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猛地後退幾步,拚命搖頭,並且低頭散去做自己的事。


    薑荔腳步僵住,再一次想起來範辰麟是個什麽樣的人。


    他很優雅地轉身,示意謝玉衍跟自己走。


    謝玉衍從驚嚇中迴過神,視線從樓下的蕭柏舟,轉移到範辰麟伸來的手。


    她顫抖著問:“你要帶我去哪裏?”


    “拍下一個鏡頭。”


    她鬆了口氣,想通一般想要交出自己的手,但最後還是扭頭往樓下哀嚎不停的蕭柏舟而去。


    薑荔仍在原地,看著他調轉步子朝自己過來,不免後退一步:“範先生是要問我的罪嗎?”


    他冷哼一聲,大步往自己的臥室,等她也進來了,把她摁到門板上“審問”:“你最好和我解釋清楚。”


    她想解釋,不過無論如何都提不起興致。


    “他自己發癲湊上來,你不來,我也會把他揍一頓。”


    她別過臉,隻剩碎碎念。


    “你心裏還是隻有玉衍,其實我和別人走了又有什麽關係?”


    範辰麟掰過她的下巴:“這才是你心裏的真正想法,對嗎?讓我去找其他女人,然後你就可以脫身逃跑?”


    “胡說八道!”薑荔推他胸膛,沒推開,他反而靠的越來越近,近到唿吸都起伏在她唇邊。


    他貪婪地嗅聞她的氣味,那樣攝人心魄的香味仍舊讓他血脈湧動。


    “可惜現在還在工作,不然一定好好‘教訓’你。”


    他拍拍她的小臉。


    她水汪汪的眼睛裏滿溢委屈和傷心難過。


    大概是剛才那兩人作妖太甚,實是欺負到她了。


    薑荔在他的注視裏越來越繃不住眼淚,很快豆大的淚水灑落衣襟,滑落到他的虎口。


    “你罵我,把我罵清醒點好嗎?”


    她話都說不連續,說一個字就哽咽一次。


    範辰麟指腹揩走她的淚水,疼惜地輕吻她飽滿的雙唇,怎麽都吻不夠。


    她抿一抿唇,覺得有點甜。


    臉上的難過情緒淡了一些,她用袖子抹哭花的臉,終於嘴角往上揚:“不夠…”


    他再次甜吻她,低沉的嗓音讓她陶醉:“不夠還有,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那我們…”


    咚咚咚!


    背後的門被人重重敲響。


    薑荔忽地鬆開他,往一邊退開。


    門外,江問風到處喊:“辰麟你在哪裏?缺你一人了。”


    範辰麟不耐煩開門,把他往走廊裏推。


    兩人吵吵鬧鬧地往樓下走了,趕在下午終於把第三集拍完。


    薑荔坐在客廳對麵的餐桌前,雙手托著下巴,望著倒在沙發裏的蕭柏舟歎氣。


    醫生來過了,說他沒什麽問題,隻是摔疼了些皮肉。


    謝玉衍知道後鬆了口氣,坐在另一邊看著他睡得哼哧哼哧的樣子發呆。


    “謝小姐,要不要去客房休息下?”管家譚叔過去放了兩杯水和一些糕點。


    他對掛彩的蕭柏舟也投去可憐的目光,不禁嘖嘖搖頭。


    謝玉衍起身冷冷地講:“不必了,我想迴家。”


    “那我安排車送您迴去。”


    管家剛要出去,範辰麟走進客廳:“我送你下山。”


    謝玉衍猶豫片刻,點點頭:“我叫醒柏舟…”


    “等他醒了, 我再讓人送他。”


    她愣住,反應過來他要單獨送她迴家。


    謝玉衍往餐廳方向瞄薑荔,神情苦澀裏忽然生出另一種諷刺:“我跟你走。”


    兩人並肩出去了。


    薑荔眼看著他們沒了人影,轉身到落地窗邊窺探,看到範辰麟紳士地打開副駕車門,並且親自開車,揚長而去。


    她失落,忽然覺得剛才的吻有那麽些不真實。


    晚霞漫天,範辰麟徑直送謝玉衍到蕭家門口:“我不進去了,你辛苦多走動幾步。”


    他打算等她下去就掛倒擋。


    但是謝玉衍遲遲沒動,凝視著蕭家大門,還有往裏深不見底的庭院,呢喃道:“今天的事,你不要怪薑荔。”


    “怎麽說?”


