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此時也同樣有人戰勝恐懼保持了一絲絲清醒,顫顫巍巍開口問,“武器在哪裏兌換?”


    莫書晚鬆了口氣,這也正是她最想知道的其中一個問題答案之一。


    而這次廣播沒有迴答,但在前方唯一空著的兩大排空位處出現了一個巨大麵板,車內的慘叫更加明顯,即使少數幾個人清楚那裏可能是唯一能解釋現在這處境的機會,可沒有任何人敢上前,巴士還在行駛,可是司機呢?


    “這根本就是幽靈車……我們完了,我們完了……活不成了……”


    緊抓著包帶的莫書晚扭頭看了眼因恐懼抱頭痛哭的青年,抬手抹掉額上的汗珠,在放下手的途中,猛地鬆開抓著包帶的左手,將顫抖不已的右手緊緊按住,可即使是這樣,也依舊無法阻止因內心恐懼而不由自主引發的顫抖。


    在廣播中那讓人心生寒意的聲音再次響起之前,整個車內沒有任何人再去提問,乘客們因沒找到安全錘、砸窗失敗擠在一起瑟瑟發抖。


    在恐懼即將吞噬乘客們時,車……停了。


    莫書晚看著悄無聲息出現在窗外的街道燈光,以及來來去去的行人,心底非但沒有覺得慶幸,反而一陣恐慌,總有種下車後人生將發生翻天覆地變化的不詳預感。


    “時空巴士已到站,各位有五分鍾時間選擇下車或待在車上,此次任務存活兩小時,希望在兩小時後各位都能活著迴來。”


    即便是車外鼎沸的人聲,也無法消除這陰森幽幽的恐懼。


    車門無聲無息地開了……


    時間逐漸流逝,在五分鍾的時限過去了一半時,終於有人開口,“外麵有很多人,我們衝出去!”


    可車門隻有一個,窗戶又砸不開,如果要衝下車,就必須得經過駕駛座,而那裏卻是所有乘客的恐懼所在。


    最後一排的莫書晚偏頭看著窗外,雙手焦躁地糾纏在一起,正猶豫不定時,最後上車的那個女乘客擠到莫書晚身邊,小心翼翼的問:“剛才第一個問題是你問的吧?”


    莫書晚點頭。


    女乘客似乎鬆了口氣,“事情的詭異和嚴重性你應該也都明白,而且我現在有種預感,在兩分鍾後,留在車上並不是什麽好的選擇。”


    莫書晚再次點頭。


    緊張等待莫書晚反應的女乘客這才真真正正的放鬆,她現在就是想有個伴,可其他乘客都太驚慌了,她接下去想做的事他們根本不合適,眼前這個女孩兒足夠冷靜,是最好的選擇。


    達成共識後,即使兩人內心恐懼占了上風,可在留在車上也許會有更可怕的事發生的強大不安下,還是來到了巨大麵板前,看到空空如也的駕駛座時,兩人下意識想驚叫後退,好在剛剛預料到這種情況,已經達成共識,此刻都死死拽著對方,誰也無法後退,硬生生站住了。


    瑟瑟發抖擠在後排的乘客們看到兩人沒事,立刻大叫著衝下車,而在幾乎要倒計時時,莫書晚和女乘客匆忙兌換好武器,也跟著下車。


    在下車的瞬間,莫書晚臉色突變,腿下一軟險些撲倒在地,好在被女乘客扶了一把,她扭頭看著並無異常的巴士,心底發寒,“我……聽到了慘叫……”


    女乘客的臉色也很不好,聲音抖得厲害,“看來我們的猜測沒錯,留在車上的確不是好的選擇。”


    莫書晚緊咬下唇抓著包帶,身體克製不住的輕顫,周圍來來往往的都是金發碧眼的外國人,而他們好似完全看不見巴士,沒有任何人對忽然出現在商城前的巴士感到詫異,甚至很多人在路過時都會無意識繞開一些距離。


    因早已達成共識,下車後兩人並沒有多做停留,很快就結伴往大馬路的方向走去,女乘客嘴唇蠕動數次,都未能將心中所想說出口,倒是莫書晚主動開口,“我們到了o國。”


    “我還沒出過國……沒想到第一次出國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自嘲般的說完,女乘客深吸了口氣,“我叫陳娜,你叫什麽?”


    “莫書晚。”


    短暫沉默後,陳娜勉強笑了笑,“你覺得我們能活下去嗎?”


    “不知道。”


    陳娜臉上勉強的笑也維持不住了,看著莫書晚明顯不願多做交流的模樣,緊了緊挽著她胳膊的手,在離馬路沒幾步遠的距離時,又問:“你不怕嗎?你好冷靜。”


    冷靜?怎麽可能冷靜……


    莫書晚抿了抿唇,視線落在不遠處跌坐在地的一群乘客身上,周圍都是金發碧眼的外國人,他們實在太顯眼了,就算想裝作不知道他們是誰都不可能,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剛欲走過去,就見對方爬起身,滿臉恐懼朝著巴士的方向狂奔,擦肩而過時,莫書晚甚至聽到有人帶著哭腔在念佛經。


    前麵有什麽?


    莫書晚和陳娜都不由自主停下腳步,望著馬路遊移不定。


    幾乎要將包帶扣爛的莫書晚做了幾次深唿吸,快速從包裏掏出耳機,手指發抖的將耳機塞上,聽著耳機裏循環播放的哥哥的聲音,焦躁不安竟少了許多,她率先邁開腳步,陳娜隻得被動跟上,然而,在他們離踏上馬路僅僅隻有一步之遙時,兩人開始唿吸不順、雙腿更是虛軟無力,無法控製的恐慌悄無聲息席卷整個大腦。


    半秒後,陳娜滿臉大汗地跌坐在地,隻剩一根手指還勾著莫書晚的衣服。


    半蹲在地的莫書晚伸手按住發悶的胸口,盯著地上燈光下自己蜷縮成一團的影子,艱難開口:“是警告,不能再往前了。”


    前麵究竟有什麽莫書晚不知道,但她清楚意識到,如果自己再往一步,等待她的將會是毀滅。


    陳娜目光呆泄的看著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忽然抱住膝蓋放聲大哭。


    “起來,還不到絕望的時候。”


    陳娜沒反應,莫書晚隻好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強硬著將人拽起,反身一步步往明明很熱鬧在他們眼中卻如同地獄的商城走去,沒想到在路過巴士時,竟看到了其他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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