上的內容,這家夥居然沒有耍心機,老老實實按照她說的記下來。


    範辰麟寫到第三條:“然後呢?”


    “然後…”


    她抓抓頭發,忽然想到一點:“你不能掛我電話!”


    “知道了,今天先想到這裏。”


    他收起這張紙,放到自己外套內兜裏。


    然後起身上班去了。


    薑荔詫異這家夥怎麽突然這麽好說話。


    跟著他到辦公室,看到一車車不停往裏拉的各種文件,還有兩個助理追過來焦急地問道:“範先生,這些項目不能再拖了,都要您來拍板。”


    範辰麟隨手拿了一本出來翻了翻,又放迴去:“以後一億以下的項目不用給我看,部門自己決定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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