    “是柏舟吃醋我偏向你,忽略了他,所以才會那麽做。”


    範辰麟悶笑一聲:“你那麽恨薑荔,居然會為她解釋。”


    謝玉衍扶額,閉上眼歎息:“你知道我不是刻薄的人,你很了解我。”


    “有嗎?我忘記了,你走不走?”


    他看眼腕表,催促她。


    謝玉衍瞄到他那塊表,深墨綠色的表盤貴氣十足,是當年他帶她逃學去拍賣會,她說好看後,他直接拍下來的。


    她忽然覺得他也不是那麽可怕:“你還帶著它。”


    範辰麟不以為意,手肘抵在車窗邊沉浸在自己心事。


    謝玉衍推他一下,他才反應過來:“你不下車?”


    “我說…”她咬唇角,“你還戴著當年那塊表,是不是還沒忘記我們以前…經常在一起玩?”


    範辰麟歎口氣,嘀咕道:“難怪二伯不讓我跟你們一起玩。”


    “什麽?”


    “我已經送你到家了,你再不迴去,天就要黑了。”


    她有些氣急敗壞:“你這是在趕我嗎?”


    “那你坐著,我不急。”


    範辰麟靠到椅背裏,調開車載電台,悠揚的薩克斯風傳來柔情,他枕手愜意地看著車窗外的晚霞,想起很久很久之前,在範家花園裏,穿著花裙子追逐蝴蝶的那個小小身影。


    “玉衍我問你。”


    “說。”


    “你小時候來過我家嗎?”


    “當然沒有。”


    “那有沒有一個禿頭佬帶你從蕭家出來,去星城逛街?”


    謝玉衍皺眉:“怎麽可能?範辰麟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們謝家雖然落魄了,也不至於我和一個禿頭佬上街。”


    他長歎一聲:“那我知道了。”


    “什麽?”


    “沒什麽。”


    範辰麟摘下手表,拍到她手裏:“你這麽關注它,送給你了,我會買新的。”


    謝玉衍手裏攥著沉甸甸的男士表,心裏的五味雜陳全都表現在臉上。


    她哭笑不得:“你這是什麽意思?是要我留下還是…你真的對薑荔心動了?”


    他打開手機,看到管家譚叔發來的消息:


    「範先生,薑小姐沒吃晚飯,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了,您快迴來看看吧。」


    他勾起嘴角,心不在焉地掛後檔:“你再不下車,我又要迴去了,到時候和柏舟一起迴來。”


    “停,我下車。”


    謝玉衍一隻腳踏出車門,又極不甘心地迴頭問道:“我最後問一句話,辰麟,我是不是已經out出局了?”


    “你從沒進過我的局,何來出局一說?”


    她翻個白眼,下車猛地甩門,然後踹一腳前胎,風風火火地往蕭家走。


    車子披著漸濃的夜色又迴到安靜冷清的半山。


    引擎的轟鳴聲穿透窗台玻璃,傳到薑荔的耳邊。


    她趴在床裏,揪來枕頭拚命捂住耳朵。


    直到有人把她的枕頭拿走,輕輕吻到她臉頰邊。


    她嚶嚀:“男人,真是騙人的鬼。”


    範辰麟坐到床沿,舒服地感慨:“還是家裏好。”


    “哼,還知道迴來。”


    她生悶氣,戳他腰身,又抬腳輕輕踹他的背。


    他任她胡鬧,直到解開領帶,拉過她的雙腕綁到床頭,薑荔才反應過來,這家夥又在憋壞水!


    她撲騰:“壞蛋你幹嘛!”


    範辰麟解開襯衫扣子,露出一身結實的腱子肉:“今天的事還沒完,薑荔,你完蛋了。”


    鬧完,已是夜裏臨睡點。


    薑荔熱氣騰騰的,重新裹上睡袍,又倒在他懷裏:“對不起…又失敗了…”


    他毫不在意:“你已經補上了。”


    她抿殘留苦味的雙唇,故意吻他,他沒躲,熱烈迴應。


    薑荔怎麽都吻不夠他,在他火燙的懷抱裏,隻是簡單的親吻,都可以變得甘甜暢快。


    她捂住他的嘴喘口氣,他反握住她的手臂試圖製服她。


    薑荔玩累了,視線掃到他手腕上留下的印子,又看看床頭櫃,疑惑道:“你戴的表呢?”


    範辰麟漫不經心迴答:“送給謝玉衍了。”


    她心裏有些發酸,想到他今天親自送她下山,又不是很待見他了。


    “懂了,反正我就是你的玩具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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