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了分外平靜:“你想怎麽樣都可以。”


    薑荔忽然意識到他今晚有些不一樣。


    “範先…”


    “叫我什麽?”


    她嘟嘴:“哥…哥哥你不生氣嗎?平常我這麽說你都要生我的氣。”


    他應了一聲:“生氣,當然生氣,不過…”


    “不過什麽?”


    他勾起嘴角:“這句話也是要收費的。”


    “好嘛,小氣鬼。”


    薑荔又啄吻他。


    他有些不滿意:“太少了。”


    “那這樣…”


    她主動深吻。


    鬆開他透氣的空隙,她搖晃他肩膀:“你快說嘛。”


    範辰麟小心翼翼嗅著她的氣息,嗓音低沉又迷人:“等你懷了我們的寶寶,我再告訴你。”


    “小氣鬼!誰要懷你的寶寶!”


    薑荔難為情,又著急,胡亂拍他的臉頰:“我自己都是個寶寶!”


    他咯咯笑,緊抱住她在耳邊念叨:“寶貝。”


    “我沒聽見。”


    他又低語:“我的寶貝。”


    “咦!你好肉麻!”


    她笑得眼睛彎成兩道縫隙,在他懷裏亂撲騰。


    他繼續喃喃:“不鬧了,睡覺了。”


    “我睡不著嘛。”


    她扯他衣服領口。


    “不睡覺,壞孩子。”


    他伸手到被窩裏,用力拍她。


    薑荔縮起肩膀:“哥哥你怎麽這麽兇?”


    “不聽話,明天上班下班跟我車走,聽到沒有…”


    他說著說著就打起了眠鼾。


    薑荔抱緊他,也安心地重新墜入夢鄉。


    第二天一早,阿姨過來敲門:“薑小姐你還沒醒嗎?上班要遲到了!”


    薑荔猛地坐起來,枕邊已經空了,一看時間,也比平時晚了很多。


    她快速收拾好自己,拽起包步履生風下樓,準備拿個雞蛋走。


    有兩個阿姨在餐廳收拾幾副碗筷,見到她說道:“少爺和小少爺還有範先生一大早就走了,範先生說讓我們晚一點叫醒你。”


    這個死人!


    明明昨晚還在說上班下班讓她跟車走的。


    現在自己卻跑了!


    果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薑荔氣唿唿的,悶悶不樂地到公司,發現江問風還是沒來。


    直到下午,他才迴到辦公室。


    “問風你去哪裏了?我打你電話也不接…”


    江問風臉色不是很好,失落地站在她麵前。


    範辰麟也跟著進來,一言不發,兀自到會客沙發沉身坐下。


    薑荔看看這兩個男人,不解:“你們…幹嘛去了?怎麽這麽沉悶?”


    江問風撓撓頭發:“沒事,不好意思早上走得太急,沒來得及叫你。”


    說起這事,薑荔還是有些生氣,覺得自己分明就是被範辰麟耍了。


    她迴頭,看到這男人點起一根煙,在煙霧繚繞裏心事沉沉。


    “範先生早上走得也挺急。”


    他低語:“叫我什麽?”


    薑荔猶豫一下,喊道:“哥…哥哥。”


    江問風聽了忍不住笑:“你們兩個,什麽時候變成哥哥妹妹了?”


    他看起來心情好了些。


    薑荔也難為情地笑了:“今天範先生當我一天的家長。”


    “當家長?”


    江問風瞥向範辰麟哈哈大笑:“你沒搞錯吧?你不是不喜歡小孩子嘛?幹嘛要遭這種罪?”


    範辰麟摘走唇邊的煙:“你也知道教育小孩很遭罪,你自己有沒有反省過?”


    “我反省什麽?”


    “什麽時候改改你每天吊兒郎當的樣子,不讓你爸擔心?”


    範辰麟很嚴肅。


    薑荔覺得他此刻威嚴極了。


    “不是吧,範先生,我跟你同齡人,你用這種語氣教訓我?”


    江問風很不服氣。


    範辰麟撚滅半截煙,冷眼看著他:“這樣,今晚的補課改成情景模擬,我和你都是家長身份,薑荔是我的教育對象,你也有一個,怎麽樣?”


    江問風不是很樂意,但上下打量他後,還是說道:“行吧,我不答應,你這眼神都要吃人了,說,我要教育的對象是誰?”


