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你沒事吧!”見著雷雲鶴從登天閣摔落,雷無桀趕忙小跑過去將他扶起來。


    李凡鬆望了望閣頂那道風華絕代的身姿,又看了看地上狼狽至極的身影,不禁搖了搖頭,歎道:“看來劍仙之間,還真有差距啊!”


    “小師叔,小聲點,別被聽到了。”飛軒拉了拉李凡鬆的衣襟。


    李凡鬆笑著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跟隨著眾人走了過去。


    “雲鶴兄,可別來無恙啊!”司空長風拿著烏金槍,滿臉笑意地問候道。


    雷雲鶴在雷無桀的攙扶下,緩緩站了起來,苦笑道:“過了十餘年,上麵這人絲毫沒有改變,還是那麽兇!”


    “她迴了雪月城,我都不敢去蒼山惹她,雲鶴兄還敢主動和她打上一場,真是佩服啊!”司空長風抱拳道。


    雷雲鶴無語。


    這司空長風怎麽又開始陰陽怪氣了起來。


    什麽叫我敢和她打上一場?明明就是她看我不爽,隨便找了一個理由罷了。


    我也不想和她打啊!


    這種變態是人能打過的嗎?


    可奈何別人就是想揍我一頓啊,我能怎麽辦?我也很絕望啊!


    見雷雲鶴一臉鄙夷的目光,司空長風也不惱,反倒是看好戲一般轉頭看向雷無桀:“雪月劍仙已經到了,你有什麽事便說吧。”


    “雪月劍仙?”雷無桀眨了眨眼睛,瞬間就懵了,“我該有什麽事嗎?”


    司空長風滿臉笑意一下就凝固了:“難道雷轟沒和你說起此事?”


    雷無桀撓了撓頭:“什麽事能和雪月劍仙有關啊?”


    “看來還真是一點都沒說。”司空長風和雷雲鶴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詫,“那你來雪月城是為何事?”


    “師父說雪月城知道我阿娘的消息......所以我就來了。”雷無桀扭扭捏捏地說道。


    “隻是如此?”看著雷無桀這般羞澀扭捏的表情,雷雲鶴聲音加重了些,“還有什麽,都一並說出來!”


    雷無桀猶豫了半晌,最後心頭一狠,咬牙道:“師父身患重病,將不久於世,卻依舊叨念著曾經見過的絕世一劍,所以我想懇求劍仙李當歸見我師父一麵。”


    嘴上是這樣說,心頭卻是一直默念:師父你總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別怪無桀心狠亂說,無桀也是萬不得已啊,等迴了雷家堡,無桀再跟您請罪......


    “轟哥......不久於世了?”


    聽到這個消息,雷雲鶴高大的身形踉蹌了一下,差點直接摔倒,他的雙目沒有了任何神采,搭在雷無桀肩膀的上的手也緩緩滑落,就仿佛說的那個不久於世的人是他一般。


    糟了。


    雷無桀暗叫不好。


    他沒想到雷雲鶴的反應竟然這麽大,一下就變得無比的低沉。


    “我早該想到了,那一件事之後,千虎重傷,我隱世雪月,轟哥背負了那麽多年,將自己鎖在雷家堡中,心思成疾,最終才變成了這個樣子。”雷雲鶴不停地喃喃自語,臉上無比哀傷。


    “我......”雷無桀麵色尷尬,就像一個闖了禍的小孩一般,想要解釋又不知道該如何說,畢竟話都說出口了,如果他現在立即反悔的話,指不準會遭受怎樣兇殘的打擊。


    “無桀你不用安慰我,這一切我早就有準備了......隻是沒想到它來這麽快!”雷雲鶴緩緩抬頭望向空中,長喝一聲,“阿離!”


    卻聞空中傳出一聲驚鳴,尖銳而又淒厲。


    眾人抬頭,在那蒼山之上,一隻巨大的黃鶴雙翼一振,衝天而起,轉瞬間就來到了登天閣的廣場上。


    “小師叔,這不是......”飛軒指著空中的黃鶴,聲音竟微微有些顫抖。


    李凡鬆輕笑道:“他與師父有舊,來往青城山多次,能獲得一隻仙鶴也屬正常。”


    “雲鶴兄這是要迴雷家堡了?”司空長風開口問道。


    雷雲鶴輕聲歎了一口氣,眼神中閃過莫名的悲傷:“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離開了這麽久,是時候迴去了,不止是為了看兄長最後一眼,不留遺憾,也是該麵對過去的一切了。”


    說罷,他縱身一躍,落在黃鶴的背上。


    “阿離,這一晃,也有十二年了吧!”雷雲鶴喃喃的說了一聲,沒等黃鶴迴應,又輕輕摸了一下它的頭,道,“走,迴雷家堡。”


    黃鶴雙翅一振,猛然飛向空中,隻留下一聲悠長的尖鳴迴蕩在空中。


    “黃鶴一去不複返,白雲千載空悠悠,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蕭瑟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空中那道漸行漸遠的身影,又垂首看向雷無桀,笑而不語。


    “怎麽了?”雷無桀被盯得頭皮發麻,有些心虛道。


    蕭瑟仍舊不語,臉上的笑容愈發耐人尋味。


    雷無桀昂首挺胸,鄭重道:“我可沒有亂說,這一切都是真的。”


    蕭瑟湊近了一些,頂了頂雷無桀的胳膊:“沒看出來啊!你這小夯貨竟然有這麽大的膽子。”


    跟雷無桀呆了這麽久。


    這小夯貨屁股一翹,他就知道放的是什麽屁。


    今天看他一副欲言又止,前怕虎後怕鶴的樣子,就知道心裏又在打什麽小算盤。


    隻是沒想到,這一次把他師父的命給打進去了。


    明明活得好好的,卻忽然被不久於世了,這等孝順的弟子,簡直要孝死人!


    “我不是,我沒有,別亂說。”雷無桀死鴨子嘴硬。


    “真沒有?”蕭瑟挑了挑眉。


    “沒有!”雷無桀直接撇過頭。


    蕭瑟雙手抱胸,笑吟吟地仰起了頭,漫不經心道:“那我可要和槍仙他們說這件事了哈,若是你想請的那位也知道了......嘖嘖嘖~~~~”


    聞及此言,雷無桀心口猛地顫抖了一下。


    他偷偷轉過頭,跟做賊一般打量了一番周圍的反應,見他們都沒反應才稍稍鬆了一口氣,然後迴頭看向蕭瑟,狠狠道:“毀謗,你這是毀謗啊!小心我告你毀謗你知道嗎?”


    “哦!”蕭瑟攤了攤手,鎮定自若。


    “行吧......我說的是看誇張的一點。”雷無桀垂下了高傲的頭,“不過我這都是學的你,跟你呆這麽久,我都學會說謊了,家門不幸啊。”


    “......”蕭瑟長著嘴,就跟看傻子一樣,“你可別拉著我一起,這等拙劣的騙術說是我蕭瑟教的,都是對我的侮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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