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老爺看著地麵上突然出現的紅色血塊,又莫名感覺自己的肚子一陣疼痛,伸手指著那一塊肉顫抖著開口,“那…那是什麽東西?”


    蘇鵲有些意外他居然會問這種問題,但絲毫沒有心理負擔的迴答。


    “你不是想看看你膽子有多大嗎?我就把它拿出來了順便你怎麽看它。”


    蘇鵲說這話的口氣有多囂張,蘇大老爺子此刻就有多憤怒。


    五髒裏膽子應該在的位置隱隱作痛。


    他死死盯著蘇鵲,兩隻像倒立三角形的眼睛絲毫都沒有隱藏對她的惡意。


    “找隻養你是一頭白眼狼,早就應該找個機會家裏送進副本了。”


    從前與詭異的那一樁買賣,沒有完成真的是虧大發了。


    許蓮葉背地裏的所作所為全都在蘇家的掌控之下,即使在她自己的眼裏曾經做過的每一件事都天衣無縫。


    其實那也不過是蘇家人對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蘇大老爺不會像許蓮葉那般感情用事,也沒有什麽心思在蘇鵲身上浪費太多的時間,於是手一揮就招來了他帶過來的一眾保鏢。


    “活捉她。”那吩咐的口吻像極了在買賣隨處可見的商品。


    蘇大老爺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情。


    在他眼中,蘇鵲不過是他們蘇家養大,空有美貌而沒有能力的花瓶。


    或許在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裏,她有可能在外麵遇到了什麽貴人,所以才讓她有勇氣迴來殺人。


    隻是一隻剛戴上王冠的螞蟻,怎麽可能翻得了矗立於這片大地許多年的大象呢?


    蘇大老爺心裏很是不屑。


    隻是他這些不屑在他帶來的保鏢距離蘇鵲將近三米紛紛被彈飛的時候,終於收了起來。


    “這…這怎麽可能?”他不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景象,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下一秒他手裏凝聚起了鬼力,打算親手了結蘇鵲,至於剛才活抓的想法早就消失不見了。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這是蘇大老爺子幾十年來領悟最大的一個道理,所以但凡是他認為對蘇家有害的苗子,隻要是被他看到有發芽出來的,都會毫不猶豫地將他們掐死在搖籃裏。


    “鵲兒,你很聰明。你如果真的是我們蘇家的種,我寧願培養你成為下一代繼承人,隻可惜你身上留的都不知道是哪裏的鍵的血液,能讓你在蘇家待上20多年已經是我們心地善良了。”蘇大老爺子或許很少在照鏡子的時候說話,所以半點都不知道,他自己說話的時候眼睛也會跟著上下左右移動。


    這不是關鍵點,關鍵點是他長得有點東拚西湊,所以五官動起來的時候很是抽象。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許多手下早已經在暗處嘲笑了八百迴。


    聽見蘇家大老爺也開始打感情牌,蘇鵲立馬就警惕了起來。


    以她在說下生活20多年的經曆來說,這個糟老頭一旦開始打感情牌,不是要對方屈服於他手下,那就是要是置對方於死地。


    她捫心自問蘇大老爺沒有那麽喜歡她,所以答案必然是後者。


    這個念頭才剛從蘇鵲的腦海裏浮現,以強烈鬼力凝聚而成的刀刃赫然出現在了她脖子前的零點五毫米處,隻差一點就能把她整個腦袋從脖子上砍下去的時候,係統以及鬼娃娃都先行一步動了手。


    並且係統怕蘇大老爺會再次在背後使陰招,幹脆直接把擋在外麵的鬼力加百倍反彈了迴去。


    蘇大老爺五官分裂的時候都沒有想到,他那麽榮華富貴的一輩子竟然會落得如此悲慘的下場。


    當然不隻是他。


    整一個蘇家在這一天都經曆了偌大的洗滌,可以說是鮮血流滿了整個莊園,連幾公裏外都能聞到濃濃的血腥味。


    唯一活下來的就是蘇家那些從出生就活在貧民窟裏麵的傭人。


    他們向來膽小怕事,也從來不敢做什麽壞事,大概如此才逃過一劫。


    ——


    蘇鵲站在這座城市裏被打造成出來的假山上,俯瞰著那半山腰燃氣濃濃大火的莊園,飄到天空的黑霧就跟那垃圾迴收場排放出來的廢氣一樣,一圈比一圈大一圈比一圈黑。


    一個燒的是垃圾,另外一個燒的也是垃圾。


    蘇鵲確認莊園沒有任何挽迴的餘地後,才毫不留情地轉頭離開了這個長大的地方。


    “蘇鵲!你不得好死!”終於反應過來的許蓮葉麵目猙獰地大喊了起來,眼底深處也浮現了濃濃的害怕。


    蘇鵲不可以走!


    這山上隻有她一人,她如今失去了雙手又失去了雙腿,要是沒有人幫助的話,絕對會死在這山上。


    失去四肢的疼痛讓許蓮葉終於後悔了,早知道會這樣子,她絕對不會惹蘇鵲這一個瘋婆子。


    蘇鵲跟她那兩個兒子一樣,從小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隻是從前她沒發現蘇鵲把自己偽裝的那麽正常。


    “死都死了,我才不會在乎我好不好死。”自從重生迴來之後,蘇鵲就已經放棄了那成為固執的親情。


    在那一刻,人類世界的所有東西對於她來說都如同虛渺。


    可有可無。


    她迴來不過是為了讓自己活的愜意一些,活的自我一些,活出屬於自己的一輩子。


    至於其他的。


    無所謂。


    “不…我求求你就當媽求求你,你把媽放到山下的公路也行。”到了這個時候,許蓮葉已經顧不上自己所有的臉麵了。


    她隻想哀求這個自己一直痛恨的女人能讓她有活下去的機會。


    在此之前,許蓮葉以為自己是個會為了女兒不怕生死的媽媽。


    可如今她才知道人都會怕死,就像她現在,蘇美明明死在她頭前,她除了感覺有絲毫憤怒之外並沒有其他過多的情緒。


    但當死亡兩個字就要降臨她頭上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會像那被海浪拍上岸的魚,想盡一切辦法重迴大海。


    即使她已經狼狽的不成人樣。


    “蘇夫人,看來是你貴人多忘事,已經忘了當初我們簽下的合同。”蘇鵲看著像一個不倒翁卻無法不倒的許蓮葉,目光一如當初許蓮葉在咖啡廳裏丟出那五萬塊要與她斷絕關係的那般冷漠,“不要讓我再從你嘴裏聽到那兩個字,你從來都不配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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