    “我侄子,發仔。”


    傍晚,薑荔隨兩人到了上迴推廣的餐廳落座,還是這張黑到反光的大理石桌子。


    不同的是,這迴除了四個大人,還有兩個小孩子。


    一個是發仔,一個是江鷺洋。


    薑荔拘謹地觀察每個人,範辰鳳把發仔帶在身邊,少了點高傲冷豔的氣息,更多的是為人母的操勞。


    “發仔?又不聽話了是吧?”


    範辰鳳把兒童水杯放到發仔嘴邊,他躲開了,不管怎麽說都不肯喝水。


    她快要發飆,但生了會兒悶氣,還是忍下來,盡量耐心地哄他:“乖,今天要喝的水都剩了不少,再喝兩口。”


    發仔頭一撇,完全沒有商量餘地。


    範辰鳳放下水杯要揍兒子,被範辰麟攔住。


    “等等,今天發仔的另一個家長也在,讓他來試試。”


    江問風一口水噴出來,忙用袖子擦嘴。


    他看看範辰麟又看看範辰鳳,歎口氣:“行吧。”


    他撿起水杯,坐到發仔身邊:“小子,喝水。”


    發仔撇臉到另一邊。


    範辰鳳一掌拍在桌上:“別給臉不要臉。”


    發仔嚇得從椅子上跳下來。


    江問風把他攬到身邊:“你嚇他幹嘛?”


    “小孩不聽話,揍一頓怎麽了?”


    範辰鳳也兇他。


    江問風翻個白眼,讓發仔換坐到另一邊,哄他:“乖,喝一口,別理你媽這個老巫婆。”


    發仔等著水杯接近自己嘴巴,突然伸手一推,水全都灑到了江問風的褲子上。


    他跳起來胡亂抹水,江鷺洋急急忙忙抽了紙巾給他,才挽救他不至於太尷尬。


    “這臭小子!”


    江問風生氣了,和範辰鳳一起過去抓發仔。


    發仔人小跑得又快,扭頭衝去餐廳別處,到處躲貓貓。


    最後被逮迴來時,哭得昏天暗地,滿臉淚花。


    江問風累得直喘氣,迴到座位裏連喝了兩杯水。


    喝著喝著,皺起眉頭,衝發仔說道:“別哭了,求求你了,小祖宗,我頭都要炸了!”


    發仔因此哭得更厲害。


    範辰鳳也拿他沒辦法,兇也兇了,罵也罵了,又哄又抱哭得沒完。


    薑荔在一旁看得不禁拍拍胸口,與範辰麟小聲道:“範先生,你還想要小寶寶嗎?”


    “為什麽不想?”


    “這也太累了。”


    他聽了,笑笑:“你等著。”


    他起身,過去接發仔抱到自己懷裏,帶著他到處走走看看。


    等繞了一圈迴來後,發仔開心得笑不停,明明臉上還都是淚痕。


    江問風看呆了:“你是不是會魔法?”


    範辰麟把發仔交給他:“你試試就知道了。”


    但是一到他懷裏,發仔便又開始哭,哭得江問風滿臉生無可戀。


    一頓晚飯下來,薑荔注意到他基本都在哄孩子,還要和範辰鳳一起喂飯給發仔,他們自己都沒吃幾口。


    幸虧臨走時,發仔鬧完哭完吃飽了,總算趴在江問風肩頭睡著了。


    範辰鳳累得沒有任何表情了,隻顧著給發仔蓋上外套,又給江問風拉上外套的拉鏈,還要拿小背包,送他們到車裏。


    範辰麟叩叩車窗:“你辛苦送我妹和侄子迴家,我去你家等你。”


    “走吧走吧,煩死你了。”江問風推開他,搖上車窗一腳油門跑了。


    薑荔擺手送走他們,終於也鬆了口氣。


    她摸摸江鷺洋的頭發:“當父母不容易,鷺洋要好好感謝你爸爸。”


    江鷺洋點頭:“那薑阿姨,你什麽時候有自己的小寶寶呢?”


    “啊這…”


    薑荔不禁摸小腹,昨晚和那家夥沒少來,又是危險期,她有些擔心,搞不好真要中招。


    “我…我自己還是個寶寶。”


    她尬笑迴應。


    江鷺洋笑起來,引了範辰麟走過來。


    “聊什麽這麽開心?”


    薑荔看到他就想起早上的事,賭氣不理他。


    江鷺洋這時候自告奮勇,開心說道:“阿姨剛才說,她要有寶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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