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聽到這個從未設想過的答案,哪怕說的人是江相俊在這個副本裏唯一能相信的人,他的第一反應也是不信。


    “不可能,她頭上壓根就沒有玩家的id。如果她也是守村人,那她肯定會有id,也會和我們一樣知道彼此的身份。”作為官方的合作夥伴,江相俊多少知道點副本的內幕。


    倒是蘇鵲聽到這些話的時,心裏頭又有了新的琢磨。


    不過她現在還需要個合作搭檔。


    有幾件事情,她一個人無法獨自完成。


    “誰和你說過守村人就一定是玩家了?而且誰又說過一定是人了?”隨著蘇鵲說的話越來越多,江相俊這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但這都不是關鍵點。


    見他開始沉思,蘇鵲甩出了最後一個重磅消息,“我得到的規則裏麵,有一條是讓我殺掉別的守村人。”


    霎時,江相俊臉色黑得跟鍋底能有一比。


    空氣在這一刻也陷入了沉默,兩人都在盤算著自己最有利的局麵。


    而這一幕也被實時播放到了直播間裏。


    對上一個有粉絲基礎的玩家,顯然蘇鵲的處境不算的好。


    彈幕全都是罵她的話。大概是一些不要臉、能跟她們哥哥在同一個副本是八輩子福分,她居然還不珍惜,這些話語。


    這一切江相俊不知,蘇鵲也不知。


    要是蘇鵲知道自己難得做一迴好事,還被這麽罵,說不定就當著直播間粉絲的麵直接給江相俊甩上兩個大嘴巴子了。


    她是心情好,不是菩薩心腸。


    時間大概過了15分鍾,蘇鵲的耐心有些不足了。


    “想好了嗎?”她問。


    “嗬,我還有選擇的權利嗎?”江相俊有些自嘲地開口。


    他連這個副本裏最低級的詭異都打不過,還能打得過她這個連殺詭異跟殺雞一樣輕鬆的玩家嗎?


    至於綠安這件事他仍然不相信。


    可麵對這樣的選擇,他隻能放棄自己心中堅持的答案。


    他想活下去。


    蘇鵲看見他這一死出就知道他心裏怎麽想的,舌頭頂了頂腮幫,莫名出了一肚子氣。


    “你的意思是我在逼你嗎?”


    “難道不是嗎?”江相俊反問,說話的語氣也帶著自己的脾氣。


    他難得在這裏碰上一個玩家,好心好意的將他知道的事情說出,可沒成想到居然是這麽一個浪費他心意的結果。


    早知道是這樣,他開始的時候還不如當做沒看見這麽一個玩家。


    綠安怎麽可能是玩家?怎麽可能是守村人?她連最基本的玩家id都沒有。


    就這麽沒有證據的兩三句話,他要是信了才奇怪好嗎?


    蘇鵲完全不懂他的腦迴路,但絲毫沒有客氣的抨擊他的腦迴路,“你是傻逼吧?”


    “…?就事論事,你為什麽要人身攻擊?”


    “難道你不是傻逼嗎?”


    “…我不是。”


    “傻逼才會說不是。”


    她要是編故事,何必那麽費心思地特意來找他這一趟。


    算了。


    純純一腦殘。


    白白浪費了她這幾十分鍾的時間。


    蘇鵲也是瀟灑。


    剛意識到這個副本另外一個玩家是個傻逼之後,她沒有絲毫停留轉身就走。


    江相俊直接被她一連續的騷操作整破防了。


    “所以你到底想我怎麽樣?”


    蘇鵲腳步沒有停。


    “難道你說的話沒有證據,我還不能反駁幾句嗎?”


    蘇鵲腳步依舊沒有停。


    “我…是傻逼?”江相俊有些遲疑。


    蘇鵲腳步加快了起來。


    “難不成你想讓我去殺掉綠安?”


    蘇鵲停了。


    迴頭,“確實如此。”所以大膽出發吧,騷年。


    ——


    現實世界,


    蘇美劃破了那張看著就礙眼的臉之後,心情很是大好,下樓打算讓暑假的五星級廚師給自己好好做頓下午茶。


    結果沒想到剛下去就碰到了自己最厭惡的禮儀老師。


    頓時大罵著讓他趕緊滾,還用上了一些難聽的生殖字眼。


    原本優雅且情緒穩定的禮儀老師終於忍不住,扔下一句“爛泥扶不上牆”轉身就離開了蘇家。


    剛出來的蘇母看到這一幕連忙讓仆人追上去給禮儀老師道歉,好說歹說又送了不少東西之後,總算得到了一句原諒。


    隻是那禮儀老師也發話說,從此不會再教蘇美這個學生。


    蘇母聽到仆人轉述這句話,頓時生氣到想給蘇美一巴掌,可顧及到是自己親生的,到底不舍得真的下手打。


    隻是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臂,開口,“小美,這可是國內最好的禮儀老師,你怎麽能對他說出那麽不尊重的話?”


    蘇美甩開她的手,撅嘴轉過身,“我不想學什麽禮儀,我隻是想做我自己。”


    “你身為蘇家人,做自己也隻能放在第二位。”蘇母試圖和她講道理。


    可蘇美哪裏會聽這些道理呢?


    “我不迴來也姓蘇,迴來也姓蘇。前20多年你們都沒為我做過什麽,憑什麽我一迴來就得為你們做這做那的?”蘇美心裏仍然不滿,尤其想到本該屬於她那些日子被別人所取代。


    蘇母肚子裏原本憋了一堆的道理,可聽到這句話,頓時就跟泄了氣的氣球一樣,什麽道理不道理的都沒了。


    她看了一眼生氣的蘇美,怎麽看都像她年輕的時候,連身上那一股倔強都一模一樣。


    “算了,你不想學就不想學吧。大不了我每迴都跟著你,這樣就不會出錯了。”蘇母從來都不會這麽溺愛蘇鵲,可在這一刻,麵對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親閨女,從前那一股望女成鳳的嚴肅就淡了。


    人就這麽一輩子,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


    反正她背後還有他們呢。


    蘇美見自己的願望達成,立馬轉過身抱住了蘇母,絲毫不見剛才那一股不滿,“我就知道媽媽你對我最好了~來,讓我親一口~”


    說著,重重地在蘇母左邊臉頰吻了一口,發出了“波”的一聲。


    哄得蘇母心花怒放。


    大廳裏兩人向著母女歡樂的場景,至於仆人們就站在旁邊垂著頭。


    不敢亂看任何一個地方。


    等蘇母有事離開之後,蘇美的臉色就冷了下來,走到了剛才將禮儀老師說的話全部傳達給蘇母的那個仆人麵前。


    “你很囂張嘛。”蘇美抱胸開口,雙腿也吊兒郎當的戰力。


    仆人的肩膀抖動了一下。


    顯然是對蘇美感到害怕,畢竟她讓仆人親手劃破自己臉,那件事情早就在無聲無息中傳遍了整座莊園。


    “小…小姐,我不明白您說什麽。”仆人捏著自己的衣角,垂下的頭死死閉著自己的眼睛。


    心裏胡亂的呐喊。


    救命啊!!!!!!她該不會也跟三號那麽慘吧?


    她好想鵲兒小姐啊。


    人長得好看,心地又善良,為什麽鵲兒小姐不是蘇家的親生女兒呢?


    “賤人!裝模作樣!”蘇美咬牙甩了她一巴掌。


    由於仆人垂下頭的原因,那一巴掌的主要力道都甩到了仆人的耳朵。


    仆人隻覺得耳朵嗡嗡響,眼前也有一些眩暈,但強忍著不讓自己倒下。


    那樣子會讓她離死亡更近一步。


    誰都知道這位新小姐脾氣一點都不好。


    “記住了,下一次我媽要是再問一起關於我的事情,你們要是再不會好好說話,我就把你們的舌頭給拔了。反正也是沒有用的東西,留著也是惹人煩。”


    這一波殺雞儆猴很有效。


    蘇美見沒有人反駁自己的話,收迴了有些發麻的手,讓人端著她的下午茶重新迴到了她的房間。


    蘇家原本要安排她住在之前那位冒牌貨的房間,多虧了她磨著蘇母說了好些話才給她重新布置了一個新的房間。


    也不大。


    兩百多平方米吧。


    裏麵什麽都有。


    蘇美每天的吃喝拉撒基本都在裏麵。


    “你,讓人重新給我多訂幾台手機,然後現在去拿一台新的手機,給我打開剛才的直播間。”蘇美一邊享受著仆人放進嘴裏的葡萄,另一邊使喚身後的仆人去幹事。


    每一個被她喊到的仆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收到小姐。”


    這位仆人的聲音有些沙啞,難聽的像發情的公猩猩一樣,引來蘇美的注意力。


    “你這個聲音不錯,以後一直保持這個聲音。”真難聽,但是越難聽越好,那樣就能襯托她甜美的嗓音了。


    仆人的臉色瞬間難看。


    她本以為是件簡單的差事,可沒想到居然會有這麽離譜的命令。


    她如今的嗓音隻不過是重感冒引起的,過不了幾天就會好了。


    可現在…不行,她得想個法子才行,不能讓這新小姐逮住她的尾巴。


    於是仆人咬咬牙,說出了那句與內心不符的話,“好的,小姐。”


    蘇美這才不在意地點點頭,揮手讓仆人離開,不要再打擾她看直播了。


    結果仆人還沒有走出房間,蘇美就直接原地暴走了,“好你個金雞獸!居然敢如此對待我哥哥!你死定了!”


    剛走出沒幾步的仆人聽到這話頓時心裏一沉,連忙加快腳步想走出去,隻是人越怕什麽就會越來什麽。


    “等下,你先迴來。”


    仆人視死如歸地閉上了眼睛,麻木地轉過身來,“小姐,您還有什麽事情要吩咐?”


    “我覺得你這聲音不夠好聽,以後每天就吞木炭維持更好聽的聲音。”蘇美陰惻惻地開口,“當然,我這人向來很公平,也會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我讓人給你灌。”


    “第二,你自己往下咽。”


    仆人嘴唇哆嗦,眼角滑下了一行淚,低頭,“我自己…來,這種事情就不勞煩小姐您了。”


    畜生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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